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兒的穿越 正文 金碗還是銀碗?
    那天的宴席是以我被氣得張口結舌為結局的。

    回到暢綠軒,九阿哥往床上一躺,哈哈大笑。他說:「很少看到小母狼有這麼吃癟的時候,小十四可真是個人才!」

    「還人才呢,壞蛋一個、壞水兒一泡!」我被氣得頭冒青煙,他還來給我添柴加料!我惱道:「也真有爺這樣的人,看著兄弟打趣你媳婦,不幫忙,還在一邊看哈哈!爺的形象全沒了呢!」我看著他此時與人前一本正經、威風八面的樣子毫不相符的形象,不禁反唇相譏。

    十四那個壞蛋,身份擺在那兒,讓我打不得罵不得的。若是個普通人,我早把他打得滿頭大包、滿地找牙了!

    九阿哥道:「小母狼生氣的時候也是有形象的,爺是比不了了!難怪那兩個壞小子總愛拿你打趣呢,你生氣的樣子,還真好看!」

    瞧,平時總說我尖牙利齒的,可鬥起嘴來,他的牙齒比我的還尖利!

    今兒這是怎麼了,剛在小十四那裡吃了虧,又被這個傢伙幸災樂禍一番。看來,今兒不是個黃道吉日,不宜見人!

    我跺腳,扭頭就往屋外走,打算回我的福兮院自己一個人清靜去。

    我剛走過屏風,就聽他在身後用略帶威嚴的口氣說道:「回來!」

    我腳步頓了一頓,卻繼續往外走。以為他會追來把我強拉回去,或是由我走掉。可我估計錯誤。

    身後並沒傳來腳步聲,卻傳來一聲有些著惱的輕喝:「我數到三,你若是不回來,就是在討罰!一、二……」這傢伙立刻開始數,都不給我個轉身的時間。

    我忙出聲叫道:「回來了,回來了!」我一陣風似的跑回裡屋,一下子撲到床邊,說道:「我是在爺數到三之前回來的,爺不能罰我!」

    別怪我沒有骨氣,我可不想再讓他打一頓**,或者誰知還有什麼其它奇怪的懲罰,這傢伙整天琢磨人,整盅人的法子肯定多著呢!

    看我回來了,他緩了臉色,微瞇的眼中,閃著智狡的光。狐狸本性顯露無餘。他說道:「小桃兒跑得比兔子都快,不過我若說你沒在我數到三之前上床仍然該罰呢?」

    「什麼?」我差點跳起來。「爺剛才只說要桃兒回來,可沒說上床!」

    「我說上床,就是上床!你有意見?」他眼睛斜睨著我,不善地說道。

    他又來這招兒!耍爺的威風,不講理!跟那天他打完我**,還問我有沒有意見一樣霸道。

    我嘟著嘴不說話。我不能說有意見,也不能說沒有。說有意見,他不善的眼神告訴我,敢這麼說,後果自負!說沒有意見,那就是承認我該在三之前上床而不只是回到床邊,他罰得更是名正言順。

    見我不說話,他說道:「怎麼,還跟爺賭上氣了?」

    我說道:「不敢!罰不罰全憑爺說了算,我一個小女子,怎敢跟爺賭氣!」嘴裡這麼說著,眼睛卻翻了他一眼。他眼中有隱忍的笑意,只看著我。我回瞪他,他忍了有一分鐘,才讓笑聲從口中爆而出。

    這傢伙還真能忍,也不怕憋壞了!

    他笑著把我抱上床,攬到懷裡,我掙扎著想脫開他的懷抱,我還氣惱著。

    他微使力按住我,在我臉上輕輕一吻,哄道:「好了,好了,不生氣了啊。我們小桃兒這麼乖巧可人,爺怎麼會捨得罰呢?」

    嗯,這話說得還像回事!我放軟了身子。

    他說了聲:「爺累了,陪爺歇會兒!」就閉上眼睛不出聲了。

    我在他的懷裡稍稍挪了個角度,這樣我可以看到他的臉。他的五官英挺俊美,線條如刀削斧刻般清晰,任誰看到這張臉都會被深深地吸引。此刻,他閉著眼,那或智狡沉鬱、或精明智敏的眼神,被擋在眼簾下面。看上去,少了份危險,多了份安詳。就連平時常蹙起的眉頭,此時也是舒展著的。

    我抑制著自己,沒有伸出手去撫摸。我怕破壞了這一刻的平和寧靜。

    他閉著眼,右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我脖頸處的肌膚。我以為他快睡著了,可他卻忽然開口問道:「桃兒怎麼不愛戴飾?」

    嗯?他怎麼想起了這一出,思維蠻能跳躍的。

    躊躇了一下,我說道:「那些東西華而不實,桃兒不喜歡!」頓了頓,我說:「桃兒只喜歡實用的東西。」

    這話說得言不由衷。我是專幹珠寶文物盜取的,從小就被培養鑒賞這些所謂「華而不實」的東西。我不但喜歡,還喜歡得不得了!

    只是,劉春桃的家底實在是白得可以,沒有一件「華而不實」的東西。而福晉命人按份例送來的幾件飾,那品位一看就讓人興致缺缺。就算是想戴也無從戴起。

    這才是真實原因,可我不會對他說出口。

    現代人的傲氣不允許我說出口。以前,無論有多大困難,我都沒有向人討過憐。我不喜歡被人憐憫施捨的感覺,我6閔桃要什麼,一向都靠自己爭取!

    這脾氣似乎個性太強,不討人喜歡。不過,我現在能保留的來自(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c現代的東西,僅限於此了,我不想連這點精神上的東西都失去。

    他沒出聲,但撫著我脖頸的手卻微微一頓,才又開始輕撫。

    我感覺出了異樣,但沒問他原因。

    他忽道:「桃兒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

    這話讓我怎麼答?這個時代的身體,幾百年後的靈魂,性格複雜矛盾得難以描述。

    我一時不知該怎樣接口。

    他卻輕笑,「沒關係!桃兒現在不妨先遮掩著,但總有一天會被爺現的!」

    hoho∼∼!他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他又現我什麼地方故意遮掩著了?我以為現在不再刻意在他面前遮掩本性,他就會失去探究的興趣,沒想到,他還是不滿意啊!

    是什麼地方,又讓他起疑了呢?

    他要我時,動作有些粗暴。我能感覺出來,他有些惱怒。我盡力配合,但還是沒能澆熄他的火氣。

    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出他對我的惱怒。以前他的怒氣大多是針對別人的,如我剛來的那天,他的怒氣是針對純禧格格的,我只是個替身。或者是半惱半寵的,如被他打了**的那一次,他只是給我個警告,並不是真的罰我。若真要罰我,就不會只在寢室中,由他親自動手了。

    第二天,我就知道他的惱怒從何而來了!

    一回到福兮院,小荷就高興地拉著我進屋,她指著攤了一桌的飾,說是昨天下午我陪宴走後,和瑄齋的人送來的,還說是九爺親自挑選的。小荷興奮地說道:「這下主子有飾戴了,蘭香院的人再也不能笑話主子只得爺的寵,不得爺的照拂了。我瞧著這些飾啊,比完顏主子的那些還好呢!您看這竄東珠項鏈的珠子,我從來沒見過比這更大更勻的呢!」

    小荷說得高興,一點也沒注意自己洩露了平時刻意不提的話。畢竟是小孩子!

    她和楊嬤嬤平時聽到再多有關我的壞話都不會在我面前提起,以免我心裡不舒服。這也是我喜歡她倆的原因。

    我看著那成堆的飾,配合著小荷笑著。

    看來他是知道我沒有合適的飾可戴,才給我挑選了這些飾。倒也不惜本錢。小荷剛提到的那竄粒粒都有小拇指大小的珍珠項鏈,價值不菲。就這一條項鏈,就夠劉春桃出身的這種家庭富富裕裕地過一輩子了。不過,以我的眼光,這條項鏈在這堆飾中,其價值也就屬中等。還有好幾件價值要遠遠過這條項鏈。

    尤其是那件蘭花造型的通體碧綠的翡翠籫,只說這翡翠的成色,就是極品,而它的雕工,就連我這雙看慣了現代飾加工工藝的眼睛,也挑不出它的毛病來。只這一件,就足可買下一座面積不小的宅子來。

    九爺就是九爺,還真是揮金如土的奢侈啊!

    忽然起我和他昨天的對話。我曾說過飾之類的東西華而不實,不喜歡。他的好心一下子被我當成了驢肝肺。這當然會惹怒他,但真正惹怒他的並不是這個。而是他知道我是因為缺少飾才不戴的,當時問我,只是想要聽我的真心話。可我現代人的驕傲讓我閉口不言,在他看來,是對他的疏離和不信任。

    他是因為這個才怒的吧!他略帶粗暴的動作,是對我的洩。這個心思細密又驕傲的男人啊,隨時隨地都在對我進行探究。他要的,是我心靈的順從麼?可我,給不了!

    我心靈的防線在他面前一覽無餘,我再刻意裝扮乖巧和服從,都逃不過他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的探查。

    我遇到了心靈上最強勁的對手,只有小心翼翼地加倍堅固心防,才能避免在他面前潰不成軍。

    下午,除了九爺,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可一視的秦管家來了。他是第一次進我的福兮院。

    他打量了一下我屋裡的陳設,說道:「回頭該給主子這屋裡換換家俱了,這事我讓老劉去辦。」

    老劉是府裡下人中除秦管家以外的第二大牛人,負責府裡大件物品的採辦。我曾偶然見到一個京城有名的家俱商人在他面前點頭哈腰地討好,如三孫子一般。看來,這九阿哥府的生意是大有可圖,所以才讓那個在社會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商人如此恭敬。看情形,就連宗室王府的奴僕,比外面的普通人都要牛上幾級。

    秦管家給我帶來了兩個碗,是九阿哥吩咐的。

    當下人把托盤上的紅色絨布揭開,又聽了秦道然傳達了他主子的意思後,我就明白九阿哥這麼做的目的了。

    托盤上放了兩個碗,一個是光芒耀眼、鑲了五色寶石的金碗,在紅色絨布的襯托下富貴無比;另一個,是其貌不揚、只在外面雕了魚戲蓮葉圖案的銀碗。

    秦道然說道:「爺說了,讓您挑一個,另一個還讓奴才拿回去。」

    挑一個?任何一個不傻的人都會挑那個價值連城的金碗,這還用著挑麼?但他此舉卻有深意。

    昨日我說不喜歡華而不實的東西,他今天就讓人拿來一個華而不實卻價值連城的金碗和一個樣貌普通卻極為實用的銀碗,讓我從中挑一個。

    一般情況下,誰都會挑金碗,但我若挑了,就說明了我昨天的言不由衷。我只能挑銀碗才能證明自己言行一致。可金碗確實是個極大的誘惑,不挑它,我會在心裡感到惋惜。

    早就知道這些皇子阿哥們是一點虧都不吃的主兒,九阿哥更是個睚眥必報的傢伙!他在報復我昨天說的話!

    挑哪個都讓我不舒服,乾脆不挑!

    我對秦管家說道:「你把碗都拿回去吧,告訴爺,桃兒吃慣了粗茶淡飯,配不起金碗和銀碗,有個瓷碗就可以了。」

    秦管家聽了,笑得見眉不見眼,好像聽了多麼好笑的事似的。他說道:「爺早就知道您會這麼說,爺說了,您若是不挑一個,以後就不准再出府。」

    他連這一步都算計到了!

    這個九狐狸,又做讓我恨得咬牙切齒的事,真以為我還是原來那個劉春桃,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麼?惹毛了我,將來不但讓他剩不下褲子,就連宅子都不給他留!

    我在心裡著狠,見秦管家笑瞇瞇地觀察著我的表情,心說不好,秦管家是他派來看我的反應的,我剛才惡狠狠的樣子要是被他看了去,一匯報,九狐狸還不得笑翻了?

    他用這兩個碗來戲我,就是要看我挑了金碗自食其言的尷尬,或者挑了銀碗後惋惜不甘的表情,以及無法取捨時氣急敗壞的模樣。

    才不會讓他如意!

    瞬間我的臉上就掛上最燦爛的笑,看得秦管家一呆。我說道:「回去告訴爺,就說,桃兒謝謝爺的寵愛,金碗太過富貴,桃兒配不上,就挑一個銀碗好了。」說完我走進裡屋,不讓秦道然再看到我的任何表情。

    實際上,是我臉上笑快掛不住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