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侯在合春齋外,過了多時仍舊不見夢嬋出來,他心想夢嬋與師傅分別許久,再次相見必定會向師傅吐訴自己在外漂泊的經歷與困苦。乘風有些耐不住疲乏,從昨夜到現在他一直都未入眠,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睡不得。自打夢嬋進宮以來,大大小小的事情便接踵而來,若不及時處理到日後必會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讓夢嬋與她師傅相聚,也算是對夢嬋一個交代,自己下令毀掉了峨眉派,好歹她的師傅還生還在世。
午陽射來暖洋洋的光輝,困意襲來,乘風不禁有些迷糊。清醒了一下,他吩咐了一聲合春齋門口的侍女道:「你們在此守候,待皇后娘娘出來,你送她回御香閣!」說罷,轉身向寢宮走去。
還沒走出合春宮,只見一個老臣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乘風定睛一看,原來是王御醫。王御醫年紀大了,腿腳再不復從前那般利落,這會兒一顛一顛的小跑而至,樣子顯得十分費力。大老遠的乘風就看見他了,停在原地,叫其一聲:「王御醫!」
王御醫忙於事情,光顧著急匆匆的趕路了,直到乘風喊他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見到乘風,立即勒馬止步,一邊喘著大氣一邊回應道:「皇上!」
乘風見此甚是詫異,不禁問道:「王御醫這是去往何處?神色為何這般慌張?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
王御醫弓著腰,氣喘吁吁的回答道:「回皇上,老臣這是趕往合春齋,為那名峨眉派掌門人療病!」
「哦?」乘風聽了甚覺奇怪,「你方才不是已經為那掌門人診療過了麼!為何又趕來再次診療?」
「皇上有所不知,那峨眉派掌門身受重創,武林人士因修武而修得內功,而她是被內功所傷,並非一般藥物可以醫治的了!」王御醫神色緊張,一路的奔跑加之炎熱的天氣使他的頭上佈滿了汗水,「恕老臣直言,那峨眉派掌門人所收重創並非我宮廷御醫可醫治得了,說句不該說的話,她已是時日無多了!」
「啊?」乘風頓驚,不禁脫口驚道。「怎麼是這樣?我剛剛看那峨眉掌門還很是精神的啊,只是身體不可大動而已!王御醫你再想想辦法,看看有何良方可以救治她!」
王御醫不斷的搖頭,最後沮喪的說道:「恕老臣無能為力,皇上也清楚這些江湖俠客都是身懷絕技,並且會運行內功,他們自己也都會一些治療的方法。而宮廷御醫不過能診治一些民間疾病罷了,小到傷風傷寒,大到劍傷刀傷,像江湖中的這種內功化解療法,御醫們對此也無可奈何。既然她是峨眉派掌門人,峨眉派又是醫術高的門派,她身為掌門定然會有解救之方!因此,老臣這才趕來此地詢問她解救之方的!」
「哦!原來是這樣!」乘風總算是聽明白王御醫此番的來意,不過至此他眉頭仍舊深鎖不解,「那既然這樣,朕陪同你一起前去!走!」聽了王御醫這番講解,使乘風睡意全消。關乎到夢嬋以及峨眉派一派的大事,他怎敢疏忽。隨同王御醫,兩人再次返回到了合春齋。
門口的侍女仍舊在門前靜候著,乘風臨近時問道:「皇后娘娘還沒有出來麼?」
侍女們卑躬屈膝的搖了搖頭,答了聲:「沒有!」
乘風心中忐忑不安,這麼長時間都不見夢嬋出來,誰知她在裡面搞什麼鬼。焦慮的心情顯現在他的臉上,他大步向前,走到堂內,來到房門口,此時房門緊閉,裡面沒有一點聲音。寂靜的氣氛反而使乘風心中更加不安,他敲了敲門,沖裡面喊道:「嬋兒,你怎麼了?嬋兒!你開門讓朕進去,嬋兒!」乘風連續呼喊了幾聲,裡面仍舊一點動靜都沒有。
乘風頓然失色,衝著齋堂外喊道:「來人,來人啊!」堂外的侍衛聞聲騰地一下穿進堂來,待命道:「皇上!」乘風也顧不得其他,吩咐眾侍衛道:「快,快將這房門擊開!」侍衛得令,一個猛勁,「嘿!」房門被迎面撞開。乘風隨其後第一個衝了進去,步入房間差點摔了個趔趄,站穩以後,四處環視,房中異常靜謐。床上沒有一個人影,那峨眉派掌門人此時也不知去向了,唯見夢嬋趴在床榻邊上,紋絲不動。乘風快步趕去,扶起了已經昏迷過去了的夢嬋,一邊晃動著她的身體一邊呼喚道:「嬋兒!嬋兒,你醒醒!」乘風頭腦尚且清晰,隨即將兩指置於夢嬋的鼻下,探查她呼吸如何。還好,氣息一呼一吸,很均勻,乘風轉過頭來,望著王御醫說道:「王御醫,你來看看,她還有氣,到底因何致她昏迷不醒!」
王御醫接手,跪下身來替夢嬋診脈,良久,王御醫眉頭漸漸緊鎖,面容上呈現出緊張的表情。乘風在一旁急切的問道:「王御醫,她怎麼樣了?」王御醫微微的搖著頭,輕聲道:「這種脈象老臣從未診察過!」放下夢嬋的手腕,王御醫面色沉重的對乘風道:「恕老臣無能,未能診察出到底是何病況!」
「怎麼可能!荒謬!」乘風有些惱火,「你身為朝廷御醫,乃是凡間醫聖,怎可言出這番有損名聲的話來!」
王御醫很是無奈,滿是滄桑的臉上寫滿了冤屈,「老臣深知這名聲之事,可是皇后娘娘這脈象中平淡無奇,這實在讓老臣無從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