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花更不及靈花,她本就是凡人之軀,冥花的一掌就已經可以讓她一命嗚呼了,更何況又連續遭受了幾次攻擊,怎是她一個柔弱的女子能抵擋得住的。現在若不是夢嬋利用內力維持著凝花的生命,怕是在片時內她就可以命歸西天了。不過功力有時,更有限,以功力來維持生命終究不是辦法。看著夢嬋二人難熬的表情,凝花著實的感動,看來自己此番付出的一切都沒有白費。她笑了,在痛苦中綻放的笑容,很難得,「師妹,師姐,謝謝你們依然還在乎著我。凝花,凝花已經很滿足了!」
靈花一邊施法一邊說道:「你說什麼呢!你以為我們和你一樣,還在為以前的事情斤斤計較,小肚雞腸嗎?你們在我的眼裡永遠都是師妹,無論你們在我心中印象如何,但到了門派危急之時,我還是要挺身而出,為你們說話的!倒是你,若真的想要感激我們,就堅強的活下去,別讓我們白白施法救你!」
凝花苦笑一下,隨後臉上一直掛著一絲苦笑,「不可能了!師姐,師妹,謝謝你們的好意,可是你們這樣做只會讓你們白白消耗更多的功力,這樣徒勞無功,豈不是犧牲太大!我不過是個貧賤的女子,死不足惜,可天下的黎民百姓才是重要的!據我的調查,冥花已經和城外的左右翼禁衛軍聯合在一起了,他們意欲攻下皇城,逼迫皇帝退位。軍隊就守候在城外,倘若再過多時,他們不見冥花出來,定會攻進城來的!」凝花費力的嚥了口吐沫,臉色已在話語間變得蒼白無比,「你們,你們更應該留下餘力來對付那些來犯的士兵,而不應該白白的將精力與功力都耗費在我這個快要死的人身上!」
「師姐,你說什麼呢!」夢嬋滿含淚水,怒道:「你怎麼能這樣說自己呢?無論你怎樣看待自己,你在夢嬋心裡永遠都是好師姐!你我之間的從前與至今,並非只有爭爭吵吵,在我的記憶力,你也曾經幫助過我,你也曾經照顧過我!你並不是一個壞人,之前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被迫而已!如今你說這樣的話很讓我傷心,我怎能將你拋棄不顧呢!」
「呵,師妹,你能這樣想我真的很高興。一直以來,我都是站在冥花那邊,總是和其他的姐妹欺負你,處處與你作對。還好,你沒有追究過去的那些種種,我已經很滿足了。自從在玄靈山與你們相見之後,我離開了你們,本想要進入皇宮,偷偷的殺掉皇帝,為我們峨眉派上下所有無辜冤死的弟子報仇。可是在隨後的日子裡,我卻現你與皇帝相處甚好,慢慢的我才知道這其中的隱情,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如今,皇帝開竅了,方文龍也自認罪證了,我留在世上也別無他求了。只是,在臨死前能為師妹你做些什麼,也算是補償我從前對你的奚落與欺辱了!只是,此番離去,今後就不能再繼續補償了,我也不知道臨死前所做的這些能否能補償你!」
凝花越說越憔悴,直至最後連正眼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夢嬋聽著甚是傷心,剔透的淚珠已止不住的開始向外滑落。她連忙點頭,哭道:「凝花師姐,我不怪你,只要你能好好的活下來,我們還可以恢復到正常的生活之中!凝花師姐,你千萬不要離開我們!」
凝花滿足的一頷,微笑中似乎隱含著什麼秘密。就在瞬間中,凝花趁著夢嬋和靈花痛哭之時,運足全身的力量將兩人打退。亦是在她二人被擊退的那一瞬間,凝花的肉身灰飛煙滅,散成數個點點晶瑩的星光,飛散在這間滿目瘡痍的房間內。
夢嬋急忙向前一撲,可還是沒來得及,只見撲倒在地,失聲痛哭了起來,「凝花師姐!」想著過去的種種,還記得在將軍府時,自己懇求玄靈救活凝花,而救活她以後又一副冰冷的態度對待她。在將軍府外,自己譏諷凝花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此時此刻都變成了那永遠不忘的回憶,夢嬋深深愧疚,一直以來都以為凝花同她們一樣,是個盛氣凌人的女子,但也就是這個盛氣凌人的女子在她最危急的時刻幫助了她。
夢嬋傷心欲絕,在情感方面她是如此的不堪一擊。靈花湊來,雖說她比夢嬋更堅強了些,但內心依然還在不停的流淚。她將夢嬋一點點扶起,聲音中含著一絲悲痛,「師妹,起來吧!不要再傷心難過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還有更多的人需要你的保護,你要堅強起來,振作起來!」
夢嬋被勉強扶起,臉上的淚花仍然不斷,靈花為她擦去一把又一把,卻仍止不住根源。靈花亦無奈,只得嚴肅的道:「師妹,何玄靈已經死了,現在已經再沒有人能擔得起這份重負了!而唯一擁有法力的就只有你一個人,你若不堅強不振作,那再過幾個時辰,就會有更多你摯愛的人離你而去!這慘重的代價你有想過嗎?」
夢嬋舉起頭,花容憔悴,滿含淚花,「我?我一個軟弱無能的小女子能做什麼?要我堅強,我不如師姐那般堅強;要我抵抗敵人,我不如玄靈那般勇敢,我到底能做些什麼?難道以我軟弱的身軀能改變得了這一切嗎?我現在也只不過還是個凡人,所能應用的法力有限,要我去對付千軍萬馬,我沒有那份勇氣和膽量!我很害怕的!」
靈花在一時間裡也不知該如何勸慰夢嬋了,因為她實在想不出說什麼話來,能讓夢嬋振作起來。夢嬋只不過是個柔弱的女子,就算是神仙,她現在也不過是半仙半人,如何叫她承受得住這些打擊。正在她困窘的時候,門外跑來一個侍衛,進來後侍衛頓拜道:「叩見公主殿下!」
夢嬋已哭得不成樣子,靈花便代她處理,「起來吧,你有什麼事情嗎?」侍衛隨即抱拳答話道:「是這樣的,何道長在世的時候曾經吩咐過小的,說在十月初十這一天晚上來通知公主,叫公主殿下前去鶴靈堂,他說鶴靈堂內有你屬於你的東西!」
靈花與夢嬋二人詫然,夢嬋連臉上的淚水都未來得及擦去,只聽她喃喃道:「屬於我的東西?那是什麼東西?」侍衛顯出一臉的為難,答道:「這個,小的就不知了!無妨公主殿下前去一探究竟,方可知曉何道長其意如何了!」完後,侍衛告退一聲:「那沒什麼事的話,小的就先行退下了!」
兩人望著侍衛愈加遠去的背影,夢嬋的心中已不再如剛才那般傷心了,此時一種玄幻與好奇湧上她的心頭,她念叨著:「玄靈到底有什麼東西要交給我呢?難道他已經料到了他會有今天的結果?屬於我的東西,那究竟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