我本小人 卷七寒山碧 第九十五章劃地為牢(1)
    寒山碧見他臉有憂色,只道他定是擔心,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笑道:「放心吧,你師父若是要責罰你,我幫你修理他們。」

    「希望你打得過他們!」李無憂只能苦笑了,「不扯這個,你繼續說下去。」

    寒山碧點點頭,道:「想來你也猜出來了,我師父就是妖魔榜排名第五的邪羅剎上官三娘。我羅剎門的武術,進展極快,但有莫大凶險,家師學究天人,武術雙修,於數年前領略了武術同施的法門後,進展更加一日千里,只是這樣一來,凶險就更大了數倍,三年前,她終於走火入魔,變成了活死人。我走訪江湖名醫,遍尋據古籍,終於知道了影鳥的羽毛煉藥可以救治。只是影鳥被封印了數千年,我本是萬念俱灰,卻不想機緣巧合下得到了這本《蹁躚錄》。

    但這本《蹁躚錄》是金文所撰,我讀不懂。在李家集的當夜,我之所以傷還未痊癒就不辭而別,是因為半夜醒來時,巧遇到魔門中一個很有名的才女,匆匆追出,卻依舊失之交臂。回頭給你留言後,便緊追來航州,卻失去了蹤跡。一直到天下武道大會間,我一直忙於打探她的下落,沒有找你,無憂,你不會怪我吧?」

    李無憂正色道:「盡孝道是美德,我是那麼不識深淺的人嗎?」

    「你可真是上天賜我的良人啊!」寒山碧親了他一口,續道,「經過隨風的幫忙,我終於打探到那個才女的消息,追到平羅,卻又失去了蹤跡。無奈下,返回東海找我師父,她老人家……病是越發重了。後來我聽說蕭國有個叫司徒松的博士,通曉古今文字,但一直被蕭如故囚禁在某個秘密所在,我遍尋不到之下,便去盜他的行軍陣圖,被他發現,追到了封狼山,這次又多虧了你……」

    李無憂笑道:「我還以為你知道老公我做了楚軍元帥,盜了陣圖來幫我呢,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想得美!」寒山碧笑了笑,忽正色道,「封狼山上,你捨身救我,這份情意,我是記得的。只是我醒來的時候,正巧被一個極厲害的對頭發現,我重傷在身,不是她的對手。存亡之極,我便用影鳥畢方這個魔門中人人欲得的至寶誘惑她,這才保住一條性命。之後帶著她四處瞎逛,直到遇見謝驚鴻前輩,這才得逃性命。」

    她雖說得輕描淡寫,李無憂卻深知其中實是艱險辛酸,實不足為外人道,憐惜之情油然而生,本是抱著她脖子的手越發緊了。

    寒山碧心頭感動,卻也不說什麼,只是續道:「謝前輩將我帶到蕭國大營,找蕭如故說項。蕭如故說那人是先皇親自拘押的要犯,自己無權釋放,除非我能幫蕭國立下一件大功,才能放人。」

    「大致的情形我猜到了,只是你們又打了什麼賭?」

    「呵呵!蕭如故要我幫的忙,就是要我在獨孤千秋無法得手的情形下,幫忙制住你,讓你無法指揮這場戰鬥,而打賭則關係到你的生死,我贏了則讓你活,我輸則你死。賭局則是你被我制住後會不會投降,蕭如故只道你是個貪生怕死的小無賴,被我制住後必然會降,呵呵,可他怎會想到我老公非但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偉丈夫,而且還敢以生命做注,來賭他老婆不會背叛他。」

    李無憂只聽得毛骨悚然,暗道好險,老子當時口氣稍微軟得一軟,怕就要立刻就成了鳥英雄破丈夫,被你這娘們搞死了,強笑道:「老婆你還真是對我夠信任的了。你剛才打斷我的腿,一方面固然是苦肉計,另一方面也是要蕭如故知道,我暫時已失去活動能力,不能夠指揮這場戰鬥,是與不是?」

    寒山碧負著他飛速前掠,卻未注意到他的異常,言語間已是一片溫柔:「老公,你不會怪阿碧吧?」

    李無憂心頭苦笑,卻道:「我也想怪你,但見你這麼開心,怎麼也恨不起來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破敵之計,我早已定下,沒有我在,我手下那幾人也足夠蕭如故頭疼的了。嘿嘿!說不定正因為我不在,更能收到奇效也未可知!阿碧,若是我的計策成功的話,你可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呢!」

    「嘻嘻,那你怎麼獎勵我呢?」寒山碧聞言,心頭最後一絲忐忑再也沒有了,不禁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她背上的李無憂此時卻正順著衣領,看到她深深乳溝,聞言心頭一蕩,雄壯分身立時挺立起來。

    寒山碧立時有了反應,雙頰緋紅道:「只要君心如我心,無憂你便是要我性命,阿碧也不一下皺眉,這又算得什麼呢?不過現在我們可有要事要辦,改天吧!」

    李無憂本以為她會生氣,聞言不禁大喜,知道她如此說,終於是全心全意地接納了自己,這個老婆,算是終於騙到手了,連聲應了,隨即就是幾籮筐甜言蜜語送了出去,只將寒山碧逗得花枝亂顫,喜不自禁。

    二人一路打情罵俏,說不出的快活,渾忘了山下兩軍征戰、歲月短長,只盼這路永遠也走不完。只是波哥達峰雖然峰高路遠,但終究比不得崑崙、雲龍等山,在寒山碧這等的高手足下,兩個時辰之後,二人終於來到峰頂。

    波哥達峰高千丈,沿絕壁向上,氣溫漸冷,但至峰頂,卻出人意料的一片溫暖。峰頂沒有參天大樹,卻有一池五丈方圓的碧水。

    池中霧氣氤氳,在月光溫柔下,仿似層層輕紗,整個山頭一如仙境。池畔芳草萋萋,垂柳招展,偶有山風撲來,也是一片溫暖。

    李無憂與寒山碧對此良辰美景,幾忘了此行目的,輕輕依偎,各自無言。

    池水的另一畔,有一間茅屋。隨著昏黃的燈光,從紙窗內透射出來的,還有兩個正襟危坐的背影。

    二人正自發楞,一個溫厚的聲音已鑽入耳來:「山居寂寞,兩位到此即是有緣,何妨進來喝杯涼茶?」

    ***

    茅屋的四周怪石嶙峋,低矮的草木雜陳其間,一木一石看似碎亂無章,卻又都隱然有序,層次井然。

    寒山碧一眼望去,見那茅屋雖近在碧水池的彼岸,卻又似遠在天邊,不可捉摸,而屋中那人聲音也聞之在此,忽又在彼,生出咫尺天涯的荒謬感覺,忽見那草木周間隱呈八卦之形,其間更似夾有佛門「卍」字痕跡,當即又驚又疑:「什麼陣法竟然能融合佛道兩家所長?」

    「豈止如此啊!」李無憂輕輕歎了口氣,因為他覺得自己又遇到了麻煩,而且還是麻煩中的麻煩。

    「這還不是全部?」寒山碧不解,凝目看去,卻並無其他。

    李無憂打開天眼,確認無誤,又歎了口氣,道:「此陣表面是以佛門的三千須彌陣法為基,以道門太極八卦陣為輔,其實陣眼中更是夾雜了巫門的朱雀玄火陣。而運轉這座龐大陣法所需的能量卻是來自九州大地無處不在的浩然正氣,因此可說是永無窮盡,若無人中止,這座大陣可以一直運行到天地歸一為止。」

    「五行竟然匯聚了四種,難道這座陣法竟然就是傳說中的……」寒山碧不禁變色,一個念頭剛剛閃過心際,她已迅快地搖了搖頭,「不對,傳說這個陣法早已失傳,而且蕭如故手下又怎麼會有人能布成此陣?」

    「不用懷疑了!這座陣法,就是為誅魔而生的十面埋伏陣。」李無憂雖是在笑,眉宇間卻隱有憂色,「此陣融會四大宗門之長,五行已具其四,魔道中人五行屬性為土,一旦闖入其間,整座大陣便五行齊備,因此生剋完全,大陣的殺傷力暴增五倍,再者,此陣本身已佔據天時地利,人一旦進入,便湊成了天地人三才之數,臻至天衣無縫之境,任你是武聖金仙也休想逃出,呵呵,所以此陣的全名又臭又長,叫作『十面埋伏九州聚氣八荒六合五行四相三才陰陽歸一必殺誅魔大陣!』」

    「果然就是十面埋伏!我們怎進得去?」寒山碧倒吸了口涼氣,但隨即驚訝卻轉著了狐疑,「傳說這種陣法源自兩百年前,當時的四大宗門之主並稱為大荒四奇,為對付魔族第一高手燕狂人合創了這個困魔大陣,但陣成不久,燕狂人就被陳不風擊敗,是以此陣並未派上用場,而自當年的四大宗主失蹤後,此陣也隨之失傳,至今已是兩百餘年,你又怎麼識得?」

    李無憂自知賣弄得過分了,忙嘻笑掩飾道:「你老公我天縱英才,天下又有什麼事是不知道的?」

    寒山碧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人言女人心海底針,倒沒想到你個堂堂男子漢,也讓人這麼難以猜度?唉,無憂,你竟是連我也信不過麼?」

    李無憂見她幽怨神情,胸口一熱,就要將自己出身脫口而出,忽覺體內自然流動的浩然正氣猛地加快,自己和寒山碧身軀同時一震,大駭下忙調勻氣息中止其自然反擊,搖頭苦笑道:「阿碧,以後你有什麼疑問直接問我就是,枉用這種攻心妖法,很傷身體的。」

    寒山碧被人揭穿,卻也不惱不慚,一面運氣平復浩然正氣的反擊之力,一面奇道:「你居然不怕我的羅剎魔音!這就是浩然正氣?看來江湖傳說你身懷四大宗門武術之說,並非空穴來風了,說,你和四大宗門到底是什麼關係?」

    李無憂大覺頭疼,正要說話,忽聽一人聲大笑道:「哈哈,蘇老怪,老夫早說你這次輸定了,你還要死撐嗎?」

    聲音是自池畔茅屋中傳出,卻仿似如在耳畔。李無憂心知那茅屋離自己雖然只有五丈,但由於陣法的封鎖,要從裡面傳出聲音,非得有相當於向二十丈外傳音入密一般功力,而他尚且能聽到自己二人的談話,內功深湛之處與自己已是不相上下,而這人語聲初聽下粗獷不羈,但細細品味,豪邁雄渾之中卻已顯出一絲蒼老,與剛才出口相邀那人大不相同,這樣的絕食高人平時一個也是難求,這小小的茅屋之中怎麼同時竟有兩個?

    那被稱作蘇老怪的人淡淡道:「一百多年了,識破此陣的人也已有七人,但結果如何?能識陣並不代表能破陣,司徒,你輸了那麼多法寶,怎地還是連這點記性都沒有?」

    這個蒼老的聲音平平淡淡,雖是在數落人,卻一如山澗濤響,絕壁松鳴,渾不帶半點煙火氣,入得耳來說不出的舒服,正是之前出言相邀那人的口氣。

    司徒松哈哈大笑:「蘇老怪,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你這次就等著將那寶物輸給我吧!哈哈,司徒博士,恭喜閣下,你又可以多一件寶物了!」

    李無憂聽這人戀寶成狂,竟然自己恭喜自己,雖是正自心念電轉,冥思苦想,聞言卻也不禁失笑,反觀寒山碧卻是又喜又憂,喃喃低語道:「蕭如故果然沒膽子騙本姑娘,司徒松還真的在此。只是這陣法,老公你到底能不能……」側臉卻見李無憂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悠閒模樣,不由大恨,狠狠在他胳膊上一掐,後者吃痛,氣道:「阿碧,你又發什麼神經啊?」

    寒山碧振振有辭道:「人在我身邊,心卻不在,看你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在想念你的小蘭阿蝶什麼的?」

    李無憂暗自苦笑:「***,不吃醋就不叫女人了!老子總有天要栽在你們手上。」口中卻不得不討好道:「天下最美的美人都在我懷裡了,我又怎麼會去想別人?我不正在為你思索破陣之法嘛?」

    聽他如此誇讚,饒是寒山碧這樣的奇女子,也不禁心花怒放,表面卻裝作餘怒未消道:「哼,哼!難說得緊,你這人是標準的花心大蘿蔔!我離開你還不到兩月,你身邊就多了那麼多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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