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丫環們剛剛費勁收拾了的火堆又被顏紫蘿點著了,又吩咐她們去拿了些木頭來。丫環們拿了木頭都識趣地退出去了。
火映著兩個人的臉,胤禛拿了木頭往火裡扔,顏紫蘿靠著他的肩膀看月亮。
「月亮看起來很冷。」顏紫蘿說道。
胤禛「嗯」了一聲。
「你說把月亮用火烤一烤會不會暖和一點?」顏紫蘿問道。
「不現實。」胤禛說道。
∼∼∼∼
「雍王爺,我現跟您聊天需要極大的忍耐力和極強的心理承受能力。」顏紫蘿說道。
「過獎。」胤禛說道。
「謙虛。」顏紫蘿笑著說道,又接著看月亮,忽然又笑了。
「笑什麼?」胤禛側頭看看她笑靨如花。
「我在想十三爺聽完了曲是什麼表情,哈哈∼∼∼」顏紫蘿笑著說道,老十三這個傢伙不信我整不到你∼∼∼
「老十三惹你了?」胤禛問道。
「呵呵,沒有。就是心疼我的黃瓜柿子。」顏紫蘿很認真地說道。
胤禛微微扯了扯嘴角沒言語,心疼黃瓜柿子?忘了以前自己切黃瓜貼臉的事了?
「雍王爺?」顏紫蘿叫道。
「嗯?」胤禛答道。
「這是我們第一次兩個人過八月十五吧,怎麼慶祝慶祝呢?」顏紫蘿問道。
「老夫老妻了。」胤禛提醒她。
「老夫老妻也得過日子啊!我也給您唱個曲吧!」顏紫蘿說道,然後轉轉眼珠:「不過,這次你要是找我麻煩,小心我不客氣!」
「那要看你唱什麼!」胤禛說道。
顏紫蘿笑了,靠著他的肩膀開始唱歌。
唱完了問胤禛:「好聽嗎?」
「什麼調調?不是中原的。」胤禛說道。
「嗯,天上的,玉兔下凡勾引唐僧時唱的。」顏紫蘿笑著說道。天竺少女,雖然她現在已經快變成中年婦女了∼∼∼
「瞎掰!」胤禛說道。調調怪怪的,倒是很好聽。
「再給您唱個西域的。」顏紫蘿清清嗓子唱《樓蘭姑娘》。
唱完了西域的,顏紫蘿又拐到南海去了,靠著胤禛的肩膀唱了一個晚上,直唱得口乾舌燥,然後才轉頭看胤禛。
「怎麼了?」胤禛問道。正聽得開心她卻不唱了,這麼看他是什麼意思?
「我說這位爺,小女子唱了這麼久您怎麼一點賞錢也沒有就算了,起碼給碗水喝啊?」顏紫蘿瞇瞇眼睛,她唱得嗓子都快紅色警報了,這大爺居然都不知道讓人給她拿點水來潤潤喉。
「渴了?」胤禛問道。
「是啊!渴了,小女子今兒就給您唱到這兒了,明兒請早!」顏紫蘿站起身拍拍土假笑著對胤禛說道。
「你說什麼?」胤禛也起身,走到她面前,聽她這個調調怎麼那麼像秦樓楚館裡的女子∼∼∼這都哪兒學來的∼∼∼
「沒說什麼!」顏紫蘿笑著往前走,胤禛在後面搖頭歎氣。
進了屋子灌了幾碗茶,顏紫蘿才覺得好了些。
看看西洋鐘,胤禛看看顏紫蘿:「該睡了!」
然後他看到顏紫蘿衝著他嫵媚地一笑,眨眨眼睛說了句:「對不起哦這位爺,小女子賣藝不賣身。」
胤禛長長吸了口氣,只覺得丹田一股怒氣直衝腦門。
「顏紫蘿!你以後再敢出門一步爺就把你鎖起來。」胤禛說道。
「那兩步呢?」顏紫蘿問道,然後才說道:「雍王爺,這麼容易就生氣了?修煉不到火候哪!別生氣了,小心肝火上升,有人可是會心疼的!」
被胤禛狠狠瞪了一眼:「爺不是嚇唬你!」
第二天剛吃過早飯,胤祥就晃了過來,一**坐在他四哥家客廳的椅子上對著他四哥歎氣。
胤禛看看他,皺皺眉。
「四哥,顏嫂子給您唱過那『野花』沒?」胤祥喝了口茶。他的側福晉終於也被顏紫蘿教壞了。
「沒有!」胤禛說道。然後抬頭看胤祥:「好聽?」
胤祥一口茶水噴出來,在地上淋出了個不規則圖形。
「好聽!您晚上讓顏嫂子也給您唱唱。」胤祥說道。
胤禛輕咳了一聲,讓她唱?還是算了,免得她又不好好說話。
「怎麼著四哥?您聽過了?」胤祥一臉壞笑。這才對嘛,這才公平,四哥也聽著才公平,畢竟四哥的小老婆比他還多呢∼∼∼
胤禛瞪了他一眼。
到了晚上,胤禛看累了書,現顏紫蘿還在邊哼曲邊煮桑葉梨汁茶說要潤喉。
「那個野花怎麼唱?」胤禛還是問了,能讓老十三歎氣∼∼∼
結果,顏紫蘿停了曲,回頭笑著對他說了句:「不好意思,這位爺,小女子從昨兒起賣身不賣藝了。」
胤禛差點把毛筆掰折了。
日子晃晃悠悠地過著,天越來越短,夜越來越長。第一場雪來了的時候,顏紫蘿跑到莊子外面,在莊稼地裡踏雪,高興了還吼了幾嗓子,可惜沒聽到回音——誰讓她不對著山喊,而是對著遙遠的天喊——老天爺哪有功夫搭理她。
廚房的人按習俗準備「餑餑」,顏紫蘿無聊跑過去提意見,結果製造出了一鍋奇形怪狀的東西,康熙同志某日閒得慌,派人讓太監來要幾塊「餑餑」,回去之後蒸好放到桌子上的時候,康熙同志點點頭說道:「果然是他們家的東西。」
臘八那天,看看百合端來的傳統臘八粥,顏紫蘿笑瞇瞇地喝了,然後穿鞋下地親自跑到廚房東翻西翻湊齊了大米、熏干、胡蘿蔔、青筍、香菇、蝦仁、木耳、豬肉餡等東西自己做臘八粥。這可是她大學時電視上學的,好幾年沒做過都有些生疏了。
可巧,那天康熙同志因為最近總來要人家的「餑餑」吃有些過意不去,所以特意派人送來了回禮鍋臘八粥。顏紫蘿當時就想,康熙這老頭是讓她傚法古人嗎?一鍋涼的臘八粥——難道她也要切成塊,早上一塊晚上一塊?
雖然有點不滿,不過顏紫蘿還是把自己做的香噴噴的特殊臘八粥給康熙同志分了些。也沒忘了讓人給胤祥府裡送去些。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第二天,宮裡有人來要方子,胤祥乾脆跑過來說以後早飯就來她家吃臘八粥,然後顏紫蘿就時常考慮著要不要在粥裡加點巴豆當花生用。
十二月十五,胤禛派人接她回府過年。回了府照例先給納喇氏請安,然後又去看了看鈕祜祿氏和耿氏,弘歷和弘晝已滿地跑了,沒一刻安靜的。見了她也不認生,猴子一樣爬到她身上,累得她滿身汗!
過了小年,傾城和成袞扎布也回來了。弘歷和弘晝更是興奮,每天咋呼著小胳膊跟在成袞扎布後面,把顏紫蘿的院子鬧得沒一刻安生。而且他們現他們這個顏額娘會玩很多新鮮東西,所以常常天黑了也不回去找自己媽去,賴在顏紫蘿那兒不走。鈕祜祿氏和耿氏便常帶著歉意來看她。
年還是那個過法,去了趟宮裡,見了些許久沒見過的人。顏紫蘿現自己已經有點不習慣這樣複雜的生活了,她還是喜歡在她那個土裡土氣、塵土飛揚的莊子裡待著。
到了二月頭上,顏紫蘿便常常想搬回去。
「有事?」胤禛看佛經,看完了現顏紫蘿在看他。
「有事!我想搬回去了。」顏紫蘿說道。
「府裡太鬧?」胤禛問道。
「太擠!」顏紫蘿歎口氣,看看這院子,看著哪都覺得擠,有點喘不過氣。
「好!」胤禛痛快地給了她答案。顏紫蘿便高高興興地讓百合收拾東西。
走的前一天,鈕祜祿氏和耿氏來了。
「妹妹又要搬回去了?」鈕祜祿氏問道。
「這不是又要春種了嗎,回去看看。」顏紫蘿笑著說道。
「妹妹還有塊地種,真是福氣。」耿氏說道。
「福氣?是土氣,耿姐姐,那院子裡一天天塵土飛揚的。」顏紫蘿笑著說道。
「自己住著喜歡便是福氣。」鈕祜祿氏說道,想了想抬頭看顏紫蘿:「等春種的時候我們也想去妹妹的莊子看看,不知道妹妹歡迎不歡迎?」
「您要是不嫌簡陋就去住著,我當然歡迎,請還請不到呢!」顏紫蘿笑著。
「這就好了,妹妹到時候不要嫌我們煩就好了。」耿氏說道。
「好說好說!」顏紫蘿說道。
在回去的路上,顏紫蘿高高興興地唱歌,引得傾城和成袞扎布都不解地看她。
「額娘,您就那麼喜歡當農婦啊?」傾城問道。
「當什麼都好,只要隨心所欲過日子就好!」顏紫蘿拍拍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