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紋師 第六集 銀色的奇跡 第四章沉睡的悲傷
    命運王座的這個冬天似乎特別寒冷;來自陰影之界的風似乎將所有的悲痛都帶來了,並毫不留情的送給了每個人。

    「我們在此悼念英勇的勇士們,我們不會忘記他們的犧牲,我們也會永遠記住這次的屈辱;我們沒有失敗,我們不會在無恥的敵人前失敗,我們要振作起來!為了犧牲的同胞們,讓我們用生命發誓!

    「這一場戰爭還遠沒有結束!讓在天的英靈們注視我們的勇氣……」

    三個帝國的皇帝在命運王座發表激勵的宣言,一字一句在大街小巷中傳播。命運王座此時就處在這樣一股奇怪的氛圍,失敗的巨大悲傷與復仇的信念並存,彼此交錯慰藉著。

    一身黑裙,戴著黑色帽子的少女站在墓地後的花園,她背靠著一棵巨大古老的橡樹,雪花就從枝葉間飄散下來。

    少女伸出修長纖細的手指,白雪融化本書轉載拾陸文學網在她指尖,她仰望著,一雙憂鬱而無神的紫色眼眸就像寶石失去了光芒一樣黯淡。

    她,就是蒼穹大陸最耀眼的寶石——傾夜公主紫菲蘭。

    戰爭的潰敗沒有讓她感到沮喪,父親的受傷沒有讓她感到絕望,兩大種族聯手也沒有讓她覺得無法承受;在眾人眼裡,紫菲蘭就像是成長之中的月之女神,眾多的磨難只會讓她變得亦發堅強。

    但錯了,他們都錯了。

    當她得知凌辰喪命的消息時,孕育月之女神的「紫菲蘭」也在那一刻凋零。

    紫菲蘭憂鬱的視線慢慢往上挪動,凝視廣闊的蒼穹。雪花越來越密,回想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有憂愁的起舞著。

    不知何時起,月之天使的眼睛浮現了一片朦朧的霧氣,紫菲蘭低垂下眼,用著精靈語甜美、哀傷的低聲吟唱。

    憂傷在山頂上唱歌,那裡離天空最近。

    迷茫在白浪中前行,那裡離海洋最近。

    你在橡樹葉下休息,那裡離幸福最近。

    悲傷被天空包圍,那裡離天堂最近。

    失落被海洋掩藏,那裡離地獄最近。

    我在橡樹葉下墓碑前哭泣,那裡離你最近……

    紫菲蘭慢慢闔上眼睛,身軀隨著樹幹滑下,夢幻般的音符越來越淡。

    墓園其他祭奠孩子的人們聽到這美妙的歌聲,紛紛側過目光。

    「姐姐。」希斯望低低的念著。

    「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就來陪你。」精靈般的美麗歌聲悄悄中止,紫菲蘭已經進入了沒有悲傷的夢境。

    遠在白龍雪山的凌辰並不知道蒼穹最美的寶石正在為他悲傷,白龍雪山的惡劣氣候已經讓他無暇再去想其他事。

    剛進入白龍雪山的時候,陽光普照的天氣讓他們認為這會是一次不錯的旅行。可是當他們走了六天,進入雪山中心地帶後,災難才剛剛開始。

    大雪鋪天蓋地般的下起來,寒風就像千萬把鋼錐,直往人的骨縫裡頭猛鑽,凍得人直打哆嗦。

    由於在暴風國度裡周旋了幾個月,大部分戰士的衣著都很單薄,哪怕衣物間塞滿了乾草,單憑如此便想要抵擋這冰冷的天氣,顯然也是困難重重。

    白龍雪山裡有許多珍奇異獸,因此食物的來源不是問題,可是複雜多變的地形就成了明星騎士團最大的阻礙。

    未知的冰縫掩埋在積雪中,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將幾十個人吞噬個乾淨,甚至已經有一名聖紋師親身證明了其危險性。雪山裡的野獸狼群也不時會前來襲擊。

    這六天的時間,帶著傷勢的傷患最先被雪山給淘汰,緊接著,一部分意志力脆弱的傢伙也在夜晚迷失了方向,雖然凌辰每次都嚴肅吩咐所有人要保持清醒,可是人員的損傷依舊不停的持續增加。

    唯一可以慶幸的大概就是聖紋師了。

    除了一個傢伙掉進冰窟生死不明外,其他五十六名聖紋師發揮自己特長,那神奇的願望之力足以讓他們活的比別人滋潤多了,不過也要感謝設計軍裝的人,就因為他那華麗的設計讓聖紋師的軍裝保暖性非常好,就算如此寒冷也還不至於像其他人那樣凍得寸步難行。

    凌辰雖沒有穿著軍裝但也不阻礙他的前進,聖騎士散發熱量的精神力場就足以驅寒,唯一的不足就是狄愛絲必須摟著他的手臂才行。

    嗯,挺像情人的。

    進入白龍雪山的第八天,山頂已經隱約可見。

    一想到只要翻過這座山頭就能離開這裡,原本已經疲憊不堪的眾人再次振奮起精神,加快了速度。但是隨著眾人越接近山頂,白龍雪山也變得越來越奇怪。

    凜冽的寒風刮得人簡直睜不開眼睛,飄零的雪花落在人身上,透過衣物帶來一種冰冷刺骨感。各種從未聽過、令人毛骨悚然的嗥叫在風雪裡時隱時現,一切都預示著想要回家並不是那麼簡單。

    這時,凌辰想起了白龍雪山的傳說。

    獸人族的英雄阿萊赫在白龍雪山出生,他擁有著一套主神級的裝備,傳說其力量已經凌駕於神之上。

    在仙級聖紋師創造奇跡,統治萬物的時代,阿萊赫是半獸人族歷史上唯一一個可以和仙級聖紋師抗衡的戰士。沒有人知道阿萊赫這套主神裝備從何而來,但是所有人都清楚,阿萊赫從白龍雪山出現,也在白龍雪山中消亡。

    他挑戰當時蒼穹大陸的傳奇「墮落之皇」重傷後,帶著一身的財寶走進了這座白龍雪山,之後再也沒有人看見他出現過。

    阿萊赫他那偉大的威名,便讓這普通的白龍雪山成為了暴風國度,乃至蒼穹大陸之中的神秘之地。

    他神秘的降臨,又神秘的消失,從此成為了半獸人族史上,最神秘、最崇拜的英雄。

    直到如今,他的力量依舊守護著這片他出生的地方。

    「不會是真的吧。」想到這,凌辰暗暗嘀咕。

    不祥的預感在深夜化為現實,他們正在休息的時候,冰藍色的照明光升到天空,凌辰記得這是在紮營時,為了防止魔物偷襲,由伊絲琳設置的幾道寒冰警報措施。

    冰冷色照明之光懸在空中一段時間,寒風吹動,慘白的藍焰在夜空裡晃來晃去,把原本就一片雪白的冰地照的閃閃發光,刺人眼球。

    就在這蒼茫的雪霧中,上百頭巨狼在這刺眼的光亮下暴露出身形,距離這些巨狼最近的壘起的冰牆已不過三十多米,藉著這場鵝毛大雪,它們試圖偷襲這支人類隊伍,不過才一靠近,便被伊絲琳的警報給發現了。

    這些巨狼也是聰明,一見行跡敗露,狼王一聲長嗥,巨狼群就迅雷不及掩耳地向營地發起了進攻。

    還好這些日子的磨練沒有白費,眾人以最快的速度清醒並進入了戰鬥狀態。

    聖紋師也是反應迅速,首先放射出一排亮光照耀大地,接著飛舞的刀刃、撲去的冰刺等各種致命的攻擊像箭一般迅速的射了出去。

    在狂風吹雪的哀鳴中,人和獸展開了一場生死大戰。

    「陣型不要亂了!」凌辰大聲喊道,他看了看旁邊的騎士,又吩咐道「狄愛絲,你和我負責去殺死那頭狼王。」

    狄愛絲點點頭,迅速隱沒在風雪裡。

    碧眼狼王瞅著獵物緩緩本書轉載拾陸文學網靠近,它那一身銀色皮毛和風雪混為一色;不過這點保護色又怎麼可能欺瞞狄愛絲的眼睛,少女從頭到腳的純銀裝扮顯然比這頭狼王更難分辨,眨眼間,就已經靠近了狼王。

    生活在白龍雪山接近頂峰的獸類又豈是一般獸類可比,狼王皮毛極為堅韌,鵝卵石大的碧色瞳孔閃現凶光,堪比劍鋒的利爪對著狄愛絲就猛然抓去。

    女騎士避開了這一爪,凌辰趁機從狼王的背後偷襲。

    哪料那狼王實在詭異,回頭對著凌辰一吸一吼,在他面前的風雪驟然變得猛烈,頓時擾亂了凌辰的視線。

    直覺中,凌辰往旁邊避開,又有兩、三隻巨狼自後方撲來。

    凌辰順勢一退,聖紋光芒化作飛刃,也不怕被人發現,就將其中一隻給切倒在地。

    只聽得一聲嗚咽,那只巨狼便沒了聲息。另外兩隻從兩邊包夾,凌辰一頓,聚集願望之力,一團黑色之火在大雪裡轉瞬即逝,兩隻巨狼也隨之在半空化為煙塵。

    這強力一擊消耗掉凌辰不少力量,可危機遠沒結束。不知從哪出現的一隻巨狼突然發難,在凌辰毫無防備時撕咬過來。

    凌辰再次一退,不小心碰到了一個柔軟的身軀。凌辰還沒去看,就見幾道寒光從眼角掠過,將這頭巨狼刺死。

    「小心了,殿下。」伊絲琳的話傳在耳邊。

    凌辰剛點頭,想說上幾句,地面卻忽然一陣搖晃,在毫無預兆間冰坡崩裂開來,一道深不可及的冰淵就出現在了腳下。

    幾乎沒有任何反應時間,凌辰就看見了無數只晶亮的觸手從這冰縫裡伸了出來,其中一隻抓住了他的腳踝,極度的寒意頓時讓那隻腳徹底失去知覺。

    凌辰咒罵幾聲,用手抓住地面想要擺脫那只觸手。

    從深淵裡冒出的觸手使勁拉扯著他,轟隆一響,凌辰便被拉進了冰縫深處。

    凌辰完全不知道這個未知的怪物要把他拖到哪裡去,強大的力量讓他絲毫無法反抗,只能蜷縮身體保護自己。

    冰層碎屑發出玻璃般的脆響,凌辰只感覺前所未有的冷意已經侵入了身體,那股劇烈的寒意令他彷彿連血液都要結冰了。

    等到這種衝擊消失時,凌辰才恍恍惚惚恢復了些神智。他睜開眼睛,發現危機似乎並沒有解除,那條冰冷觸手仍然纏著他的腳踝,只是腳已經失去了感覺。

    觸手從一處冰窟裡伸出,停息了一會,觸手再次往回拉扯。

    凌辰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未知怪物從抓住他,到拉他進入冰層不過是眨眼間的事,快得凌辰根本無法反應。如今速度降下,他惱怒的情緒登時爆發,雙瞳陷入黑暗,右手一下就抓住了觸手。

    聖紋光芒流溢,就將這只觸手燒成灰燼。

    雖然擺脫了眼前的危險,凌辰依舊無法輕鬆。腳踝失去了知覺,他不得不費好一番工夫才讓血液恢復通暢的流動,神經也重新恢復知覺。

    凌辰搓了搓手,冰冷的氣流凍得渾身哆嗦,他抬頭一看,只見上頭是冰稜垂掛,一層一層彼此交錯,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凌辰試圖攀登上去,頭頂卻猛然傳來一聲巨響,這層冰窟發生了崩毀,凌辰急忙鑽進了旁邊的洞穴,但路口也因此徹底被封死。

    凌辰為自己的遭遇連連咒罵,他用聖紋點燃了光,隨手製造一套聖紋牌保暖衣衫,再準備好一把利刃,就走進了冰窟。

    白龍雪山底裡的冰窟就像是一個龐大的迷宮,凌辰順著觸手拖動痕跡走著,他想看看抓住自己的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隨著路越來越寬,溫度也越來越冷,凌辰只覺得牙齒都開始在打顫了。

    乒乒乓乓的撞擊聲從前方傳了過來,時而有耀眼的亮光閃出。

    他急忙跑了過去,看見眼前的這一幕,頓時一股冰冷的寒意從頭頂冷到了腳底。

    在偌大洞穴中的冰湖裡有一隻猶如章魚的怪物,全身晶瑩剔透,宛若冰雕,皮膚下血管中的血紅液體清晰可見。

    一個藍發少女在這只冰雕章魚周圍上下翻飛,那藍色的光芒就是從她手裡射出。

    這只凌辰從未見過的上古魔物顯然並不好惹,近百條觸手形成了一面網,已經漸漸封死了少女的去路。

    伊絲琳?凌辰見她落入陷阱,隨手戴了一個面具,再將惡魔召喚出來也加入進去。

    無數只觸手已經讓伊絲琳寸步難行,在觸手間不停來回閃躲,已漸漸疲於應付這種攻勢,死亡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伊絲琳落到章魚表皮上,流動的血液就從皮膚毛孔裡噴射而出。伊絲琳一滑,人就失去了平衡,兩條觸手便抓住了少女嬌軀。

    伊絲琳面帶痛苦,她正要斬斷這觸手,另幾條觸手也伸過來抓住了她,頓時,少女全身神經宛若凍結,死亡的寒意瀰漫開來。

    黑色的光芒突然在眼前掠過,準備等待死亡靜靜本書轉載拾陸文學網來臨的伊絲琳看見一個惡魔物體抓斷了觸手,還沒有回過神,一個黑色人影就來到了她身邊,鎖住她的另外幾條觸手在觸及黑色之光之際頓時破碎。

    「小心!」來人發出了著急喊聲,將失神的伊絲琳摟在懷中,幾個箭步躲開了噴射的鮮血和攻擊的觸手落到地面。

    「你?」伊絲琳覺得這人特別熟悉。

    他當然就是凌辰了,「先不要管這個了。」凌辰回頭,看見自己製造的惡魔被章魚噴射的血液凍結成冰,頃刻間就又成為了紅色粉末。

    冰雕章魚發出了恐怖的咆哮,從身體毛孔射出漫天蓋地的冰箭,震得冰窟不安的顫抖。伊絲琳身上寒意未消,力量也還在緩慢恢復中,連站的力氣都沒有。

    觸手再次攻擊,這一次不同的是無數冰錐同時射來。

    「快逃。」凌辰橫腰抱起了伊絲琳,轉身就鑽進了冰窟。

    刺耳的冰錐切割冰壁之聲就像蛇一樣緊追不放,兩條觸手先後鑽進了洞窟。

    「小心,左邊!」伊絲琳充當凌辰背後的眼睛為他指引躲避的方向,凌辰也依她所言照做不誤。

    在兩人默契的合作下,一道透著明亮的出口已經在前。

    凌辰加快了速度,幾乎將全身所有力量都凝聚在腿上。

    眼看就要衝破這個冰窟,腳下突然一個踏空,兩人墜進一道冰淵,轟隆一聲,洞口又發生了塌陷,冰層將兩人掩埋在下。

    凌辰摔在積雪上,後腦也不知碰到什麼,眼前頓時一片暈眩。

    伊絲琳則好多了,凌辰充當了她的肉墊以至於少女沒有受什麼傷。凌辰就慘了,前後夾擊,雖然少女身體很柔軟,可也著實將他給壓得迷迷糊糊,渾然不知更大的危機降臨。

    冰柱繼續向下崩解掩蓋,伊絲琳急忙支撐身體,但想將身下的人帶出去,時間卻已經來不及了,聖紋渲染出的光芒在身後開啟一道屏障。

    積雪冰崩不停壓下,哀傷之霜幾乎是超水準發揮自己的極限願望之力。可這千噸重量也讓伊絲琳近乎崩潰。

    「快起來。」伊絲琳咬牙一字一字的說。

    凌辰慢慢睜開眼睛,他聽到有人在喊著自己,可是強烈的冷意和受到的衝擊讓他一陣渾渾噩噩,覺得自己在做夢。

    伊絲琳瞥見了對方露出的脖子,情急下宛若吸血鬼般,貝齒一口咬下。

    受到這一刺激,凌辰終於如夢初醒。一副冰藍色眼眸正近在眼前凝視著他,從她那雙閃爍著波光的瞳孔裡,凌辰還可以看見自己的面具。

    伊絲琳?凌辰有些意外。此時的伊絲琳有一種詭異的美,她趴在自己身上,雙臂撐在他的雙肩,潔白貝齒還殘留鮮血,如果她微笑的話,那一定是一副標準的魔女場景。

    一道藍色屏障正在少女身後展開,從屏障上,凌辰看見洞窟頂上的萬噸積雪往下墜落。

    「快點!」伊絲琳面色發白,拚死保護著凌辰。

    凌辰立刻抱住了伊絲琳,腳上發力離開這裡。

    身上壓力驟然一減,伊絲琳再也無法支撐,千噸積雪瞬間傾瀉壓下,發出雷鳴般轟隆,好一會才慢慢平靜下來。

    凌辰摸了摸脖子,再看看伊絲琳。

    少女也覺得湧上一股歉意,她用手摸了摸嘴唇,將鮮血抹去,那原本冰冷的唇瓣被血一潤,頓時鮮紅如花瓣。

    「現在該怎麼辦?」伊絲琳臉色又恢復了紅潤,她淡淡看了眼隱藏面具下的凌辰,絲毫沒有詢問身份的打算。

    凌辰打量了下附近的狀況,這又不知道是哪個未知的冰窖,「只能順其自然了。」他歎了口氣。

    凌辰蜷縮身子,冷颼颼寒風從各個縫隙吹到身上,冷得凌辰牙齒磕磕作響,看著伊絲琳似是無恙的樣子,凌辰真是羨慕死了。

    伊絲琳走到凌辰身旁,握住他的手掌。一股奇妙的冷流竟然讓凌辰覺得有點溫暖。

    「我的願望之力就是在嚴寒中生存,這樣可以減弱冷意。」面對凌辰驚訝的眼神,伊絲琳平靜的解釋道。

    凌辰點點頭,牽著伊絲琳的感覺也不錯。

    兩人又走了一段時間,彼此間沉默的氣氛讓人昏昏欲睡。

    凌辰強打起精神,試圖找著能讓氣氛活躍一點的話題。但想了半天,他發現他對身邊的這女孩沒有一點瞭解。

    「你似乎對我一點都不好奇?」

    「嗯。」

    「你就不怕我是敵人?我可是魔紋師哦。」

    「嗯。」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嗯。」

    凌辰有點失去耐性,「難道我們從前見過?」

    這一次,伊絲琳瞥到了少年,藍色的眼睛沉思了良久,雙唇無情的開闔,自唇間只吐出一個字,「嗯!」

    似乎覺得不太合適,伊絲琳加了一句,「你的眼睛又變成金色的了。」

    想起伊絲琳種種行為,再加上剛剛這句話,凌辰徹底敗了。

    「啊。不玩了,不玩了。」凌辰像小孩子一樣將臉上的面具扔掉,他真實的樣子讓伊絲琳微微一愣,雖然她想到了這個人應該是凌辰,可是當真正看見是凌辰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驚訝。

    「我簡直像個白癡。」凌辰對自己罵道。

    「殿下,上次也是你嗎?」伊絲琳差點被他給逗笑了。

    「呃……」腦海裡浮現一具玲瓏嬌軀,凌辰訕訕然,「那天我可不是故意的。」

    「殿下的聖紋既然復活了,為什麼要隱瞞呢?」伊絲琳對凌辰的辯解置若罔聞。

    「你會幫我保守秘密嗎?」說完這句話時,凌辰心裡湧現了無盡的挫敗感,他發現這句話簡直快成為他的一句口頭禪了。

    「嗯。如果這是殿下的意願。」

    對於伊絲琳,凌辰還是非常放心,冰冷的少女怎麼看也不像是那種隨便說話的人。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戴面具的人是我的?」

    「你的眼睛。」伊絲琳直接說道。

    凌辰一陣恍然,有時候因為心態問題,他的眼色總是隨時變化。他也很少注意到這點,看來以後要多加注意了。

    「你的傷還好嗎?」伊絲琳突然將目光投向凌辰的脖子,「對不起,剛才我只是想……」

    凌辰揮揮手,打斷少女的歉意,「宿命啊宿命。」他裝著一副深沉的模樣,感歎的說。

    「是啊,宿命。」非常意外的,伊絲琳卻點點頭。

    這一下,凌辰也猜不透哀傷之霜到底在想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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