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罪妃 正文 第八十九章回宮
    緊接著,又一張眼熟的面孔跟在後面走了進來,後面跟進的這個人微笑著,對著我彎下身,行了個禮,用圓潤之中帶些尖細的嗓子說道:「娘娘,別來無恙,奴才在這裡給娘娘行禮了。」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趙公公,而那第一個進來的,竟然是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皇帝。不由自已控制的,看見皇帝之後,我心中有些心中加的感覺,仿若好久不見,恍若隔世了。

    可是,等我強自鎮定下來之後,又不由得暗暗叫苦,不明白他為什麼不好好的待在皇宮之中,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本來,他過不過來都還沒什麼,可是,大師兄現在在這裡,就變得不一樣了。

    一般來說,我身為皇宮嬪妃,男眷是不能隨意進出我居住的地方的,連我爹和大哥都不可以。現在,在現場沒有第三個人的情況下,大師兄不僅待在室內,而且還在與我一起舞笛弄簫,這從禮制上來說,是不被允許的。

    平日裡,有男眷進來會被侍衛們自動先阻止住,除非有要事向我稟報才能被放進。只是,自從那日生刺客行刺的事件之後,兩個侍衛見大師兄武藝高強,為了我的安全,也為了避免再出現差池,他們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般的沒有加以阻止了。

    只怕,皇帝看見了我和大師兄現在的這種情形,心裡肯定會犯嘀咕,不論我是否得寵,而是只要我身為皇宮嬪妃一日,如果出現了世人眼中的所謂的不檢點的行為,皇帝肯定會心裡暗暗不爽的。

    想到這裡,我抬頭看了看皇帝的臉色,果然,雖然他臉上還掛著笑意,但是不難看也他的眼眸之中有著一些不悅和猜忌之色。

    因著我這次是以母喪的由頭出宮的,現在又打著為娘吃齋念佛的旗號待在紫雲寺中,於是,我低頭醞釀出一臉悲切的表情,先讓趙公公免禮、平身,再向皇帝行禮道:「臣妾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不知皇上駕臨,臣妾有失遠迎,還請皇上怒罪。」

    大師兄聽我如此一說,明白了他的身份,也只得上前叩拜行禮道:「草民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見著了,故作親熱的上前扶起我,說道:「愛妃不必如此多禮,朕本該早點來看望愛妃的,只是公務繁雜,一直不得空兒,這都是朕的不是了。昨日聽見丞相說,愛妃在紫雲寺遇刺一事,讓朕憂心不已,後悔沒多派幾個侍衛來保護保護愛妃。今日,實在是擔心愛妃的安危,再加上按捺不住對愛妃的思念,朕便草草的處理完了公務,匆匆的趕了過來。」

    皇帝用一副非常親暱的口吻對我說著,方才扶我起來的那隻手仍然放在我的腰上不肯拿下。

    然後,他並沒有馬上讓大師兄起身,只是裝作不在意的指著大師兄,問我道:「愛妃,不知道這位公子是?」他便對我說著話兒,便不動聲色的細細打量了大師兄一番。

    我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但是伴君如伴虎,為了大師兄的安危著想,我字斟句酌的開口道:「啟稟皇上,這位公子是臣妾兒時的一位故人,臣妾與這位公子之間有著一些淵源。臣妾是個因母親行走時摔倒,提前出生的早產兒,差點因此性命不保,出生初時,我爹尋了很多名醫,甚至御醫,都無濟於事。後來,還是臣妾的外祖尋來一位醫士,才救活了臣妾的這條命,因著早產。對身體損傷太大,為了徹底治癒臣妾,醫士將臣妾帶到了他居住的地方,每日以藥物輔佐食譜,給臣妾療養,直至過了好幾年,臣妾的身子才大安了些。而這位公子則是那位醫士的弟子,從小隨著那位醫士後面長大,所以臣妾與這位公子也算是舊相識了。此次,因那次醫士擔心臣妾的身子是否痊癒了,便趁著臣妾出宮的這次機會,讓這位公子來替臣妾診斷診斷。恰巧,這位公子又隨人修得一些武藝,那日,刺客來襲時,替臣妾擋了一陣,使臣妾免遭一劫。」

    「哦,原來愛妃與這位公子還有如此深的淵源,而且,這位公子又對愛妃有救命之恩,朕身為愛妃的夫君,自當好好的感謝感謝這位公子一番了。公子快快請走,不知道公子是否有何請求或者需要是朕能夠給予滿足的呢?」皇帝終於大慈悲的將大師兄喚了起來,只是,他在說話的當口,那只放在我腰上的手突然用力,佔有性的將我拉入他的懷中。

    大師兄依照皇帝的吩咐,站起了身,正準備抬頭向皇帝道謝時,就剛好看見了這一幕,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精神也顯得有些恍惚。

    不過,片刻之後,他還是強自鎮定了心神,開口道謝道:「謝皇官方帥哥四菜一躺上傳上隆恩,不過,草民什麼都不需要,娘娘身份尊貴,能為娘娘出份力是草民的榮幸和本分。」

    皇帝微笑道:「難得公子如此深明大義,不過,朕身為蝶兒的夫君,如若不能對救了朕的妃子被害人,表達一些朕的感謝,朕會感到內疚的。蝶兒,你說朕應該不應該表達朕的謝意啊?而且,朕又應該賞賜給這位公子什麼東西啊?」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皇帝將話說的這般彬彬有禮,但是,我卻總感覺到他的話語中帶上了一些挑釁。特別是他對我說那最後幾句時,更是放蕩的將嘴巴貼到我的耳垂之上,邊噬咬著,邊用接近呢喃,但又能使在場的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我忍住心中因他的接近所起的漣漪,為了避免大師兄的難堪和痛苦,我開始暗暗的使勁掙扎著。皇帝的笑意有些掛不住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手上也更手力了。

    為了避免眼前的大師兄瞧出端倪,心中更加難堪,我只得放棄了掙扎,而大師兄若真是收到了皇帝的什麼賞賜,只怕他會有種恥辱感。我只得回答著皇帝的話說道:「因著臣妾與這位公子也算是幼年時的小了,情同兄妹,倒也不用特地來感謝一番了,這樣便顯得這麼生分了。這位公子今日本來是過來與臣妾話別的,他在山下有些事情等著他處理。」

    當聽到我說出「情同兄妹」這四個字時,大師兄的臉在那一瞬間變得煞白,旋即,他蒼白著臉,順著我的話說了下去:「是的,草民本來是要來與娘娘話別的,因感覺娘娘最近以來都比較悲傷,便吹奏了一曲娘娘幼年時就喜歡聽的《鳳求凰》,想讓娘娘開心一點。沒想到,還有幸得以窺見皇上的聖顏。」

    看著大師兄的臉色,我心中也不禁替他感到一陣陣的傷痛,可是,就現在這種形勢來說,別無它計,因為就算是再不受寵的嬪妃,只要她是皇帝的女人,主容不得他人窺覷的。所以,我只能盡量就我能想到的語文,將我與友師兄的關係盡可能的撇得清清的。

    皇帝見著這一切,嘴角掛起一絲冷笑,不陰不陽的說道:「原來朕的愛妃這般瞭解這位公子和他所要做的事啊。既然這樣,朕便不挽留公子了,剛好,朕今日也是專門出宮來接愛妃回宮的。愛妃身為朕的妃子,又豈能離開朕時間太久呢?」不知為何,我從他的話中能感覺到一絲絲的酸意。

    回宮?我聽見這句話後,愣在那裡,我本來以為至少還可以繼續在寺中逗留上一段時間呢,因為這距離我說的一月之期還有半個月呢。

    大師兄聽了也有些錯愕,眼眸之中流露出一些戀戀不捨。是啊,這一別就不知道要再等到何年何月再次與他碰面了。

    皇帝見我不吭聲,索性扭過我的頭,用一副哀怨的口氣說道:「怎麼了?愛妃不願意隨朕回宮麼?愛妃怎麼忍心見朕日日夜夜嘗受這相思之苦?而且,朕現在又還要每日擔心愛妃的安危,經常徹夜難眠,也無心處理公務啊。愛妃有為你娘吃齋念佛這個想法,也不是什麼難事,靜心宮本來就有一個齋堂,何必捨近求遠呢?朕覺得吃齋念佛之事,講究的是一個誠意,而非拘泥於一個地方,誠意到了,在哪吃齋念佛效果都一樣。」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變得越來越冷,眼睛裡也閃耀著一種類似於憤怒的光芒。

    我見他話已至此,心知這已無我反駁的餘地,再說下去只怕就要激怒於他了,如若現在就我一人倒還無所謂,反正我早就想出出心中那股被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莫名怨氣了。可是,現在大師兄、娘和杏兒也與我在一起,就怕皇帝惱怒後,也會牽連他們,所以,我也只猜測收斂收斂自己的性子,忍氣吞聲的彎腰行禮道:「臣妾不敢,一切任由皇上做主。」

    「那愛妃就快去內間收拾收拾一番,等會就隨朕回宮吧。」皇帝用沒有多少笑意的笑臉對我說道。

    我聞言,趕緊向內室走去,防止皇帝飆。

    這時,皇帝又假意的轉向大師兄,「這位公子,既然你等會也要下山,那朕就用馬車捎帶你一段路吧。」

    這皇帝話是說得這般客氣,其實就是在暗暗的下逐客令了,試想,就算是個朝中大員,也不敢隨便坐上皇帝乘坐的馬車,何況大師兄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呢。大師兄自然也聽出了皇帝的意思,急忙行禮道:「草民不敢,草民有自帶馬車上山,那草民就不打擾皇上和娘娘了,先下山了。」

    我聽得大師兄的這句話時,忍不住回過頭向他看了一眼,這時,大師兄也將目光投向我這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再轉身離開了。這一幕恰巧被也正在注視著我們的皇帝看見了,他的笑意終於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

    嚇得我也不敢再逗留了,匆匆忙忙的進了內室。內室裡,本來正在和我娘待在一起的杏兒已經聽見,並看見了外面生的一切,剛才已經悄悄的將我的行禮給收拾好了。

    我低壓聲音對杏兒說道:「杏兒,你行不用和我一起回宮,待我走後,你先將我娘護送下山,送到大師兄的醫館,與我舅舅和師父碰頭。然後,你再回宮吧。現在,你先不要出來,別讓皇帝看見了你和我娘。等會,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你下山替我抓藥去了。」我不想讓皇帝看見化妝成翠姨的我娘,我覺得,我在意的人,皇帝知道得越少,他們就越安全。

    杏兒點了點頭,娘站在杏兒邊上,眼睛裡已經有了些淚花,她非常不捨的看著我。我忍不住上前緊緊抱了娘一下,這一別,再見就不知道是何時了。

    鉑,我趕緊拿起包裹,走了出去,以免耽擱時間長了,等會皇帝就尋進來了。

    皇帝仍然站在那裡,陰沉著一張臉,好像在生悶氣似的。等到我出來之後,他逕自先走了出去。倒是趙公公走上前來,從我手中接過包裹,詢問道:「娘娘,你這次出宮不是有個醫女隨您一起,服侍著您嗎?怎麼沒見那個醫女呢?」

    我勉強笑了笑,說道:「因自前幾天遇刺之後,我身體一直不太舒服,她便下山去幫我抓藥了。等她回來時,沒見著我,自會自己回宮中去尋我的。」

    趙公公點點頭,說道:「如此也好。」然後,他便跟隨在我與皇帝後面,帶著幾名便裝的侍衛,一起往寺門口的馬車邊走去。

    到了馬車跟前,皇帝仍然理都沒理我,逕自自己先上了馬車,然後,自顧自的坐在馬車的一邊,如那賭氣的孩童,看都不看我一眼,任憑馬車拄皇宮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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