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的請晨,雲狂一人便踏上了天降三山主峰,上一宗雷門世塚大本營的土地。
天降山主峰高聳入雲,一般在山下仰望之,僅僅只見白雲環繞山腰,不識山頂真容,直到登上一山巔峰,雲狂這才窺得當世第一宗門的百年基業。從山頂向下數干米,兩道中央便多出了一道徹得整整齊齊的青玉石階兩旁還有一各供車馬行駛的斜坡山門的前門用白王石雕砌而成,高達十餘米,寬約七八米,氣勢恢宏。順著階梯去,便可看見古樸的青石大門,上雕古代凶獸,猙獰可怕,攝人心魂,如今正值各路英雄紛至沓來之際青石大門幽幽敞開,露出裡面一個相當大的平台廣場。
廣場往上又是一個極華貴的紅溘大門,同樣敞開著。一層層上去,才能看見上三宗本家中人連綿不絕的居所,整個山頭似一個大平檯面積廣闊容得下萬人居住,幾乎算得上一個小城不慎走入其中,若是沒有引路人不迷失方向才是怪事。平台極為遼闊,顯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工所為這個極大的工程令雲狂陣陣驚歎,暗暗佩服當年雷常的大手筆。山巔寒冷至極,一些不會武的下人襄著厚厚的冬衣尚凍得嘴唇不住顫抖,大多數武林英堆都是單薄衣衫不畏寒暑來往之多,又一次讓雲狂吃驚暗歎。
不管是當初在楚京,還是九仙谷的十年醫會,人數上都遠遠不及此番上:宗武林大會。楚京一事只限當初的九宗,九仙谷醫會大多去的都是醫師就算爭奪雪蓮子也都是自認有競爭力的才會前往,局限性非常大,而且九仙谷的號召力亦遠不如雷帝的廣。雷帝登高一呼,可以說天下英雄大半都前來了此地,雲狂今日才算是真正見識了龍洲大6上武者的數量這並不是個小數目。不過這些小宗小派的內功心法簡直一塌糊塗,武學招式更不用說了,練的也不知是什麼旁門左道的功夫,連黃竹綠竹都少有人到密宗又不出世,所以世人才會說世間武學盡在九宗之手。
「公子,請隨我們去裡面。」出馬車後花落淵顯得嚴肅了許多,每一個動作都很講究禮儀連澹台伊夢也收起了一貫的調皮。
雲狂微微一笑,白衣飛舞,在計多人羨慕的目光下,跟隨二人走入上:宗本家的一片院落中與花落淵二人一起,輕而易舉打入了雷門內部。
澹台伊夢一邊走一邊低聲提醒道「這邊是我上三宗本家弟子臨時暫住的地方我們前來都可以找到自己的房間公子的住所就安排在落淵哥哥旁邊。不過公子,在本家之中切忌隨意走動,很多院落乃是我宗秘密分堂連我們自己人也不允許入內,萬一走錯地方被當作囊山敵人可就不好了。近期山上魚龍混雜,這種意欲鑽空子的未必沒有,大伯派出了家族執法隊,他們可一點兒道理也不講。
「哦我知道了伊夢姑娘你告訴我一下哪此地方是禁地吧,萬一我實在悶得慌,出去轉轉也明白什麼地方絕時不能去,免得引起誤會。雲狂點點頭,靈動的眼睛掃過一片片建築,在腦中深深印刻。
澹台伊夢暖昧地笑笑,熱心說道「家族嚴禁進八的地方只有本家最中心的摘星塔,那裡是家族宗祠堂和長老堂所在地另外就是家族最後方的宅院,那兒家最上層的人物,公子若是要遊覽,或者是找人,在外面幾因院子轉轉即可,萬一迷路隨口問問便會有人帶你回來。
三人到了自己的屋內,剛剛落腳,花落淵和澹台伊夢就被族中傳召,帶著歉意先行告辭曰
雲狂一個人在屋內閉目養神一刻工夫後,感覺到頭頂上的某個紫竹級的高手悄然逍去,唇角勾勒出一甘微笑方才身形一閃,鑽八重重疊疊的院落中,直取後方禁地。
花夢影如此重要的人物,住所必定在上三宗禁地之內!長老堂和宗祠堂那種地方他估計不想進也進不去,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後山的禁地中一邊飛掠一邊小心地查探,心念掃過處,雲狂已現了十餘名紫竹高手,兩名墨竹高手隊伍極為龐大雷門不可能將所有高手全都調遣過來巡查,在這裡的,至多一小半人馬。這上三宗內,守備果真森嚴
自從他們進入宗內,便有各自被人暗中盯住,直到安頓下來,確定來著暫時時他們沒有傷害那些暗中盯梢的人才會離開而且並不是說盯梢過後就安合了每隔至多一個時辰,便會有一路巡邏人馬經過,時間上縱橫交錯,幾乎網羅了整個宗門,稍有不慎,便會驚動那些執法隊的墨竹高手。時如今的雲狂來說,毫無痕跡地潛入後方院落裡,也得繞上兩個圈子因為那兩個墨竹高手硬生生擋在道路上,白天並非黑夜目力所及之地,雲狂也不敢杞險,但是若等到黑夜只怕守備還要更加森嚴,那時候就更不容易探查了。如今正是各方人士前來的高峰期,大多數人都在盯著新進入宗門的賓客,他們也沒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這麼大膽,敢正大光明地闖八雷家禁地。
身形斜出,宛如驚鴻飛燕,雲狂落定地面,警惕地四周打量了一困,黑色的眼睛裡倒映著一大片安安靜靜的屋子,到了這裡,房屋居然突地變得稀少了起來例是有許多寬敞的園子,但是極少能再遇到什麼人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去參加了那個族內大會。
穿稜尋找了一陣卻一直不見花夢影的身影,雲狂不由得暗暗焦急起來,心裡盤蘇著時間,晚飯快到,如果自已再不回去,被人現後多少會弓人懷疑,只得暗中一歎便要轉身回程。正當這時候,她卻突然感覺到有兩個人正朝著這方走來。
秀眉一挺,雲狂驚訝地現竟是花秋霜和澹台青青,他們來這裡做什麼?會不會和花夢影有關?雲狂眼珠一轉,悄然隱入一片牆角細細偷聽。
「青青,我真不明白,那花夢影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樣喜歡他。你也看到了,如今他都成那副模樣了還偏要故作清高,理都不理我們,這是什麼態度!我們好歹也是他的兄弟姐妹,自家親人去探望他,他就是那個冷冰冰的樣子呸簡直不識抬奉」,男人的聲音惡狠狼的說道,顯然剛剛受了不小的怨氣。
「花秋霜閉上你的嘴巴,我不許你說夢影哥哥的壞話!他只是修煉了絕椿譜才會變成這樣的!女子嬌俏的怒聲傳來,也存著一頓子火氣。
「你說錯了,是修了絕情譜卻不能絕情才會這樣。」花秋霜諷刺地笑道
青青你還想騙自己呢?他心中早就有了無法刮捨的人,那個人是誰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想打他的主意,就要將那個人揪出來碎屍萬段才行,不知道這次文武大會,他那個心上人會不會前來,如果來了倒也好辦,直接請燕石公子去殺了那個賤女人就不信夢影忘不了她。
「只要文武大會我們奪冠,再藉著這個機會向宗門提出要求,夢影哥哥就只能娶我,就算是為了宗門,他也不能拒絕,那個賤女人有再大的本事又怎樣,還不是得眼睜睜看著我得到夢影哥哥刀哼,我就不信她會有那個本事能在這上三宗把夢影哥哥帶走」,澹台青青冷笑陣陣,笑聲中還夾雜著此許得意。
「說的也是有燕石先生在,此番大會我們絕不會輸,嘿嘿,到時候你得花夢影,我得家族權勢,我們各取其利……」
一男一女各自審看美好的幻想慢慢遠去,做夢也沒有想到,就在二人走後不久,一道白色的纖秀身影突然從牆角里走了出來,就豫是憑空在空氣中冒出來似的。
「燕石」雲狂挑了挑眉頭,若有所思地喃喃低念,黑睡轉動,向澹台青青二人前來的方向望了一眼飛快摸索過去。前方的守衛突然就森嚴起來一個小小的院落,四周竟有四名紫竹高手,一名墨竹高手存在不遠處的內堂裡,雲狂竟然還威覺到了一名白竹高手的氣息,
雲狂精神一振,不驚反喜,這樣多的把守,絕對是重要的人物,
當下她深深吸一口氣,像是一股毫無重量的青煙悄然落在院子牆外,那是一處視線不及的死角。
閉上眼睛心念掃過,雲狂心中又是一陣疑感,這院子裡明明暗暗僅僅幾人,都是在紫竹境界以上的,花夢影去了哪裡」難道還能挖個地洞蒲起來不成?再次感應了一下依舊沒有硯其他氣息,她不禁有點兒失望了,難道這裡只是個重要基地花夢影不在這兒嗎?一念及此,耳邊突然聽到一陣極為淡雅憂傷感人肺臟的琴音,雲狂暗中一震,美目不由得立時瞪大,這,這是從牆內傳來的牆內除了暗處的四名紫竹高手,只有一個在院子中央的墨竹高手,還有一個站在不遠處的白竹高手,雲狂大為吃驚這麼說來,花夢影只可能是那個墨竹高手了這才多久,他竟然就已經升入了墨竹境界」這絕情譜真有這麼厲害麼?思索之中,那優美動聽的曲子已衝入耳中,整個天地似乎霎時陷入了一片沉寂空靈,除了那清雅的琴音,再無他物,雲狂靜靜站在牆外,驚歎著花夢影琴曲意境的進步之神竟然連她都忍不住沉浸在了他營造的世界裡。琴音突然就那麼激昂了起來奏出的美妙旋律令雲狂一怔這熟悉的歌是,
「院子裡,落葉了,雁兒也要回家了風吹過,思念了我還在等著你呢我們曾一起許下承諾,一起到永久然而你是風,只在我面前吹過每一個寒冬,像是刀戈著,漫漫長夜我該怎麼過你給的傷口,永遠難癒合,因為我還默默想念著時而淡雅,時而激昂,時而寂寞,時而憂愁,男子富有磁性的清脆嗓音極為動聽在他的琴聲中,似乎聽到了北風呼嘯之聲,大雪漫漫之冷,站在牆外,雲狂甚至覺得一向寒暑不侵的自己,週身也變得寨冷起來。那始終揮之不去的淒婉哀愁充斥著歌曲,催人淚下,能夠生生震撼人的靈魂,這只能說明他的內心已經淒苦到了極點,流露出來,才會如此的感人
花夢影動人的歌聲還在繼續,是雲狂曾經教給過他的這《每一個寒冬》在這森冷的冬季唱來,特別有味道。
「花開了,花謝了,愛的花仍為你而種著我們曾一起許下承諾,一起到永久然而你是風,只在我面前吹過每一個寒冬,像是刀戎著,漫漫長夜我該怎麼過你給的傷口,永遠難癒合,因為我還默默想念著每一個寒冬,我都等著,日出日落誰伴我度過你是那彩虹,感動著我,一生只為伊人守候著。琴音慢慢勾勒出結束的音符一聲悠長憂鬱的歎息將整歌點綴得更為迷人,夢影,你竟然真的一直一直忘不了我麼,一直一直想念著我……」
雲狂忍住心中的激動,悄悄將腦袋探出一點,想去瞧瞧花夢影的樣子,但整個人卻在望見那一襲青衣的時候駭然愣住,腦子裡「轟!」地一響,險此從牆頭上一個跟頭栽了下來,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雲狂瞳孔皺縮,呼吸頃刻亂了一分,倏地握緊雙手,眼中心疼之色也無法掩飾。
怪不得之前花秋霜會說那種話!怪不得雷簫在遇見她的時候言辭吞吞吐吐原來……原來……
院中立著一個孤獨的修長身影,青衣男子仰頭淡淡地望著天空,絕美依舊,只是腦頭隨意飄蕩的那一頭青絲,竟然全都變成了白生生的刺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