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夫惹嬌妻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克家祖屋,克良和雅目兒已經聽得瞪大了眼,視線在夜魂和立蓉的身上來回轉悠著,希望只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剛剛出了風聲之外,其實,他們什麼也沒有聽到,真的,什麼也沒有聽到。

    老天——

    原來,他們之前擔心的事情是真的存在過,他們——就差那麼一點就失去了立蓉這個好媳婦,還失去了清揚這個孫兒,老天還算是厚待他們克家的不是嗎?否則,今日不但薩兒孤身一人,他們克家也沒有孫兒可以延續香火了。

    更何況,如此可愛的孫兒抱在懷中,那種喜悅的心情更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爹,娘,這一切都是真的。」立蓉將她和夜魂之間生的事情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夜魂也在,展狂也在,雪兒也在,連克善都在——已經決定了,便不需要有什麼隱瞞不是嗎?

    「薩兒——你——」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立蓉,同為女人,雅目兒可以體會立蓉的感受,哪怕是沒有感情也好,當初,薩兒與立蓉成親,的確有一大部分是出於無奈,不過,(既然兩人成了親,便是彼此的相屬,在心靈的某一個角落便有了對方的存在。這個存在會因為彼此相處的時間越長而越來越明顯,越來越無法忽視。

    結果——

    他們還沒有彼此現,休書一封就遞了出去。

    「娘,你也憋怪他,當時,我們都氣暈了腦,我也有錯——」是的,她當時氣得可不輕,如果不是清揚天生就該是他們的孩子,說不定早在當初某一處她不小心的時候,孩子就已經掉了。

    如果真是這樣。

    她真的會痛苦一輩子。

    幸虧,老天爺沒有那麼殘忍,讓她將清揚好好地生了下來,如今,他正快樂地成長。她相信,清揚一定可以快快樂樂地成長。

    因為,他的身邊從來就不缺愛,更不缺人疼愛。

    「立蓉,真是委屈你了,克家對不住你啊。」雅目兒心中有愧,卻無法責備兒子,只好所有的罪過由她這個當娘的一肩扛下。

    立蓉搖頭,眸中柔光點點,並無半點在意之意,事情已經過去,她早就不在意了,現在之所以提出來,只不過不想對最親的家人有任何的隱瞞。

    哪怕子還是一點點。

    「他已經毀了那封休書,立蓉也想清楚了,只要他不再隨意地把我休棄,那麼我和他就永遠是清揚的爹娘。」

    「你的意思是說?」雅目兒睜了眼,揚了唇。

    「……」

    餘下的話,還需要多說嗎?

    ……

    水族大喜,族中上上下下皆放下手中事情來準備夜魂和立蓉的再一次婚事。

    上一次,婚事是由皇上硬下了旨,他們不得不從,匆匆而辦的,雖然場面不至於太簡單,起因卻總是有些讓人在意。

    這一次——

    是夜魂親允的,他開了尊口,雖然只說了一句話,不過已經足夠了。

    「清揚的娘就是你,無論任何人也無法改變,這輩子,你也休想嫁給別人——」霸道的語氣,雖然有些讓人氣結。

    不過——

    也讓人心喜了,只要他有這個意思,那麼一切都好辦。

    這一步,是他們新的開始。

    他們的新房重新佈置了一番,讓立蓉很正覺得可惜的就是當初沒有將雪兒親手做給她的嫁衣一併地帶過來。

    「我再為你縫製意見。」雪兒樂滋滋地說。

    現在可不是在趕時間,大家都在準備著,也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好所有需要的東西,她可以慢慢縫製一件比以前更好更美的嫁衣給立蓉。

    「雪兒,不用麻煩了。」立蓉搖頭,不想雪兒太累,除此之外,她還有另一個在意的,「雖然這輩子我有幸舉行兩次成親儀式。」她扯唇,有些自嘲的苦笑,不過,下一刻苦笑盡斂,眨了眨眼,眼中泛著亮光,「不過,我可是嫁一個人,嫁同一個人,穿兩次嫁衣那很不合理哎,這一次,我和夜魂就不大紅大紫地穿著新嫁衣出嫁了,這樣平平常常,再舉行一次儀式便成。」

    只需要一個儀式?

    多麼簡單的想法。

    她是真的什麼也沒求了呢。

    夜魂的魅力還真是大。

    雪兒笑開了顏,沒有堅持,緩緩點頭,眼中泛著螢光,她已經看到立蓉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向屬於她的幸福。

    真的很好——

    「好,只要夜魂同意。」

    「他有什麼好不同意的。」一提及夜魂,立蓉撅著唇兒輕哼一聲,那個男人,多說一個字像是會要了他的命一樣的。

    除了展狂問他話,他是有問必答之外。

    對其他人,都是愛理不理。

    好吧——

    她就大人大量地原諒他,接納他,省得他這輩子孤孤單單一個人,沒有人要,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

    她就認命些,接收過來吧。

    ……

    夜幕降臨,夜魂靜坐在桌前,望著立蓉哄著懷中的兒子入睡,輕柔細語,吟唱著他所不熟悉的曲兒。

    他不喜歡熱鬧,極度不喜歡。

    他甚至認為這個婚禮時完全沒有必要的,不過他並沒有提出來,天也知道,這個時候提出來,那無疑是自尋麻煩。

    他們已經成過親了。

    何需再成一次。

    她說,她的心境變了。

    他的心境也變了。

    所以才如此地縱容她,哪怕是這件事情根本就是他所不屑的嗎?

    「寶寶乖乖,乖乖入夢,美夢連連——」

    聽了半天,夜魂可以確定,她根本就不是在哄曲而是在念叨著,只不過聲音聽起來就像唱歌一樣。

    天與地,沉於平靜。

    他的心,也趨於平靜。

    只是這樣看著她抱著孩子,竟覺得心裡安然得讓人心驚。

    「你看什麼?」立蓉抬眸,卻現坐在桌前,那個一直一聲不吭的男人正一眨也不眨地直凝著她看。

    夜魂不語,眼卻未曾移開半分。

    仍在看著,細細地看著。

    立蓉無奈地搖頭,若是以前,她一定會追根究底地好好地逼他一逼,現在她倒是懶得搞那些個小動作,反正逼來逼去他也仍是這個樣子,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真乖——」她輕輕地在兒子的小臉上烙下一個吻,然後,再小心翼翼地將清揚安置妥當,才步至夜魂身邊坐下,纖手一指,夜魂自動倒上一杯茶放在她的手中。立蓉一口飲盡,輕輕舒出一口氣,心裡頭稍稍地放鬆了些。「你還不睏嗎?」明日一早,他們便要早早起床。

    沒錯,明兒個,就是她與夜魂的大喜之日了。

    「你累了?」冷眸不再眨著陣陣冷意,而是一潭深幽不見底的黑。她一天到晚都在轉,不是為了這事轉,就是為了那事轉,完全聽不下來。

    他不累。

    也毫無睡意。

    明天就是成親之日,對他而言,也是一樣的。

    不是第一次成親了。

    反正,她早就是他的妻,他們連兒子都生了不是嗎?還有必要再計較這些有的沒有的嗎?

    他並不認為有這個必要。

    「有點。」伸了一記大大的懶腰,打了一個不算秀氣的呵欠。

    「那就早點休息。」他說。

    立蓉瞥了他一眼,「嗯,是要早點睡了。」不過,並沒有因此而起身,反倒是單手托著下巴,「明日可有得累了,呃,或許,水族的婚禮有些不一樣呢,真是的,娘為什麼不提前告訴人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嘛。」

    「水族的婚禮沒有什麼特殊的。」他不冷不熱地來一句。

    立蓉白了他一眼。

    真實的,說的跟他有多麼瞭解似的,也不知道是誰雖然認了親,卻仍是像個外人一樣,他真的有好好瞭解水族的規矩嗎?

    「那好,我來問問你,水族的姑娘到了十四歲的時候,需要做些什麼事情呢?」

    「我怎麼知道。」

    呃……

    反應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快。

    他難道連想一下都不需要嗎?真是個可惡的男人,水族中的少女在十四歲的年齡段是一生之中永遠都不會忘卻的一年。

    十四歲是水族少女意味**的一年,這一年,她們將接受水神的洗禮,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從今往後,意味著她們就可以嫁為人婦,成為人母。

    大多數水族少女,在十四歲的那一天便會被人定下。

    基本上,在未滿十四歲之前便已經尋到中意的人,或是,女孩的父與母已經為女孩打算好。所以,十四歲這一年,除非是少數幾人有特殊情況之外,其他女孩,這一年,就意味著定下了她們的一生。

    如此珍貴的記憶,如此讓人激動的時刻——

    只可惜,夜魂根本就不知道。

    「好吧。」她妥協了,或許,他就是對女人的事情不上心,當然,其中也一定包括她就是了。「那你告訴我,水族的規矩,你知道哪些?」

    「……」

    他有必要知道水族的規矩嗎?

    他的表情直接說明了他的答案是什麼,她可不笨,一眼還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個男人,真是讓人無語極了。

    眼兒一溜轉,立蓉伸手,給自個兒倒了杯水,也給夜魂倒了一杯。

    「夜魂,其實有件事,我想跟你說,已經想了很久了。」

    「……」

    薄唇微嚅,卻未吐出隻字片語。

    她的表情有異。

    「你知不知道,其實看到爹娘這個樣子,我心裡也好難過,水族上下已經認定了爹的族長之位,往後不是傳子就是直接傳給孫兒了,夜魂,你是不是打算看著清揚年紀小小就背負如此重擔?」

    「……」仍是未語,濃眉微揚。

    「我就知道,你一定忍得下心——」後面嘀咕嘀咕一長串,嘀咕得夜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難

    「夠了。」他低吼,真是夠了,這個該死的女人,她不是說累了嗎?為什麼還有精神說這麼一大堆根本就無關緊要的事情來。

    水族上下那麼多人,就算爹卸下族長之位,後頭等著接的人也排成了長隊。

    什麼不是傳子就是傳孫。

    她的腦袋瓜子裡到底裝得是什麼破爛。

    他只不過是說了一句,她就可以說出這麼一長串。

    「是夠了——」立蓉很慎重地點點頭,「如果再不去睡,明天一定起不來,到時候會很難看。」

    話落,她自顧自地上了床,被子一扯,蓋上身,雙眼一閉,才不管夜魂的表情如何,她高高興興地睡著去了。

    片刻之後,平緩的呼吸聲告訴他,她真的睡著了。

    而他——

    還被晾在桌旁。

    夜魂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女人都是這麼奇怪的嗎?

    前一刻還說得興致沖沖,彷彿會巴著他個晚上也不會停下來,結果,下一刻她就開開心心地去夢周公了。

    放任他一人坐在這裡對著自己乾瞪眼?

    那她剛剛為什麼要跟他說上那麼一大堆?無聊?有趣?

    雙拳,緊握了一下,而後,鬆開——

    繃緊的俊臉,在吐出一口氣之後,緩了下來。

    之後,褪去衣裳,上了床,在立蓉的身旁躺下,鼻息之間,聞入的全是屬於她的味兒,雙眸,輕凝著她的小臉,久久之後——

    他才緩緩地收回視線,長臂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冷眸閉上,沉入睡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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