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十一點三十五分左右,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唐大起來,揉了揉因為欣賞時間過久而變得酸痛不堪的眼睛,朝宋長江喊了一聲:「長江,熱鬧看夠了,該幹活了。」
宋長江不滿地說道:「司令,你那麼急著幹嗎,還沒看過癮呢。」
「過癮個屁,真要等你看過癮了,估計日本人也死得差不多了,你就沒發現,現在日本的警察部隊頂多還剩下四萬左右,而高麗人還有足足二十萬左右,仗打到最後,估計我們得給那個狗屁天皇發個報,叫他派人來給西鄉平八朗收屍了。」
本來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十公里的路程,軍車一溜煙就趕到了。看了看手錶,唐大民有點兒後悔,離十二點還有十五分鐘,他應該等十一點五十分鐘的時候再出發,這樣就可以看到更多的冷兵器戰鬥場面了。林龍給他的命令是十五號中午十二點左右趕到能代,制止雙方的戰鬥,可是,唐大民卻把左右這兩個字給忘記了,不過,瞧他的樣子,估計是故意忘記了,好讓兩個民族多廝殺一會兒。
突然間出現的龐大軍車,讓正打得不可開交的兩方一下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呆呆地看著中國車隊,混不知道中國人來到這裡,到底是要幹什麼。如果是前來觀戰的,可是沒有必要一下子派出這麼多人啊,瞧那架勢,起碼有一萬人,軍車的前面還各架著挺機槍。這玩意兒地威力日本人可深有感觸,兩年前的那場戰爭,這玩意兒幹掉的日本人絕不在少數。如果是來勸架的,可是,怎麼中國人就呆在軍車上面,傻乎乎地看著自己,一點兒也沒有勸架的意思,衝在前面的一輛吉普車上面,坐著幾個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物的中國人。可是,這些人也沒有下車的意思,而且車上人手一個望遠鏡,站了起來。拿著望遠鏡,不斷地掃瞄著戰場,臉上一點兒勸架的表情也沒有,倒是興致勃勃地。看戲的表情更加濃厚一些。
呆了大約五分鐘左右,一看中國人沒有動靜,日本人和高麗人傻乎乎地對望了幾下,又拿起了手中的傢伙接著幹了起來。只是。有中國人在旁邊,雙方幹得也不熱乎,有點兒縮手縮腳的樣子。看得唐大民很是不爽。瞧這仗打得。根本就沒有剛才地熱鬧氣氛。看了看時間,正好是十二點鐘。唐大民索性掏出了手槍,朝天放了一槍。只是,他帶的是起裝飾作用的小手槍,那槍聲不大,戰場上喊殺聲震耳欲聾的,除了前面地一些人以外,根本就沒有人聽到這槍聲,廝殺還在繼續。一看自己的威嚇沒有起到該起的作用,唐大民冷笑了一下,索性直接下令炮兵朝著雙方衝突的中心打上幾排炮彈。
兩分鐘之內,六十門火炮各放了五發炮彈,三百發炮彈落在雙方衝突地中心,爆炸聲中,雙方的戰鬥人員血肉橫飛,其餘的人大驚失色,紛紛後退,中國炮兵幾乎在瞬間把正在廝殺地幾十萬大兵活生生地給隔離了起來。看著雙方都把手中地武器垂了下來,唐大民少將這才冷笑了一聲,媽地,這兩個民族,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地傢伙,真以為我們這一萬號中國士兵趕到這裡,就為的是欣賞你們的戰鬥?
一個參謀大搖大擺地走到雙方的面前,根本就不在意那冷森森的武士刀和沾著污血的木棍,朝著雙方大喊一聲:「你們雙方各後退一公里,然後叫你們會說人話的指揮官給叫出來。」他知道,日本人聽得懂中國話,這年頭,在日本不會聽中國話的警察,估計也找不出來。只是,高麗人中有沒有人聽得懂中國話,他就不知道了,估計這些人在本州呆了兩三年,應該也會聽一點點吧。
果然,大約二十分鐘之後,雙方的指揮官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日本的指揮官唐大民見過幾面,與司馬亮更可以算得上是老相識了,在東京的時候經常見面,只是,高麗人的指揮官,卻是一個衣著破爛,但至少氣色還算是不錯的中年人,瞧他身上,一點兒血跡也沒有,應該跟西鄉平八朗一樣,一直都呆在後面吧。
一看到唐大民和司馬亮,西鄉平八朗就跟見到了救星一樣,哭著喊著地說道:「唐司令,司馬大使,你們可得給我們大日本帝國作主啊。這些高麗棒子竟然敢不服天皇的管轄,興兵作亂,
是打我們日本人的臉蛋,也是給你們中國人臉上抹黑年時間了,西鄉平八朗的中國話的確學得不錯,不但帶著的日本音少了不少,而且竟然會用中國人常用的口頭語了。
唐大民點了點頭:「西鄉平八朗總長,哦,我忘記了,你還有一個中國姓,應該叫你西門總長吧,稍安勿燥,等我們瞭解了情況後再說。」
那個高麗指揮官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同樣大聲喊道:「大人,你別聽他們日本人一面之詞,要不是他們實在欺人太甚,我們也不至於拎著腦袋起兵反抗。」
唐大民奇怪地問道:「你竟然會說中國話?你叫什麼名字?」
「是的,大人。我叫金正直,在朝鮮半島還沒有被鬼子佔領以前,我是大清駐朝鮮一個武官的僕人,老早就學會了中國話。正因為我有此經歷,比他們多一些見識,所以,我們的族民推選我當指揮官。」
「哦,是這樣啊,怪不得。聽你說的中國話中,帶著點兒京腔,估計你以前侍候的是一個八旗子弟吧。起來吧,現在已經不是大清那會兒了,現在是共和國時代,不興跪這跪那的,也不叫大人。我叫唐大民,是中國駐陸奧司令官,你可以叫我唐將軍。這位是中國駐日本大使司馬亮,這位是中國預備役三十六師師長宋長江上校,你叫他宋師長就行了。我們這一次來,是想協調一下你們雙方的矛盾。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值得雙方這樣大砍大殺的?」
「大人,哦,唐將軍,我們朝鮮人之所以起兵,完全是日本人逼出來的。自從我們遷到本州北部以後,日本人對我們橫徵暴斂不說,還大肆掠奪人口,把我們朝鮮族人抓去當奴隸,很多壯年男丁累死在日本人的農場裡,很多女人被日本人折磨至死。就拿此次起義的發生地弘前來說吧,單單十月份,就有三起日本人前來抓人,一共抓走了三五千個奴隸。稍有不從,日本人就大砍大殺的,所到之處,雞犬不留。到這兒才不過兩三年,我們朝鮮人就死亡了五六十萬。我們朝鮮人沒有衣服穿,沒有糧食吃,連樹皮都快被啃光了,再這樣下去,我們朝鮮人早晚會被滅族的。與其被他們折騰至死,倒不如拼一下,就算是死,也得拉幾個日本人來墊背。」
唐大民轉過頭來,幽幽地問道:「西門總長,這事情是真的嗎?我們把朝鮮人交給你們日本人,是因為我們中國人相信,你們日本人一定會善待他們的。你們日本人拼了老命地要把朝鮮人劃歸你們天皇統治,是我們中國人開恩,遂了你們的這個心願,可是,你們就這樣揮霍我們的恩賜?如果你們日本人不想統治朝鮮人的話,那也行,能代和久慈以北的地方就由我們中國人接管好了。你們既然把朝鮮人看成累贅,那就把這個累贅丟給我們中國人好了。」司馬亮點了點頭,唐大民這話說得狠啊,瞧他那架勢,好像巴不得日本人不要朝鮮人,他好可以名正言順地佔領本州北部。金宮這一次派他來,是準備著讓唐大民唱黑臉,他這個駐日大使唱紅臉,看樣子,金宮方面對唐大民的演技相當的認可,真的會物盡其用啊。
果然,此話一出,西鄉平八朗的臉都白了,現在日本所管轄的地方本來就不多了,再這樣折騰下去,估計用不了多少年,天皇只能管著皇宮周圍的一小片地方了。他連忙喊道:「唐司令,你別動怒,請你再仔細地調查一下,不要聽這個金正直的一面之詞。就算有這種事情,我們天皇也不知道,那都是底下人的所為,與天皇和日本政府無關,唐司令可千萬別把怒氣撒到我們日本政府和天皇的身上,請唐司令三思啊。」
司馬亮估量著火候差不多了,也該自己出馬來唱紅臉了,這才柔聲細語地勸道:「唐司令,你別動怒,我們在沒有摸清楚情況之前,還不能妄下斷言。而且這事情真要論起來,他們朝鮮人也有錯,他們幹嗎不到陸奧駐軍那裡,把情況向我們匯報一下,由我們出面處理,卻偏偏選擇了這個暴力手段。這樣吧,雙方先把部隊撤走,你們兩個跟我們來,找個地方,大家好好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