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了一下佩刀那閃著冷光的刀背,犬養太朗淒然一笑光到眾叛親離,才不過幾天時間而已,大日本帝國首相,還真不是一個舒服的工作。想了想,他對西鄉平八朗說道:「西鄉君,你我也算朋友一場,這一段時間,我犬養太朗自信對你不錯,把軍事方面的事情全部托付給了你,也算是信任有加吧。臨時之前,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個忙。等下我自裁後,請你不要砍掉我的腦袋,讓我保留個全屍,讓我死得多少有些尊嚴吧。就算我在極度痛苦中死去,也請你不要憐惜。還有,請你把我在痛苦中死去的情景告訴天皇陛下,我想以此方式向陛下謝罪,說不定陛下會看在我忠心為君的份上,饒了我兒子的小命。我想,這點小事,西鄉君應該不會拒絕吧。」
西鄉的臉上,立刻佈滿了無比親切的笑容,可是,他的眼睛深處,卻微微有著一股子讓人不寒而慄的猙獰。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對犬養太朗大聲說道:「首相閣下,你放心去吧,我以大日本帝國武士的名譽向你保證,我一定會按照你的遺願去辦。」
犬養太朗懷疑地看了看西鄉平八朗一眼。以大日本帝國武士的名譽保證?大日本帝國武士有名譽嗎?我身為大日本帝國的首相,我怎麼不知道?只是,現在他沒得選擇,身邊就一個西鄉平八朗和一個小秘書,而小秘書想見到天皇的可能性幾乎是零。他不把事情托付給西鄉平八朗,能托付給誰呢?
咬了咬牙,犬養太朗把天皇賜予地佩刀掉過頭來,慢慢地解開自己身上那厚厚的大衣,仔細地輔在地上,這才解開上身的衣服。防空洞裡雖然沒有外面那樣寒冷,可起碼也在零度左右,一陣寒風打來。犬養太朗打了一個冷顫。他彷彿覺得。這個防空洞陰森森的,裡面有不少鬼魂,而且全是衝著自己來的,自己掌握大權這幾個月來,前前後後,殺了多少個作戰不力、或者不聽自己話的人,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八格牙魯。鬼有什麼可怕的?用不了多久,我就跟你們一樣的了,犬養太朗惡狠狠地罵了幾句,慢慢地跪在大衣上,兩手握著佩刀,使勁地向自己地肚子上一捅,一陣劇痛,從肚子那裡傳來。犬養太朗地臉。一下子變得蒼白了起來,大滴大滴地汗珠,叭叭地直往下掉。
才剛剛把佩刀捅進自己的肚子。西鄉平八朗就一個箭步,衝到犬養太朗的面前,一腳把犬養太朗踢倒,抓住刀把,猛地一抽,隨著一股血泉噴出,天皇賜予的佩刀,就到了西鄉平八朗的手裡。
犬養太朗咬著牙,忍著劇痛,任由污血不斷地從肚子裡往外冒,一隻手扶著一把椅子,慢慢地站了起來,另一隻滿是污血的手,指著西鄉平八朗,嘴裡費力吐出了幾個字:「為什麼?西鄉平八朗,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剛才不是說好了,讓我有尊嚴地死去?」
西鄉平八朗也不立刻答話,抽出手槍,一槍崩掉了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的那個秘書地腦袋,這才慢慢地把手槍放回原處,舉起了還滴著血的佩刀,臉上露出了猙笑:「首相閣下,對不起了,到這個時候,我得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小命,我可不想著在牢裡面坐上幾十年,所以,只能拿你的腦袋去請功了。其實,首相閣下,你應該謝我,我砍掉你的腦袋,你少受多少痛苦啊。我們兩個是朋友,朋友之間,有事情就應該相幫,我幫你解決痛苦,做為回報,你也應該把腦袋送給我,讓我用來救自己的小命吧。」
犬養太朗的嘴角,竟然奇跡般地露出了笑容,再加上他滿臉污血,看起來有些詭異:「不錯,臨死之前,還能夠讓我見識一下我們大日本帝國武士的名譽是什麼,值了。西鄉君,你做得不錯,要是我處在你這個地位地話,我也會這樣做地。說真的,要是你逃過一劫的話,你前途無量,你完全擁有了我們大日本帝國國民地美德了。」
還沒等他的話說完,迫不及待的西鄉平八朗就大吼一聲,佩刀一揮,犬養太朗那顆小小的腦袋就骨碌骨碌地,飛到了三米開外。西鄉平八朗彎下腰,把犬養太朗肚子的傷口處理了一下,讓其看起來好像不是自殺的,而是被別人捅進去一樣,這才轉過身來,找到犬養太朗的腦袋,拎在手上。
剛剛要走出防空洞,一大群日本軍人就湧了進來,團團圍住了西鄉平八朗。西鄉平八朗舉起犬養太朗的腦袋,朝著士兵們大聲說道:「犬養太朗大逆不道,以武力逼宮,軟禁天皇,人神共憤,我西鄉平八朗棄暗投明,殺掉犬養太朗,以此向天皇謝罪。現在,我命令,全體士兵停止爭戰,放下武器,等待中國人前來受降,並且通電全國,全力天皇的號召。」
三月四號下午,犬養太朗被殺,中日戰爭終於結束。自從去年八月初開戰以來,日本遭受了重大的損失,海軍全滅,陸軍傷亡近五十萬,平民傷亡上百萬,九州、四國、本州南部的大部分城市都被摧毀,近七成的企業被炸毀,整個日本經濟,起碼倒退了三十年以上。不過,事情還沒有完,對日本人來說,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經濟低迷,生活困苦,特別是,日本人需要從精神上好好適應一下。從半年前的一個多少也算是世界級的強國,一下子變成了中國人的殖民地,這樣的轉變,會讓一些日本人感到無法忍受。不過,沒關係,大和民族可是一個特別的民族,適應力特別的強,估計用不了幾天,日本人就會很滿足於自己的新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