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紋師 第十集 鎮魂歌 第六章 霜之鎮魂
    聖願城。

    這一次王座會議相比以前顯得很淒涼,七個位置有兩個是空的,而七聖紋更是只留下了三聖紋!

    耀星喪生,婚禮羞辱一系列事情,讓三聖紋中的兩名聖紋,臉色始終保持著陰沉,空蕩的會議只有一種名叫壓抑的東西在擴散。

    紫菲蘭身為其中一員,父親的死亡也讓她同樣顯得陰鬱。

    不知過了多久,葉妮菲終於用譏諷打破了這個死氣沉沉的局面。

    「那個華菲特不出席,他是在心虛不敢面對耀星的家人嗎?」

    「葉妮菲陛下,我已經說過了,凌辰回去金星,他會擔負,也會面對命運王座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無論它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紫菲蘭冷冷道。

    葉妮菲陰沉的看了一眼傾夜公主額間隱藏髮絲下的聖紋,眼裡有一種不甘心的情緒,「但願是如此才好!」

    又過了一會,大門被打開,「啟明蒼穹」光索斯邁著堅穩定步伐走了進來。

    「那個膽小鬼不敢來吧!」葉妮菲對他問道。

    光索斯點頭,遺憾的攤開雙手「鬼王有所警覺,他拒絕了這次會議,現在幽冥帝國也進入了備戰。」

    晨曦皇帝坐到位置上,現在看起來,他是唯一一個還能微笑的聖紋師了,「原以為和解能讓鬼王動心,看來截然相反。」

    「諸位難道還有其他的打算?」紫菲蘭從話中聽出了端倪。

    「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光索斯淡淡道「鬼王不是想要戴唯一的皇冠嗎?他不是殺死光之領袖,以為我們不敢出手制裁他嗎?真可惜,我以為鬼王至少還有能相信自己的自信。」

    「你們難道打算?」

    「不用再猜了。」葉妮菲冷笑道「這次召開會議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制裁鬼王!」

    「制裁?」席拉寧感到意外。

    「是啊!只要有他來到聖願城,我們三聖紋就準備殺死這個叛逆者,命運王座就可以恢復平靜了。但是很掃興,我們賭輸了。」

    「好了,既然鬼王沒來,現在我們要商量接下來該怎麼做了。」王的沉思開口了。

    「怎麼做?」葉妮菲嗤之以鼻,「不需要考慮!鬼王有這個能力對付我們三個嗎?按照我的看法,我們應該立刻殺過去,而不是在這裡和一些人解釋說明。」

    魔月女神的話有所指,紫菲蘭卻不以為意。

    「不能衝動。別忘了我們的敵人正在等著我們的醜態。」光索斯輕描淡寫。

    「醜態,哈哈!」

    葉妮菲低笑一聲,她在婚禮上丟夠了臉面,她才不會在乎其他人會怎麼看,如果能有更大的醜態,她歡迎還來不及。

    「是的,光索斯說的很對。幽冥帝國還存有很多聖紋家族,如果開戰,對聖紋師損失太大了。我們必須找個藉口,讓幽冥帝國的聖紋家族倒戈鬼王。」艾弗亞看著葉妮菲。

    「但是我聽說了,上次到神聖帝國,鬼王還帶來了一些很重要的聖紋家族,他們似乎同流一氣,一致認為是路法自殺而不是鬼王殺的。」

    「這不可能,父皇親自用最後力量給我們傳達了鬼王野心的遺言,他們這是在欺騙!妄想讓幽冥帝國統治命運王座。」紫菲蘭哼了聲。

    「這個我們知道,問題幽冥帝國那邊不願這麼想。」光索斯有些為難。

    王的沉思擔心道「僵持對我們非常不利,鬼王有可能找了盟友,越是給他時間,我們就越危險。必須做好最壞的準備開戰。」

    「那麼就開戰吧!」葉妮菲意味深長的說道「聖紋師之間的戰爭,總會有來臨的一天!」

    「嗯。先搜集證據將鬼王定位為變節者,這樣幽冥帝國多少會有聖紋家族離開那邊的。」光索斯也點點頭。

    「你們覺得怎麼樣?」他笑著詢問其他繼承人。

    既然最後三名主神聖紋師都同意了,其他人又怎麼可能反駁。

    「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們。」葉妮菲突然說道。

    其他人困惑的注視著魔月女神。

    「耀星的死必須有個交代!現在該是讓華菲特家族做出交代的時刻!」魔月女神望著紫菲蘭的眼神充滿了挑釁,但樣子卻是無比堅決和冷酷。

    傾夜公主一窒。

    「該死的路法,他竟然陷害我們!」此刻,坐在王座上的鬼王別西卡怒氣衝天。

    王座下的一些德高望重的聖紋師,也是面色寒霜、咬牙切齒,儼然把光之領袖當作了敵人。

    「陛下。卑鄙的路法一定是設計好的,他只是想救自己的女兒。」代表人類的左宰相連忙說道。

    「卑鄙的路法。」鬼王很贊同他的形容。

    「就算是死也要將我拖下水,好讓自己的女兒成為最年輕的神級聖紋師後,再阻止婚禮。卑鄙的路法,無恥之尤!

    「哼!那些傢伙還想趁王座會議機會把我剷除,什麼唯一的王冠,什麼保持和平穩定局面……狗屁!虛偽的傢伙!」別西卡怨毒的說道。

    他最初的計劃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

    「陛下,不用擔心。我們還是站在陛下這邊的。」底下的聖紋師表示,他們跟隨鬼王一同拜訪了路法,也見證了所發生的一切。

    對於其他帝國所謂謀殺的指控,他們也無法認同。

    「三大帝國的聖紋師早就想要對付幽冥帝國了,有可能這是他們聯手的陰謀。」左宰相猜測道。

    別西卡茅塞頓開,「你說得沒錯,萊克斯!反正路法已經差不多變成了個廢人,假如可以阻止紫菲蘭嫁出去,或許他會這麼做。哼!卑鄙的路法不就以博愛、仁慈、寬恕的光而成為領袖的嗎?」

    「看來三大帝國已經變成一丘之貉。」一名聖紋師憤憤道。

    「那麼就讓他們見識一下幽冥帝國的決心。」鬼王冷聲。

    雖然滿腔的憤怒正無處發洩,他也不建議拿所有聖紋師開刀,「既然這樣就讓我用武力親自戴上這頂王冠,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還沒有來得及哀傷,凌辰正要撿起王冠,就在這時,兩道霹靂憑空劈下,其中一道擊在王冠上射出灼熱的閃光,另一道朝著凌辰。後者揚手,製造了一個結界,雖然如此,這道霹靂的壓迫程度還是讓凌辰感到頗為吃力。

    與此同時,一道邪惡的影子從背後襲來,法安娜單手握槍,噹啷的撞擊聲十分刺耳,差不多精疲力竭的玄冰琉璃勉強才能擋下。

    「哦!不錯不錯。即使經過一場苦戰,聖紋師還能有如此力量,果然不愧為最強的人!」

    輕佻、嘲弄又有一絲輕蔑、驕傲,兩個偷襲的傢伙一前一後走出了陰影,可是他們卻顯得比陰影更要黑暗。

    前面的傢伙握著一把黑色長槍,透著比黑曜石還深邃的光彩,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另一個年輕人紫色的眼睛狹長,嘴角總是掛著友善的微笑。

    「你們……」法安娜一眼就看穿了這兩個墮落神族的身份和心思。

    友善微笑的年輕人走上前,很優雅的行禮「你好啊!玄冰琉璃。聖紋師真的太神奇啦……」

    他笑著將視線投向了僵死的阿蘭沙,「就連半獸人皇都能殺死!你們真是危險的人物呢!」這麼說著,他指著凌辰,正想把王冠撿起的青年立刻被一道霹靂給擊退。

    「你到底是什麼人?」凌辰駭然的問。

    「哼!他們一群骯髒墮落的傢伙。」法安娜咬牙切齒的說。

    青年溫文爾雅道「哦!這位朋友原來是魔紋師還不知道嗎?那麼在下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是米勒菲斯!墮落神族銀灰王座的毀滅之王!另一個……」

    「哼!另一個是蒼白王座的審判之王拉貴艾爾……」法安娜仇恨著道。

    「真榮幸呢!」

    米勒菲斯微笑,兩名墮落神族黑色的六片羽翼齊齊展現。

    凌辰詫異,雙之王!

    正如命運王座有七聖紋一樣,其他政權也同樣有著各自的代表人物。

    他們不單在強大中脫穎而出,其中更擔當了鼓舞士氣的存在。

    佩絲納爾宮殿有四位精靈王,暴風國度則有十二名英雄,相對的,做為曾經世界的主人,墮落神族自然也有自己的英雄人物。

    而這便是王座之王。

    陰影之王有五個王座,每個王座都是神秘的人物,他們鮮少露面,但有一個共同特點,每名王座的王者都有一樣獨特神器。

    像目前出現在凌辰眼前的審判之王和毀滅之王,便是蒼白王座和銀灰王座的主人,他們的神器,凌辰也聽說過。前者是斷罪之槍,後者則是天譴手鐲。

    「就算是化作灰我也認得。我發誓,我會親自為長官報仇的。」看著殺死晨星的兇手之一,審判之王的面孔法安娜怎能忘記。

    「另一個兇手殺戮之王沒有來嗎?」法安娜輕蔑的說。

    「哈哈!法安娜,你應該高興才是。殺戮之王只會讓死亡變得毫無懸念,現在或許你還可以稍微抵擋一下呢!」米勒菲斯微笑。

    「廢話少說。」法安娜放開伊絲琳,霜龍之吻立刻突擊。

    一直沒有說話的審判之王拿起了自己的神器長槍「斷罪」,他已經準備在獵殺名單上增加新的人物了。

    米勒菲斯面對拂曉,「魔紋師有興趣和我們合作嗎?或許大人可以寬恕你!」

    「沒興趣。」凌辰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米勒菲斯聳肩,「遺憾!」

    毀滅之王的神器天譴猶如其名,是一個瞬發天譴霹靂的物品,和聖紋師那種瞬發力量差不多,只不過天譴之雷更強大,而且這種霹靂隨心所欲,米勒菲斯可以任意控制,簡直是指哪打哪。

    「神級聖紋師,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嗎?」米勒菲斯嘲諷的說道。

    被黑暗神羅達爾護佑的墮落神族,根本是邪惡的化身。

    凌辰所製造的力量,無論是黑火、惡魔、地獄突刺,以及魔鬼鎖鏈,這些來自黑暗深處的邪惡願望,對「毀滅之王」米勒菲斯都毫無意義。

    一個瞬移橫切,凌辰用劍鋒直接對話,無形之劍卻再次落空。

    米勒菲斯轉瞬就出現在其他地點,揚手,天譴落下。

    無聲無息卻又無比強勁,面對這樣高速度喜歡逃跑,從不願正面應付的對手,凌辰咬緊了牙關,真是覺得煩躁極了。

    一個橫切,無形之劍再次落空。

    法安娜也不會覺得,碰到正面應付的對手有多麼幸運。至少目前來說,玄冰琉璃不會這麼想。

    她的力量在擊殺半獸人皇的時候近乎耗盡,現在面對審判之王敏銳的襲擊,法安娜只能挨著打。

    一次疏忽,審判之王的「斷罪」槍鋒掠開了霜龍之吻,就在法安娜以為會中槍時,無形的風之力量捲起了劍光格擋了這次襲擊,少年的身影迅速出現。

    「你!」

    「交給我,帶著神器離開。」凌辰大聲說。

    「沒機會啦!」米勒菲斯不知何時坐在王座前,微笑著準備彎腰撿起王冠。

    法安娜狠狠瞪了他一眼,閃爍的冰亡猛然出現。

    米勒菲斯快速消失,離開了王座附近,「厲害。」

    「你的對手是我,毀滅之王!」凌辰惱怒一聲,突然揮劍一斬,狂風聚集在劍刃中,化作了鋒利的風暴,「魔女傷痕!」

    碎裂的風變成了切碎的利刃,朝著前面飛飆。

    地板化作碎片,石柱變成廢墟,而審判之王轉動斷罪,形成了一個漩渦,魔女之傷的刀割氣流完全被擋開。

    凌辰微微訝異,沒想到暗之神劍的第二道禁制魔法也沒能傷到他,果然是和父親戰鬥過的人物,不是那麼容易就打敗的。

    審判之王拉貴艾爾擋下魔女之傷後,突然握著長槍往天空一刺。

    「小心!凌辰!」法安娜著急下,不由失聲喊道。

    一條幽靈般的黑線飄忽不定,凌辰看見了槍的軌跡,可是要去阻擋的時候,斷罪之槍不可思議的消失。

    凌辰只覺得他所有的防禦,所有的準備,所有的思緒都消失,空間和時間彷彿失去了作用,意識頓時失去了重心。

    審判之王的這一槍斬開了一切的防禦,槍鋒則從凌辰的身上帶開了一道從左肩直到腰際的傷口,飛騰起的大片血霧為戰鬥畫上了血腥的休止符。

    「罪人的因果!任何聖紋師都別指望用願力修復的傷痕。哎呀呀!怎麼一上來就使全力,拉貴艾爾,你太無趣了。」米勒菲斯淡淡的嘲諷。

    法安娜雙瞳放大,她還記得當初晨星戰死的時候,據說就是因為斷罪之槍阻止傷口修復,才會導致與神相似者無處可逃。

    從左肩到腰的劇痛令凌辰幾乎昏厥,凌辰咬著染滿鮮血的牙齒,卻露出毫無懼色的樣子。

    相反地,他得逞的笑了。

    怎麼會這樣?寡言的審判之王忽然察覺不妙。

    「危險!」米勒菲斯突然大叫。

    危險?審判之王想要詢問,他馬上就感受到這將是一個多餘的舉動。

    疼痛從胸口傳出,不知何時一把閃耀金色光芒的劍刺進了身體,「你以為你能躲開兩把神劍嗎!」凌辰憤怒道。

    米勒菲斯的天譴砸到他身上時,凌辰根本來不及感受了,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為父親報仇!

    審判之王垂死掙扎,斷罪之槍產生了螺旋,鑽入靈魂的劇痛讓凌辰近乎死去,青年拚命忍受著,暗之神劍從另一邊成功刺入審判之王身體。

    這個傢伙不要命了!

    連「死亡輪迴」都無法讓對手放棄進攻,拉貴艾爾開始害怕,身為蒼白王座的審判之王,他怎麼可能會死在這裡?

    拉貴艾爾終於退縮了,六片翅膀張開,整個人騰空倒飛,長槍離開了凌辰的體內,雖然只要再那麼一點就能讓敵人永遠死亡,可是拉貴艾爾不想用一身的殘廢來做犧牲。

    可事實表明了,退縮意味著毀滅!

    凌辰合起雙劍,一面為光一面為暗,所有的隱藏法術全部退去,露出了神劍真實的樣子——光暗永罪!

    審判之王的速度極快,眨眼他就隱入了石柱的陰影。

    「媽媽,為爸爸報仇吧!」凌辰嘶啞的喊道,兩把神劍在這一瞬間產生了共鳴,暗的一面飛出了旋風,光的一面則是一道火焰。

    「永罪的裁決!」

    旋風包圍火焰追擊著目標,審判之王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

    旋風穿透了身體,火焰燃燒了器官,一道十字形狀的火焰在墮落天使的背後展開,中間的罪徒發出了慘叫。

    只是一瞬間,拉貴艾爾便立刻斃命。

    「拉貴艾爾!」米勒菲斯驚恐的叫道,他怎麼也無法相信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同伴就命喪於此。

    「啊!我要殺了你!」毀滅之王憤怒的咆哮,無數的天譴轟隆直射。

    凌辰靠著意識才沒有暈厥過去,斷罪之槍插在了面前,他一把將它抓住。

    審判之王那兩刺著實厲害,無論凌辰怎麼使用願力,傷口都沒辦法馬上恢復。也幸好他接受過白龍之王血液的洗禮,痊癒也稍微快一些,換作其他聖紋師恐怕當場就斃命了,而這也是審判之王沒能想到的原因。

    「你們給我死吧!」米勒菲斯舉起了手。

    驟然間,這隻手離開了身體。

    「啊啊啊……」毀滅之王面容扭曲,發出了慘叫。

    凌辰抓住了飛來的斷臂,面容蒼白,而法安娜也是如此。

    「你!」

    米勒菲斯回頭才發現,原本應該死去的半獸人皇冷漠地出現在了眼前,不朽神劍的劍光斬斷了他的手臂。

    半獸人皇一揮劍,飛揚的劍光再次猛撲,毀滅之王舉起了手,想要使用天譴,但是這隻手已離開了身體,他慘叫著開始用翅膀保護……代價則是翅膀毫無懸念地折斷,米勒菲斯痛苦無比看著那飛在天空的黑色翅膀,就連凌辰看了也要心驚肉跳。

    「不││」面對半獸人皇逼迫而來的死亡眼神,米勒菲斯的優雅崩潰了。

    「害怕了?墮落神族不是想趁機撈點什麼嗎?」

    「不要!我們是盟友,我們的敵人是聖紋師……」米勒菲斯開始不顧顏面地求饒。

    現在的毀滅之王已經變成了慘不忍睹的殘廢之人了,或許他寧願死在凌辰的裁決下,也不願遭受這樣的折磨。

    「晚了!」

    不朽神劍揮下,劍光一片又一片,毫不留情地穿過了米勒菲斯的身體。

    「魔琳大人!」米勒菲斯絕望中,哭泣的仰望,可是改變不了最終的結果——他的靈魂變成了碎片。

    黑色的血雨落下,阿蘭沙從容的走來,現在的半獸人皇變得很不一般。

    縈繞身體的光芒淨化了血腥的污垢,就連剛才法安娜製造的傷口也不見了。

    「你竟然沒有死。」法安娜神色緊繃。

    阿蘭沙不屑的一笑。

    「那條白龍賜予他的力量。」凌辰想起了這件事。

    「哼!現在知道已經晚了。」半獸人皇冷笑,他舉起神劍,「死亡輪到你們了。」

    阿蘭沙慢慢走來,步履間壓迫無比。

    受傷嚴重的凌辰、失去精力的法安娜,被半獸人皇恐怖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是什麼力量,太強了。凌辰竟然會產生一種無力。

    難道就這麼死去?

    「現在就死在這吧!」

    阿蘭沙剛要進攻,一聲雷鳴爆響在他腳旁炸開。

    三個人抬頭,修長的銀龍飄了下來,一落地便化作荷露絲凱思莉的樣子。

    龍女差點栽倒,幸好法安娜將她扶住。

    「我召喚了墨托菲利斯,它在宮殿頂上等著我們,快點離開這裡。」

    荷露絲臉上蒼白,神情十分虛弱,「那個獸人得到絲奎瑞利特給他的不朽龍珠,你們是戰勝不了他的!快點逃!」

    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荷露絲都能如此著急,顯然事情很嚴重,帶著虛弱的荷露絲和昏迷的伊絲琳,四人順著台階往上奔跑。

    阿蘭沙搖了搖頭,掃去了塵土,身體的傷痕瞬間就好了,「別白費力氣了,你們是跑不掉的!」

    半獸人皇彈跳極強,一個跳躍就直接是四五層,幾個眨眼,彼此距離就接近了。

    好不容易靠著時間差爭取的距離,眼看就要被化為烏有。

    荷露絲開始默唸咒語,瞅準了一個時機,龍女用最後的力量禁錮了半獸人皇的行動。

    「我不行了,這最多可以拖延幾分鐘,盡量靠近宮殿上方。」荷露絲再也沒有力氣了。

    凌辰這才發現,少女傷痕遍體,她也終於堅持不住失去了意識。

    幸好重生的身體痊癒很快,凌辰已經可以抱住兩位女孩,健步如飛。

    可就算這樣,宮殿仍然彷彿沒有盡頭一般。

    一陣冷笑由最深的地下傳來,眨眼半獸人皇又接近了。

    法安娜突然停了下來,凌辰著急喊道「法安娜阿姨,你在幹什麼!

    快點走!」

    玄冰琉璃搖搖頭,「沒用的,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凌辰感到不妙,「你想幹什麼!」

    法安娜凝視著凌辰,她的嘴角還流著鮮血,她將霜龍之吻交給了凌辰,囑咐道「答應我,好好照顧她,無論你們之間會不會有結果,你都不能讓她受傷害。」

    凌辰想起了尤瑞,一種撕心的痛楚狠狠抓住了他的心臟,「該死的,你們不能這麼自私!這次讓我來擋住他,你們快點逃……」

    「唔……」凌辰睜大雙眼,感到不可置信。

    法安娜吻住了凌辰,一個很深很深的吻,鮮血從嘴角溢下,這絲毫沒有妨礙法安娜一個纏綿的吻。

    凌辰的手不由鬆開,昏迷的荷露絲和伊絲琳都緩緩坐下,而當事人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吻給懵了。

    吻他的人可是伊絲琳的媽媽,父親最稱讚的人啊!

    「阿姨……」

    「你一定不相信吧!這還是阿姨的第一次接吻。」法安娜露出了溫柔的微笑,她的眼睛有些迷離,又有些渙散,「啊!我深愛你的父親啊……

    一直想把這個留給他,可是你父親的癡情真討厭啊……」

    「法安娜阿姨。」

    「無論會有多麼困難,多麼痛苦……」法安娜離開了凌辰,喃喃的說「都不要放棄,通往幸福的門裡,一路上總會充滿荊棘。」

    法安娜浮游到半空,她的力量就像是突然恢復了。華麗的圖紋盡情展開,整個通天宮殿驟然降臨了一片飄雪,冰天雪地的情景憑空出現。

    是領域!

    凌辰驚駭的看著法安娜製造的領域。但是凌辰沒有為法安娜步入了主神級聖紋師而高興,絲毫不會,相反地他更加沮喪、痛苦。

    法安娜發出低沉的吼聲,她的身體在發光,所有的傷和痛都消失不見了,法安娜臉上是充滿了自信的微笑。

    如果非要形容此時的情景,那就是迴光返照!

    「法安娜,在死亡來臨前步入主神級,真有意思。」

    阿蘭沙出現在了領域中,半獸人皇擁有了五件不朽神器,現在的他可以說完全不懼怕主神聖紋師。

    「快點離開這裡!」法安娜瞪了一眼還在發呆的凌辰。

    「不,不要……」剝開靈魂的痛苦直入心扉,凌辰大驚失色。

    「不要哭,孩子。」法安娜溫柔的微笑著,凌辰等人被無形力量托起,閃電一般朝著宮殿上方飛去。

    凌辰只能眼睜睜看著法安娜,這個平時話不多說的阿姨,在這一刻讓他倍受痛楚。

    「你們逃不掉的。」阿蘭沙想要追擊,可是領域的約束讓他無可奈何。

    「你的對手只有我!」法安娜冷漠的道。

    「法安娜,我會成全你找死的想法!」阿蘭沙一聲冷喝,揚起了神劍……

    凌辰醒過來時,發現他們已經在一塊海上的浮冰上面,四周都是茫茫深海,一切看起來過於安詳。

    但凌辰知道,死亡不過是安詳的假像。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這麼自私……」

    悲痛像火山一般,從凌辰的心坎深處爆發出來,騰起一陣令人心酸的嗚咽。

    凌辰摀住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敢面對他所看到的世界。

    在指縫的縫隙間,淚水悄悄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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