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喝聲冷如冰渣,葉少秋的目光難得凌厲起來,白袖下的拳頭漸漸握緊,一股可怕的壓迫感從他身上驀地散開,惹得少許靠近湖面的人通通打了個寒戰。沒有一個男人聽到這種話還能心平氣和的,在他心中,兩人的感情是那樣的聖潔美好,向銀衣竟敢說出這等話來,這小子找死嗎?
這一喝,令向銀衣的內心再次一顫,震驚於對方的功力之高。
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龍州大6盛產怪物?一個年紀輕輕的柳雲狂不夠,又從哪裡冒出來一個?葉少秋自步入原竹境界之後,容貌顯得愈年輕,連白皙的皮膚上都泛起了一層寶象牙般的光澤,看上去就像是剛剛才滿二十歲。此時,那雙明亮的眼睛微微一瞇,一股危險的感覺油然而生,凜凜的邪氣,只看得周圍的少女一陣臉紅心跳。
怪不得人家可以抱得美人歸,這天雲駙馬也是一名極品美男子啊!
「少秋哥哥,別急別急嘛,你我二人情比金堅,秋鳴城大婚,天下皆知。雲狂的眼睛又沒有被鳥兒啄了,怎麼可能放著這麼好的少秋哥哥不愛,跑到鳳舞大6那種窮鄉僻壤去,我龍洲大好河山哪點比不上那種盛產無能鼠輩的地方?」雲狂眉毛一挑,嘻嘻笑道,語氣那是相當的平和可親,可話中卻是刀槍晃晃。
向銀衣一聽,原本就冷厲的臉色變得更加鐵青了。
「你罵我是無能鼠輩?你憑什麼?」他俏挺的雙眉瞬間倒豎,跺腳怒道
「憑什麼?就憑你一向綺仗的武功如何?充滿霸氣地一揮手,一身華美的綵裳迎風而動,雲狂身如鴻雁,臨空飛去,猶如驚鴻仙子,落定墨水園正中的擂台上,衣袖一拂,傲然揮手輕淺笑道:「向公子,請吧。武林大會即將開始,我二人實已出了白竹範疇,參加這個大會沒什麼意義,便虛晃兩括打個頭陣助助興好了。」
這一系列的動作簡單乾脆,毫無複雜的步法,像是就那麼一邁步便走了出去,可身姿卻偏偏那樣優美優雅,簡直挑不出一絲毛病來,各路武林英雅一愣,頓時激動地紛紛梗著脖子高聲叫好!
這可比剛剛向銀衣的從天而降還要漂亮啊!
少女仗劍,亭亭王立,霓裳羽衣,靈霧繚繞,合身真氣流轉,半句近乎也不想套,雲狂很清楚,對向銀衣這種心高氣傲的人,只有比他更狂,比他更傲才行,也唯有武力才能使之乖乖低頭。
「向銀衣?敢不敢與我打個賭,三招之內我便能勝你,若是你贏了,龍洲第一自然是你的,但若是我贏了,你便必須應承我一個條件。」揚眉一笑,挑釁的目光射出,狂放之氣直教周困人群心緒激盪。
向銀衣氣得臉都綠了,眼睛裡的怒火熊熊燃燒,幾乎化成了實質。她說什麼!三招勝他?他手持斬月長刀,實力遠勝普通的天竹高手,連奶奶也未必敢說能夠三招勝他,她竟然也敢獅子開大。」真要是輸在三招之內,他以後也不用混了吧!
「見鬼的一個條件,你若是能夠三招勝我,從今往後我向銀衣給你做牛做馬!」咬牙怒喝,銀衣少年緊接著雲狂之後猶如一陣旋風般上了擂台,長刀一轉,靈霧環伺週身,也是碼力全開,全無留手。經過數月努力,他的功力更提升了一籌,斬月刀的控制也得心應手了許多。針鋒相對,氣氛緊繃,立下誓約後這場比試的份量明顯加重不少,兩方各自毫不相讓,這龍洲鳳舞的頂尖高手,一上來便掀起了一股令人興奮的狂潮。
向銀衣全然不給雲狂半點兒面子,眸子裡的犀利之色愈濃重,搶在雲狂前面一揮長刀便向雲狂吐出一道天竹靈氣。他暗暗想著,你就是再厲害,也得抵擋一下我的招式吧,進攻便是最好的防守,只要我一直進攻讓你找不到檔兒回擊,那你也只有乖乖認輸一途。
悠然的天竹靈氣飄忽而來,雲狂卻仍似非常悠閒,眼裡浮起一層戲謔,手腕一轉,美麗的白色靈霧已被輕描淡寫化開去。
向銀衣眸光一沉,卻對雲狂能夠化解他的攻勢並不意外,其實他剛剛巳經聽出來了,雲狂的功力的確在他之上,但若說三招勝他,這個侮辱便實在太大了我好歹也是個天竹高手啊!你以為天竹都是柿子不成,你說捏就能捏的?
刀鋒一轉,第二刀緊接著攻上,凝聚的白色霧氣濃重幾分,雲狂臉色一變,抬手急急慌慌畫了一個圈圈,好像非常不容易地才將這道靈氣打得消散,那惟妙惟肖的焦急之情,蒼白的臉色,彷彿都在訴說著自己的後繼不足。
見此情景,向銀衣心中頓時大喜,甚是得意。
柳雲狂再怎麼厲害還不是個人麼?而且是個比他還要兩歲的人,一個失手被他佔得先機,也不過如此罷了!他只見過江上那個霸氣十足的柳雲狂,卻從未見識過那個奸詐陰險的柳雲狂,這個單純的傻孩子半點也沒有想到眼前的人最大的惡趣味就是扮豬吃老虎,於是,可憐的向銀衣理所當然洋洋得意地落入了雲狂的陷阱。
「柳雲狂!你輸了!
一聲厲喝,電光火石之間,向銀衣的長刀再次揮出,此番卻是凝聚了全身的功力,整個身體猶如閃電,真刀真槍劈了上去,
「嘿嘿,是嗎?我看未必啊」
清越淺笑,雲狂眉宇間淡淡的輕蔑閃爍,目光陡然凝集,明亮得好似兩個太陽,驀地便爆出了相當耀眼的光芒,手中淹浪劍迎空一擋,與當日在滄江之上的場面幾乎重疊了起來
看到了那對精芒閃閃的眼睛,向銀衣腦子裡轟然一響,回想起數月以前的江上交鋒,立刻察覺了事情不妙。
全身的氣勢被牢牢緊壓,所有的內勁和天竹靈氣猶如石沉大海,彷彿一絲也不聽自己的使喚了,週身靈霧倏地破除,露出一張驚駭到極點的臉孔,向銀衣只覺得自已彷彿一下子被抽空了,身為天竹高手了以為傲的天竹靈氣源源不絕向著雲狂湧了過去,她身上就好像有一個無底洞,不住將自己身上的天竹靈氣給引過去,
天啊!這是什麼見鬼的招數!這麼下去會被吸乾的!
雲狂唇角含笑,冷然傲視過去,好似不費吹灰之力。
原竹境界徹底穩固的標誌,百靈朝元,萬川匯聚!某鍾意義上來說正是天竹高手的剋星,只要有一個大成的原竹高手在場,這片地域的天竹高手基本上就只能做白竹高手而用了,因為最為重要的天竹靈氣全被人家引了過去,不聽使喚了。
眾人各自讚歎地看著雲狂,只見其週身靈霧好像形成了一個漩渦,就如銀河般星星閃耀,肉眼可見。這點,是雲狂在接觸滄浪刮之後自我領悟的,就是現在的葉少秋也做不到。
向銀衣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眼看著自己身上辛辛苦苦聚集的天竹靈氣被她吸走,鬱悶得血吐了一缸。
事已至此,只得不再掙扎,冷厲的眸子裡露出無奈之色,驀地一舉撤去了身上的天竹靈氣,悶哼一聲,斬月長刀脫手飛上空中,猶見一摟虎。震裂的鮮紅之色颶飛,向銀衣的身體好像被彈弓彈了似的飛射出去,直直跌入墨水園的水中,激起了一大片白生生的水花!
沒有了天竹靈氣的支撐,一個白竹高手,哪怕是巔峰,也絕對無法同天竹高手抗衙!
一縷輕紗隨意射出,捲住斬月長刀,橫持在手,正時著那個從湖水中飛躍出來的人笑吟吟地送了出去,一道暗勁向著向銀衣當胸壓到。
「向公子,你的刀。
從向銀衣跌入湖中又跳出來,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此時四周的一雙雙眼睛方才看清楚他的模樣,雖然有著真氣護休跌入湖中也滴水不沾,但此刻的銀衣少年帶繃斷,俊臉蒼白,虎。還在流著鮮血,兩臂猶自不住顫抖,對比那個依舊美麗高貴賽過天仙的少女,結局已然顯而易見了。
不敢置信地看著雲狂,向銀衣胸中的挫敗感已經提升到了極點。
一招,一招啊,
一招落敗,這是何等的恥辱!
雲狂那前兩招她根本就是在戲耍他!真正出手只有最後那一式!想他縱橫鳳舞大6,除了奶奶,連老一輩的高手此時大部分都已不是他的敵手,可是此番,他竟然輸在了一個年紀比他還小的少女一招之上!這一招,徹底摧毀了向銀衣的所有信心!她到底是什麼妖怪?自已數月以來進步不小,可是她卻似進步比他還大,這世上既然有他這個絕世天才,又為何還要有她這樣的怪物!
不知是誰先高喝了一聲「打得好!「緊接著雷鳴般的轟響震天而起,太漂亮了!」,厲害啊!」『天雲公主,天下第一!」這等呼聲便接二連三地響起,吵雜的哄鬧將氣氛烘托到了一個熱烈的極點上。
咬了咬唇,面對雲狂清淺的微笑和舉手送來的長刀,向銀衣驀地一俯身,竟是單膝跪地,拜了下去,聲音低沉有些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地說道。
「銀衣見過妻主」
聲音不大,卻也不小,一叫出口,連嘹亮的喝彩聲都被嚇得一頓。
雲狂當場就是一個激靈,疑惑地眨眨眼晴,目瞪口呆。
老天!我膽子很小的,拜託你不要嚇唬我好不好?他他他,他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