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淵和澹台伊夢一對俊男美女走下馬車,立時招徠一大片人關注的視線,二人抬頭一望,馬上現,小小的草蓬子裡,一張張四四方方的簡單四角桌上坐滿了人,還有很多粗壯的汊子站在外面,聚成一堆堆烤著火,抵禦夜間的寒冷。俊挺的眉一挑,花落淵對這種看耍猴似的目光相當反感回頭一瞧蒙了臉的雲狂,不由瞭然地哈哈一笑,悄聲開玩笑般說道「公子果然高明,公子的容貌若是在大庭廣眾下一現說不定會可起流血事件。
「花公子,現在已經快鬧出流血事件了。雲狂淡淡笑答,修長的手指向前指去,花落淵和澹台伊夢一瞧,卻是剛剛那些聽到他們身份的人也到了,正在拚命往前面擠,數名男子擠成了一團,口中不住罵罵喇喇,好像接近他們一些就舒服一點兒似的。
「公子不用理會那此人,在家族裡我們見的多了,草蓬不避風寒,反正也已客滿,我們叫幾個點心就在車上過夜吧,委屈公子了。澹台伊夢滿不在乎地四圍一瞥少女嬌小的身上卻自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嚴,好似一個公主,經她一掃,那方眾人渾身一顫,似乎也感覺到了突兀,急忙紛紛安靜了下來
雲狂笑說:「習武之人哪有那麼嬌貴,莫說有輛不錯的馬車,就是荒野露營,以天為蓋地為爐,亦是一件樂事。」
「以天為蓋地為爐」」花落淵微微一愣,眼底泛起一層驚訝,喃喃歎道「好句好句好瀟灑的意境!原來公子竟是才華橫溢之人,在下真是有眼無珠。
「花公子過譽,咦,伊夢姑娘怎麼了?雲狂客套地謙虛了一下,回頭一瞧,柳眉輕輕一挑,明亮的星眸裡掠過一縷令人不易察覺的冷意。
花落淵經她一提,回頭去望,卻意外地在澹台伊夢的身旁現了幾個熟人。
「是他們!他們也在這個時候上山了花落淵驚訝地瞪大眼睛,眉目鎖起,生怕澹台伊夢吃萬,立刻上前幾步沉聲說道「秋霜,青青,你們這是想做什麼」」那前面圍在澹台伊夢兩邊的一男一女,看起來都非常年輕,大約只有二十餘歲,男的俊朗女的俏麗,只是男人的眉眼裡帶著幾分假惺惺的虛偽,女的眸中則滿是不可一世的自大,將本來美好的形象破壞了幾分。雲狂在後方瞧得心裡好笑,不是冤家不聚頭,這澹台青青果然來了,雖然她從沒把澹台青青當成過對手。
至於那個男人,就是花落淵先前口中所說的花家二公子,花秋霜。
「落淵哥哥,他們欺人太甚」,花秋霜兩人還沒說話,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澹台伊夢先跳腳怒道:「今天上山的人太多,店家這兒就最後一罈酒,我剛拿了他們便停靠下車,然後就攔著我不讓我走!要我把酒給他們,澹台青青,一壇水酒,你們至於嗎?
花落淵心中一時,已明白了大概,接住澹台伊夢冷笑道「你捫平日裡在山上囂張跋扈,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到了天下英雅面前,你們想怎麼鬧?回頭上了山,倒要叫大伯瞭解瞭解你們是怎麼丟我們上三宗的臉的!這兩個人素來與他們不和,花落淵一向懶得理睬他們,可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完金不顧本家的面子,在這個地方就藉著一壇水酒對他們挑釁,真是太囂張了!
「二少爺您這說的是什麼話?這是你對兄長的態度嗎?澹台青青哼道。
「兄長就可以蠻不講理,讓我上三宗名譽掃地?」澹台伊夢挽著花落淵一條手臂,美目一瞪怒道。
「二弟,實非我們蠻不講理,而是此番我們身後有一名我們請的一貴客,那位客人喜好美酒,這才想要一罈酒解解饞,招待我宗的客人,我們本家中人是不是也該客氣一些呢?花秋霜滿臉道貌岸然的笑意,眼中的光芒卻是對這壇水酒勢在必得。
「哈哈,笑話!你們有客人,我們就沒有麼?對待客人,我們本家中人是該客氣些,加上先來後到,相信二哥也該明白如何處事了吧?花落淵將酒罈子緊緊握在手中,完全沒有讓步之意如果在這裡退縮,也就代表此番文武大會戰告敗,這兩個人根本完全就是來找麻煩的!
「哦?你們也有客人?花秋霜眼睛漫漫一掃便瞧見一個笑意吟吟的白衣少年很是悠閒地踱步上前,來到花落淵二人身邊,拱拱手,笑嘻嘻說道
「花兄,你誤會你的二哥了,花字世家從來都是講究禮儀的家族,花二公子知書達理正義善良,他只是想招待賓客而已,想來見了本公子,花二公子一定後悔死了過來取酒吧?沒關係,本公子向來大度,不會怪罪你們招待不周的,花二公子不用內疚。
雲狂的舉動相當有禮,語氣陳懇,黑瞳裡真誠流露,竟比起花秋霜的道貌岸然還要道貌岸然。
花秋霜先是為她一身風華所攝,怔怔瞧著她,聽到如今不禁瞪大了眼睛,一口氣上不來差點兒被憋死過去!這明明就是稱讚他的話,眼前的人態度州目當的「好」,可是聽著怎麼就那麼氣人呢。
經她這不要臉的一堵,澹台青青和花秋霜居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雙雙愣在當場,呆若木雞,好似兩尊北風中的冰雕。
花落淵和澹台伊夢大為汗顏,心裡暗道,沒想到這位公子居然這般「善解人意」,他們到底不小心搭了一個什麼人啊?舉手投足間,競能把花秋霜這個三代之中自詡智慧過人的男子也憋得啞。無言實在太厲害了只是花秋霜一向記仇,萬一他存心報復雲狂,在這上三宗內,雲狂恐怕就危險了。
事情還沒有個結論,一陣馬匹嘶鳴,大路中央飛快地趕過來一輛與花落淵,花秋霜兩人乘坐的馬車一樣的香車,四下裡又是一陣竊竊私語,這又是上三宗的哪家公子?今個他們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一下子見到了三方上三宗的人馬。
豐中也跳下了一男一女,男的目光犀利宛如雅鷹,女的清冽如水冷若冰霜,比起花秋霜和澹台青青,他捫二人就顯得成熟多了。
「雷久瀾大哥,花蘆月大姐。花落淵和澹台伊夢看到二人,急忙神色恭敬地打了個招呼,花秋霜兩人也不得不低下頭去,時這二人的地位頗為畏懼。雷久瀾是三代之中出去雷蕭外的第一武學奇才,前段時間在家族長老的指點下,順利突破藍竹境界,年紀已經快到三十歲了。而花蘆月則是花字世家長公主,才華橫溢,可稱花字世家第一才女,長幼有序,這兩人無論是哪個,就算不做門主,以後都能夠進入家族長老堂宗祠堂中,擁有決斷說話的權力。
上三宗的三代少主之位並不是以長有秩序,雷簫在雷門世家嫡系三代之中排行第三,花夢影在花字世家內排行第四,只是因為天賊突出,這才被立為少主。
花蘆月和雷久瀾雙雙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見到這一番景象,素來瞭解澹台青青和澹台伊夢不和的兩人皺起眉頭,花蘆月淡淡問道:「生了什麼事情?你們不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爭鬧吧」」四人心頭都是一凜,暗暗著急,花蘆月二人的話在宗門的份量可不小,若是被他們報上去,幾個月的軟禁恐怕是免不了了最壞的還可能取消他們參加這次宗門大會的資格這是無論哪一方都不願意瞧見的事情。四人一時沒有答話,雲狂卻上前一步微微笑道「怎麼會呢?兩位花公子和睦友好,都在爭著請我喝酒呢,貴門中人熱情好客,實在是令本公子感動啊此話一說,花秋霜和花落淵急忙也點頭笑道:「對對對,我們是在請公子喝酒呢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花秋霜也顧不得心裡的憋氣了。
熱情好客?花蘆月和雷久瀾相視一眼都覺得有些詭異,這兩個冤家對頭能一起請人喝酒?天還沒塌下來啊!不過既然這人都這麼說了,而且似乎也沒鬧出什麼事情來,兩人也不想多問,目光轉到雲狂身土,細細一打量,心裡同時一震。好漂亮的美少年!
暗夜之中,她一身白色衣裳更為潔白突出,輕盈地在北風中飛舞,明亮的星眸流露著最動人的深刻笑意,手握精美銀扇,腰插碧綠乳雀玉簫,墨輕揚,絕世的風華不知道要迷死天下多少女人。就算是花蘆月這樣冷漠的女子,也禁不住輕輕吸氣,紅唇微張。怪不得他們會請這個少年郎了,原來他竟是個這般出色的人物。
花家門下向來喜歡網羅俊男美女,假以培養,如果這個少年能夠被拉攏入門,側也是一樁美事,只可惜他身上沒有真氣波動,想來只是個普通武者,否則花落淵也不會邀他入豐同行,還不是怕他上不了山門麼?思索到這裡,花蘆月的俏臉上竟然有了一絲微笑,對著雲狂淡淡問道:「公子如何稱呼?是何方人士?」
「說起來也巧,本公子和花姑娘的名字中有一字相同,本公子姓古名,月,言,認識我的朋友都叫我,月言公子。雲狂似乎早就想好了說辭,順溜無比地笑吟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