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解決掉披薩,石飛俠急急忙忙地趕到現場,只看到金和蘭卡站在大堂的東西兩頭,毫無表情地面對面看著。
石飛俠小聲問圍觀觀眾,「還沒有開始打嗎?」
阿沙道:「打完了。」
他一開口,就好像寺廟的鐘聲,學校的鈴聲,一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石飛俠乾笑著朝斯馬爾移去。八卦是要看對象的,聲音無法控制在竊竊私語範圍內的,絕對無法獲得會員資格。
斯馬爾見他把腦袋擠過來,立刻很合作地也靠了過去,小聲道:「已經打完一個回合了。目前來看,金佔上風。哈,不愧是我的偶像啊。」
看。這就是一起八卦的好夥伴。一個眼色就明白對方需要什麼。多上道!
石飛俠滿意地點點頭道:「那什麼時候第二回合?」
「不知道。」斯馬爾道,「有可能直接中場休息到比賽結束。」
石飛俠的神情頓時幽怨起來,「要是有個煽風點火的裁判多好啊!」
這個時候要是有個裁判在輸家面前數個一二三,絕對能激起輸家旺盛的鬥志和不服輸的自尊。
他遺憾地想著,冷不丁**上被人踹了一腳,整個人朝前撲了出去。等他穩住身形,回過神來的時候,現自己已經站在金和蘭卡對峙的中央了。蔚藍和蜜棗色的眸子都放棄了對方,改而看向他。
「你……」他回頭恨恨地瞪著始作俑者。
斯馬爾則笑得一臉的燦爛,還豎起兩隻拇指,給了他一個加油的手勢。
石飛俠給了他一個秋後算賬的眼神後,無奈地轉回頭,尷尬地笑道,「其實我是被踢出來的。」
「……」金和蘭卡默默地看著他。
「呃,順便問下,你們需不需要毛巾和礦泉水之類的。」
「……」
「另外,」石飛俠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們的臉色,「你們還打麼?」
金抱胸道:「哼,再打下去,恐怕元殊界就會少一位儲君了。」
蘭卡嘴角一咧,卻不同於以往溫和的微笑,而是充滿尖銳的譏嘲,「能夠如此理直氣壯地欺負後輩,恐怕也只你一家了。」
金挑眉道:「知道是後輩還敢向我挑釁?」
「我無意向你挑釁。我只是想見見我那位同時後輩的堂弟而已。」蘭卡頓了頓,蜜棗色的眼眸彷彿被層層烏雲遮蓋,黑如墨潮,「難道這樣也不可以麼?」
金不置可否道:「休斯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
蘭卡終於忍不住冷笑道:「究竟是他身體不舒服,還是你心裡不舒服?」
「都有。他身體不舒服,我心裡當然更加不舒服。難道你看他身體不舒服,心裡爽得要死嗎?」金迅反擊。
蘭卡一窒。
石飛俠在心裡默默數了十秒,然後道:「金,ko勝!」
金向他眨了眨眼睛。
蘭卡的臉色就有些晦暗不明瞭。
石飛俠暗自吐了吐舌頭,回頭見到伊斯菲爾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出現在圍觀人群中,立刻小跑著站到他的身邊。
伊斯菲爾瞥了他一眼,望向蘭卡。投在石飛俠身上的壓力頓時一輕,讓他不得不感慨地想:看來狐假虎威還是很有道理的。
蘭卡收回與伊斯菲爾對視的目光,捲起袖子,對著金道:「怎能讓觀眾失望?我們再打一場吧。」
金搖頭歎息道:「送死的人,我從來不嫌多的。」
石飛俠看著劍拔弩張的局面,精神抖擻。上次奧美丹多pk安東尼奧的時候,他去的晚,只看到大結局。這次一定要好好觀看□。
正當戰火一觸即之際,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驚喜地插進來,「蘭卡哥哥?!」
石飛俠強忍住喊退票的衝動,無言地抹了把臉。
比電視看到□部分的時候,突然遭遇廣告插播更痛苦的是什麼?
是直接上演片尾曲。
斯馬爾拉住準備轉身走人的他,小聲問道:「故事正精彩,你怎麼走了?」
「精彩個頭。」石飛俠鬱悶道,「好端端的武俠片變成言情片……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圍觀群眾的鬱悶顯然沒有影響主線展的劇情。
少年版的休斯從人群中出列,目光在金和蘭卡之間來回轉了兩圈後,毫不猶豫地走向蘭卡道:「蘭卡哥哥,為什麼你來了也不通知我?」
蘭卡意味深長地看著面色鐵青的金,微笑道:「我想給你驚喜啊。」
休斯撲過去抱住他,在懷裡蹭了又蹭道:「我好想你。」
蘭卡低頭望著不停在自己懷裡鑽來鑽去的小腦袋,眼中柔情萬千,收緊雙手把他摟住道:「我也是。」
「把你們的手統統給我放開!」金終於爆了。
隨著他的爆,石飛俠的信心也再度爆了。果然還是覺得言情不行,要上演動作片麼?
休斯驚訝地想退出蘭卡的懷抱,但是蘭卡卻不肯放手,只是讓他在臂彎裡轉了個身,面對面地看著眼睛已然從蔚藍慢慢便成深藍的金。
「放、開、他。」金雪白的獠牙陰冷地扣著鮮紅的雙唇,森寒的目光彷彿隨時都能將任何物品撕成碎片。
蘭卡毫無懼色地笑道:「憑什麼?」
氣氛猶如已經被撐到極端的氣球,只要再吹一口氣就會直接爆掉!
石飛俠的心更是提到了一個相當高的高度!
「你能不能換只手捏?」斯馬爾艱難地抬起自己的胳膊。上面,石飛俠的手掌抓得死緊。
「呃?」石飛俠滿含歉意地準備鬆手。
伊斯菲爾在他身後給了斯馬爾一個眼色。
斯馬爾全身一冷,立刻陪笑道:「當然,不能的話就算了。」
「……」石飛俠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沒燒吧?」
斯馬爾冷得更厲害,虔誠道:「不燒,就是背上涼颼颼的。」
石飛俠一臉的莫名其妙。
就在他分神的短短幾秒鐘時間,場上的形勢已經生了極大的轉變。
休斯突然輕哼一聲,倒入蘭卡的懷裡。
金移到了蘭卡的面前,擔憂地看著休斯,但眼神瞄到蘭卡放在休斯身上的手之後,臉色立刻難看到了極點。
石飛俠直瞪瞪地望著再度定格的場面足足五秒後,才懊惱道,「在我走神的那一秒,現場究竟生了什麼事?有沒有人錄下來啊?」沒收攝像機、沒有照相機、連手機都沒有的世界實在來不利於八卦的展了。
雷頓在一旁等了這麼久,終於找到出場的良機,急忙衝過來道:「我雖然沒有錄下來,但是剛才的一幕我看得清清楚楚。」
「怎麼樣?」
雷頓笑嘻嘻地伸手道:「十個金幣。」
石飛俠轉頭伊斯菲爾,「你剛才看清楚了嗎?」
伊斯菲爾緩緩搖頭。
……他當然沒看清楚,他剛才所有的目光都用來瞄準我了!斯馬爾委屈地想。
石飛俠氣悶地看著雷頓,「我沒有十個金幣。」
雷頓想了想道:「那你有多少個?」
「要金幣,一個都沒有。不過矮人下面的尺寸數據倒是有一份,你要不要……呃。」石飛俠低頭看著面紅耳赤撲過來卻只能保住自己大腿的雷頓,忍不住拍拍他的腦袋,柔聲道,「乖,告訴哥哥剛才生了什麼事。」
雷頓幽怨地鬆開手,心不甘情不願地道:「剛才金攻擊蘭卡,休斯出來擋了一下。」
這麼老套的劇情連黃金檔都不播出了吧?為什麼還會活生生地生在眼前?
石飛俠為編劇們的進步感到慶幸之餘,又為生活的無趣感到悲哀。
但是當事人顯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走進了狗血劇情,還在賣力地演出著。
「金,我現在非常後悔。早知道今日,我當初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和你在一起!」蘭卡終於卸下了一貫的從容。
金此刻的臉色和石飛俠在會議室看到的萊斯利非常相像,蒼白陰冷、處處透著詭譎。「多麼冠冕堂皇的言辭。不過,我和休斯在不在一起,當初不需要你的許可,現在更容不下你的頤指氣使!」
蘭卡面色一沉,蜜棗色的眼眸好似深潭,痛苦、悲哀、懊惱……無數情緒在潭水中翻攪,最後都化作隱忍,慢慢壓抑下來。
金掀起唇角,「如果我是你,根本不會在自己結婚之前出現。」
蘭卡眸中的隱忍支離破碎,痛苦終於如泉水般湧出,「你認為你很瞭解休斯麼?」
金唇角一僵。
蘭卡冷冷地望著他,「你覺得你配得上休斯嗎?」
金放在身側的手掌緩緩攥成拳頭。
一直沉默的休斯突然抬起頭眼淚汪汪地望著他道:「金……你先回去吧。我有話和蘭卡哥哥說。」
金心腸一軟,心頭一涼,兩般滋味像水與火一般交織。
「金……」休斯的眼睛裡充滿乞求。
金的拳頭咯吱咯吱作響,但最終隨著休斯眼眶裡越來越大的水珠而漸漸消聲。
石飛俠看著金化作蝙蝠,撲騰撲騰地朝樓頂飛去,氣得一拳捶在斯馬爾身上。
斯馬爾吃痛驚呼,不過埋怨的話在伊斯菲爾的目光下又吞嚥了回去,「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這種事情只有當事人自己決定才有用吧。旁人又幫不上忙。」
石飛俠悲憤道:「該死的狗血。好好的動作片又走言情路線了。我恨哪!」
斯馬爾:「……」
會議室門口,兩個腦袋鬼鬼祟祟下地湊在一起,朝門縫裡偷瞄。
「咳咳。」石飛俠抱胸站在他們背後。
斯馬爾和雷頓同時轉頭,看到是他,都鬆了口氣。
「你在這裡做什麼?」石飛俠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斯馬爾道:「當然是看休斯和蘭卡的後續展。別告訴你來這裡不是為了這個。」
石飛俠搖頭道:「你們居然窺人**,真是太低級了。」
斯馬爾和雷頓被他說得很鬱悶,「難道你不想看?」
石飛俠義正詞嚴道:「窺人**是不對的。他們既然關上門,顯然是不想讓人偷聽。」
雷頓訕訕地收起多米諾聽筒,和斯馬爾慢吞吞地走開。但是他們才走出三四步,就看到石飛俠與他們剛才姿勢一模一樣地趴在門縫上。
斯馬爾咬牙道:「你不是說窺人**是不對的嗎?」
石飛俠頭也不回道:「但是不對不等於不做啊。犯罪是不對的,但是每年各國的犯罪率不一樣很高。」
斯馬爾道:「但是也有對付罪犯的相應措施吧。」
石飛俠點頭道:「所以千萬不要被抓到。」
斯馬爾:「……」
雷頓道:「你不是說他們關上門,顯然是不想讓人偷聽嗎?」
石飛俠朝他伸出手道:「所以你快點把多米諾聽筒拿過來啊。」
雷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