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名超譜者的出現立刻打亂了金屬的結構,空氣中出現了無數混亂的金屬塊,如同障目的流星般將將軍的目光擋住,而只不過一瞬間,那些突然出現的金屬塊又在強烈的力量作用下崩解了。
血色的長爪撕裂的金屬快抓向將軍,猶如能將人開膛破腹的利刃,將軍身體外鍍的金屬表層很快被切破,利爪透肉而進,一直滲透到將軍的骨骼內部才停止。
將軍喝了一聲,全身脹起了金屬離子,把利爪彈了出去。
他的目光投向了空中的金屬塊,既然因為力量受干擾造出了這些東西,他不妨利用一下。很快一個個中空的金屬塊都被造就出來,隨後中間由鏈條連接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金屬魔方,將軍、軍師還有三名超譜者都被分開。
希格爾德和屠轉眼被挪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將軍面前只剩下了那名被稱作默梳的女子。將軍暗自點頭,在這個世界跋涉的路程中,他也領會了不少新的戰鬥技巧,這個能分開敵人的金屬魔方能保證自己的一對一優勢。
大量的金屬離子從將軍身上湧出,一瞬間就封閉了整個金屬格,把默梳淹沒在金屬的海洋中。
默梳身上的十把骨劍悄悄振動,她的嘴裡卻在唱歌,那悶在骨質面罩裡的聲音此刻卻分外好聽。「無邊的海漂浮的孤島。」
「我的心如堅實的海岸,臨機於風波中。」
那是一首頗有古味的歌,東瀛天然理心流劍派創理和歌,這首歌恰如其分地描繪了她如今的處境,她只剩最後一點空隙容許自己漂浮在金屬海洋上,登地一聲。一柄骨劍從她身體正面發出刺入身下的海洋中,海洋立刻像被從天地間劈落的閃電劈裂一樣分開,曲曲折折的骨劍瞬間分開了海洋,以雷霆萬鈞之勢直刺將軍。
劍已經到了面前,將軍還是沒有反應。
他似乎在尋找一些熟悉的東西,直到劍風及體,將軍的手才瞬間成了扭曲地形態。以半點不差的契合度彭地一聲與劍相撞。被劈開地海洋也瞬間湧起了無數扭曲的波濤,再度合攏起來。而那柄骨劍就被死死卡在了金屬海中。
神谷默梳不敢相信地看著將軍,嘶啞著道:「你懂天然理心流劍理,一個異能者懂天然理心流劍理?」
將軍漠然道:「研究過一些,天然理心流能將心力與天地融合,從不同角度出劍,將劍變化成各種形態。」
神谷默梳沒說話,她已經立起在波濤之上。第二柄骨劍從她手裡揮出,只有簡單的白光一閃,海洋再度被無窮的劍意劈開。
在那一瞬間海洋突然濃縮了,成為了一柄金屬劍鞘,骨劍準確無誤地刺入了劍鞘中心,隨後就像被收攏了一樣再無聲息,將軍的臉上漾起一絲懷舊的情緒,揮手道:「瞬息心氣力一致的一刀流,可惜,你沒有見過一刀兩斷。否則你會達到更高地境界。」
神谷默梳全身的骨骼都響了起來,對面這個奇怪的金屬操縱者並沒有依仗力量取勝,而是以古武者的方式來破解她的劍意。第三柄劍從她身上揮出了,在劈入金屬海洋後,劍身散開了無數骨屑,就像夢裡盛開的禮花一般。
正宗香取神道天傳流古劍術——崩解!
將軍的手也開始揮動,海洋隨著將軍的手在湧動,以不可思議的波浪跳躍方式逃避著崩解。將軍似乎並沒有使用力量的打算,而是以傳統地古武者戰鬥方式來搏鬥,金屬浪花回捲,將崩解的力量和浪花結合起來,成了一隻金屬大漩流。崩解的力量開始與本身搏鬥。
第四柄劍轟地插入了漩渦中央。崩解再度如同禮花般盛放,力量增強了一倍。神谷默梳藏在骨面具下的眼睛死死盯著將軍,這已經是不流傳在世界上的招數,香取神道流分支林畸夢想流的絕技——神妙夢想劍。
將軍也楞了楞,在他的世界中沒有夢想流,也沒有夢想劍這麼一招。不過他還是驅動著漩渦瘋狂旋轉,不久,連夢想劍的力量也被金屬渦流吞噬了。
杜風留下來地疾風怒濤,本身就參悟了部分香取神道流的劍術在其中,一切的變招,都逃不過疾風怒濤的預料內,即使是從將軍手裡用出來,威力依然是可觀的。
神谷默梳同時拔出了兩柄劍,俯身衝入金屬海裡。
只要將軍願意,隨時可以把她變成封在瑪瑙裡地小蟲,不過將軍並沒有發動力量,他想看完那十劍,這個世界已經創造出了夢想劍這種新地招式,從那兩柄劍的運作方式看,應該是傳統地武藏二刀流,不過他想看看接下來的四柄劍還能發出什麼。
當當兩聲,兩柄劍打在將軍身上斷折。
還有四柄。
噗地一聲,一柄劍從背後刺中了將軍,連將軍也沒有發現那柄劍是從神谷默梳身上什麼角度刺出來,他很快恍然大悟,對方臉上的白骨面具已經不見,露出了被生生剝去骨質外層後,血肉模糊的臉,即使是這副血肉模糊的模樣,那張臉依然可以稱得上秀氣。
默梳憤然嚎叫起來。
鏡心明智流暗殺劍——羅,這一劍已經成功了,可是卻無法刺穿將軍,就在她失望的同時,那柄劍突然得到了某種力量般,噗地一聲透出了將軍的胸前,看起來就像將軍遵守力量等同的方式一般,有意將自己的力量弱化到和默梳一樣的地步,讓劍刺穿了自己。
神谷默梳可無暇想這麼多,她只知道對面的金屬操縱者異常可怕,這個人不但擁有能肆意操縱金屬的力量,還懂劍術原理。
她反手一劍刺穿了自己,將軍立刻感到可怕的超譜力量從對方身上爆發出來。
她的力量本來只在超譜邊緣活動。就在自刺一劍後,力量陡然增加了三倍,將軍地金屬海洋已經有一半被不知從何而來的骨質填滿。
將軍的嘴角不知不覺染上了笑意,有意思。
如果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則,自己是擁有金屬體質的體能力者。
神谷默梳也是。
但是自己卻是運用武技作為戰鬥方式,對方更純粹,用得是標準的劍術。這自殘的劍和天魔解體、換骨替髓有同樣地妙用,想到這裡將軍突然有了一個念頭。自己的大部分需要甬道真氣地武技力量已經失去,但有些還是可以換一種方式用的。
比如天魔解體。
他舉起手,自己拍了自己一掌。
大片大片的金屬離子從將軍身體裡飛濺出來,將軍的力量也在瞬間增加了一倍以上,神谷默梳的聲音已經帶上了顫抖:「你的戰鬥方法和我一樣…將軍的聲音有力地傳了出來:「運用類似戰鬥方法地人在我的世界有很多。」
神谷默梳血淋淋的雙目放出了光芒:「你的世界?」
將軍淡淡道:「我的世界,和你們不同的世界。」
她伸出唯一沒有染血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是那個世界獨一無二的人。只要打倒你,就打倒了那個世界對不對?」
將軍搖頭道:「我是一個普通人,有過和你們差不多遭遇的普通人。」
希格爾德地聲音突然從將軍背靠的魔方背面傳來:「像我們這樣遭遇的人,根本就不該存在!」
在聲音發出的同時,無數像血色籐蔓一樣的利爪從魔方的間隙裡噴射而出,死死地抓住了將軍的身體,在將軍還沒來的及掙扎開之前,神谷默梳已經拔出了一柄短刀,扎進了將軍地身體。
將軍立刻感覺自己的力量像沙漏一樣飛快地流動遺失。
第九把劍。
神谷活心流封劍術——解。
他奮力怒吼了一聲,魁梧的身體硬生生將希格爾德的鋒利血爪都扭轉過來。反過來像一把利刃一樣把希格爾德的全身地切裂,令將軍意外地是,希格爾德並沒有顧及自身的安危,而是嘶吼道:「殺了他,殺了他!」
將軍正面地魔方金屬已經溶解,他看見了如同太陽的光芒潛藏在魔方的背後。
那把不出鞘的劍,斬神刀的化身已經被拔出來了。
太陽的光芒越來越熾烈,終於正面的金屬牆完全被融化。屠的身影現了出來,他的全身都被光芒燒得滾燙,硬是咬牙沒有發出一聲慘叫,而是在試圖扭動著劍。
將軍的眼中出現了欣賞的神情,和杜風相比。這個人在武道上的天分太弱了。從他笨拙的運劍手勢就可以看出,但有一樣東西是相同的。杜風在駕馭斬神刀時,忍受了斬神刀給他帶來的痛苦,屠也一樣。
天分只是塵埃。
意志才是驅動那把刀的鑰匙。
劍承認他是自己的主人,神谷默梳則將手伸向了屠,把自己的劍意導了過去。
將軍努力開始掙脫希格爾德,可對方寧可自己被扭成肉塊也死不放開,他似乎對自己的性命根本不放在心上,即使不被將軍的扭轉力切裂,在一會太陽劍揮出他也會變成兩段,可變成嗜血怪物的金髮貴族就是不退。
默梳的身體已經變成一副骨甲罩在了屠身上,引動著屠發出劍意。
將軍的臉色有些變了,他沒把握在力量完全受制的狀況下擋住這一劍。
這是這個世界的一刀兩斷。神谷默梳掌握的日本古劍流劍術最終奧義,幕末劊子手代代相傳的飛天御劍流——天翔龍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