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直,京師城內左右翼禁衛軍總統領。此人身長八尺,十分魁梧,並且瀟灑英俊,常常是一副嚴肅冷峻的表情,待人也是十分謙恭。時至今日,他已經快四十歲了,但見他兩鬢已有稀疏的銀露頭了,想必他操勞軍事也下了不少心思。
他原是龍虎衛軍中的一名小士兵,當時也受過方文龍的管教,加之他勤奮努力,這才得以步步高陞。從他十五歲從軍,直到今日他辛苦奮鬥了二十五年,才坐上了守護京城的大軍領,擔起了這重中之重的責任。想當年,他隨同方文龍征戰沙場數十載,也成為了一位英勇善戰的能將了。先皇破滿天臨終前將他從副將領的位置提升到了總將領,這也是破滿天的遺願之一。原因就是破滿天看中了趙直的坦誠與秉直,趙直雖不是那種喜善巧言的人,他往往都是站在正義的一方,主持正義。他曾當著皇帝的面,義正言辭的講道:「我為正義而生,為正義而存!無論公私,無論對錯,我只站在正義的一方!皇上也有口誤之時,若是因此而錯誤的判斷,我也一定絕不姑息!這就是我,趙直!」
按理來說,他這番話語定是忤逆之作,大庭廣眾之下明擺著與皇帝對立。這若是那些不懂是非的君主,聽後必定會將其拖出砍頭的,但破滿天聽後卻沒有惱怒,反而欣慰的點了點頭,當即之下將這份守護京城的重任交給了他。
說來,趙直這個人一不貪色,二不貪財,只是平時好喝些烈酒,至今四十歲了,尚無妻室。倒不是他找不到妻子,而是找到之人他都不喜歡,由此來說趙直這個人在挑選伴侶的條件上略有些苛刻。他所講出的條件,最主要的就是心地善良,無論相貌如何,只要心地善良才是決定其人美醜的主要。其次的就是要賢淑,孝敬的,孝乃天下兒女的準則,也是當頭之善,而賢淑則應該是每個妻子本就該具備的品行。這三個條件說起來都很簡單,但實際尋找起來,卻很難。為趙直挑選的民女中,許多都是善良卻不賢淑,賢淑卻不善良,而既賢淑又善良的卻沒有孝心。這讓趙直很是惱火,最終一氣之下將前來推薦的人拒之門外,並告知說他若找不到這三者具備的人,今生便不再娶妻。
因趙直家中還有個上了年紀的老父,趙直需要駐紮在城內的軍營中,以備不測,所以老父就要由左右鄰居扶持著,慢慢的也就熬過來了。
這般說來,冥花等人若是對他施計的話,恐怕有些困難。一來要偽裝成善良,孝敬,賢淑的模樣,二來做事都需要謹慎小心,若是稍有不慎就會被趙直察覺,畢竟他是一軍之,頭腦機靈,思維敏捷,一眼看過,便可察覺真假與否。
由此一來,冥花就商榷著叫白花前去應付,因為冥花天性脾氣暴戾,怕是還沒說上兩句話就會被他覺。雖說白花性情也有些暴躁,不過相比冥花來講就要好上千百倍,但她頭腦反應卻很慢,不如冥花靈機善變,所以臨行前冥花一再囑咐她凡事要謹慎,要多長個心眼!
白花應答了之後,便帶著簡單的行李趕去左右翼禁衛軍大營。
冥花此番作為完全是在將白花送入火坑,試想若是這個計劃被趙直識破,那白花只有死路一條。但冥花卻不同,她留在皇宮內,伺機去勾引另外一個比較貪色的劉翎,相比就要輕鬆許多了。
破乘風未將冥花二人納為皇妃的事情詔告天下,所以有許多人都還不知她二人是皇妃。
左右翼禁衛軍大營,這是京城之內一片荒僻的土地,專為左右翼禁衛軍設置的營地。前面所在的是左翼禁衛軍,後面的是右翼禁衛軍,兩軍將大帥營包圍在中間,防護的嚴謹周密。走近大軍入口,白花打扮成一副鄉野村姑的模樣,梳妝簡單,但卻不缺失本質的美麗。
站在大營門前,她不敢靠前,只在門口向裡眺望著,好似在尋找著什麼。
門前站哨的士兵見她直向裡面打探著,便走了過來,一臉嚴肅的對她道:「喂,你看什麼!這裡是軍事重地,你一個姑娘家的在這看什麼,快點離開!快快!」說著,將白花向後推了推,隨即擺了擺手,轉身欲要返回崗哨。
白花一步上前抓住了那哨兵的胳膊,而後聲音細弱的叫道:「兵哥哥,我有些事想要問一下你們!兵哥哥,你等一下!」
那哨兵一揮手,將她的開,隨之一臉怒氣的問道:「幹什麼呀!」
白花露出恭從的笑容,輕聲回應道:「兵哥哥,對不起呀!我是想向你打聽個人!」
哨兵一皺眉頭,聲音不滿的問道:「誰呀?」
白花笑著回答道:「請問,你們這軍營裡有沒有一個叫范統的士兵呀?」
「飯桶?」那哨兵聽後先是一愣,而後露出笑意,轉身向另一邊站崗的哨兵問了一聲:「喂,兄弟,你聽過咱們軍營裡有個叫飯桶的人嗎?」
另一個哨兵聞言頓然大笑起來,隨即笑答道:「沒,沒有!我只聽說過飯碗,沒聽過飯桶!」
那哨兵譏笑著轉過頭來,上下將白花打量了一番,笑道:「還飯桶,我看你像是白癡!」說著,轉過身去,返回哨崗,不再理睬白花了。
白花怎能放他離去,伸手又拽住了他的胳膊,費力的想要挽住他,「兵哥哥,你不要走呀!范統是我的夫君,你們不要笑,我來找他是有事的!兵哥哥,你能不能幫我傳達一聲呀!兵哥哥,求求你了!」
那哨兵實在感覺她這是無理取鬧,隨手狠狠的將她推倒在地,滿嘴惡氣的言道:「告訴你,不要在這撒野!這裡可是軍事重地,裡面的兄弟都是男人!你要是再不走的話,一會就給你送進去,到時候你就看到身邊一片都是范統了!」說完轉身離去了。
白花被他猛勁推倒在地,手臂被地上的石子劃傷,流出了鮮紅的液體。白花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這士兵幾次三番的推阻她,最後還用這樣的話來侮辱她,她實在有些無法忍受了。拄著身體的手臂漸漸聚滿力量,拳頭隨之握緊,望向那士兵背影的眼神滿是殺氣。
正當她要怒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轉頭望去,一聲長嘶馬鳴,一個巨大的影子擋住了她的視線。只見一個身著盔甲,腰別寶劍的男子從馬上跳了下來,下馬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半蹲下來,扶起白花,隨即又用溫和的語氣問了聲:「姑娘,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