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娓娓道來:「魔頭雖然強大無比,但卻並非無敵。任何人都有其道,只有遵循其道才能得以安生,若反其道,必會被道所誅。紫帝沒有遵循他的道,反而逆道而行,這就代表著,他的結果必是隨著他的邪念消失於世間。對付魔頭,並非全無辦法,而所謂的辦法就在於你。」老君舒暢了一口氣,氣色比起剛才來好了許多,「紫帝將自己的身體與思想融於何玄靈的體內,也注定將自己葬送在他的體內。你有所不知,但凡神仙,被利刃刺破肉身,在一時半刻之內都不會魂飛魄散的。所以,在那時,何玄靈尚且還有一絲氣息。紫帝融入他的體內,反而將那絲飄飄欲散的魂魄收住,由此來說,紫帝的體內已有何玄靈的一半。想要對付魔頭,很簡單,只要你與何玄靈內外合並,將融於玄靈體內的紫帝殺死,這一切自然可以恢復正常。」
「那我豈不是也殺了玄靈?」夢嬋登時接上了他的話茬。「不行,這絕對不可以!玄靈是我最愛的人,我還沒來得及好好愛他,怎能讓他死去,更何況是死於我手!我不能這麼做,我愛他,所以我不能這麼做。」
「你真的愛他嗎?」老君突然問了一個這樣奇怪的問題。
夢嬋一怔,稍有些詫異,「當然愛!雖然從前不是這樣,但那時我還沒有恢復記憶,不知從前他對我的好。今昔我知曉了,就一定要好好的愛他,這般愛他,怎可能動手殺他!」
「呵呵,真正的愛不在於嘴上掛著和心裡想著。」突然間,感覺老君說的話甚是有理,但卻又不知有何道理,只能說得深奧吧。夢嬋聽不懂,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仙子有所不知,紫帝融入玄靈的身體,這對於玄靈來說,是莫大的痛苦。」
「痛苦?此話怎講?」
老君輕輕一笑,道:「玄靈屬我門下弟子,修煉了三千二百年,算是金身道人。他的思想是完全純潔的,紫帝融進他的體內,他的腦中便有了兩種意念,一個是紫帝的,一個是玄靈的,兩者一正一反,由此產生了矛盾。今時,玄靈的意念被紫帝的意念壓制,無法轉正,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比被邪惡壓制更加痛苦的了。」
「歸根結底,你還是想要我殺掉玄靈。不行,這絕對不行!」夢嬋一扭頭,欲要離去的樣子。
「現在正是大亂之際,仙子你沒有任何選擇。亦沒有行與不行,只有肯於不肯!況且,天下蒼生的性命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你若放棄了,那所有無辜的生命都會在頃刻之間化為灰燼。恐怕仙子也不想再看到自己所剩的親人再離你而去了吧?」
回過頭,是老君那副淡淡的笑容,其中滿含和祥。回味老君的話語,那意思似乎是在逼迫她,而事實就是在逼迫她。夢嬋背過身去,冷冷的道:「不要跟我說什麼天下蒼生的,我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拯救!我現在對我自己都沒有希望了,又怎能抓住希望,去拯救蒼生,化解什麼劫難!」
「說到底,仙子還是無法打開心中的結,這個結帶給你數多的煩惱。想要讓你動手去殺一個自己最愛的男人,就算是用再多的理由,你也不會答應的,當然換做其他的人,亦是如此。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了以後,就等於是在解脫玄靈的痛苦,解脫眾生的痛苦。也許你會認為這是在行兇,而且對像正是自己最心愛的人,站在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就不同你所想的那樣,這其實是在解救心愛的人。」
「我不想讓他死,哪怕那已經成為事實,但至少他的肉身和靈魂還在。」
「呵呵,看來仙子已經懂得老夫的意思了。」夢嬋詫異,抬頭向老君望去,那張祥和的臉上充滿了洋洋笑意,她一搖頭,道:「我不懂!我根本就不懂!」老君沒有再為她解釋其他的,只微微一笑,輕輕頷,答了一聲:「不,你已經懂了。」
夢嬋還想要辯解什麼,但卻被一團光困住了全身,這團光正在飛行駛著。刺眼的光芒讓她睜不開眼睛,她遮掩著雙目,只聽空間之中迴盪著老君最後的聲音:「在鶴靈堂的那天夜裡,玄靈不是送你四個字嗎,你只要按照那四個字去做,這便是拯救蒼生了。」
隨著最後悠悠話音在腦海裡迴盪著愈加遙遠,夢嬋猛一激靈,再睜開眼時已經回到了凡間。睜眼望去,一個端莊秀麗的女子正坐在自己的身旁,手裡正拿著暖暖的手巾為她擦臉。見她醒來,面前這女子突然一驚,動作頓然停止。夢嬋從床上爬了起來,仔細觀看面前這個女子,腦海裡似乎對她有些印象。漸漸的,關於她的事情大量的匯入她的記憶,夢嬋猛醒,叫她一聲:「茉莉,姐姐?!」
茉莉仙子聞聲手中攥著的手巾頓時掉了下去,她激動的差點哭了出來,上前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百合妹妹,你可下醒了,你讓我們好生擔心啊!」夢嬋將她從懷裡扶起,看著她滿是淚水的面孔,她似乎還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她詫然道:「怎麼了?生什麼事了?」
正在這時,門外走進來兩個人,兩人有說有笑的。為的那個女子,夢嬋認得,她是王母的小女兒,排名第七,經常被人喚作七兒。兩人談話間無意現了醒來的夢嬋,為的七兒驟然欣喜若狂,快步跑來,抱住了夢嬋,情感交雜的叫了一聲:「百合姐姐!」夢嬋才剛剛醒,稀里糊塗的被人擁抱了兩次,看在場的人個個都激動的像個淚人似得,彷彿自己剛從生死關回來似得。
夢嬋又將七兒扶起,滿臉愕然的看著眾人:「到底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