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飛昇 第二卷 第九章 風雨欲來的流浪城
    不知何時,流浪城中已經下起了傾盆大雨。

    昏黃的路燈映在滿是泥濘的街道上,呈現出一派無法言喻的冷清景象。

    在狹窄的街道上,一個黑影正在瘋狂地逃竄,身影不斷因恐懼而失去平衡,重重跌倒在泥水裡。終於,身影衝進了一棟高聳入雲的灰色大樓,門口的警衛攔住黑影喝道:「這裡是市政大樓……」

    一聲慘叫,警衛的心臟已經被黑影掏了出來,軟癱倒下。黑影甩掉手中的心臟,衝入一部上升中的電梯,短暫等候後,電梯停在了第十三樓。黑影連滾帶爬地衝入十三樓中的一個寬敞房間,對著其中坐在真皮椅上的人狂叫道:「黑桃4,那個傢伙到底是是什麼人!我們的人都被他殺光了!殺光了!」

    坐在真皮椅上的人轉過身來,是個面貌慈和的中年男子,緩緩道:「有20%的可能,是【天煞】杜風的傳人。」

    黑影駭得兩腿直打抖,尖叫道:「還有80%呢?」

    「還有80%可能,他就是【天煞】杜風本人。」

    黑影兩腿一軟癱倒在地,狂吼道:「那你還不快通知李寒大人,讓李寒大人親臨……」

    中年男子盯著黑影道:「你怎麼逃出來的。」

    黑影得意地奸笑道:「因為我夠聰明。」從一開始他就沒參與戰鬥,在看到杜風大開殺戒時,立刻從後門逃了出去。

    中年男子死死盯著黑影的胸膛,奮力一拍桌上的紅色按鈕,整架座椅「蹦」地縮回了地板之下。

    一種奇妙的「通通」聲充斥了整個房間,覺得不妙的黑影低頭急看,才發現自己的心臟正在瘋狂起伏,胸膛已經乾癟下去,周邊組織的血液全部擊中到了心臟部分,顯現出一個個不斷倒退的血色數字——10、9、8……

    「轟」地一聲,一蓬摻著血雨的火光在房間中央亮起,黑影被炸得粉身碎骨。

    座椅又載著中年男子升了上來,中年男子面色煞白,起身走到窗前。在最後一名「空空」自以為成功逃脫時,杜風已經在其體內,神不知鬼不覺地「煉化」出了人體炸彈。衝破夜空的火光,無疑告訴了杜風敵人的總部所在地。

    不過杜風是否能偵察到自己已經無關緊要,從監視器將餐廳中的畫面傳來那一刻起,中年男子已經作出了選擇。

    中年男子伸手取下胸前鑲嵌的黑桃4標牌,將它擲入了茫茫夜空之中。

    當他再轉過身時不由得駭了一跳,杜風一行人已經在他身後了,佔領了那張真皮座椅。

    室內的吊燈被人體炸彈摧毀,然而黑暗之中,杜風那明亮的眼神顯得更加犀利,手掌中握著中年男子剛剛扔向夜色中的黑桃4胸牌。

    中年男子後退了一步,險些跌出窗外,雖然對眼前的情景早有準備,他還是沒想到對手竟然來得那麼快。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毫無疑問,你就是天煞杜風。」

    杜風連眼皮也沒眨一下,這裡是艾德奈斯城市政大樓的中心樞紐處,眼前的中年人在劣勢之下,還能保持風度雍容,除了艾德奈斯市市長之外,不可能再有他人。

    中年人再度吸了一口氣鎮定情緒,開口道:「首先容我自我介紹一下,鄙人科雷扎,現居艾德奈斯市市長之職,代號【黑桃4】,隸屬世界古武協會的李寒大人。」

    他攤開雙手坦然道:「正如你見到的,我不是古武者,也沒有任何戰鬥能力。」

    杜風對這種故示弱小博取同情的手段向來反感,立刻皺眉道:「難道傳說中天煞不殺平民嗎?如果有,那麼肯定是個誤傳。」

    科雷扎市長慌忙擺手解釋:「不不,我只是想解釋一下,這座城市裡駐紮的只有我和黑桃5,現在黑桃5已經死了……」

    杜風冷冷地道:「你是想說下個就輪到你嗎?」

    科雷扎慘叫道:「不不不,我是想說,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將標牌拋棄了。現在我決定背棄李寒大人,為你效力。

    杜風的嘴角劃過一絲冷笑道:「你找錯主人了,現在的我只是個區區四星級古武者而已。」

    科雷扎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在餐廳周圍埋藏著無數微小的能量探測器,杜風顯露出來的氣息犀利無匹,可正如杜風所說的,從頭到尾都只展露出了四星級的強度。

    只是比起其他人散亂無章的氣,杜風的氣更能聚集在一處。有時像尖錐的尖端,有時像一面薄薄的刀刃。尤其在切破對方的防禦打入肉體內後,產生的破壞力更是如同炸藥一般恐怖,普通的四星級真氣根本無法與其相比。

    科雷扎雖不是古武者,在觀察力方面還是有過人的天賦。在他手下可以調動的人力還有數百,其中不乏三、四星級的古武者,但想想餐廳中橫七豎八躺著的那些三、四星級的屍體,科雷扎頓時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李寒的命令,是在這個城市阻截杜風等人,自己只要將這個煞星送走就萬事大吉。

    站在這冰冷的天煞面前,連行事老練的科雷扎也覺得無從開口,他躊躇了一會道:「不管你是誰,古武協會總部為你開出了一千萬美元的懸賞,而我現在只想把你送走。」

    劉胖子兩眼發光道:「一千萬……」

    楊零翹起小鼻子哼了一聲道:「你很想要?」

    劉胖子全身一個激靈,立刻點頭哈腰地道:「不敢不敢,我是覺得,給杜大爺……教官開出這樣低的賞金,簡直是一種侮辱,至少要一億,不,十億。」

    科雷扎躊躇再三,終於鼓足勇氣開口道:「我不知道你是否真正的杜風,不過這座城市,開始時只是一所徹徹底底的廢墟。十年前,我受命以黑桃4的身份來到這裡,重建城市作為古武協會的分據點。」

    這句話一出口,流浪城市長那始終怕得無所適從的身軀,竟慢慢挺直起來。

    他顫抖的聲音裡漸漸帶上了感情,目光也不再望向杜風,而是展望著窗外夜幕下的城市夜空道:「在你們看來,這只是一座流氓、小偷和騙子聚集的罪惡城市,每個人都死不足惜,不過對我而言,這就是我的全部。十年來,我維持著這座城市的破敗面貌,不使其徹底墮落也不使其繁榮起來,因此古武協會才對這裡不感興趣,我們才可以依照自己的意願生活。」

    「無論面對的是天煞杜風還是世界古武協會,我依舊只希望為自己謀得一寸生存之地而已。」

    他轉過身來,第一次有勇氣直視杜風的冰冷目光道:「說實話我甚至感謝你殺了黑桃5們,你們需要任何東西我都可以為你們籌備,只希望你們能快點離開,避免給這座城市帶來劫難。」

    杜風的衣角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在手無縛雞之力的科雷扎身上,他看到了難能可貴的勇氣。他冷冷地道:「我不喜歡再看見盜魔的傳人們。」

    科雷扎鬆了一口氣道:「這座城市裡已經沒有盜魔的傳人了。」

    杜風甩手轉身道:「準備好一輛越野吉普和兩百萬美金。」

    科雷扎大大地鬆了口氣,忙不迭地答應,杜風卻又冷冷地道:「等等。」

    科雷扎再度慌張起來:「什……什麼事?」

    杜風盯著科雷扎那長滿了厚粗老繭的手,似乎從上看到了某些熟悉的東西,頗有興味地道:「你的興趣是改車嗎?」

    科雷扎眼神一亮,幾乎忘記了對手的恐怖,叫道:「怎麼?你也……」他隨後立刻醒悟過來,繼續噤若寒蟬地站著。

    杜風冷冷地蹦出一長串專業術語道:「需要至少與二十年前羅非勒財團生產的AMGGGGG級性能等同的越野吉普,四門八座,1800匹馬力以上動力,帶16檔自動操作系統和12檔手自一體的光子導航系統,配360度全天候觀景天窗和氣墊輔助裝置,你能做到嗎?」

    科雷扎差點沒別過氣去,這款傳說中的AMGGGGG當年羅非勒財團只製造了兩輛,一輛是展示車,售價1800萬美金,展示結束後據說被銷毀,另一輛則給予了末日引渡會的楊政道,不知所蹤。要在流浪城裡找到性能可與AMGGGGG匹敵的車,恐怕比登天還難。

    科雷扎剛要說話,杜風就毫不留情地道:「給你兩小時。」

    眼前的形勢,顯然沒有給科雷扎留絲毫說「不能」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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