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臨近初春,可這晚冬氣候依舊是糟糕透頂。
就在這昏暗而寒冷的天氣裡,一輛馬車從遠方飛奔而來,隨著馬伕的一手揚鞭,奔跑的快馬就在山路中的岔路口停下。
「希斯望殿下,你的駕駛技術很不錯嘛。」
從馬車上走下來一名俊朗的少年,那雙燦爛如光的金色眸子,在這樣的陰天裡,顯得相當耀眼。
少年身旁還站著一名女僕裝的女子,眉宇間英氣逼人。從下了馬車後,她就一直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這少年和女人自然就是凌辰和溫絲了;而凌辰那似笑非笑的讚揚對象,是駕駛馬車的車伕,也正是神聖帝國的二殿下,希斯望!
自從國王將營救華菲特倖存者的任務,交給希斯望處理後,高傲的王子殿下希斯望,就當上了護送凌辰兩人的馬伕,希斯望本人也沒什麼不滿。對希斯望來說,以自己一人之力剿滅強盜團伙的事,也許更令他感到在意。
希斯望傲慢的哼了聲,不予理睬。
「那個商人是說在這裡等人吧?」凌辰發現,這裡實在是過於詭異,從山谷裡呼嘯而出的風聲猶如鬼哭神嚎般嚇人。
「少爺,還是等一下吧。」
「嗯。也只能這樣了。」
凌辰將目光瞟到車內的兩大袋金幣││那,可是整整十萬金幣的贖金,要是強盜不來要,可真是浪費了國王的一番好意。
在等人時,凌辰和溫絲重新坐進了溫暖的車廂中,希斯望則獨自坐在車前閉目養神。
凌辰在車廂內和溫絲聊開了。
「聽說,這次綁架我那個有可能是妹妹的強盜團伙,叫做黑牙。」
少年瞇起了眼睛,一副奸猾的樣子。雖然這個計畫很早便和尼黑曼商量好了,可他沒想到,這位「夢魘」居然會找上黑牙強盜團。
這群強盜團伙歷來以謹慎和小心著稱,活動範圍神出鬼沒、捉摸不透,到現在為止,從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老巢到底在哪兒。
因為這群強盜向來十分小心,尼黑曼卻把主意打到他們頭上,不可不謂出人意表。不過,這樣也好,黑牙強盜團的實力弱小,倒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凌辰。華菲特!你看起來似乎很平靜。」一直很安靜的希斯望,忽然蹦出這麼一句話。
就在凌辰以為,希斯望從自己身上察覺到什麼,而有些驚疑不定時,希斯望卻接著說道「難道你不覺得興奮嗎?華菲特有可能有新的繼承人了,呵呵。」
傲慢的王子語氣裡帶著一絲嘲弄,似乎在嘲笑他正統的血脈,沒能繼承神話家族的榮耀,卻被旁系奪去了。
凌辰不以為然「希斯望,這樣不是很好嗎?你的對手終於出現了。」
希斯望眉毛皺在一塊,想起自己的確是以打敗華菲特家族聖紋師為目標。
不過,他可高興不起來。事實上,希斯望從未在意過,這即將出現的華菲特家族新成員,無論怎麼樣,對方已經無法繼承真正神話的血統了。
四周氣氛一片沉默,就像晚冬的晌午,冰冷,壓抑。過了不久,黑牙那邊終於派來強盜接風。
和傳言一樣,他們顯得非常小心,首先做的並不是立即贖人,而是把人關在馬車裡,然後把車窗都關上,接著由對方駕駛馬車帶路││很明顯是準備將他們親自帶回老巢。
馬車不知顛簸了多久,被困在馬車裡的三個人,完全不知此刻他們到了哪。
看著希斯望若無其事的樣子,凌辰不禁00想道「若是那些強盜將他們扔進山崖,又會是什麼樣子?希斯望大概會死不瞑目吧。」
幸好這件事並沒有發生,等到馬車停下時,已經有人為他們打開被封死的車門。
兩邊是巍峨的山巖,在冬季的白雪下,露出紅色的岩石,上面雜草不生。看來,他們已經被帶入了一個荒涼的峽谷。
「我的妹妹在哪?」打量完後,凌辰故意冷著表情,念起台詞道。
「把你的馬伕留在這,你還有你的女僕跟我來!」帶頭的人不客氣的吩咐。
凌辰讓溫絲拿著裝有十萬金幣的兩個口袋,跟在自己身後,然後隨著帶路的那個人,走進了一個洞窟。
希斯望則將馬車停靠在一個安靜地點,低下頭裝做瞌睡的樣子,眼角餘光卻不停地注意周圍的環境。
這地方雖然神秘,但防禦並不嚴密,大概只有十多個強盜守在外面,而且,這十多個強盜都是很容易解決的小角色。
希斯望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左手撫蓋在右手背上,聖紋的光芒緩緩流動著。
穿過一條幽深的隧道,陰暗的火把隨著灌入的寒風飄忽不定,在牆壁上閃現著幢幢鬼影。
這條隧道並不複雜,只不過把守得十分嚴密。凌辰不禁懷疑,如果這群強盜不講信用的話,他們是否還能安然無恙走出這洞窟?
在一處人工雕鑿的洞穴裡,兩人終於見到了黑牙的強盜首領。
他坐在一把蓋有獸皮的椅子上,面闊口方,顴骨高聳;體格十分健壯,瞇著一雙冰冷的眼睛,認真打量著凌辰和溫絲。
「就是你向華菲特家族勒索十萬金幣嗎?」凌辰不友善地質問。
對方露出冷酷的笑容「哦,就是我了。傳說中的神話家族果然了不起,居然敢獨身闖入!」
「哼,你敢殺我嗎?」凌辰不屑道。
「哈哈,我們只求財不害命。」
首領大笑道「我可不會蠢到和聖紋師為敵,雖然只是一個死紋的殿下……」他的笑容裡帶著一絲戲謔。
「那你還敢勒索?」溫絲冷冷道。
「不是勒索,只是要一些費用而已。」他非常自大的站起來,用居高臨下的眼神俯瞰著兩人,雖然││強盜的氣勢實在是差勁了點。
「要知道,我可是為神話家族找到了新的血脈。十萬金幣很划得來吧!你說是不是?殿下!哈哈。」
「少廢話,我要看看她。」
「沒問題。」
只見強盜首領擊了兩下掌,便從洞穴另一道門裡走出一位美麗、端莊卻冷漠無比的銀髮少女。
「放心吧,殿下。我們可不敢動未來的聖紋師一根頭髮的。」他說道。
凌辰在心裡不屑,這個夜郎自大的傢伙,難道還不知道,這場計畫根本是自己所導演的嗎?
一個隱藏在斗篷下的人也從少女身後走出,強盜頭子對他十分恭敬,連忙走下椅台,和他商量些什麼。
凌辰猜都不用猜,就知道那個隱藏斗篷下就是尼黑曼了。他讓溫絲把兩袋金幣全給了對方「這裡全是罕見的白金幣,和普通的金幣價值比率是00。你自己去算算看吧。」
「太好了。」
強盜首領讓人將袋子拿過來,當看見滿口袋銀燦燦、如雪般的閃光時,眼中的貪婪難以掩飾。
「冰寧,你沒事吧。」凌辰小聲地對她問道。
「你的計畫進行很順利。」冰寧面無表情的說。
「才剛剛開始而已。」凌辰笑著道。
「真的有必要這麼麻煩嗎?」冰寧不以為然。
「當然了,只有讓別人肯定你的存在,才是最安全的。不然的話,我平白無故多了一個親戚,而新月族聖女剛剛失蹤,不是太巧了嗎?」
「這也很巧呀。」少女難得露出一點微笑。
「可是這種巧合卻是國王自己創造的。」
「好吧,算你贏了。現在我想快點回去。」冰寧的臉上充滿了疲憊。
「必須等希斯望殿下來謝幕才行。」溫絲說道。
過了一會,強盜首領開始說話「數目沒錯,殿下,你那邊確認的如何了?」
「看來是願望女神垂憐,的確是我親愛的妹妹沒錯!」
凌辰說完這句話時,冰寧不置可否地輕哼了聲。她好歹也沉睡了八百多年,論年齡的話,恐怕要追溯到華菲特的古老祖先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凌辰佔便宜,他也是找了關於家族許多文獻資料,最終才找到了一個較合適的人選。
而如果以年齡來論,今年的冰寧剛好十七歲。
「你帶他們出去。」強盜首領輕蔑地一笑「讓黑牙祝福華菲特的神
話,能再次誕生!「
「這個笨蛋,死到臨頭了還在自以為是。」凌辰暗道,握住冰寧的手,跟在一個強盜後面離開洞窟。
眼看就接近了洞口,一絲冷風吹來,冰寧忽然停住了步伐。
所有人把目光移到她身上,尤其那些強盜們,一個個充滿警惕。少女精緻的臉蛋帶著一絲諷刺,從鼻息裡哼了聲,朝凌辰身旁挪動腳步。
「血腥的味道。」冰寧小聲道。
凌辰用眼神對溫絲示意,他明白冰寧的意思是什麼。
果然,當出了洞窟後,寒冷降臨的同時,殘忍的恐懼也隨之而來。
帶路的強盜們幾乎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個目瞪口呆,全身顫慄不安。
只見守護在洞外的強盜全部倒下,數十名強盜毫無聲息的死去,而這始作俑者,是一道金色猶如刀劍般鋒利的火焰……
希斯望優雅地放下高舉的手,手背上的聖紋在陰沉的天氣裡,閃現出奪目的光輝,就連冰寧也為之注目。
「……聖……聖……聖紋師……」強盜艱難的擠出這句話。只見跳動的金色之火,突然在凌辰身體周圍旋轉起來,刺穿了他們脆弱的身軀,彷彿那是紙做的一般。
碰!
對於倒在地上的強盜,凌辰毫無同情,只是對希斯望這麼著急地出手感到不悅。
「希斯望,你是不是太心急了?」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最好躲在我的身後!」希斯望譏笑道。
溫絲眼明手快,轉身制住了偷襲的強盜,一把奪過他的利刃,隨之反轉刺去。
鮮血濺散在冰冷的空氣裡,女僕一揚劍,擋在凌辰身前。
凌辰看都沒看一眼。自從願望復活以後,從前那種遲鈍的感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相反地,他所有感覺都出奇的敏銳。
當希斯望斬殺他身旁的強盜時,他就察覺到,其他強盜們已經紛紛跑出來了。
「不錯嘛,你的女僕讓我十分驚喜。」溫絲以一人之力,就堵住了強盜的氣勢,讓希斯望也為之驚訝。
「不愧為聖紋師。果然很符合你們的作風……」冰寧笑容裡隱藏的仇恨,只有凌辰可以明白那意指著聖紋師屠戮的作風……
希斯望這時才注意到凌辰身旁那位銀髮少女,傲慢的王子,第一次流露出驚奇的表情,雖然他很快掩飾好,但還是逃不了凌辰的眼睛。
凌辰暗暗冷笑。
「你好。在下希斯望,神聖帝國的二殿下,這一定就是華菲特家族的小姐吧。我代表神聖帝國所有人們,歡迎你的到來。」希斯望行了一個禮。
優雅的金髮少年抬頭凝視冰寧的面孔││雖然自始至終,對於他的示好,對方都是一副漠然的神色。
冰寧猶如鑽石般漂亮的眸子,倒映出希斯望那讚歎的臉孔「太美了。」
面對希斯望伸出的手,這種明顯是要親吻手背的禮節,冰寧轉過頭,嗤之以鼻拒絕。
希斯望的手尷尬停在半空好一會,才訕訕一笑「看來小姐需要時間適應!」
在旁的凌辰心底樂開了花,從前那個傲慢、不可一世的希斯望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刻,看來紫菲蘭讓他來,真是個好主意。
希斯望複雜地望了凌辰一眼,隨後正色道「凌殿下,請保護好你的妹妹。現在,我該去完成父皇交代的命令了。
「那十萬贖金可不能給這群貪婪的傢伙。」希斯望凜然朝洞窟裡走去,加入到溫絲的戰鬥中。
「光輝」希斯望的聖紋一出現,立即就讓陰沉的洞窟閃現出明亮的火花,死亡猶如絢爛綻開的花一般,洞窟裡充滿了敵人的慘叫驚嚎。
凌辰帶著冰寧坐進了馬車。反正有聖紋師出手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嘿嘿,冰寧。不愧為我親愛的妹妹,一出場便讓希斯望狼狽不堪。
哈哈,太高興了。「
「他看起來比你厲害多了,我能感覺到,他的『願望』快接近天級了。」冰寧面無表情道。
「天級啊。還真對得起神聖學院第一聖紋師的頭銜。」凌辰點點頭,收起了笑容。
冰寧斜視凌辰,那表情彷彿在說對方在拚命戰鬥,你卻還悠哉地躲在這兒。
「就讓他表現好了,我又何必奪人功勞?再說,在他眼裡,我可是個死紋的殿下呢。」凌辰聳聳肩。
「說起來,你們人類真是了不起。居然創造了聖紋來銜接體內的願望力量,真是不錯的智慧。」冰寧的語調裡,罕見帶著一絲讚揚。
「為了生存,我們總是會千方百計、想盡方法。」凌辰說,舉止間頗有一種睿智的味道,這讓冰寧恍惚了好幾秒。
不久後,凌辰突然中斷了聊天,眼睛銳利地盯著洞窟。
「奇怪,怎麼有很大的動靜?」凌辰看著微微震動的地面。
「是地震嗎?」
「不太可能。像是千軍萬馬一樣。」凌辰褪去了輕鬆的神情,轉而急促道「快點。大概出了劇本以外的事了,你坐好。」
少年急忙拉動馬車,控制不安的駿馬接近洞窟。和他所說一樣,只見希斯望還有溫絲,正十萬火急的朝外奔跑,不可思議的是,兩個人身後還跟著幾個強盜。
凌辰當然不會認為,這幾個強盜是在追趕他們。後方那片滾滾煙塵,還有愈來愈清晰的雷霆震動,讓他心裡一緊。
嘩!當第一頭生物衝出洞窟時,凌辰不由得暗叫糟糕││那是一隻放大幾十倍的老鼠,雙眼通紅,簡直比獅子還要兇猛。
它猛的撲倒跑得最慢的一名強盜,緊接著,這名強盜就被灰塵掩沒。
一陣刺耳的啃咬聲,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最好不要去想像他的下場。
「該死的,他們到底做了些什麼?怎麼會引出這些地穴巨鼠?」凌辰暗罵一聲,這些兇猛的地穴巨鼠一旦被激怒,那可是瘋狂得恐怖。
溫絲轉身,舞了一個劍花,將撲來的一隻地穴巨鼠絞碎,隨後,腳步一蹬,輕盈地跳到馬車上。
希斯望也是一揮手,放出一排金色之火,然後急急忙忙跑到馬車裡。
沒有多說一句話,凌辰駕駛著馬車箭一般衝了出去,受到驚動的馬匹也是拚命狂奔。
龐大的鼠群追趕過來,那一雙雙尖牙和通紅的眼睛,讓所有人的心情更加糟糕。
希斯望失去了優雅,神色間有些狼狽。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引來這麼多地穴巨鼠?」凌辰邊駕駛著馬車,還不忘如此問道。
「少爺,我們已經殺進了強盜巢穴最裡面,只是希殿下不小心打碎了牆壁。沒想到裡面居然有一群巨鼠在冬眠,於是就這樣了……」溫絲的語氣十分平靜。
「激怒冬眠的巨鼠窩。靠!我們的運氣真是不錯。」凌辰嘟嚷一聲,這群老鼠不到精疲力竭或是殺死目標,恐怕是不會甘休了。
「哼,不過就是一群鼠輩而已。」希斯望在馬車後還以顏色,一邊用劍、一邊用聖紋力量,埋葬一隻撲來的巨鼠。
山谷中,龐大的老鼠群發出那毛骨悚然的聲調,嘶叫著前仆後繼。有好幾次,巨鼠就已經要撲來了,都是在關鍵時刻被絞碎。
可就算這樣,兩個人依舊難以阻擋。而聖紋師此時的弱點也暴露無遺,希斯望的力量越來越弱,他的攻擊,已不足以消滅一隻巨鼠了。
聖紋師原本就是靠體內願望來維持力量,但是這種願望卻並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當在一定時間內消耗完後,聖紋師必須要靠時間來恢復才行。
可眼下,希斯望拼了聖紋的大部分力量,竟還是擺脫不了巨鼠的攻擊。
在這種龐大的數量面前,聖紋師也感到吃力。
希斯望一聲驚叫,當他一劍斬斷一隻巨鼠後,手裡用聖紋製造的光劍,也瞬間消失,緊跟著,另一隻巨鼠趁勢咬來。
希斯望嚇得面無血色,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聲清脆的鞭響就將巨鼠打飛。
「幹得不錯,冰寧!」凌辰拿回了馬鞭,繼續鞭策馬匹奮力逃跑。
「看來你很有做女王的天賦。」這時候他還在開玩笑。
銀髮少女輕哼了聲,即使到了眼下這個恐怖的關頭,她依舊面如止水,平靜無波。
希斯望嚥了下口水,望著安靜坐在車廂裡的少女,那一秒出現了恍惚。
又一隻巨鼠隨著陰影籠罩而來,希斯望的聖紋再次發威,手背流出的
光化作倒刺,把撲來的巨鼠給刺穿。希斯望似乎想揮去什麼一樣搖搖頭,重新投入戰鬥。
蜿蜒的山路越來越窄,令逃跑增加了不少難度,而溫絲和希斯望的精力也已到了臨界點。
冰寧從容地坐到凌辰旁邊,說道「凌辰,你不想出手嗎?他們看來不住了。」
「倒楣。」凌辰表情難看。
「再不出手可就要死嚕。」少女提醒,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凌辰狠狠瞪了她一眼,就在這時候,馬匹狠狠嘶叫,突然緊急剎車。
「別停,你這個蠢材,想死嗎?」希斯望咆哮一聲,此刻的他早就失去了驕傲。
「閉嘴!你自己看看吧。」凌辰咒罵道。
一隻比巨鼠體形更加龐大的老鼠堵住了路口,全身就像一座小山丘似的,若是就這麼撞上去,毫無疑問的,馬車將會四分五裂。
巨鼠也紛紛停止了攻擊,它們不斷咆哮嘶叫,將馬車給包圍得水洩不通,起碼有上百隻巨鼠。
「鼠王也來了?」凌辰倒抽了口涼氣,運氣比想像中更加糟糕。
除了冰寧,三個人都冒出了一絲冷汗。
事情已經到了極為嚴重的地步。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惹怒冬眠的鼠群,竟會招來比強盜更加恐怖的敵人,現在,那群強盜恐怕早已死得乾乾淨淨了。
「難道要死在這?」希斯望萬分不甘心,他怎麼可能就這麼完蛋了?
「該死啊,這下不用強盜把我們扔下山崖,也會死不瞑目了。」凌辰冷冷看了一眼希斯望,如果不是他的毫無忌憚,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希斯望氣喘吁吁,已經是精疲力竭。
溫絲雖然沉著冷靜,但是,想要以她一人之力保護四個人,顯然是不可能的。兩個人身上都沾滿了巨鼠的鮮血,不敢有絲毫大意。
「開玩笑。我怎麼可以被這群醜陋的鼠輩殺死。」凌辰冷笑。
一陣鴉雀無聲,死寂的就像是墳墓,可眾人心裡都非常清楚,這將是暴風雨的前奏。
「就算你想用,可你目前的聖紋也無能為力。」冰寧毫不留情的說,這名銀髮少女,是唯一一個面對死亡而能保持冷漠的人。
凌辰望著自己手背的黑色聖紋,心裡很不甘心。他想盡辦法隱瞞這個事實,到頭來,卻被這群卑微的鼠群給破壞了。真是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
鼠王對天發出了嘶啞的聲調,蠢蠢欲動的巨鼠,露出兩顆碩大的門牙撲來。
凌辰下定決心,把韁繩交給冰寧,自己則用聖紋組成了一把長劍,大喊一聲,就揮劍跳下去「給我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