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上最神秘的地域,就是北緯30度區。
馬裡亞納群島海區不偏不倚地被北緯30度線貫穿,那裡恐怖的「殺人浪」,被譽為「魔鬼之海」。在那裡失事後倖存的海員常稱失事船隻是被10層樓高的巨浪掀翻的,不過沒有人相信,最惡劣的暴風雨中,海浪也不會高過10米。
為了驗證「殺人浪」的傳言,第三次世界大戰前,歐洲宇航局啟用衛星搜索「殺人浪」的蹤跡,沒想到三周之內衛星就監測到了海洋上個巨大的波浪,每一個浪潮的高度都超過了25米,傳統理論「殺人浪」作出解釋。
連一向彪悍的趙鸞和鄧,都在直升機上望著波濤洶湧的海面心裡發寒。
海面就像沸騰的蒸鍋一樣,激起的海浪捲到了數十米高空處,如同一座座海水鑄成的高樓大廈,連成一體蓋出了一道巨大的湛藍色天花板。在半空之中的趙鸞等人,根本看不透這道海浪屏障下的情景。
趙鸞看得兩眼發花,後機艙裡突然傳出瘋狂的嘔吐聲,譚緒心中一凜,第一個衝進後機艙去。譚腿在瘋狂亂顫的直升機上行走如履平地,立刻從後機艙裡擰出一個人來。
然而在擰的動作完成後,譚緒的態度立刻大變,恭恭敬敬地扶著那個人出來。
杜風不用看就知道那人是誰,能讓譚緒恭恭敬敬地,也只有他那芳心未艾,論輩分卻是眾人師叔的小姨子。」
楊零一邊走一邊嘔吐著,她一路躲在後機艙裡閉氣跟來,為了防備被杜風發現,根本沒敢用真氣護體,現在已經是被顛簸得頭暈眼花了。
杜風也沒時間責怪她,只是淡淡道:「你用半個月就完成了訓練?」
楊零一挺小胸脯,三星級真氣在她身上散發出來。驕傲地道:「現在我是三星級古武者啦。」
趙鸞等人都露出了驚詫的神色,以他們的天資在兩星級狀態下完成訓練,都至少需要一個月,這個可愛的「小師叔」竟然能半個月搞定,真的是令他們驚為天人。
海浪愈發洶湧,杜風望著被海浪炫到眼暈的眾人道:「你們幾個最好不要分開,希望能在海底見到你們。」
他首先像一顆炮彈般,從直升機上一躍入海。
剛突破那捲到數十米高的海浪天花板,杜風就感覺到無數如同針刺的壓力向週身襲來。他立刻把周天煞氣的丹田散到全身,像無數小護盾般護住身體。
當年杜風第一次突破魔鬼海域時,等級都超過六星之上,現在以五星級力量潛入海底,實在是一種前所未有地挑戰。他伸出雙掌,一股強烈氣浪聚成六爪神龍形態,急衝入面前的海濤中。和海浪纏鬥起來。
海浪中出現萬千刀芒,刀芒呼嘯過後。龍氣身上的鱗爪全部被刀芒削去。
巨龍哀嚎起來,杜風身影一閃。將自己的身體化成了氣態,以【返氣為虛】的狀態直接躍入了龍身中。已經漸現頹勢的巨龍立刻像打了一針強心劑般,昂首向天怒嘯不已,龍鼻中噴出的龍息。把大片大片的海浪吹翻開去。
龍的全身,出現了無數紫色地小丹田形態,巨龍像瘋了般撕扯起來,剛才還堅不可摧的海浪城牆。一寸寸在巨龍爪下撕裂。
降龍十八掌第十三式
趙鸞三人在直升機上望著已經亢奮到瘋狂的巨龍,鄧駭然低聲道:「亢龍有悔居然還有這種用法?」
趙鸞習慣性地咒罵了一句:「你X的……」隨即掩口,冷哼道:「聽說你還想以師公為對手?不自量力,你能贏老娘……贏我就不錯了。」
譚緒也在緊盯著這式【亢龍有悔】,他曾經也用返氣為虛的狀態化作仙氣融入過譚腿末式,但感覺完全不同。變成仙氣的自己只是彌補了譚腿的防禦弱點,在威力上,感覺比原來使用天地元氣時還差了些。
在被杜風地【八荒夜雨】擊潰前,譚緒曾經努力嘗試變招,卻發現體內的仙氣失控,無法聚攏成一體反轉向杜風,而是像有自主意識般企圖逃離自己地身體,避免被八荒夜雨的威力捲成粉碎。
那時起譚緒便決定拋棄仙氣,現在看見杜風以返氣為虛融入掌勢地威力,更堅定了他的想法。
巨浪已經被衝開一個大型豁口,露出了下方隱藏著的真正海面,直升機上的趙鸞等三人不禁同時失聲道:「天哪!」
這哪裡有一絲海面地模樣。
整片海域上佈滿了明亮的刀芒結晶,在正午日光的反射下,反光耀的人睜不開眼。滋拉聲響,反射地光芒間居然也含有刀氣,把直升機艙的厚重鋼板刨掉了一層又一層。
趙鸞三人有真氣護體暫時可保無恙,直升機已經抵受不住,一陣的搖搖欲墜後向海面墜去。趙鸞咬破食指,重新在臉上畫了了血寫的「F
樣後,吼道:「他X的跳機吧。」
譚緒經過了剔骨手術體內真氣最弱,而且仙氣似乎對刀芒十分畏懼,在他體內到處亂走。他勉強把反射的刀芒逼出體外,望著海面上那層山疊海的刀林冷汗迭落道:「這樣落下去會死的。」
嬌小的身影一閃,楊零搶先跳下去了。
趙鸞呸了一口叫罵道:「你們還她娘的六星級古武者呢,不如娘們。」
她的眼中化出憧憬的光芒道:「不管怎麼樣,下面還有師公在,他會保護我們的。」
手臂一緊,譚緒和鄧同時挽住她的左右臂彎,吼道:「跳吧。」
轟地一聲,直升機徹底抵抗不住刀芒,在空中化作一個火球,三人一同被爆炸的氣浪拋了出去。
杜風看見他們落了下來,不由得緊緊皺眉。
這片海域比起二十年前不知凶險了多少倍,當初海底刀墳的所有刀氣被斬神刀指引牽制,只能在海面下形成暗流,威力已經足以捲起巨浪。在斬神刀被杜風取走後,所有刀氣失去控制徑直浮上海面,這裡已經徹底不能稱之為海。而是被刀氣束縛著的立體深淵。
趙鸞等人如果掉落進刀氣深淵中,唯一的結局就是粉身碎骨。
杜風將手放在背後的刀柄之上。
無數紫色光點籠罩了他全身,隨後三三兩兩重疊在一起,最後只剩下三處。一道光點嵌在左手臂彎的發力處,另兩道則蘊藏在膝部。
連一向冷靜如冰巒的杜風,這次額頭也冒出了冷汗。
天煞斬神氣式中,最難駕馭的就是有攻無防的第三式。由於這式地威力過於猛烈,在攻擊完對手之後,全身所有真氣潛力會被透支得一點不剩。如果發招者的真氣運用不當。甚至在三式進行之中,自己就被強烈的刀式吞噬得一點不剩。
當年杜風斬開刀芒之海,憑借的是【疾風怒濤】的巧勁,如今的刀芒之海烈性早就超過了疾風怒濤的承受能力,要破開刀芒之海,唯一的方法,只能是使用第三式。
斬神刀在刀鞘中瘋狂嘯叫起來。杜風猛力攥住刀柄,開始發力。
刀鋒在白布刀鞘中緩慢摩擦。發出的摩擦聲分外猛烈,如同鬼神咆哮。
趙鸞強行把身影用【凌波】停在半空。駭然望著海面上地異景,刀芒似乎也感覺到杜風這一式的異樣,大批刀芒脫離海面浮了上來,化成豆芽菜一般纏住了杜風拔刀的左手。
杜風拔刀的速度很慢。然而豆芽刀芒一碰到他的手臂,就寸寸斷裂。正當趙鸞以為杜風會拔刀斬海的時候,杜風的身影倏地下潛,降落到了海面上。
當他地腳接觸海面之時。滿海面銀光閃閃的刀芒,都砰地一聲同時碎裂。他腳下地海水,自動分開了一條通道。
空中的鄧看得目瞪口呆,他魁梧地身軀竟然也開始陣陣發冷。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刀式,但是以優秀古武者的直覺判斷,這一式根本還沒有發出,只能算是在「蓄力」的階段,可就是在這蓄力階段,所有撞上杜風的物體,都自動斷為了兩截。
趙鸞更是呆如泥雕木塑,擅長醫術地她,能看出那是一種毫無聯繫的「斷」。
任何事物如果原為一個整體,即使將它切碎打散,各部分之間依然有種某種奇妙的聯繫。醫術的精髓,正是用氣捕捉到這種奇妙地聯繫,再用氣將它們重新聚合起來,無論是斷手斷肢斷腿,趙鸞都可以將它們駁接無誤。
可是杜風造出的斷裂,即使是她那位連被斬首者也能接回頭顱的楊影師傅再生,也無能無力。
物體之間的「聯繫」,被徹底斬斷了。
被斷開的刀芒,兩部分間的聯繫被徹底切斷,原本為一體的它們,成了兩段互不相干的能量一般,再也無法重新融為一體。
杜風的身影消失在分開的海底通道中,海水緩緩癒合,癒合後的海流也沒有融為一體,隔著比一張白紙還薄的間隙,兩股海流以完全不同的流動方式流動著。
譚緒的牙關瘋狂打戰,兩片相鄰著的斷裂之海這種場景,徹底超越了他的極限想像,他不由自主地道:「這片海將來會變成怎麼樣?」
趙鸞茫然道:「等師公的刀勢消失後,可能會恢復原樣吧。」
「要多久才會消失?」
「可能……一萬年吧。」
「……」
「……」
良久沉默後,趙鸞終於恢復了一絲冷靜,咬牙道:「你們在想什麼。」
譚緒全身還在發冷,一時接不上口,鄧提起精神勉力道:「我們幾個的想法應該完全一致。這一輩子都不要再看見這種刀勢,這一輩子,都不要與能操縱這種刀勢的人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