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手裡的物品,掌心上清澈的寶石稜面映照出他莊重的神情,一陣若有所思後,他緩緩道「真的可以嗎?」
「毋庸置疑。」德隆很肯定的告訴他。
「溫絲,你拿這條項鏈的時候,沒有誰發現吧?」
「少爺請放心,溫絲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女僕說道。
切已經完美無缺,凌辰再也找不到什麼理由了。
德隆有些失去了耐性,他迫不及待想使用這塊魔法石,在煉金士眼裡,試驗永遠擺在第一「快點交給我吧。殿下。」
「寶石你可以拿去,項鏈留下。」凝視了一眼,凌辰還是將這條無法用價值衡量的項鏈交給了煉金士。
「很樂意為殿下效勞。」德隆卑躬屈膝,他愛不釋手地欣賞這塊罕見的石頭「我會將它融入到魔法陣中,能量應該足夠。」
「總之你別出什麼意外就行了,我不想到頭來還是一事無成。」凌辰歎氣。
德隆點點頭說道「看得出來,殿下,你還是很為身邊的人著想的。
能被殿下認同很幸運。」
「我就當作你是在讚揚我吧。」凌辰懶散的回應他。
放下蛋糕的冰寧凝視著無精打采的凌辰,問道「你想到辦法了嗎?」
凌辰癟了癟嘴,說道「嗯,在此之前,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只有不到三天的時間了!」冰寧警告他。
「少爺,你要做什麼?請吩咐溫絲吧。」女僕很恭敬的請求。
「嗯,這件事我自己辦就可以了。」凌辰笑了笑「不過呢,我需要溫絲你幫我找出幻城所有畫家的資料……」
「你找畫家幹什麼?」他們越來越不懂了。
凌辰冷笑,眼裡陰森森的黑光閃爍如焰「當然是為了歡迎傑迪克啊。」
三個人面面相覷,都弄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德隆聳聳肩「我這個老骨頭不管你們了,我現在就去把魔法石弄成粉末,將魔力注入在筆上。」
「不要讓我聽到糟糕的消息。」凌辰對他的背影囑咐道。
德隆依舊是自命不凡的回答「這是當然的,要知道我是偉大的、鼎鼎有名的德隆。」
煉金士一走,凌辰也準備做自己的事。
不過,冰寧仍是不太相信,說道「凌辰,如果你做不到就直說,我們可以幫你想辦法。」
凌辰沉吟片刻,然後很認真地問道「冰寧,你有聽過這樣一句話嗎?」
「什麼?」
「想藏好一片樹葉,最好是把它藏進森林!」
冰寧一怔,銀色的瞳孔波光流轉,聰慧的少女立刻心領神會。
幻城監獄。
傑迪克看望著他的弟弟││這將是最後的幾眼。
「三天後就是你的死刑。到時候,去那邊給父親懺悔罪行吧。」
雙手雙腳都被銬住的尼黑曼臉色蒼白,喝了藥物的他,現在連「願望」的力量都無法再使用了。他虛弱地看著自己的哥哥,無所畏懼的微笑著。
「哼,有什麼遺言嗎?」傑迪克絲毫不顧手足之情。
「可以將我葬在費麗艾的墳墓旁嗎?」尼黑曼低低的說,語氣流露出一絲軟弱。
迪克嘲笑著弟弟的深情「我以為你會選擇父親的墳墓。
如果你是這麼選擇的話,我可以為你保留最後一絲保羅昆家族的榮譽。可惜……」
傑迪克輕蔑道「你選擇那個女人……」
「這是我最後的請求。」尼黑曼無力地懇求道「哥哥!」
傑迪克嘴角揚起諷刺的笑容,冷冷地轉身,離開時留下的話,擊碎了夢魘最後的願望。
「你將死無全屍!」
「唉……」尼黑曼雙眼的光芒已經散去。
聖紋歷一零零三年,春天。
被後世稱之為「魔殿拂曉」的這一天,天氣非常不錯,從清晨第一縷陽光撕破薄霧時,整個幻城就沐浴在光明之神拉法葉的光輝下。
這麼一個令人心情舒暢的時節,可以欣賞到魔紋師的死刑,顯然是不錯的開胃佐料。要知道,魔紋師也算是聖紋師的一種了,欣賞他們的死同樣刺激。
傑迪克騎在馬上,第三軍團的軍團長冷若冰霜,一雙瞳孔充斥了寒意。他穿著黑色的聖紋軍裝,掛滿了飾物,尤其是那枚象徵身份的華麗徽章,就像是黃金般耀眼。
一名下官騎著馬來報告「軍團長,犯人尼黑曼已經從監獄裡押送出來。」
傑迪克聽到他的話,回頭看了一眼。
一輛馬車正緩緩駛來,馬車上有個囚籠,虛弱無力的夢魘此刻就躺在裡面。
兩個人的目光對望時,傑迪克依舊面不改色,除了嘲諷之外,便是憤怒。
「大人,民眾都很期待犯人的出現。他們會用最熱情的憎恨侮辱這個叛徒。」
「可諾裡。其他的工作呢?」傑迪克淡淡詢問道。
「是的。按照大人的吩咐。從光耀之街到花園的沿途上,都已經安排了嚴密的保護,一隻蒼蠅都別想飛進來。」可諾裡回答道。
傑迪克想了想,下令道「派上六位聖紋師,分別守護在囚車的前後,同時,在其他地方準備好弓箭手、魔法師和其他聖紋師。」
「是的,大人。」可諾裡恭敬地說道「但是六名聖紋師會不會太少了?」
「越少越好。」傑迪克冷笑著。
「據說夢魘在暗界人緣不錯,假如有魔紋師敢來劫人,那正好,我就一舉消滅他們。」
「恐怕大人這個願望很難實現。」可諾裡苦笑了下。
「嗯。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出現絲毫差錯。」傑迪克冷淡著道。
「遵命。」
等到可諾裡一走,傑迪克再次騎馬到了夢魘的囚車前。
「親愛的弟弟,你改變主意了嗎?」
尼黑曼雙手雙腳仍然被黃金枷鎖銬住,他一如從前虛弱不堪。
「我寧願死無全屍,也不會見那個兇手……」夢魘咬牙道,隨後冷笑道「那個被哥哥你崇拜、敬仰的兇手!」
「很好。」傑迪克點頭,蔑笑道「你沒有讓我失望。」
他騎馬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盯著夢魘說道「親愛的弟弟,聽說在暗界聖紋師裡,你非常有人緣。是嗎?」
尼黑曼抬起了眼皮,一言不發。
「你馬上就會明白,人性將是何等殘酷。」傑迪克告訴他「他們將親眼見到你的屍首被懸掛起來……」
「哼,只不過是殺雞儆猴,你以為魔紋師會關心?」夢魘嘲笑了一聲。
傑迪克厭惡地道「父親賜予了我們知識,賜予了我們偉大聖紋師的血脈。而你這個叛徒,則用「死神之吻」背叛了他的好心。」
頓了頓,他又說道「身體裡的「死神之吻」感覺如何?有沒有嘗到父親那時痛苦的感受?你就是用這個奪取了他的力量,現在輪到你了……」
傑迪克冷漠著走開「讓我憎恨的弟弟!」
隊伍開始出發,在踏進光耀之街時,傑迪克第一眼就看見街道上的壯觀畫卷。先前乾淨的街道,此刻已經變成了美輪美奐的藝術品。
「可諾裡,這是怎麼回事?」
「軍團長。這是一些商人、貴族為了表達大人您的功績,特地描繪的「聖戰之歌」圖。屬下已經派人檢查,整條光耀之街都被塗上了。」
傑迪克身旁的幾位聖紋師各自看了一眼,均從對方眼裡看見了驕傲和得意。
傑迪克也罕見地露出一點笑容,他再次回頭對夢魘道「看見了嗎?
親愛的弟弟!一路上的聖戰之歌,將會見證你的罪惡。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吧。」
傑迪克一揚手,隊伍開始迎接著晨曦出發。
此時,營救夢魘的計劃也開始了。
凌辰穿上一件寬敞的風衣,他在房間裡凝視著照片「媽媽,他們馬上將會欣賞到聖紋師敵人的誕生。」
照片上的女性面帶微笑,凌辰也微微一笑,眼裡閃過堅決「我要擊碎他們的驕傲,讓聖紋師匍匐在我的面前……就從這天開始……」
一陣沉默後,凌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少爺,時間差不多了。」溫絲在外提醒他。
凌辰深深吸了口氣,將抽屜關好,走出房門。
溫絲已經全身換裝,儼然成了另一個人。
「一切都準備好了嗎?」凌辰問道。
「是的,少爺。都已經準備好了。」溫絲的聲線有些顫抖。她知道,凌辰將要面對的,可是埋葬者傑迪克,以及那成千上萬的狂熱民眾。
「真的可以辦到嗎?」溫絲不願懷疑。
凌辰瞧出了她的擔心,笑著安慰她「親愛的溫絲,請相信我,我不是一個衝動的人。」
「當然了,溫絲無論如何都站在少爺這邊。」溫絲握緊手中的佩劍。
辰帶上面具,那是另外一張淡雅的精緻面具,面具的笑容顯得很輕鬆。
「現在我們出發吧。」
「是……」
一切進行的非常順利,事實上,傑迪克也不認為有哪個蠢貨敢來劫人。
成千上萬的民眾興奮地歡迎著傑迪克,而此起彼落、對夢魘的詛咒,也讓他很愉快。
還有一百米,光耀之街的盡頭就到了,夢魘的生命也即將走到盡頭。
傑迪克看了一眼無精打采的尼黑曼,冷笑地搖著頭。
這時,隊伍突然停住了,一名騎士匆忙的跑來,神情急促。
「出什麼事了?慌慌張張的。」傑迪克冷冷著說。
「不好了,大人!」
「有哪個蠢貨來營救了嗎?」傑迪克嘲笑道。
騎士表情古怪,小心翼翼道「是的,但是這個人很奇怪,他就在法場那兒等待大人的光臨。」
「這是聰明還是愚蠢?讓我去見識一下吧。」
離死刑台的三十多米時,傑迪克清晰地感到氣氛有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沒有先前狂熱的歡呼、沒有沸騰的咒罵,只剩下一片寧靜、一片如同進入墳墓的寧靜。
民眾們做著同一個整齊的動作——目瞪口呆。
死刑台的絞首架上,站著一名金髮、戴著頂帽子的女人。
準確來說,是一名美麗的人質。
她嘴裡塞著一團布,雙手雙腳都被繩索捆住,眼睛也被蒙上了一層黑布,那天鵝般潔白的脖子,正套著絞首架上的索套,只要將她腳下的活動木板一翻,這個美麗的生命就將徹底消失。
此時,造成這一切的兇手正在女人身旁,由於他帶著面具,看不見樣子,但是面具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態,在傑迪克眼裡卻充滿了挑釁的味道。
「你終於來了,傑迪克……」
傑迪克雙眼閃著寒光,冷冷質問手下的騎士「你們是怎麼讓他上去的?」
「對不起,大人。當時我們都在期待你的光臨。那個傢伙就突然衝了上來,還脅持了一名人質,我們不敢貿然行動。」
「沒用的東西。」傑迪克罵了一句,他已經準備好了聖紋,在這麼短的距離裡,他有把握瞬間殺死對手。
「我給你一次贖罪的機會。現在,滾下來。」
「我很樂意有一名美女陪葬。」他輕描淡寫地說道,腳底只是輕微弄了下活動木板,就聽見民眾發出了一片驚呼。
「瞧瞧啊,親愛的弟弟。多麼令人感動啊。」傑迪克狠狠的嘲笑「為了救你,竟然用了這麼聰明的辦法……」
尼黑曼也是不可置信看著對方,腦海裡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凌辰,見傑迪克已經蓄勢待發,尼黑曼有點焦急,可是身體依舊無法做出回應。
其實不只是他,其他人都對這個膽大妄為的傢伙瞠目結舌。
居然敢如此赤裸裸地與傑迪克面對!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所有人都在猜測他的身份。
此時,幾十名聖紋師已將死刑台重重包圍,縱然對方有通天本領,也難逃天羅地網。
「你很聰明。」傑迪克點點頭,表示讚賞「只是你犯了一個很愚蠢的錯誤,你忘了自己要面對的是誰!」
傑迪克正要使出聖紋││他從來都沒有太大的顧慮。然而,就在他揚手之間,只見那個帶面具的人森然一笑,笑聲裡聽不出絲毫畏懼,這份大膽也讓埋葬者不由心悸。
「嘖嘖,傑迪克。看來你還是沒有吸取足夠的教訓啊!」
「什麼意思?」
傑迪克停止了進攻,因為對方已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在眾目睽睽下,傑迪克也無法不考慮到民眾的安危。在不瞭解對方底細時,即使是埋葬者也不敢大意。
幾十年的經驗告訴他,對方並不強大;雖然他有把握殺死對方,但他不能保證人質不會出事。
凌辰說道「還記得你道歉的事嗎?當初在天堂,你對付夢魘,將天堂第四日破壞殆盡,堂堂的第三軍團長,偉大的聖紋師在第二天報紙上公開道歉,這可真有意思啊。國王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麼……」
傑迪克雙眼一瞪「你到底想說什麼?」
「呵呵。」見傑迪克上鉤,凌辰繼續挖著心理陷阱「其實,你會用什麼辦法抓住夢魘,我也早就知道。因為這一切全是我們安排好的!」
當凌辰說出這句話時,整個花園的人都是同一副表情——這個傢伙不是天才,就是個瘋子!
尼黑曼也是驚訝地眨眨眼,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凌辰的心思。
事到如今,這傢伙居然還利用他那絕倫的自信,挑戰著對手的底限。
夢魘有些玩味,他很想知道,凌辰演的是哪出戲。
「這全是你安排好的?」傑迪克狂笑,他冷著臉道「那麼你想怎麼做?把夢魘交給我,是向我表示友好嗎?哈哈。」
「從埋葬者手裡救出夢魘,這一定很值得榮耀吧!我要利用這件事,讓一個偉大的名字從此消失蒼穹大陸,到時,你就會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安排了。」
凌辰一字一字的說「我要從你的眼中,從你們這群驕傲的聖紋師眼中,用你們不屑的魔紋救出夢魘,然後駕馭你們!」
唰地一聲,凌辰亮出了聖紋,黑暗的光澤像是黑珍珠般閃亮。
整個花園安靜無聲,所有人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他們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個神秘人居然想在聖紋師面前救出夢魘,太不可思議了。
「你這個大膽的傢伙,你以為憑你的魔紋,就可以對付聖紋師嗎?」
可諾裡憤怒道。
若不是長官沒有下令,他現在早就把這個狂妄自大的傢伙給撕碎了。
「交換人質,埋葬者,你說怎麼樣?」凌辰用開玩笑語氣說。
「不知所謂。我看你有什麼本事救人!」傑迪克一臉冷漠,不願多說什麼。一躍下馬,手裡的聖紋就發出逼人的光彩,一股強大的壓力直撲凌辰。
「弒王之時到了。」凌辰低語,只見他往旁邊一側,眨眼間,原本被束縛住少女身上的繩索、連同眼罩和塞在嘴裡的布,全部化作光芒消失。
居然是聖紋製造的力量!顯然這名人質根本就是一場騙局。
只見女人睜開了眸子,那是一雙太陽般耀眼的眼睛。
傑迪克彷彿看見了一雙神的瞳孔從上方睥睨而下,直射入他的靈魂深處。就在這個瞬間,埋葬者驚駭地發現,他的力量突然像是空氣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傑迪克身體一軟,往前踉蹌幾步,幸好及時被可諾裡攙扶住。
傑迪克睜大雙瞳,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聖紋。
其他人也是嘩然一驚,原本預期看到戴面具傢伙橫屍就地,沒想到,卻見到埋葬者的攻擊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把錯愕的目光望向刑台上一對若無其事的男女。
這個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通天本領?
「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凌辰輕蔑地道。
「你到底是誰?」這時傑迪克也不得不警惕起來,對方不是瘋子,根本是有備而來。
「呵呵。」凌辰眼前一亮,他以一種傲然的姿態對著所有人宣佈。
「請記住今天,聖紋師,你們的對手出來了!而我就是魔紋師,你可以稱呼我……」凌辰注意到天邊的拂曉,不禁笑了「可以稱呼我為「拂曉」!」
「我以魔殿「拂曉」的名義告訴你們。聖紋師的驕傲將成為明日黃花!」
「魔殿?拂曉?」眾人對這陌生的辭彙面面相覷。
「大人,不好了。煉金魔法傳送陣!」
而傑迪克根本來不及反應,另一個更讓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隨著所有人臉上一副驚駭的表情,只見囚車周圍突然閃耀出了漂亮的圖案,一個複雜的魔法陣圖形就在囚車腳下閃爍出來。傑迪克臉色蒼白如紙,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看來像是為他們慶祝的聖戰之歌圖裡,竟還隱藏了一個傳送魔法陣!
「快攔住!」傑迪克大叫。
但為時已晚,魔法陣能量時間一到,將物體轉移的時間不過是一個呼吸,等到其他人做出反應時,那滿載夢魘的囚車早已如空氣般消失不見。
只要不是傻子,所有人都明白神秘人口裡所說的「救人」是怎麼回事了。
就在囚車消失的瞬間,也不知道誰突然喊了一聲「毒霧!」,整個花園飄蕩著陣陣紫色的煙霧,那些原本是期待死刑的人們,見到犯人被救、傑迪克被耍後,也生怕對方對付自己,全都鳥獸散逃跑,結果是現場混亂不堪。
「再見吧!」凌辰丟下這句話後,拉著女子混進人群,趁勢離開了現場。
「拂曉!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向來冷靜的傑迪克怒不可遏,他對天怒吼一聲。
這時候,熟悉的力量再次回到身體,憤怒爆發出的力量,竟將整個嘉絲莉花園的地面、建築、房屋弄出了層層疊疊、蚯蚓般恐怖的紋裂。
然而,當失去的時候,憤怒已經無濟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