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少女瓊—羅菲勒的眉頭,還從未像現在這樣皺成深久久無法散開。
三小時前,所有的電視頻道中斷節目,集體宣告天煞杜風率領新的末日引渡會成員,在世界古武協會的年度擂台賽中出現的消息。天才少女還沒來得及品味夠自己心愛的男人在鏡頭前的冷漠風姿,就看見了另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電視頻道的主持人幾乎已經激動得語無倫次了。
「許……許遠,是【銃墓】許遠,他同樣宣告自己代表新的末日引渡會,在獲得世界古武協會的首肯後,他將帶領自己的隊伍在明天的比賽中和杜風隊交手。」
小狐狸先是嗤之以鼻哈哈大笑,認為是世界古武協會又找來冒名頂替的西貝貨。
然而當她看見那個身著黃色風衣的熟悉身影後,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她百分百肯定此人就是二十年前和她同在引渡會中的許遠,外貌和神態或許可以模仿,但和天煞一樣,銃墓那特有的氣質,是任何人也無法仿冒的來的。
主持人還在繼續發問著。
「請問末日引渡會當年真的在飛昇過程中全滅了嗎?」
羅菲勒親眼看著許遠連一刻也沒有猶豫就回答道:「沒有,應該還剩下三個人,瓊—羅菲勒、我和那個叛徒。」
許遠的語氣十分淡然,他面前的電視記者卻感到一股寒意直透脖頸,打了兩個寒戰才戰戰兢兢地問道:「你所說的……叛徒……是指……」
許遠將臉靠近攝像鏡頭,一字一頓地道:「天煞杜風!」
他將手指戳向鏡頭,冷冷地道:「就是那個二十年前背棄引渡會、背棄朋友、背棄自己的女人獨自芶且偷生的天煞杜風,杜風,明天你就會知道,你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怎樣的代價。」
鐺地一聲,羅菲勒手裡一直在把玩的鑰匙跌落在地上。
楊零陪在她的身邊,一臉茫然地道:「末日引渡會,我的姐姐、天煞、鐃墓。他們不是朋友嗎?」
瓊—羅菲勒咬牙道:「是一起玩過命地好朋友。」
沒有人能比瓊—羅菲勒更瞭解引渡會內的一切,引渡會十人,為了各自不同的目的聚集在一起,他們有些曾經是敵人,有些是對手,但在正式加入引渡會後,十人就成了生死與共的戰友。
即使是冷漠的天煞杜風,為了維護其中任何一人的生命,也願意赴湯蹈火。
羅菲勒從來就沒有想像過銃墓對天煞這種事情會發生。而如今它確確實實地發生了。她猶豫了半晌,才極不情願地道:「小零,那朵死冷死冷的雪蓮花有留下任何聯繫方式嗎?」
楊零茫然搖搖頭,隨後道:「你要去紐約嗎?」
對羅菲勒而言,寧願死也不會低頭向陸婭求援,只是如今發生了這種突然事件,她必須要有一名高星級古武者護衛。才能安全潛入強敵環伺的紐約城,杜風帶走了幾乎全部精銳戰鬥力。她眼下能求助地高星級古武者,只有陸婭一人而已。
看到羅菲勒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楊零低聲道:「我陪你去。」
小狐狸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你要去,可是還必須有個人陪我們去,而且至少是七星級以上的古武者。」
楊零回頭看了一眼,手指指向後方道:「她……怎麼樣?」
小狐狸喉頭聳動了兩下:「她?她能不能照顧好自己都是個問題。」
在她們身後是躺在營養槽中目光癡迷的唐情。自從李涵將唐情托交給杜風後,由於魔笛被杜風吸入體內,唐情無法離開杜風十米之外的距離,在杜風潛入紐約城後。唐情就只能終日躺在營養槽中,靠生命維持系統維持生命。
小狐狸將美麗的金色卷髮揉得猶如一團亂草,許久才沒好氣地道:「向總部的胖子傳信,柳天蝶不是留下了五個人嗎,他們怎麼也該有點戰鬥力吧。」
說到那五個人羅菲勒突然湧起一絲不詳地預感,自從那5人被遣送往總部後,每日從流浪城傳來的信息,是日復一日週而復始地「平安」,這種過於平靜的狀態,反而讓小狐狸覺得是暴風雨欲來前地前奏。
目前流浪城的最高指揮官是原流浪城市長,不過有那個危險的胖子存在,實際權力總有一天會落在胖子的手中。
羅菲勒忍不住直起腰來狂吼一聲,心想:唉,麻煩事真不是一般地多,不想了不想了。
天才少女垂下了憂愁的頭顱,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渴望去紐約,只是從內心裡覺得自己必須前去,和天煞還有銃墓會面,那是末日引渡會成員特有的心情。
潛水艇內突然響起瘋狂的嗡嗡聲,警報系統顯示有敵人入侵。
小狐狸駭然道:「敵人?」
從雷達上顯示地敵人顏色判斷,來襲的古武者至少在七星級以上,幸好雷達上顯示的光點十分微弱,敵人還遠在數百米開外,潛水艇自動關上了所有外圍閘門,開始穩步下潛,不久已經到達了數十米深的水下。小狐狸暫時鬆了口氣,無論多強的古武者,在水下格鬥,其戰鬥力都會大打折扣。即使強如天煞杜風,在被李涵指引到湖底後,也在與水屬性相輔相成的雷面前處處受制。
就在小狐狸以為安全之際,雷達上的光點,瞬間擴大了,從一道模糊的黃色光暈變成了銳利的刀芒形狀,幾乎要穿透雷達屏幕飛躍而出。
負責艇外監測的老虎驚駭地大叫起來,他看見水面上激起
十米高的水柱,亮銀色的光芒從水面上一透而下,逕水艇的外圍閘門,沉重的艇身都在強大的衝擊力下傾斜起來。
從潛艇最外圍至中央控制室一共十二道鋼鐵防水閘,全部在銀光的衝擊下被瞬間貫穿。
在瓊—羅菲勒還沒反映過來之前,銀光已經衝到了她的鼻尖前,她能嗅到一股如同銳利刀鋒的寒氣。
出乎意料的是,銀光在小狐狸地面前散開了,化作了一朵銀色玫瑰花形狀,隨後如同結婚戒指般箍住了她的左手食指。
這根本不像襲擊。反而像一場精心策劃過的求婚。
發出飛刀狀銀光的古武者從水面上躍下,出現在潛艇的外圍,老虎怒吼一聲擋在了通道上。
他隨即發現有些異樣,閘門已經全部被毀,艇內的壓力卻沒有失衡,也沒有湖水湧入,飛刀留下的寒氣形成了一層薄膜,代替閘門保護住了潛艇的入口。
古武者已經接近,老虎來不及多想。奮力砸出了手中的流星錘,狹窄地通道內瞬間被老虎魁梧的身軀和裹緊重錘的鐵鏈佈滿,力圖先將敵人逼出潛艇。
敵人的食中二指一動,又是一道銀光從指尖飛出。
老虎突然感覺到一股攝人心魄的寒冷。
那種冷感竟然類似他們在沙漠中初次與杜風交手時的感覺,森冷的寒意滲入骨髓,老虎瞬間失去鬥志,流星錘也無力地垂下。
敵人喝道:「讓開!」一把將老虎推開。
楊零和羅菲勒一起大聲驚呼。她們並非驚駭對方地實力,而是在對方推開老虎的一霎那。她們看見了一張再熟悉不過地臉。
那名七星級古武者赫然是楊烈!
楊烈的身影已經來到控制室門口,招呼道:「姐。羅菲勒。」
小狐狸大張著口說不出話來,反倒是楊零較為鎮定,盯著楊烈道:「你現在是七星級古武者。」
她眼中地關切勝過了疑惑,即使是重生的天煞杜風。恢復到七星級古武者所用的時間也高達數個月之久,他們離開流浪城不過數月時間,楊烈居然從二星級一躍成為了七星級,著實是不可思議。她拚命地用目光掃瞄著楊烈的身體。尋找著是否有濫用藥物地留下的痕跡。
楊烈很快察覺了她的心思,咧嘴一笑道:「姐,我沒事。」
楊零忍不住道:「那你怎麼……」
楊烈掩飾不住臉上的得意之情,傲然道:「我遇到了神。」
羅菲勒已經恢復了鎮靜,嗤之以鼻道:「神?」
楊烈收斂了表情,極為認真地道:「是神!天煞杜風無論多強,也只是個人而已,只有神才能創造神跡,做到人類所做不到地事情。」
羅菲勒哼了一聲道:「我才不管你身上發生了什麼樣的神跡,現在,立刻陪同我和你姐姐去紐約!」
她跳下控制室徑直向外走去,完全沒注意到背後楊烈不加掩飾火辣辣注視著她的目光。
楊零默默在旁看著楊烈,她能察覺出楊烈對羅菲勒那不加掩飾的感情,而且這種感情正在隨著楊烈的力量增長慢慢失控。許久楊零才低聲道:「小烈……」
楊烈這才察覺自己有些失態,摸著頭道:「姐姐,你們要去紐約嗎?」
他的手中又出現了閃爍不停的亮銀色光芒,得意地道:「從小到大,都是你在保護我,現在我終於有足夠的實力保護你們了。」
楊零的表情絲毫不見喜悅:「你弄壞了羅菲勒的潛艇。」
楊烈毫不在意地道:「沒什麼,這艘潛艇不是能自我修復的嗎?我只是想早點讓你們看看神所賜予我的力量,所以用它試刀。」
楊零美麗的紅寶石瞳孔裡閃過一絲憂慮,快步走出追上了羅菲勒,小狐狸嘻嘻地笑道:「運氣真好,有保鏢自動送上門來,怎麼,你好像有點不高興?你弟弟變得很強了哦。」
楊零搖頭道:「烈是個很有天分的孩子,但從小到大,他都不是那種為了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就肆意把他人東西隨意損壞的人。」
她眼中的憂鬱更濃,楊烈被增長的不僅只有力量,年輕人特有的狂妄和銳氣也被成倍的增長了,他不再是當初那個只知道努力呆在姐姐身旁守護自己的小烈弟弟。
小狐狸哦了一聲道:「你是說……」
楊零拚命搖頭道:「我要去紐約,見到天煞,讓他確認一下,賜給我弟弟力量的究竟是神,還是惡魔!」
在遙遠的沙漠某處,大片沙漠植物正拚命吐吸著仙氣,於飄渺的青色仙氣之中,有座若有若無的雲中城。在城市的中央,兩個人影正對坐弈棋,你一言我一語地交談著。
「天像有異,繼武神星、飛將星後,芒神星也亮了。」
「李拓也醒過來了嗎?我們是否要與他接觸一下?」
中身材纖細的人影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吐氣如蘭:「我寧可去和這一代武神談判,也不願見到芒神,天知道,像李拓這種人,是怎麼能名列十三神眾之中的。」
另一個豪爽的聲音呵呵笑道:「那是因為武神和芒神的力量,是世襲繼承的,而且會越來越強。」
「哼。連基本胸懷也沒有的人,還奢談什麼力量,對了,天煞應該已經到了紐約,李將軍,我們也應該去和仙界在人間的代言人,做次面對面的交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