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東鄉平八朗停住了腳步,咬了咬牙,命令向報:「梅川君,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吧,這邊就交給我了。」
親手銷毀了所有的電報之後,東鄉平八朗估算了一下,現在已經是東京時間二十六號的早上,從東京趕到月山,路況不好,急趕慢趕的,也得到二十八號早上才能趕到月山,求見天皇。這是大事,不可能急於求成的,中國人肯定也知道,要是能夠在兩三個月之內能夠把事實上掌控了政權、甚至於有點兒凌架於天皇之上的犬養太朗趕下台,他東鄉就得謝天謝地了。至於自己無故離開東京,會不會引起犬養太朗的注意,這一點東鄉平八朗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在犬養太朗的眼裡,自己這個海軍大臣幾乎已經不存在了,只是偶爾想罵人、想推卸責任的時候,才會想起他東鄉平八朗來。沒見這幾天商量國家大事,犬養太朗都沒有通知他去參加,自己離開東京,保不定正合了犬養太朗的心意,省得一見到自己,就想起了被中國人炸得連渣都沒有剩下的海軍,沒得再添堵,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就算他知道自己前去月山也沒有關係,頂多,犬養太朗會認為,自己由於備受忽視,跑到月山那兒向天皇訴苦去了。
華盛頓時間十一月二十八號早上九點整,梅川奈庫準時走進了陳一的辦公室。抬頭看了看正彎著腰、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的梅川奈庫。陳一微微笑了起來。才三天不見,梅川奈庫就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原本紅潤地臉蛋,如今卻變得蒼白而憔悴,看得出來,這個傢伙這幾天心裡備受煎熬,茶飯不思。也是,既想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相。又怕擔當著一個賣國賊的罵名。難怪他的形象會在三天之內。發生如此之大的變化。不過,陳一看得出來,這個傢伙的精神還是挺好的,由於睡眠不足而充滿了血絲的眼睛裡面,冒出了一股股狂熱到了極點地光芒。這種光芒,陳一熟悉得很,就像餓了幾天地流浪狗見到一根香噴噴地骨頭時那眼睛裡面閃現的光芒。而對於梅川奈庫來說,首相的位置,就是那一根香噴噴的骨頭。
陳一站了起來,微笑著向梅川奈庫伸出了手,異樣的恩寵,讓梅川奈庫的臉由於激動而變得紅潤起來,看起來多少還有一些人類的影子:「請坐吧,梅川先生。看得出來。你已經做出了正確地選擇。我想,應該改口稱你為梅川首相了。」
「梅川首相!」梅川奈庫把這個好聽的名字默默念了幾遍之後,朝著陳一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得蒙陳大使看得起。把我推薦給貴國的林總統,我深感榮幸。要是事情能夠成功的話,我一定不會辜負大使和林總統的期望,讓中日兩國永世友好,讓日本人永遠感念中國人的恩德。」
陳一點了點頭:「很好,梅川首相,我很滿意你的表現。現在,請你告訴我,你在國內都聯繫到了一些什麼人?」
「是的,陳大使。政界地人我不敢去聯繫,不過,我聯繫了兩個軍方地高層人士。一個是海軍省大臣東鄉平八朗大將,一個是軍部的渡邊少將。」
「東鄉平八朗大將?這個人在貴國的軍方中有著較高地聲望,軍銜也夠,而且與皇室交往極深,倒是一個合適的人選,真沒有想到,你竟然能夠聯繫到這樣一個重量級人物。至於渡邊麼,掌控軍部多年,也是一個有一定發言權的人物。梅川首相,你究竟給了他們什麼好處?」
梅川奈庫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保養得很好的牙齒,白花花的露著,看得陳一有點兒噁心,你***不要笑得如此的卑賤吧,就算是條狗,在表達忠心的時候,也不用露出那麼一大片的牙齒:「陳大使,關於這件事情,我還得向您匯報一下,請您給金宮請示一下,我的做法是否合適?東鄉平八朗大將與皇室交好,將在此事上起極其重要的作用,所以,我準備在事成之後改革軍方機構,給他一個總參謀長的職務。至於渡邊麼,他一直苦於資歷尚淺,在軍方中不受人重視,所以,我答應給他一個上將的軍銜,並且讓他當陸軍總司令,一來可以得到他的,二來麼,他還可以分東鄉平八朗的權力,免得東鄉平八朗尾大不掉,對我們以後的事情造成麻煩。」
點了點頭,陳一哈哈笑了起來:「不錯,梅川首相,這件事情你辦得不錯,我等下就向金宮方面匯報,不過我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金宮方面很看中梅川首相的能力,我們中華民族不是一個好戰的民族,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想與日本人打到底。林總統說了,只要你能夠讓日本政府接受我們的條件,同時在以後處理我們兩國關係時,嚴格執行金宮的指示,你的首相位置將穩如富士山,誰也動搖不了你的。」
梅川奈庫的眼睛裡面,一下子冒出了大量的金光閃閃的星星,臉上露出了陶醉的笑容,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自己正在陳一的辦公室裡面,而且現在大事還沒有成功,還不是高興的時候。梅川奈庫站了起來,再次朝著陳一深深地鞠了一躬:「林總統和陳大使的厚愛,梅川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我在這裡發誓,一旦事成,日本將成為中國事實上的外府,一切唯中國人馬首是瞻。中國人的需要,就是我們日本人的動力,中國人的,就是我們日本人力量的源泉,中國人的讚美聲,將是我們日本人最大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