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的規則仿佛在這一霎那傾倒,楊烈和李拓的意志爭最後勝出的卻是仿佛已成了養料的馬力扎。復活的仙界代言人在興奮了片刻後,陷入了無窮無際的沉默中。
楊烈和李拓的意志並未放棄爭奪,馬力扎的身體上凸起無數古怪的尖角,它怪眼轉動了一圈,怪笑道:“我要去找杜風,你們要去嗎?”
尖角頓時一陣戰栗鈍化,馬力扎的笑容間諷刺意味十足,譏諷道:“等杜風殺了我,你們兩再來爭奪芒神力量。”
馬力扎轉身一步步向外走去,升降梯已經損壞,它腳下出現一柄墨綠色飛刀,徑直載著他飛了上去。滿地狼藉的景象隨即呈現在馬力扎面前,天空中世界的海市蜃樓輪廓依然緊緊罩著仙界,除了杜風身軀一震回過頭來,其他人甚至並未發現馬力扎的出現。
杜風的眼中一片黑暗,但他能感覺道那股強烈的力量是為了自己而來,並且是專為自己而來,其余的超級武者們甚至沒有感應到那股力量。
力量如同一柄巨大的飛刀刀尖,刀尖的所有力量,都凝聚在一點,指向了自己。
杜風冷冷地道:“芒神!”
這句話登時驚動了所有人,他們回頭望去,才發現馬力扎的身影,同時心中一凜,為什麼自己竟然沒有發現馬力扎的存在。
馬力扎一步步地走向杜風,身體內發出齒輪轉動的聲音,一道沾滿綠色火焰的飛刀圍繞著它和杜風轉了一圈。將兩人圍在正中,隔開了其余無關人等。它用毫無感情地聲音道:“天煞,只要贏了我,就告訴你十三個分基地的位置。”
甚至沒有給杜風開口的機會,馬力扎就向杜風伸出了手,手心中赫然藏著一只眼睛。
仙器發動!
圈外的人無法感受到仙器發動的威力,杜風卻全身發冷,他感到那只眼睛已經看透了他全身,包括每一寸肌肉骨骼發絲甚至每分血液的流動。更令他感到駭人的,是馬力扎那凌厲的氣勢。
假如專心是一種力量。任何古武者在決斗時都無法發揮出100%力量,因為他們總會分心,但馬力扎此刻的狀態,卻是一心一意擊中在杜風身上。眼睛詭異地轉動著,馬力扎背後的九柄飛刀浮起一柄,融化成翠綠地水滴飄散在空氣中。
杜風驟然屏住呼吸。隔離圈內的空氣已經變成不可呼吸狀態。
第二柄飛刀從馬力扎背後消失。杜風體表上驟然豎立起無數綠色尖刺,尖刺的根部帶著鉤爪。
徑直往杜風的皮膚裡鑽。斬神刀倏地立起,在杜風體表快速旋轉了一圈。把那些綠色倒刺盡數抹去。
第三柄飛刀掉落在馬力扎手裡,馬力扎的身體內咯登一響。赫然又有仙器發動了,面前的空間似乎被割走一般,杜風轉眼間被送到了馬力扎面前。比太陽還明亮地光芒從馬力扎手中亮起。
杜風地瞳孔陡然收縮,那不是仙器發動效果,而是貨真價實的古武技!
零距離寸芒!
他被迫用斬神刀地刀鋒來抵擋,寸芒的威力將刀鋒徹底融化,斬神刀竟然也像被融化了地鋼鐵一樣,不斷滴下燒紅的溶液,杜風將刀一甩,熾熱地光芒圍繞著他的身體,變成了一團急速旋轉的大漩渦。
疾風怒濤造出了快速流動地風,風在不斷冷卻著斬神刀,與此同時,杜風向馬力扎拍出了一掌。
馬力扎的身體不像人類,但如果沒有猜錯,其中一定是用仙器代替了人體穴道,只要以穴道位置圖將真氣灌入它體內,就能順著經絡走向毀掉馬力扎體內的所有仙器。
那一掌打在馬力扎身上,馬力扎身體的所有穴位陡然彈起,形成了凹凸不同的棋局形狀,杜風化掌為指,切向了中央天元的位置。
天元所在處,正是互相絞殺在一處所有棋子的要害處,牽一發而動全局。
馬力扎的手立刻卡住了杜風的手腕,杜風那千錘百煉的手掌傳來了骨節崩碎的聲音,青色仙氣在馬力扎的手掌上形成了如同彈簧的形態,猛力箍住了杜風的手。拇指、食指、無名指先後粉碎,在杜風的手即將全毀前,中指終於點中了馬力扎身體的“天元”!
只是點中,杜風卻沒有力量按下去,在馬力扎體內湧出強烈的真氣,像氣盾一樣保護著身體的要害。
百分之十五的芒神力量,徹底頂住了杜風的真氣!
杜風的真氣凝聚成了一把發光的刀,那已經是九星武者的終極形態。
星級武者是絕對不能與神為敵的。
他曾經打倒過李廣,是靠巧妙地利用了思念的反噬力;也曾經打倒過李拓,是依靠引渡會全體的力量,尚未吞噬馬力扎的李拓,
力量的10%也發揮不到,可如今他是以單人之力面對扎。
馬力扎的氣也現出了形態,奇怪的是,並不如杜風想象的是飛刀形態,而是三顆心。
許遠陡然色變,他曾經聽李廣講述過神級力量與仙人的曜級力量,假若古武者的力量是星,那麼九星級武者,就如同最燦爛的星辰,而曜級仙人卻是由最燦爛星辰構成的星座,馬力扎的星座由三顆星組成,意味著他的力量等同於三名九星武者。
三倍與敵的力量,馬力扎不需要任何技巧也可以將杜風碾碎。
一顆隱形的子彈悄悄進入了馬力扎的保護圈,奇怪的是,馬力扎對武狙斗氣發出的攻擊毫無察覺,只是奮力抵擋著杜風的手指。在它身後,第四柄飛刀正冉冉升起。
嗖嗖兩聲輕響,許遠的子彈和馬力扎的飛刀幾乎是同時發射出去。
飛刀穿透了杜風的胸膛,奇怪的是並沒有給杜風帶來任何損害,而是射入了他身後空中漂浮的仙界中。仙界顫動一陣,腐敗的粘液中突然裂開大嘴,放聲對馬力扎嘯叫著,同時慢慢凝固,變成僵硬的膠狀物僵在空中,世界的吸引力立刻將它完全吸納進去。
許遠一愣,馬力扎竟然出手幫助他們?自己是否在做夢。
他已經來不及收回武狙斗氣,實際上也無須收回。
杜風死死抵住馬力扎身體的手已經繞到對方身後,用僅能動彈的中指和尾指,夾住了許遠的子彈。冷冷地道:“誰也不許插手,這是武者決斗。”
許遠喉頭咯了兩聲道:“他也算古武者?”
話剛出口,他就聽見了異樣的聲音。
心跳聲。
心跳聲越來越重,所有人的耳中都聽見了心跳聲,馬力扎那猶如水晶的身體胸膛處,有不知名的東西正以美妙的節奏一起一伏,就像普通人類的心髒一般。
仙界使者馬力扎,不知何時擁有了心髒。
心髒對普通人來說是生命中樞,對古武者而言,它卻是弱點。沒有心髒的馬力扎沒有弱點,即使將它全身粉碎,只要精魄仍在它就能生存,可如今馬力扎卻具有了和人類相同的弱點。
杜風冷冷地道:“仙界代言人,你是不是想公平一戰?”
馬力扎森森地道:“是,身為仙界代言人的我,有權力控制人間所有力量在我之類的仙器,包括小規模仙界,現在它已經消失,你可以心無旁了。”
連柳天姬也吃驚地說不出話來,這完全不像為了仙界計劃,在人間忍辱負重二十年的仙界代言人該說的話。馬力扎的語意裡透著森寒,陰測測地道:“仙界只有兩種生物,飛升上來的古武者,以及被制造出來的戰斗兵器,那就是神眾和仙人。或許許多年前並非如此,但自從大部分仙人被封在第二重天後,為了彌補仙人的空缺,就出現了我們這些戰斗兵器。”
誰也不知道馬力扎為什麼會突然要告訴他們這些,馬力扎的臉上泛出恐怖的碧綠色:“其中我有些不同,是芒神利用自己分身制造出來的仙界兵器,所以我才被選為了仙界在人間的代言人,負責執行飛升計劃。”
杜風嘴唇微闔,馬力扎臉上的碧綠色更濃:“如果打倒我,你就能知道飛升計劃的全部真相。”
杜風漠然道:“我不是要問你這個,我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會突然具有了人類之心,竟然有膽量背叛仙界?”
馬力扎的身軀凝固不動,它似乎也想不起是什麼時候,似乎是在冒充成杜風的費向吸血鬼轉訴“只要有顆古武者之心,就是頂級古武者時”,一直監聽著競技場周圍動靜的馬力扎猛然一顫,意識裡多了顆不知從何而來的碎片。
在被杜風擊毀後,那顆碎片就在不斷膨脹,當聽說杜風已經徹底接管古武協會時,那顆碎片膨脹到了極點,就成了心。
馬力扎突然道:“告訴我天煞,人是什麼?”
杜風冷冷地道:“人可以選擇和後悔。”
“但我也聽說有些人聲稱自己別無選擇,也從不後悔。”
杜風漠然道:“他們不是人,他們是棋盤上被選定了棋子,高高在上的是將和士、相,只能仰望他人的是兵卒。”
馬力扎玉石般的臉上出現了豁口,看起來仿佛咧嘴一笑:“對,不在棋盤上的東西,那就不是棋子,是天帝做夢也要避開的那個劫!”
第五柄飛刀降落在馬力扎手中,他又露出難看的微笑道:“天煞,讓我這新芒神看看,你是否有機會活下去成為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