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突然出現在白花的腦海裡,白花猛醒,抬起頭望去趙直,只見他此時正端著酒杯,動作慢拍的飲酒,彷彿根本就沒在意白花如何。白花舉起手指,指向趙直,霎時間眼中燃起一股熊熊怒火,「你,是你!原來是你幹的!」
趙直嚥下一口酒,臉上微微浮出一絲笑意,「其實,我早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你和劉翎等人是一夥的!」話語一出,使得白花心驚不已。「呵呵,你不要怕,我已經說了,無論你做錯了什麼,我都會原諒你的!我也說過,我只為了你,可以犧牲性命,可是你不能對不起我啊!」
白花略感愧疚,漸漸不敢正視他了,低著頭,悶聲道:「我,我怎麼對不起了!難道我自行了斷還不行嗎?」話音剛落,趙直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具不禁猛烈地一顫,白花也由此渾身一抖,更不敢再正視他了。趙直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走向白花,神情中充滿了失望,「自行了斷?你就這樣一走了之了,留下我孤寡一人怎麼辦?」
「你,你不會再去找其他的女人嗎?天下之大,女人又不是只有我一個!」白花怯怯的道。
這句話頓然惹惱了趙直,舉起手臂,他便要向白花的臉上摑去。白花見狀無力反抗,更無意反抗,只彎下身子,緊閉雙眼,臉上顯露出一副惶恐的表情。見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趙直怎下的去手,他抬頭看了看自己寬厚的手掌,心中油然生起一個念頭:怎麼可以打自己的妻子呢!就算是她做錯了事,說錯了話,也不可以隨便打呀!
趙直收回手掌,輕歎了一聲,隨之握住了白花的雙肩,望著她的面孔,認真的講道:「娘子,你應該知道我趙直的性格,我只愛我唯一的妻子,我也只會去心疼我唯一的妻子,而這個唯一只屬於你。」話正說著,卻見白花一臉疼痛的表情,他這才覺是自己抓疼了她,便急忙鬆開了手,向後退了退,「呵呵,剛剛是我太魯莽了!還請娘子不要見怪!」趙直謙謙有禮的一欠身,以此表示歉意。
到現在白花才知道,自己最強大的敵人不是任何人,而是她自己。從前,在她眼裡任何人她都不屑,她認為自己是最強大的,但同時,最強大的敵人又是自己。在面對另一個自己,那是反向與邪惡本性的一面,白花束手無策。對待所謂的情感,她更是不堪一擊,在另一個自己的面前,自己的結果只有慘敗。
白花不想再給任何人留下牽連,更不想讓今後的自己難堪,與其這樣還不如自行了斷!想著,白花運起一股內力,聚集於指尖,隨後狠狠的戳向自己的喉嚨。正巧趙直在這時直身,突見此幕,不禁驚詫,不由再想,一步上前猛地抓住了白花的手腕。怒氣頓時充滿週身,「你要幹什麼!」
只在頃刻間,淚水已經遍佈在花容之上了,她泣不成聲,「你不要攔著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白花從前雖是個冷面殺手,可在經受了情感之後,她就逐漸變得越軟弱,在感情面前,她只能受其控制,而左右不能。
趙直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腕,滿臉怒容,「你知道嗎,你這樣做不單單是了結了你自己的性命,更是在了結了我的性命!我不准許任何人傷害我,或是殺掉我,所以,你絕不能死!」趙直所言的一切,只想讓白花振作起來,可這非但沒能讓她振作,反而使她更加悲痛了。她滿臉淚水,哭道:「你放開我,讓我去死!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任何人。虧你還對我這麼好,我竟然絞盡腦汁的要殺掉你,我真的沒有人性,沒有良心了!我這種人怎麼還能繼續活在世間呢,你鬆手,讓我去死吧!或許,我死了,這一切都會風平浪靜的!」
「既然你能說出這番話來,為何不肯悔改?」
「悔改?」白花苦笑著問道,眼淚仍在不注的湧出眼眶,流淌出來,「現在悔改又有何用!現在我的師姐已經和劉翎二人統領了整個左右翼禁衛軍,他們意欲攻下皇城,然後逼迫皇帝退位,並以皇帝的性命來要挾諸位將軍交出兵權!而我不過是阻礙你左右的絆腳石,目的就是將你殺掉,以防你阻礙我們!」
趙直聞言猶如晴天霹靂般震驚,霎時間驚慌的表情遍及面容,抓著她手腕的那隻手也緩緩的緩落了下去。白花見此幕,苦笑未止,「呵,現在你知道了我們的陰謀了吧?知道此事所關聯的危機了吧?現在,我想不用我自行了斷,你也會殺了我吧!」說罷,白花站在原地,閉上了雙眼,露出淡定的表情,「來吧,反正這一天我早已料到了。我沒有辦法殺掉你,更不可能殺掉你,那麼也就只有等著你殺我了!」
趙直確實不相信這些種種,竟然都是白花等人做出來的。可知控制左右翼禁衛軍去攻打近在咫尺的皇宮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情,那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便可達到的。就算是其他的軍隊得知消息,以最快的度趕來,那也已經太遲了!雖然趙直對白花一行人的陰謀非常惱怒,但白花畢竟是他的妻子,兩人剛剛喝過了交杯酒,已算是有名份的夫妻了。更何況白花剛才能自肺腑的說出那番話來,這就證明她已有悔改之心了,趙直怎忍心再傷害她呢。
望去她這張儘是淚水的臉容,趙直既心痛,又心疼,百般情感下,他將白花攬入懷中,緊緊的用雙臂將她鎖在了懷裡。白花頓時一驚,倘若他出手殺掉了她,她還不會有驚恐,害怕,反而是現在,趙直的這番舉動令白花忐忑不安。俯在白花耳邊,他聲音微微有一絲哽咽,「娘子,既然我之前已經對你承諾,我就不會傷害你的!無論何時,我依然堅定我自己的信念,你就是我的娘子,一個只能由我來疼愛,來愛護,來照顧的女人,你只能是我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