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局系列·獵鷹 正文 魔刀出鞘
    馮寶閣,今年四十九歲,身商八尺八寸,小時候的外號就叫做「巨人」,一身外功橫練,再加上終年待在關外深山的冰天雪地中,就把這個人鍛煉成一條名副其實,不拆不扣的鐵漢。

    只不過他也是個很成功的生意人r雖然花錢如流水,賺得並不比花得饅。一個人如果能做大生意賺大錢,總是多少有點道理的,除了運氣特別好之外,頭腦也不能差,要做件事之前,通常都會先做一點籌備調查之類的工作,決不會輕舉妄動。

    這一次也不例外。

    這位近來名動一時的紅倌人,「紅紅」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到這裡來有什麼規矩?這一次跟他同來的兩位客人又是何許人物?

    這些事他都盡力去調查過,結論是

    他對雲和尚。

    馮鐵漢實在很想找個適當的機會,一拳打在他抹了粉的鼻樑上。

    對於凌玉峰,馮寶閣覺得更好奇。

    像這樣一個男人,怎麼會來找紅紅7這種人在這種年紀的時候,通常都不會花錢找女人的。

    不管怎麼樣,馮寶閣都覺得很放心,他認為這兩個人都不是他的敵手。

    他已經開始難備好好享受。

    戌時。

    杯盞已經準備好,幾碟涼菜也已經擺在桌上,馮寶閣一定進這問雅室,就看見一條虯髯大漢,斜倚在迎門的張胡床上。

    馮寶閣被人稱為鐵漢、巨人身高比大多數人都要高出一個頭,平時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可是在這條虯髯大漢面前,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平時那麼高了。

    這裡是銷金窟,他是花錢的大爺,這地方的人看見他,本來應該極盡巴結才對。

    可是這虯髯大漢對他,卻落落的漫不為意,只冷冷的問「馮寶閣?」

    「是,我就是馮寶閣,別人都叫我馮大老闆。」

    他顯然已經覺得心裡有一條氣不太順了,已經在抗議。

    令狐不行卻好像完全不謹,又冷冷的問;「彩禮四色,有長白山老人參一對、上好紫韶皮襲四件、五十兩重赤金宮寶十二雙、和四寶玉決二企乙對不對7」

    「對。」

    馮寶閣的的氣還沒有開始發作,穿著一身筆挺的月白僧衣的雲大師已經走了進來,頭皮刮的精光發亮,遠遠就可以聞到一陣榮莉花香。

    令狐不行已經在問他「林雲?」

    「是,是的,貧僧的俗家名字叫林雲……

    「你不忌葷腥?」

    「不忌。」雲大師好像還有點沾沾自喜「四大皆空世間萬世萬物,本來都是空,貧僧本來一向都不忌。」

    對這個名和尚令狐不行無疑也覺得有點好奇,可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之後,目光立刻遠遠的避開,好像決定這一生再也不看他一眼。

    「你帶來的四色彩禮,有翠玉馬一對、波斯七色寶石鑲玉冠一頂,金鋼石翡翠鑲各色手錫帶頸鏈耳墜十六副、八寶沈香首飾盒帶水晶明鎮一具,對不對?」

    「對」

    這個和尚送來的禮,居然比關東豪商馮大老闆送的還要貴重。

    馮寶閣氣往上撞,忍不住大喝一聲:「禿驢。」迎面一拳打了

    他不但臂長手大,出手也夠快外門的拳法練的已經很不錯

    雲和尚的鼻子眼看著就要被擊碎。

    奇怪的是,這拳並沒有打在雲和尚鼻子上,卻打在令狐不行胸膛上。

    胡床上的令狐,不知何時已掠在雲和尚面前,馮寶閣一拳擊出,如擊敗革,「蓬」的一聲響,他自己反而被震得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令狐不行臉不改色,面無表情,一柄彎刀斜插在腰帶上,動都沒有去動過。

    馮寶閣卻已伸手人懷,把那柄終年佩帶在身上像腰帶樣暗藏在衣裡的緬刀環扣握住,眼睛裡的血絲宛如火焰。

    「拔你的刀。」不行。」

    「為什麼不行?」

    「這裡不是殺人的地方……

    馮寶閣怒喝,刀光出懷如匹練,銀光閃動照人眼目。

    雲大師居然還唱了聲采「好刀。」

    只可惜這兩個字剛說出來,這把好刀已經斷成了六、七截,只看見令狐不行掌中彷彿有一道暗赤色的光華閃了閃,接著就是「叮、叮、叮」串響,六、七截斷刀同時落在地面。

    「馮大老闆,其實你我都不必爭的,有這位凌公子來了,我們爭也沒有用。」雲大師道「貧僧今日來只不過想好好享受一頓紅姑娘的家廚美味而己。」

    這個和尚果然有他可愛的地方,能夠在女人堆裡吃得開,本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真知趣。

    凌玉峰冷服旁觀,在這一瞬間,已經決定了兩件事。

    調查雲和尚。

    他的出生、他的家世、他早年時的經歷、他的武功派別、他真正的弱點、他的親人和情人都夜調查範圍之內。

    —令狐不行的刀。

    他這把刀究竟是不是傳說中那把魔刀,他的出手究竟有多快?

    他是否就是昔年鼓江湖第一智者曲金髮評為刀法天下第二的令狐遠。

    哪一位是凌玉蜂凌公子T」

    這一次問話的不是令狐,而是個眼睛大大的小姑娘,圓圓的股,笑起來兩個圓圓的小酒渦。

    我就是。」一

    圓圓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眼睛裡充滿了極有興趣的笑意。

    「凌公子送來的彩札,我們小姐已經收下了,就請凌公子飯後到後園一敘。」

    她銀鈴艇笑著跑了,袖子裡落下一張札單,是凌玉峰送的彩禮,雲大師拾起來念。

    「彩禮四盒蜜餞甜糕盒、甘果一盒、兩斤裝花彫一壇,一兩重銀裸子對。」他問凌玉峰「這就是你送的禮?」

    「是的。」

    這份札比起其他兩份來,只算一點兒戲,可是被選上的卻偏偏是他。

    雲和尚笑了,笑得很愉快「人比起人來,有時候的確是會氣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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