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少女如清澈湖水般的目光始終注視著戰局,在超高溫和爆炸氣浪造成的紛亂中,她終究還是有些地方未能看得分明。
在杜風追逐刀疤臉時,手中始終緊緊攥著天煞斬神刀。然而在被爆炸氣浪震飛後,杜風的手中空空如也,那柄從不離身的大刀已經不知去向。
天煞斬神刀到底去了哪裡?現在她終於知道了答案。
天煞斬神刀赫然嵌在刀疤臉的身體正中,把他由右肩頭到左膝,幾乎砍成了兩截。
刀疤臉瘋狂地點了自己身上數十處穴道止血後,仰天摔倒。
他做夢也沒想到,杜風最後一擊時送入他體內的微弱紫色刀氣,竟然是天煞斬神刀本體!那柄看上去長逾兩米、重逾千鈞的巨刀,本體卻是一股神秘的氣。
在自己的身體化作實體形態時,天煞斬神刀也一併化作了實體形態從體內迸出,險些把他當場砍成兩段。
刀疤臉畢竟是能操縱五星級仙氣的古武者,受了這樣重的傷勢並未當場死亡。只是體內的仙氣被天煞斬神刀隔成了兩半,徹底無法加以運用。他又不敢隨便拔刀,如果拔刀後大量失血,自己肯定會當場死亡。
杜風面無表情地望著刀疤臉。
刀疤臉自然不會知道杜風是在什麼地方得到這柄刀的。
在非洲好望角海域,有一種神秘的「殺人浪」。
這種海浪前部猶如懸崖峭壁,後部則像緩緩的山坡,波高一般有1520米,在冬季頻繁出現,還不時加上極地風引起的旋轉浪,當這兩種海浪疊加在一起時,海況就更加惡劣,而且這裡還有一種很強的沿岸流,當浪與流相遇時,整個海面如同開鍋似的翻滾,航行到這裡的船舶往往遭難。
當年杜風也正是看到漩渦之後,才依照其原理悟出了斬神七式中的疾風怒濤。他的船最終也被殺人浪毀掉,杜風以玄鐵大刀劈開漩渦,直達海底。
漩渦中居然蘊含有無數刀氣,在漩渦被劈開後,杜風手中的千年玄鐵大刀也終於承受不住壓力斷成兩截。
在到達海底後,杜風的第一感覺是驚訝,猶如到了一個不同的世界一般。
這片海底完全是一片刀之墳墓。
方圓百里的海域內,插滿了密密麻麻數十萬柄刀,其中不乏神兵利器。
在萬千靜默的刀林中,有一股微弱的紫色氣息在飄蕩,那正是殺人海流和大漩渦的始作俑者。亦是有別於元氣和仙氣之外的第三種氣,百萬神兵魂魄凝結而成的刀魂!
這百萬刀兵之魂,便是杜風手中所握的天煞斬神刀!
刀疤臉連一絲氣也運用不出來,暴戾的仙氣,竟然完全被體內的刀魂給壓制住。
雙方都已經無法用氣,但杜風只是傷了一隻手,恐怖強橫的肉體力量依然存在,刀疤臉卻是身受重傷動彈不得,勝負已經不言而喻。
杜風向前踏了一步,刀疤臉頓時嚇得全身抽搐起來,再也顧不得尊嚴什麼的,狂呼道:「饒……饒命啊,不要殺我,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
杜風的眼中迸發出強烈殺意道:「你們這兩團廢品仙氣,也敢自稱古武者?」
在來之前杜風的確做好了血戰的準備,甚至將從不離身的楊影遺物都交給了楊零保管。如今看來,仙氣能激發古武者身體的凶性,在心志方面卻只有負作用,兩名五星級的古武者竟然被他一擊即潰。
刀疤臉嚇得褲襠都濕了,勉力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記耳光,叫道:「杜……杜前輩,我是有眼不識泰山,不要和我這垃圾一般見識。」
杜風走近了刀疤臉,冷冷地道:「起來再戰,我已經沒有氣了!」
仙火高溫還是給杜風造成了不小損傷,他被仙火正面擊中的右臂幾乎已無法揮動,如果刀疤臉敢鼓足勇氣拚命,也許能博出一片生天還未可知。
刀疤臉哪裡還敢再戰,鬼哭狼嚎地道:「饒命……饒命啊!」
他一把抱住了杜風的腳,去舔杜風的靴面以求保命。
杜風手中已經沒有斬神刀,他伸手探背,取下了那套白布裹成的刀鞘,雙目中殺意畢現道:「像狗一樣跪在地上苟延殘喘的傢伙,怎有資格稱作古武者!」
刀疤臉嚇得就地滾了幾滾,剛好滾到了費的腳下。
刀疤臉看著費的腳,突然像撿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地,兩眼放光狂叫道:「費,殺了他!殺了他!」
地獄小隊一共四名成員,胖婦人和老者已死,刀疤臉重傷倒地無法動彈,剩下的只有微不足道的三星級的費。但在杜風也失去真氣的情況下,費這名區區三星級的古武者,便成了決定整個局勢走向的關鍵人物。
蒙面少女目光如冰,似乎面前的這一切根本與她無關,費哆嗦了一下,走向場中。
刀疤臉嘴角溢血,叫道:「別靠近他!別靠近他!你面前有火箭筒,用火箭筒轟他,現在他挨不起火箭彈的威力了。」
面前的確有剛才流浪城市民用來抵抗屠殺的火箭筒,費猶豫了一下,彎腰將它撿起,將炮口對準杜風。
杜風連一絲閃避的意圖都沒有,只是冷冷地望著費。
費全身直打哆嗦道:「你真的是天煞杜風!」
刀疤臉瘋狂地大笑道:「費,給我轟死他!哈哈哈杜風!最後贏的還是我們……啊,你要幹什麼!」
刀疤臉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鋼鐵黑洞,費竟然將火箭筒對準了他。
「轟」地一聲,刀疤臉的上半身被強烈的爆炸力轟得支離破碎,鮮血濺滿一地。
費扔掉火箭筒,雙膝著地跪倒在杜風面前,恭敬地道:「二十年不見了,師父大人,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