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旁邊的餐廳裡,已經擺好了三張桌子,上面擺滿了山珍海味。走進餐廳後,出席會議的人中,有幾個當場就沉下臉來,特別是趙振忠,原來就沒有什麼表情的,現在可好,跟個麻將裡面的白板一樣,誰都看得出來,這個傢伙心裡,已經憋了一口氣。
坐下來後,不但趙振忠,大部分的與會者,都沒有立刻動筷子,只是看著豐盛得過了頭的晚宴,皺著眉頭,就連林傑的一再招呼,也沒有理會,包括他的幾個哥哥在內。
林傑正要舉起筷子,趙振忠終於開口了:「總統先生,我知道,在座之人的級別都很高,我們這些人工作餐的標準是一頓一塊錢龍幣,這已經足夠安排四餐一湯,而且菜品的質量也非常不錯。可是我現在看到了,這裡一桌的價錢,起碼在兩百龍幣以上,平均每個人可以攤上二十塊,我想,總統需要對這件事情做出解釋,此例不可開。」
對於趙振忠的指責,林傑心安理得的,舉起筷子,撿了一塊鮑魚,好好地品嚐了一下後,這才放下筷子,說道:「很高興聽到趙副總長的指責,的確,這三桌酒席所花的錢,是我三個月的工資,我做為一個總統,是絕不會開這個先例的。放心好了,各位,請大膽地吃吧,這頓飯是我請客。大夥兒也知道,我們林家完全可以請得起這頓飯,幾天以前,我就把三個月的工資交給了秘書處,叫他們操辦這頓晚宴,沒有花國家的一分錢,戰爭就要開始了,我想請大家好好地吃上一頓,等我們中國勝利之後,我一定會拿出三年的工資,再請大家吃上一回的。」
趙振忠的臉有點兒紅了,他站了起來,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軍禮,對林傑說道:「對不起了,總統先生,我不該懷疑你,林家持政已經有十幾年了,從來沒有佔過國家一點點便宜,我是多心了。」
林傑搖了搖手,高興地說道:「趙副總長,請坐下,對於趙副總長的敢作敢為,我十分佩服,我們國家就需要這樣的人,我們共和黨,也需要這樣的人,我們身為國家級領導人,只有自己身正了,才有資格帶著人民,走向繁榮富強,才能真正實現中華民族的崛起。」
本來也一直板著臉的李清成,這個時候已經拿起了筷子,大聲地喊道:「快吃吧,各位長官,這可是總統請的客,不花錢的,不吃白不吃,說老實話,我身為一個外交部長,也很少吃過這樣的好東西,憑我的工資,吃不起,咱也不能用公款請人吃這個,我們的大總統,一向摳門得很,請外國人吃飯也是簡簡單單的幾樣菜,今天算是打一下牙祭。」
林傑哈哈笑了起來:「大夥兒儘管吃吧,要是不夠的話,我拼著再把幾個月的工資拿出來,也要讓大家盡興,反正我們林家,這些錢還是拿得出來的。不過,我在這裡可說好了,酒是沒有,等下還得討論對日作戰的問題。」
正吃得興高采烈的與會者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總統明顯地心不在焉,時不時地放下筷子,抬起手來看表,他的眼光,一直有意無意地,朝著西方張望。大夥兒還沒吃到一半,林傑就坐不住了,索性站了起來,一邊嘴裡無意識地嘟囔著什麼,一邊跑到會議室的外面散步去了,看得出來,他心煩意亂的。
李清成捅了一下坐得離林傑最近的林龍,輕輕地問道:「總長,總統嘴裡面嘟囔著什麼?」
林龍搖了搖頭:「不知道,聽得不大清楚,好像是什麼,哦,對了,好像是薩拉熱窩的槍聲。」
「薩拉熱窩,」林斌奇怪地問道:「那是一個小地方,波斯尼亞的首府,在歐洲政壇上,這可不是一個重要的地方,總統提到這個地方,是什麼意思?估計是總長聽錯了吧。「
趙振忠抬起了頭,嘴巴裡面還含著一塊海參,模模糊糊地說道:「總長沒有聽錯,我也聽出來的,總統嘟囔的,正是薩拉熱窩這個小地方,說不定,總統認為,這個地方是挑起歐洲戰爭的好地方。薩拉熱窩地處歐洲的火藥桶,波斯尼亞剛剛被奧匈帝國征服不久,局勢很不穩定,還真有可能被利用來當開戰的借口。哦,對了,我記起來了,從柏林得到的消息,奧匈帝國皇儲斐迪南大公及其妻子南希,今天要到薩拉熱窩視察,擺明了是對塞爾維亞的一種挑釁,說不定真的會發生什麼事情。」
正說得高興,一個參謀急沖沖地跑了進來,一下子衝到餐廳裡面,在四周掃視了一下,沒有發現林傑,連忙快步走到林龍面前,行了一個軍禮後,遞給了林龍一份電報。林龍接過了電報,看了一下,眼睛一下子睜得大大的,手中的筷子都掉到桌子上了,他也沒有發覺。
看著林龍的反應過大的樣子,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住了筷子,眼睛一起望向了林龍。林龍再仔細地看了一下電報,確信沒有看錯之後,這才慢慢地說道:「各位,柏林來的急電,一個半小時前,奧匈帝國皇儲斐迪南大公及其妻子在薩拉熱窩視察時被刺,各中數槍,於一個小時前,在送往醫院的途中身亡。」
整個餐廳,一下子鴉雀無聲,當林傑看到參謀跑進餐廳的身影,急忙從外面跑進屋子裡的時候,所有的人,用一種看怪物的眼光,直愣愣地盯著林傑,難不成,中華共和國的總統,竟然還有這種末卜先知的能力,當然,林傑的幾個哥哥例外,一付理所當然的樣子。
林傑根本就不管火辣辣盯著自己的幾十道眼光,他連忙從林龍的手裡拿過了那張電報,仔細地看了一下,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輕鬆了下來,輕輕的,如釋重負般地自言自語道:「戰爭,終於要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