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突然多了這麼多橫七豎八,呻吟痛叫的人,不由得使紫綾一驚。原本這寂靜的樹林,了無人跡,怎麼突然之間多出了這麼多人?實在令人費解,紫綾剛想要去問玄靈這是怎麼回事,不待他開口,玄靈已經答她了:「這幫傢伙在樹上蹲了許久了,具體是什麼來歷我不清楚,但在暗處放箭就一定不是好人!」
玄靈走了過去,樣子很是威風。眾人見此,都急忙連滾帶爬的跪了起來,連連求饒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小人們也不過是以此來維持家境,不然的話小人們就沒法生存了!小人們所做所為都是迫不得已,還請大俠饒命啊!」
「迫不得已?真是可笑,天下之大,從事任何行當皆可生活,偏偏要以搶劫才能為生?」玄靈厲聲斥責道,「想必,你們是受人指使吧!」玄靈四處望了望,百里之內傳來亂七八糟的腳步聲,他咬了咬牙,面容略顯出幾分氣色,「你們總共有十二個人吧?」
「啊?」眾人聽了一驚,心想這人怎麼知道這個數字,互相望望都不知所措了。
「剩下那兩個人就是指使你們的,對吧?只不過,他們現在已經逃之夭夭了,扔下你們幾個人在這做替死鬼!」玄靈背過身去,長舒了口氣,「說吧,你們都是什麼來歷?」
眾人見瞞不過他,也不好再繼續掩飾下去,只好如實稟告了他。一個頭頭似得人講道:「其實不瞞您說,我們的確有十二個人,我們十二個人原本是河谷縣衙中的衙役。」
「哦?」一聽說是河谷縣的衙役,玄靈轉過身來,向眾人望去,果然他們那身骯髒的衣服正是衙役的官服,只不過經過了灰塵泥土的洗染,將衣服正中的「衙」字給蹭的模糊,若不細看還真覺不到呢。話說到此,玄靈心裡納悶,「河谷縣的衙役不好好的看守公堂,跑來這樹林中當強盜?這是何道理?」
「哎!」那頭頭歎了口氣,彷彿有天大的冤屈一般,他一臉愁容的說道:「您有所不知,自大這河谷縣出了事,縣令老爺被人打傷,至今還躺在病榻上仍不能起!河谷縣在之後幾乎就是若有若無,朝廷得知以後,便不再放官銀給我們,您說,沒有官銀我們依靠什麼生活啊!」
玄靈徹悟,怪不得河谷縣衙那般冷清,原來事因如此啊!「你剛剛所講河谷縣出了事?河谷縣到底出了什麼大事?致使縣衙上下變得這般狼籍?」
「哎,前些日子我們在附近的玄靈山中捉到了一名女子,那女子長得如花似玉,惹人心動。當時捕快裡有一個小頭目趁機反叛,將李捕頭給抓了」說到這,玄靈突然問道:「你說的是李銘成?」
小頭頭點點頭,示意沒錯,「當時,李捕頭好像了那名女子,在被抓的時候還不忘關心她。而後,押回了河谷縣後,李捕頭就被關在了牢房中,而那名女子卻被送到了縣令的房中!府衙上下都知道縣令是個好色之徒,河谷縣上下不知有多**女都慘遭他的毒手,不過也都無奈,誰讓人家是縣令了。」
「那夢嬋豈不是已經被」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不過眉梢上已經聚集了許些怒火。
「夢嬋?你說的是那個女子吧?」小頭頭問了聲,而後哼笑道:「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那女子厲害的很,縣令拿她都沒轍,更別提對她下手了!」
「呼~」玄靈長舒了口氣,歡喜的心情悄悄溢上了心頭。他心想,就依那丫頭的性格,一般人都接近不了,況且她武功又那麼高強,想要多付一般的凡人,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過,後來她可就慘了!」
「怎麼慘了?」玄靈倍加關心夢嬋的情況,聽到此處,尤顯緊張。
「縣令見對她無從下手,最後只好將她拖到牢房裡施用酷刑!那種酷刑真是慘不忍睹」小頭頭的臉上皺起了難看的表情,似乎那種酷刑令人見了至今心存餘悸。「縣令將鐵鉤穿透了她的雙肩,又將她懸掛了起來!那麼嬌美多姿的女子就這樣糟蹋,實在是令人心痛憐惜啊!這還不算什麼,縣令又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大把大把的撒!可以看得出,那女子疼痛難忍,可縣令卻顯得無比的高興。」小頭頭歎了口氣,「不過說來,那女子也夠堅貞的了!說實話,我從小到大還從未見到過這麼堅強的女人,忍受如此酷刑,卻一聲不吭,這實在令人佩服!」
聽著聽著,玄靈的眼中不由自主的充滿了瑩瑩閃閃的淚水。想像當時的情景,玄靈閉上了眼睛,淚珠順著他光滑的臉頰流淌了下去,淚珠化作一滴閃著神光的亮點,顫顫悠悠的滴落了下去。他嘴裡輕聲叫道:「嬋兒,你受苦了」玄靈當然心疼,因為他自己心裡清楚,當初若不是夢嬋幫忙,他和凝香二人恐怕這會也早已被抓到河谷縣衙,不知如何處置了呢。她寧捨她自己的生命來成全玄靈二人,這種精神不得不令玄靈感動。睜開眼時,他的眼神變得暗淡了許多,「那你們知道她與那名捕頭的下落嗎?」
小頭頭冥思了片刻,隨即搖搖頭,「不知道,當初她和李捕頭逃出河谷縣衙,就不知去處了!」
玄靈點點頭,「好了,你們走吧!記得以後要幹些正經的行當,強盜之職不是長久之事,如果遇到武林高手,恐怕爾等就要被誅了!」
眾人叩連連磕頭,「多謝大俠不殺之恩,小人們今後一定從事正當行業,多謝大俠教化!」一陣感謝之後,眾人起身互相攙扶著走向了遠方。玄靈視野中的十個身影漸漸遠去,他的心裡又壓上了一塊沉重的石頭,天下之大,茫茫人海,如何能找到夢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