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誰?」雲狂的星眸犀利如刀,身上的氣勢緩緩上揚,足下的地面悄悄然緩慢隆起一個小包,白衣男子明白這是她真氣浮動的表現,身子不由略微繃緊。
話語頓了一頓,雲狂又瞇著眼接著道:「或者說,你們,究竟是誰?」
冰冷無人的窄巷深處,兩道白色身影相時而立,同樣的遺世獨立飄飄欲仙,同樣的絕世驚天,雲狂緊盯這名白衣男子,暗暗讚歎方才在飛雲樓內他只出現了短短一瞬,看得一點兒也不真切,此時一瞧,只覺得那淡雅氣質令人讚賞。
當然,欣賞是在對方沒有惡意,不會破壞她行動的情況之下,他的來歷和來意實在太讓人起疑了,雲狂很討厭做人嫁衣的感覺,只是他沒有想到歐陽明背後的人竟然會是他,不過如此一來,幫著她的態度就更明顯了。
「抱歉,這個問題我現在還不能回答你。」有此歉疚的語聲緩緩說道,白衣男子面紗下的目光愈溫和,卻也聚氣凝神,等待著雲狂的出手。
「你回不回答——」揚眉輕笑,雲狂黑瞳中驀地射出駭人龐大的自信,玉手一翻,整個人以一個極為漂亮的姿勢硬生生浮空而起,眨眼之間到得男子眼前,一把就朝著他面上的白色斗笠抓去!
「這可由不得你」,罡風起舞,衣袂飛揚白衣男子見雲狂一掌飄楓拍過來,看似毫無力道,卻是瞳孔暮地一縮,感覺到那一雙白玉的壓力,知道厲害,唇邊漾起一抹苦笑,足尖輕點,身形急撥高一丈,一舉閃過雲狂的一擊!
豈止他還未喘口氣,下面的人卻已淺淺微笑,驀地把腰一挺,空中一個倒捲翻騰,明明是前力已後力未繼的狀態,卻偏偏沒有落定到地面,一腳點在另一隻腳的腳背之上,好似雄鷹展翅,一個觔斗後人再度飄揚而起,斜飛直上,身法古怪精妙之極,竟然比先前一擊還要迅凌厲!
眼皮一跳,白衣男手心中暗驚,功力上來說或許他還略勝一籌,可是若論武功招式,他學的雖也算得上絕世妙招,卻是大大地不如她了!真沒想到,她的身法竟是這等絕妙!若是同樣功力的高手,在她手裡未必能走得出五十招!
白衣人頓時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多多打聽一下她的武功路數再說,自已委實還是太急了此,也太自負了些,以為入了紫竹之境便有此自滿,如果今天栽在她手上,傳到本門之中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雲狂自然清楚白衣人的功力比自己只上不下,她追蹤到這裡,當然有自己的後手和底牌。倒不是她狂妄,招式上,比起上干年文化百家千家融合後沉澱的精華,這個世界她所見的武學招數的確是不怎麼入流,被人稱作絕世武功的,在她眼裡也不過爾爾,僅憑這一身精妙招數,她也可以抗衡很多比她功力更為深厚的高手。
白衣人可沒她那麼妙的身法,半空之中借力無門,閃不開,只得把手一伸,硬生生在空中與她狠狠對了一掌,兩道人影在空中一閃交疊,都走輕靈如燕各自旋身而退,飄飄然落定枝頭,腳踏一根細技,各自輕盈無比,悠閒自得。
兩個當世絕頂高手,一試之下相互的實力後已經大約有了個底。
雲狂這套身法名曰「浮雲步」,乃是女子適合武學排行之「霓裳羽衣舞」的基本步伐,借助慣性層層疊加,每次轉身都會比之前的力量增加一分,最多可經過九轉,九轉出招則名「雲龍九現」,威力之大相當罕見。
好在白衣人誤打誤撞第二轉時便硬拚接下了,否用等九轉招成,這一招完整的用出來,就是以他的功力怕也要當場受傷,這一招弊端就是招太久,不到最後威力難以完全揮,而且雲狂並不是穿著七彩霓裳,否則威力也不會是如此簡單了。
「好了好了,你這丫頭,我怕了你還不行嗎,我們的身份我真的不能告訴你,不過請你相信我,我絕不會害你,找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你,相信以你的聰明並不難現。」眼見雲狂周圍落葉飛旋歸心,招式又要出,白衣人急忙揚聲叫道,面對雲狂他既不想打又不能直說,實在是頭疼至極。
「要我相信你,就得拿出試意來!我根本不清楚閣下的目的,有閣下這麼個突然冒出來的紫竹高手,實在讓我很不放心,要麼,你今天就要死在這裡,要麼,閣下給我個讓我信服的理由。」雲狂咪著黑瞳,舉起聚力的單掌,面無表情地淡淡說道,暗地裡更為吃驚,這人竟然還知道她是女子!
不過,她豈是好糊弄的?雖說雲狂能夠感覺出白衣男子的善意,可是她行事向來小心謹慎,否則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怎麼可能隨意跟著感覺走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物?
唉,那你想要我怎樣?先說好,有兩樣是我的底線,我的真面目你不能看,我的身份你不可以問,其他的,你想要問什麼我都可以回答你,你想要什麼找都可以滿足你,我的誠意很明顯。」白衣人知道她的精明,以她的性子,自然要確認敵友關係,只好攤了攤手,表不自己絕對沒有惡意。
「誠意?什麼都可以?」雲狂笑容裡突然多出幾分邪肆感人,「哦」了一聲,似有所悟地點點頭,眉毛一揚頗為認真地道:「這樣吧,既然閣下這麼為難,我便不問你的身份了,只要你以身相許,你看如何?」
什麼以身相許?
白衣人差點沒從村技上一頭栽下去心中哀嚎——悲劇啊!本尊居然被人「調戲」了,這傳出去,我還怎麼有臉見父老鄉親啊,雲狂卻是混不在意,反正她已經當慣了楚京第一風流紈褲,一天調戲的男男女女不知道有多少,這個傢伙走哪個王八蛋,長得是圓是扁都沒所謂,既然是一代絕世高手,先調戲了再說!
白衣人一雙冒光的眼睛盯住她,惡狠狠地磨了磨牙,心裡暗想,沒良心的小東西我為你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忙裡忙外安排妥當,一心討好,你倒不錯,風流天下,招蜂引蝶,招惹了那麼多個男人不說,居然調戲到我頭上來了!
「怎麼,你不願意嗎」」雲狂一副好奇模樣,又不怕死的冒出一句火上澆油的話來:「我這可是為了你好,你自己說的什麼都可以滿足我的哦,想想看,你人都是我的了我自然也不怕你窩裡反了,對了,問個比較敏感的問題,兄弟你是處男麼?」
白衣人汗透脊背,無語問蒼天,自己怎麼攤上了這麼個要命的小東西!看看這口氣,這麼多年男裝扮下來真的一點女人味都沒了,沒有女人味也就算了,臉不紅心不跳地便問出這種問題,也實在是太
白紗下,他一張俊臉已經紅透了,別說,他可迅真的沒有碰過任何女人呢。
思緒一頓,一道強烈的罡風已經刮刻眼前,閃爍著危險光澤的星眸驀地逼近,白衣男子白色竹笠上的白紗驀地一潦!這才驚覺,這狡猾的小東西,原來是在打偷襲的主意的,目露溫柔之色他竟是不躲不閃,傲立技頭,張開雙臂,像是迎接著最為珍貴的東西,輕而易舉地一收有力的手臂,便將撲過來的雲狂整個收八寬敞結實的胸懷中,御下的村技承我了兩個人的重量,卻依舊是輕飄飄的,毫不吃力。
「丫頭,滿意了?他溫和地淡淡笑問。
世無雙一隻白皙的正手抵在白衣人的胸房,五指成刀,這一雙白嫩似無害,實則切金斷亞,只要稍一用力,要害被擊,這個人無論是怎樣的高手也會立刻死透!
雲狂的本意只是要試探敵我,然而此時她卻走徹底怔住了,方纔那白紗飛舞的一瞬,她看到了一雙閃爍著極端清明溫柔的眼睛,他下半個臉還蒙著面紗,看不請楚他的樣貌但那雙漂亮得可稱絕世的眼睛,在第一時間印入了她的心中,從身形和聲音看,這個男人的年齡並不大,而且,他身上還散著一股熏人欲醉的雅香,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的熟悉。
白衣男子隔著蒙面的紗巾,將臉深深埋入她的頸間,輕輕地真摯地柔聲說道:「對不起,現在我真的還不能告訴你,不要生氣,對你,我沒有一點惡意,我只是想幫你妥只是不希望只有你一人在不停努力,若是你要我的命,我可以隨時交給你。」
雲狂淡淡瞇起眼睛,手慢慢地揪緊他胸前的衣襟,那白色秒巾近在咫尺,這一刻她卻無力將之拉下來。
心中暗歎她的精明,白衣男子突然輕笑道:「小東西,閉上眼睛」。
「做什麼?」雲狂嘟噥一句,卻好像受了蠱惑,真的就閉起了黑色雙眸,在這個讓人有此眷戀的懷抱裡,她不願去多想什麼不願去考慮什麼勾心鬥角,恩恩怨怨。
臉上突然傳來極為輕柔的觸感,男子的薄唇在她面頰上輕輕一吻,驀地縱身躍下,將雲狂安穩放到地上,揚聲大笑:「你的意見,我很樂意接受,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人,可不許嫌棄我……」
聲音遠遠傳來,白紗飛舞,白衣男子已然絕塵而去。
雲狂摸了摸被親到的地方,卻是目光複雜,沒有再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