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確很矛盾。
胖的人羨慕瘦的人,瘦的人又羨慕胖的人。
有錢的人羨慕沒錢的人日子過得消遙自在。
而沒錢的人卻又羨慕有錢的人揮金如土,和奢侈的生活享受。
但是你只見過生病的人會去羨慕一個健康的人,而絕不會有一個健康的人去羨慕生病的人。
如果有的話,那個人一定有毛病。
而那毛病一定還不輕。
要來的畢竟還是要來。
要走的也注定要走。
病好了,就該走。
小呆縱然有一萬個不願意,他也不得不走——和歐陽無雙一起走,因為他答應了她要去殺李員外。
小呆現在就好羨慕能夠生病的人。
「小呆,你怎麼了?!又啞了?!」
一路上,在馬車裡,只見歐陽無雙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就沒見小呆開口說過一句話,所以歐陽無雙才問。古怪的看著對面的這個女人,搖了搖頭。
小果卻心裡想到:
——歐陽無雙真的那麼興奮?
——同樣的一種愛,為什麼自己總覺得提不起那種勁來?
——自己這一生恐怕最難過的時刻就是現在了。
「小果,你要是再不回答我,我就會把你踢下馬車。」歐陽無雙有些不悅道。
「是嗎?」小呆懶洋洋,不得不開口。
他知道她絕不會把自己給踢下馬車,因為他們現在正趕回她的家。
而且瞧她的樣子,好像恨不得變成孫悟空,一個斤斗雲就立刻到了家門口。
想到了家,小呆呆了。
記得那一天,還是個下雪的黃昏。
李員外、歐陽無雙。自己三個人在一起喝著酒,賞著雪,吃著李員外加工料理的叫化雞,還有一鍋「飄香三里」——在一座破廟裡。
那時候大家愛叫、愛跳,沒有一點煩惱。
那時候大家愛唱、愛笑,更沒有一絲隔閡。
然而為了個「家」——三個人的笑容沒有了,悲劇也就發生了。
因為歐陽無雙有感而發的說道:「我真希望有個家,一個自己的家。」
「我也好想有個家。」
——同樣的回答,就絕對是同樣的想法。
沒想到自己和李員外竟會說了同樣的話,在同一個時間裡,不分先後的。
該死的兩個人也全都是望著她說的。
在這以前三個人就像一體。
有這以後三個人全都明白了一件事。
一件最複雜也最難解決的愛情問題。
最後。
歐陽無雙走了,哭著走了。
自己和李員外不發一語的對坐了一個晚上。也都想了一個晚上。
彼此都可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同樣的一種決定。
愛情是能犧牲的。
如果沒有了自己,應該是一種圓滿的結局。
可悲的是從此後自己和李員外竟再也沒碰面,當然彼此想的也都一樣——對方一定和歐陽無雙在一起。
直到最近兩個人碰了面都沒人敢提起歐陽無雙,畢竟問候「自己的愛人,人家的老婆」是件尷尬的事。
直到最近自己碰到了小呆,也才知道兩個人當初荒唐的決定,是件多無聊與可笑的事。
小呆想不下去了,因為他現在已經頭痛得要命,而且也快嘔吐。
(註:飄香三里,茶名。材料:純黑土狗、豆腐、橘皮。五香、青菜。)
小呆和小翠是認識的。
他也一直想能有一天在她洗澡的時候,也把她的褲子給拿走,看看她那進退維谷沒褲子穿的焦急樣子。
他還真沒想到那麼快就看到了。
只是他現在卻希望永遠不要看到。
小翠全身不著一縷成大字型的死在浴盆旁邊。
她臉上的表情是驚恐與羞憤兩種的揉和。
一柄牛耳尖刀將近一半插在了她的豐滿的胸部。
地上的血早已凝固,顯然已氣絕多時。
所有錢家的六個家丁,三個僕婦全讓人從背後點上了死穴,倒臥在各個不同的地方。
而「飛索」趙齊也全身血跡斑斑靠坐在那座小花廳的牆邊,雙眼茫然失神,手中緊握著他那條軟趴趴的一丈六尺長的長鞭,也被點了死穴,只是沒死而已。
當然在那椅子下面的水牢裡已空無一人。
——李員外被人救走了。
這是歐陽無雙和小呆兩個人同時想到的一件事情。
然而兩個人的反應卻不同,就算表面上有點相同,但內心裡卻一定不會相同。
歐陽無雙憤怒、焦躁、跺腳。
小呆在這種情況下,表面上總要裝出一付「同仇敵汽」的悲憤,內心裡卻笑了,一種輕鬆。如釋重負的笑。
李員外逃出了水牢。
到現在他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卻什麼人也沒看見,只見到一張字條放在繩邊。
「速離錢家」只有四個字,所以他也就急急趁著黑夜趕往平陽縣。
他急著想知道這幾天外面的事情有了什麼變化。
他更急著想找到小呆,研討一下燕家的事。
最主要的他還想打扁小呆的鼻子,因為他始終以為歐陽無雙已經被他金屋藏嬌。
另外他不得不逃,他實在怕極了見到歐陽無雙。
三更。
歐陽無雙的家,「飛索」趙齊的床上。
一陣抑壓住的喘息,數種讓人聽了心跳加速的混合聲在沉寂的夜裡傳出。
良久,停止了。
「滿足了嗎?」嬌慵無力的女人聲。
「嗯……」「為什麼那麼死心眼呢?你應該知道我是在作戲呀,你又何必吃乾醋?」
「我……我沒有。」
「還說沒有?好在他沒發現,否則就連白癡也看得出來你那恨不得要殺人的妒意。」
「我……我無法控制。」
「以後不要這樣了好不?我又不可能和他……」
「為什麼?」
「人家是君子。」
「君子?君子值多少錢一斤?他要做君子我是最高興了,我可是希望所有認識你的男人都是君子,娘的!這世上我才不相信有這種木頭人呢?我看他大概不行吧,嘻……」
「好了,你剛才折騰得還不夠呀,你可是帶著傷呢,留點精力吧!」
「聲音輕一點嘛!」
「怕什麼?這屋裡的人都死光了,那小子你不是說中了毒一倒頭就不容易醒嗎?」
「話是不錯,小心點總是好的,唔……嗯……」一又是一陣陣的喘息響起……
三更半。
歐陽無雙回到自己的房裡。
疲憊滿足的倒頭就睡。
四更。
小呆醒了;輕盈的就像一縷輕煙,飄出了窗戶。
來到趙齊的窗外。
單掌震斷了裡面的本栓,在本栓落地前,他已鬼魅也似的到了屋裡,恰到好處的伸手撈住。
「飛索」畢竟不是庸手。
雖然他在極度的「歡愉」後熟睡,但是那聲輕微「啪」的一聲斷木聲已讓他驚醒。
但,也只是剛睜開眼而已,他又睡了過去;在小呆拂過他的「黑甜」穴。
錢家後園。
小呆弄醒了「飛索」趙齊,卻又點了他的四肢經脈的穴道。
「趙齊,你應該知道在你尚來不及喊叫前,我絕對有把握讓你喊不出聲音來,嗯,永遠地。」
一種憤怒很明顯的表露出來,趙齊卻未哼聲。因為「快手小呆」的故事他已聽得太多,他既然這麼說了,那麼他就一定有把握做到。
滿意的點點頭,小呆才又帶著一抹微笑輕聲的說:「我不想弄醒這裡唯一睡著的人,所以你最好也像我一樣輕聲,呢,你能否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當然不是你白天所說的,因為我知道那不是事實。」
趙齊開口,也是輕聲的說:「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什麼?」
「是嗎?我敢打賭如果你再說不知道我的意思,那麼你這條『響尾蛇』就會變成一條沒頭的『響尾蛇』,而且我還會煮一大鍋蛇湯拿去餵狗。」
小呆斜瞅著趙齊,那模樣就好像真的已看見了一鍋拘杞子清燉蛇羹在面前一樣。
「你為什麼會懷疑我白天所說的?」
「因為這屋子裡的人全死了,而卻只有你一個活人。另外六個家丁、三個僕婦被人用了又快、又準、又狠毒的重手法點了死穴,為什麼輪到了你時兇手的力道、準頭會偏差?獨獨你的運氣那麼好?鬼才會相信你的話,還有小翠的手中有一顆布鈕……」
趙齊未經考慮立刻低頭查看,卻久久抬不起頭來。
趙齊上當了,當他看到他自己身上所穿的只是一件短內衣,不用布鈕的那種內衣。
而當他想到了自己平常的外衣鈕扣全是銅扣,而非布鈕時卻已來不及了。
這是小呆聰明的地方,他也明知道趙齊平日衣服的鈕扣全是銅扣,他不說銅扣,而說布鈕,也怕對方想到銅扣那麼大,又明顯,如果掉了的話,豈有不被發覺之理。
「趙大護衛,你發現了什麼?為什麼抬不起頭來?好了,我們現在全把『窗子』打開來說說亮話,當然這亮話就是真話,你想說『黑話』也可以,一句『黑話』一顆牙齒,你不妨想想,你有幾顆牙,我的專長就是專門敲掉別人的牙齒,這點你最好明白,現在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你有幾顆牙齒?」
真沒想到小呆第一問竟是問人家有幾顆牙齒。
一般人很少會曉得自己有幾顆牙齒。
所以趙齊用舌頭在嘴裡慢慢的數著,很小心的,他實在怕這麼小的一個問題也弄錯的話,白白被敲掉一顆牙齒豈不冤枉?
「三十一顆。」
「張開嘴。」
趙齊張開了嘴,小呆真的就著月色數起他的牙齒來。
「嗯,本來是三十二顆的,掉了一顆,很好,是你**了小翠?」猛然又問。
「我沒有。」
「沒有?!」小呆一瞪眼。
「本來想要,可是她抵死不從,所以沒有。」
一個男人就算能把一個女人的衣服全部剝光,她要不同意你,你也就永遠無法達到目的,這個道理小呆明白。
「那麼你是先殺了人?還是先放了人?」
很不想承認李員外是自己放走的,可是想想既然已經承認殺了人,又為什麼不能承認放了人呢?「快手小呆」和李員外是好友,說不定自己承認這件事後能得到小呆的好感,而免除了一場拷問。
趙齊並沒有想到小呆問話的用意。
「為了救人,我當然必須先殺人才行。」
「你為什麼要救李員外?」
「我欠他的情。」
「什麼情。」
「呃,是……人情」
「廢話,不是人情,難道還會是愛情?我是問你怎麼久他的人情。」
「反正是一份人情就是,這也需要詳細解說嗎?」
小呆有些不滿意的道:「趙齊,你最好弄清楚你我的立場,是我在發問,問些什麼是我的高興,就算我問當今皇上是誰,你也要給我回答。」
你見過蝗蟲過境的可怕災情嗎?
如果沒有,你也一定聽過對不?
小呆躲過了,因為他是小呆,快手快腳的小呆。
但是他沒有能力護住對面的「飛索」趙齊。
因為那一輪如蝗過境的暗器,大部分全是對著「飛索」趙齊而來,何況他又不能動彈,當然躲不過。
所以趙齊死了,極為恐怖的一種死法。
卻也是最沒有痛苦的一種死法,連一聲短促的嚎叫也沒來得及發出。
等一切靜止,小果只能見到一個全身釘滿各式暗器的死人,就像一個刺猥的死人。
也就在小果閃躲那像一張網似的暗器的同時,他用眼角的餘光看到那個人,全身黑衣的蒙面女人。
她如一道閃光而過,掠出了錢家後院。
有誰能在「快手小呆」眼皮底下殺了一個人,而又能從容的逃走?
武林中又有誰,有那麼可怕的暗器殺手?就像十個武林高手同時發出暗器一樣,數量那麼多,又那麼準?
而且這個人居然還是一個女人,這就未免太可怕了。
小呆不願意去懷疑那個人。
然而這個地方現在總共也只剩下了二個活人,恰巧那另外的一個活人又是女人。
來不及去檢視趙齊到底都是中了些什麼樣的暗器,小呆來到了歐陽無雙的門前。
小呆錯了。
當他敲開了歐陽無雙的門以後,他發現他錯了。
因為在深夜,一個男人去敲一個女人的門,他的目的是什麼?
假如這個女人又正盼望著這個男人,那麼又會發生什麼事?
「誰?」
「小呆。」
門幾乎是立刻就打了開。
小呆看到了歐陽無雙,只有一襲如蟬翼輕紗裹身的歐陽無雙。
那層輕紗就像透明;不,根本就是透明。
所以那胭體也就曲線畢露,溝壑分明。
小呆和李員外都善於占女人的便宜,但那也只是嘴上稍為俏皮些而已。
再說那也都是別的人,「而不是自己的愛人。」
沒有一個男人會對自己的愛人「吃豆腐」的。
如果有這種男人,那麼毫無疑問的這個男人絕不是真心的愛這個女人。
小呆的臉紅了,在這夜晚裡,仍可發覺到他臉上的紅光。
臉紅的人大都是會低著頭,小呆當然也不例外。
低頭的結果,也就會看到不該看到的地方。
他又抬頭了,眼睛閉著,一臉的窘迫。
「你既然敲了我的門,而我又開了門,那麼你為什麼不進來?」
白癡也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在這個時候,這個男人如果掉頭而去,無疑的,那他是存心來羞辱這個女人。
小呆是個聰明人,所以他也沒做糊塗事。
他進來了只是他想的卻是為什麼歐陽無雙還不趕快穿衣服?難道說一個結了婚的女人,和一個小姐,差別竟有那麼大?還是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不,我站著就好。」
「為什麼?在這種情形下是沒有一個男人願意站著的。」歐陽無雙近乎露骨的說,同時她的雙眼直盯著小呆的某部份,有些失望的表情。
其實她哪裡知道就在剛才小呆已躲過了一劫,就算小呆能想到別的地方,也絕對沒有那麼快。
何況人的肌肉並非完全都是隨意的,也有不隨意的地方。
有些無奈,歐陽無雙只好再問了一句很不想問的話。
「是不是我誤會了你的來意?」
「噢,不完全是,就在我想來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些事情。」
這是最差勁的謊言,卻也是最善意的謊意。
「有些涼了,我加件衣服,要不然可能你的眼珠也會著涼。」
小呆笑了,一種感激的笑,也是一種瞭解的笑。
歐陽無雙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當然也知道什麼時候必須裝傻。
一句雙關語,也是一個笑話,輕而易舉地解除了兩個人的尷尬。
小呆錯了。
他不該先去敲歐陽無雙的門。
既然他知道歐陽無雙不會是那個蒙面女人,他就應該先查看一下趙齊。
因為那時候他一定可以發現趙齊的身上,那所有的暗器中有一顆小小的菊花型縹。
現在他證實了歐陽無雙沒有離開她自己的屋子,卻無法證實他自己對歐陽無雙說的話。
錢家後園。
小呆像頭獵犬一樣,滿地的亂翻亂找。
他什麼也沒找到,更別說趙齊的屍身了。
歐陽無雙一旁古怪的看著他的每一個動作,眼睛裡當然全是一付「活見鬼」的神色。
小呆失望也放棄的站起了身。
「你相信我的話嗎?」
可是歐陽無雙卻是一臉的不相信。
「真的,我真的看到趙齊在這讓一個蒙面女人用『滿天花雨』的手法,被三四十種的暗器釘死在此,而我趕來的時候卻迫不上那個女人……」
「是嗎?我還沒聽說過江湖中人有誰能同時打出三四十種暗器的人,而且那居然還能快過『快手小呆』?」歐陽無雙不止臉上的表情不相信了,連講出來的話也完全是不相信的口吻。
「我……哦真……」小呆突然眼睛一亮,拉著歐陽無雙的手就跑。
「到了,你要不信的話,推開門我保證趙齊不在裡面了。」
小呆信心十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門開了,是人從里拉開的。
「飛索」趙齊一臉惺,訟,睡眼朦朧地站在門邊。
「夫人,這麼晚了,有事嗎?」
小呆就像看到鬼一樣,退後了兩步。
「你沒死?」
「要不是夫人在此,『快手小呆』我倒願意看看是誰想死。」
的確,半夜三更的被人吵醒睡眠不說,劈頭第一句話就聽到這句話,就是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性,何況是個「活生生」的人。
小呆搖搖頭,真懷疑自己是否做夢。
「小呆,我想你一定是晚上多喝了兩杯,要不然你就是真的在做夢。」
歐陽無雙對趙齊說了聲「沒什麼」拉著小呆就走。
因為再不走的話,小呆恐怕會當著「飛索」趙齊的面說出更難聽的話了。
四更半。
小呆服一付藥,幫助安眠的藥。
「你好好的睡一覺,我看你的精神太緊張了,這藥能讓你睡到明天中午,我想你醒來後就會忘了這一切的幻覺。」
是幻覺嗎?小果知道絕對不是幻覺。
如果不是幻覺,小呆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麼是真實的。
所以小呆睡了,縱然不太願意,也說不出反對的理由。
五更。
天已亮。
仍然是「飛索」趙齊的床上。
仍然是一陣陣的喘息,間雜著一聲聲咿唔。
「真的,我好像永遠無法滿足一樣……」
「我還不是和你一樣……」
「趙齊怎麼了。」
「死了,他不該放了李員外,殺了小翠,而且他有背叛組織的傾向,這些你應該注意到,他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一種嫉妒的心理,以後在這方面,我希望你能特別的留意,對『快手小呆』和李員外之間的矛盾只要你好好的運用,應該很容易掌握住他,只要他能被我們利用,還有什麼大事成不了呢?」
「問題是小呆是個君子。」
「君子也是人,只要他愛你,我相信以你的手腕一定可以把他變成小人。」
「李員外呢?」
「你要殺他,我知道你的理由,當然如果他也能被我們利用是最好的,否則……算了,你看著辦吧,在小呆這方面你一定要快點造成他理性的崩潰,藥還夠嗎?」
「足夠了,我想再一個月的時間,他也就會完全忘了他自己是誰了。」
「還是要多小心些,畢竟小呆是除了燕翎外唯一能破壞我們計劃的障礙。」
「明天他要問起趙齊怎麼辦?」
「傻丫頭,你不會說趙齊被你派出去了嗎?只要隨便編個理由就行,當然會在外面做一些煙幕,更造成他的幻覺,好了,我要走了。」
「真不想起來。」
「機會多的很,急什麼?外面還有一大堆事情該解決呢,尤其那個功力奇高的儒衫人,到現在還沒辦法弄清楚他是誰,唉,我發現他也是個可怕的敵人,這兩天他就像被風吹散了一樣,竟又消失了蹤跡。」
「那麼我現在要怎麼辦?」
「你什麼也不要做,只要好好的看牢小呆就好。」
第二天,中午。
小呆醒了,卻沒下床。
他在想著問題,一些複雜的問題。
趙齊怎麼會沒死?
他沒有理由為了救人,而先去**小翠。
那麼他真正救李員外的目的是什麼?
那個蒙面女人到底是誰?
自己已經碰到兩次了,而且兩次都讓她從自己的面前跑了,這簡直就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實在想不出那個女人會有那麼快的身手。
而且這個女人更像一個看不見的惡魔,緊緊附著在自己的身上,無從擺脫。
李員外逃了,這個傻傢伙,還真有本事,居然能找自己找到這,也真是不容易,嗯,是有點頭腦,不知道他是否已發現無雙就住在這兒?
頭又痛了,小呆發現這種毒性還真厲害,每在自己一專心去思考問題時,頭就會痛。
他想不下去,而且這時候歐陽無雙也進來了。
「醒來了?!睡得好嗎?」
他發現歐陽無雙好美,尤其那微笑,簡直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醒了,現在我倒真覺得我昨天晚上是在作夢呢?」
「是嗎?如果你每天晚上都作這種夢的話,我一定會凍死哩。」
小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對我,有何批評?」歐陽無雙很認真的問。
「什麼?……噢,很完美,一種成熟的完美。
「是不是因為我已嫁了人,所以引不起你的興趣。」
小呆很誠摯的說:「你知道我絕不是那種人的,只是我認為你目前還是和姓錢的在一起,而且……」
「你放心,錢如山已經死了,一家大小全淹死了,他們的船在錢塘江遇上了颶風翻了,一大早我得到了消息,就派趙齊趕去料理喪事,現在我可是自由之身了呢,而且還成了一個大富婆吶。」歐陽無雙喜上眉梢的說。
小呆迷惑了,世上還有這麼巧的事?
這倒霉的錢如山一家大小就這樣的完蛋大吉?
而自己正想去仔細的看著那「飛索」趙齊可是真的沒死,他卻趕去杭州料理喪事。
這是個多完美的故事。
連歐陽無雙也佩服自己說謊的天份,一下子解決了兩大難題。
看樣子小果這君子是做不下去了。
獨身的一對男女,天皇老子也干涉不了人家的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