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飛升 第五卷 第五卷 引渡會再臨 第七章 少年人的榮耀
    嵩並沒有摘下面罩,而是冷漠地道:“再來。”

    他的腿仿佛具有磁力一般,適才被打碎的巨型金屬塊,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切削著,慢慢散落成一片片鋒利的刀刃聚集在譚嵩腿上。不多時,譚嵩的腿已經變成一條附滿多稜刀刃的狼牙棒。

    當譚嵩再度躍起時,他的腿已經直奔譚緒的致命部位——咽喉。

    譚緒本能地用雙手一擋,雙臂立刻全被劃開,鮮血淋漓。

    譚嵩根本沒有因譚緒這次微不足道的阻擋而落地,卷滿刀刃的腿像切割機般,瘋狂地卷向譚緒。每一次身體接觸,都有一寸譚緒的血肉被絞碎飛出,在連續後退了十幾步後,傳出了一陣異樣的金屬接觸聲,譚嵩身軀一震躍回了原地,腿上的刀刃全部卷曲。

    在譚緒模糊的血肉下,閃耀著銀白色的金屬光澤。

    沒有人會把金屬嵌在體內,那只能是被譚緒體內潛力激發出來的刀髓。

    譚嵩歎了口氣,一把將面罩扯下扔在地上,嘶啞著嗓子道:“滾下去。”

    他一扯下面罩頓時噓聲四起,認識北派譚腿譚嵩的人為數不少,即使不認識的看他和譚緒極為相似的面貌也知道了端倪,已經有人不滿地喊了出來:“已經退賽的人怎麼可以換個隊伍再參賽。”

    譚嵩已經顧不得馬力扎會不會因自己暴露身份而憤怒,只是吼道:“給我滾下去。”

    譚緒傲然道:“我為什麼要走?”

    譚嵩氣得臉色發青,譚緒卻反問道:“你為什麼要站在這裡?”

    沒想到兒子居然反過來質問自己,譚嵩真的愣了一愣,一時答不出。競技場入口一個洪亮的聲音冷冷地道:“我來替他回答。”

    競技場內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半晌才湧起雷鳴般的熙攘聲,興奮、期待、好奇,所有人類的躁動情緒都被包含其中。天煞杜風終於現身,盡管是以全身結滿新鮮血痂,似乎身受重傷的方式現身,至少這場決賽的重頭戲

    杜風默默穿過通道。目光朝扎堆的人海裡一掃,淡淡道:“出來吧。”

    羅菲勒立刻跳了起來,直接就踩在鄰座人的大腿上草上飛似地躍了出來,激動地喊道:“哈,天煞,我就知道你一眼就能看到我。”

    她伸手就摟杜風地腰,還沒摟到,身後一只大手直接住她的衣領將她提了起來:“二十年沒見了,急色鬼羅菲勒。為什麼不先抱抱哥哥我。”

    羅菲勒抗議道:“許遠,放我下來,不然我就告訴楊影,你連九歲小女孩也調戲。”

    這句話在二十年前殺傷力極大,身後的人啞然失笑將她放下,羅菲勒大著膽子回身看了看,果然是許遠。他已經沒有了面對杜風時的滿臉殺氣,而是一臉笑容。

    羅菲勒嘻嘻一笑。對著許遠作了個鬼臉,回頭看看杜風。杜風沒笑,不過眼神裡溢滿了溫馨。

    這種場景讓羅菲勒想起當年末日引渡會惟一的一張合影,照片上的十人,以他們各自不同的表達方式微笑著。她大起膽子。同時拉住了杜風和許遠的手:“看在末日引渡會的份上,不要自相殘殺,好不好?”

    令她失望地是,許遠很快甩開了她的手。冷漠地道:“殺了天煞以後,我會和你重建末日引渡會。”

    羅菲勒大失所望,搖頭道:“隸屬仙界的末日引渡會?”

    許遠哼了一聲,目光掃過跟出來的楊零,不禁一愣,羅菲勒不失時機地道:“她是楊影的妹妹。”

    令她驚奇的是,許遠只是輕輕哦了一聲,連楊零的名字都沒有問就轉身離開。

    在那瞬間杜風和羅菲勒幾乎是同時確定了一個想法:楊影還活在人間。否則許遠在見到楊零地時候,絕不會如此冷漠。在他們思考間,許遠已經快步走回己方的擂台後,哼了一聲道:“譚嵩,快點解決你兒子。”

    譚嵩還在猶豫不決,杜風已經冷冷地道:“譚緒,你給我下來,我保證不會殺你父親。”

    譚緒咬牙道:“不可能,我好不容易站在這個擂台上,就絕對不會下去。”

    譚嵩眼中泛起一絲疑惑,他原以為譚緒是被杜風地氣勢所震懾才會堅持和自己敵對,沒想到譚緒居然公然抵觸杜風。譚緒的語氣越來越激動:“北派譚腿地繼承人,只有17歲,就有資格代表末日引.u個擂台上,父親,這不就是你渴望看到的東西嗎?”

    譚嵩身軀一震,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北派譚腿曾經有過輝煌的年代,然而在古武技盛行時,譚腿卻被認為是僅限於腿部力量的局限性武技,頂多可以作輔助練習而不可主修。曾經風靡一時地譚家武術館,也從此門可羅雀,幾乎招攬不到學徒。

    和其他渴望力量而臣服於仙氣的人不同,譚嵩的力量,已經足以用天地五行元氣強行把仙氣壓入體內,他只希望借助古武協會的力量掌控一方,重現譚腿武館曾經地輝煌。

    即使成為了古武協會分會長後,譚嵩還是覺得,學習譚腿的人雖然多了,但譚腿還是沒有呈現出曾經擁有的號召力。

    而如今他未做到的事情,自己的兒子做到了,譚緒代表末日引渡會站在這方擂台上。

    即使斷了一條腿,面對比自己強大數倍的父親,譚緒依然死戰不退,這不是為了天煞杜風,也不是為了末日引渡會,

    了讓譚腿這種已近淘汰的武技,重新閃現武者榮耀。

    譚嵩的眼中老淚縱橫,那些挑戰杜風的意願已經煙消雲散。

    他的兒子以超乎他想像的方式將譚腿絕技展示在人前,多年願望一朝實現,譚嵩徹底戰意全無,又退了一步,再退兩步,他就將退回換人區。

    ;+處的前排,突然傳出了一陣細微如燕呢的低語:“他還在仙器使者控制范圍內,李將軍。適時出手幫他。”

    一個雄渾的聲音呵呵道:“好。”

    在擂台遠端的馬力扎籠罩在青色霧氣中,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身上的青色仙氣濃重了幾分,擂台上地譚嵩突然雙手抱頭跪倒在地,發出痛苦的慘叫聲滿地翻滾起來。

    譚緒沖上去扶他,就在這時,令譚緒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譚嵩身上的天地五行元氣陡然消失,猛烈的八星級仙氣從眼鼻口耳五官七竅噴射出來,強烈的腿影漫天閃耀。將譚緒圍在當中。

    譚緒措手不及,匆忙間只能模仿當時杜風抵御譚腿的姿勢,蜷曲身體,用一只手擋住面門,另一只手瘋狂拍打著譚嵩的膝彎。

    杜風當時教授他的東西救了譚緒一命,譚緒口中不斷在仙氣壓迫下噴出鮮血,但總算是勉強保住了性命。無數刀髓從譚緒地傷口中溢出。在身周形成了一層銀色盾牌保護譚緒。

    譚嵩的每一次抽擊都打在刀髓上,像抽陀螺一樣把譚緒的身形越抽越急。終於,在譚緒的身形轉到快無可快時。他突然反客為主,沖入了譚嵩的懷中,強大的沖擊力將籠罩在譚嵩體外的仙氣扯碎,譚嵩也被扯上了半空。

    杜風地目光閃動。這一招赫然是“疾風怒濤”的變異版本,被譚緒學去融在了譚腿中。不過危機還遠未結束,半空中地譚嵩已經失去常性瘋狂怒吼,身體輪廓慢慢朦朧起來。正在蓄力作下一擊。

    譚緒仰頭向天,這幕景象他再熟悉不過。當時他便是先進入返氣為虛,隨後使用萬腿歸一意圖打倒杜風,卻被杜風預先扔上天空的斬神刀,襲入毫無防備地背部擊倒。

    但譚嵩的威力遠勝於當時的譚緒,譚緒卻不是杜風。

    萬腿歸一在空中幻化成百萬條腿影,每一條腿影,都給譚緒的肩頭加上數噸地重壓,壓得譚緒喘不過氣來。更可怕的是,在萬腿真正歸一時,譚緒的身體便會因外力的陡然失去,而被自身張力扯成碎片。

    在譚緒幾乎要絕望地時候,耳中同時聽到了兩聲細語,一個是杜風的聲音,另一個是個雄渾豪邁的聲音,譚緒從來沒有聽過,兩個聲音的內容如出一轍:“左三。”

    譚緒再也顧不上思考,奮力將雙臂疊在一起,抓向身旁左邊三步的位置。

    卡卡卡卡卡聲連起,譚緒疊在上方作為保護的右手整臂斷裂,左手終於抓到了他渴望的東西。

    那是萬腿歸一所有幻像的源頭,譚嵩的攻擊腿!

    腿上立刻傳來巨大的反震力,要將譚緒震開,譚緒死死抓住不放,整個下半身都在反震力的沖擊下飛起,只有手指緊緊扣住,就像掉落懸崖抓住一根救命樹枝的絕望人。

    就在譚緒狼狽不堪時,杜風的眼中卻出現了笑意。

    這一招在他和楊影手裡施展出時是多麼瀟灑絕倫,到了譚緒手裡卻成了這般模樣。不過盡管姿勢丑陋,這卻是不折不扣的

    大棄子擒拿手!

    以腿為攻,以掌為輔,譚緒將譚腿這門古老的武技,帶入一個新的天地種。刀髓源源不絕地從譚緒五指指縫中滲出,譚嵩腿上如同盔甲般厚重的仙氣防護,在刀髓面前像豆腐一樣被切開,隨後刀髓切開譚嵩的腿,猶如一道橋梁般將兩人鏈接在一起。

    譚緒陡然伸手,將全身殘存的所有天地五行元氣聚攏在手中,輸入父親體內。

    譚嵩全身一震,睜開雙眼,發出沖天的怒吼,天地五行元氣再度從體內爆發而出,將所有仙氣逼了出去。

    遠處的馬力扎聽見自己身體內傳出清晰的碎裂聲,幸好這陣碎裂聲,被更劇烈的碎裂聲掩蓋了過去。譚緒和譚嵩身體內發出清脆的響聲,兩人的四肢已經都因不堪重負而骨折,父子二人一起從空中跌落下去,重重掉落在崩塌的擂台上。

    被譚緒逼出的仙氣在空中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在眾目睽睽之下,赫然化作了十余丈高面目猙獰的怪獸模樣,揮起長滿尖刺的巨型利爪,徑直朝著地面上的譚氏父子撲去。

    趙鸞和鄧一起沖上台去,被杜風一手一個抓了下來。

    杜風仰頭向天,深呼吸。

    古武技譚腿已經流傳了兩千余年,盡管接近凋零,但兩千多年的古武技中,又蘊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沒有展示在世人面前。

    這裡就是譚腿展現其魅力的舞台,屬於譚氏父子的個人舞台,無論是生是死,都不該有人去干涉他們的表演。

    地面上看似已經不能動彈的譚氏父子,四條疲軟的腿突然猛力交織在一處,背部微彈,以鯉魚打挺的姿勢強烈彈射起來。

    那是譚腿十七式外,需要兩人才能施展的合式!鴛鴦連環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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