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力救治喚遊魂,不知不覺再傷身
草窩棚裡的夢嬋歎了口氣,表情上顯得很惋惜。這麼年輕俊秀的小伙子,就這樣被那群劫匪害死了,真是天理不公啊!哪天碰見那群劫匪,必要與他們較量一番!
夢嬋想著輕輕撫了一下玄靈的臉,就當她即將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了這張臉還有熱氣。這使她心頭詫異,明明已經死一會的人,怎麼身體還會有餘熱?順手,她將兩指放在了鼻息之間,一喘一息的讓她大吃一驚!
正想著,躺在木板上的玄靈一點點睜開了雙眼,那水靈的雙眸此時顯得無比的暗淡,沒有一點光亮。他緩緩的轉過頭來,輕輕的眨了兩下眼睛,望著面前的女孩,啞聲道:「姑娘,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面前此景,使得夢嬋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的嘴裡還在自言自語道:「明明剛才已經死了的人,怎麼他」片刻,一個念想突破她的腦海,她猛然向後退了一步,驚恐的叫道:「你,是人是鬼?」
玄靈長舒了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隨後再次睜開的時候眸子裡多了份精神,比起剛才的那副樣子,現在顯得又好轉了許多。接著,他摸索著一點點坐起來,靠在了身後的木板上。「我是人,不是鬼!姑娘不必驚恐!」
雖然玄靈已經這樣解釋了,可是這並不能完全驅散她心中的疑惑。不過,玄靈也並未在意,他伸手在身旁探了探,眉頭一緊,叫道:「我的劍呢?」看他的樣子很焦急,就好似那柄劍比他的命還重要!夢嬋沒有說話,只是悄悄的將那柄太極陰陽劍遞了過來。
玄靈一把將寶劍奪回來,放在懷裡,閉著眼睛鬆了口氣。剛剛閉眼,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督軍偷襲自己,凝香被官兵抓走的場面。他猛的睜開雙眼,眼中顯露出怒火與凶光,不待夢嬋在說什麼,他便開始起身穿鞋。
不管怎麼樣,他身上的傷還未痊癒,病人怎麼能亂動呢?夢嬋急忙上前扶住了他,喊道:「唉,你幹什麼去!你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不能隨便亂走動的!」不用夢嬋去阻止,他身上的傷痛早已阻礙了他繼續前進。剛剛站起來便倒了下去,胸腹傳來的劇痛使得他脫口大叫了一聲。即使他那雙有力的大手撫住了傷口,可是剛剛癒合一點的傷口這會又裂開,血水在瞬間浸濕了包紮在他身上的錦紗。
夢嬋雙手環胸,生氣的說道:「哼,已經告訴你傷口尚未痊癒,不宜亂動的!這就是你不聽話的後果!」說罷,她背對與他,似乎在和他慪氣。
玄靈不屑,他的心裡不服。他本無殺生之意,可是那督軍竟然會暗中突襲於自己,使得自己變成這個樣子,想想實在客氣。在拋出這些以外,這會更讓他擔心的是凝香,凝香被他們抓走,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落到那些人面獸心的傢伙手裡,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玄靈咬咬牙,捂著胸膛,硬是站了起來。他在喘著粗氣,但是他並未停歇腳步,他一步步緩慢的向前移動著,他心中的怒火與惦念並未休止。
夢嬋還在那站著慪氣,沒想到玄靈竟然會不理她,反而自己一意孤行。這使得她更加的惱火,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有些憐惜。「喂,你幹什麼去!我說你怎麼不聽勸啊!」她的聲音洪亮,這麼大的一個窩棚裡此時全都是她的嗓音。可是,這些依舊沒有阻止玄靈堅定不移的意志。
夢嬋這會怒了,從來還沒有人這樣敢對她不屑於顧的,她實在是忍受不了面前這個男人對自己的無視。她大步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肩膀,吼道:「你以為你是什麼!就算出去了你也是死路一條!」
「就算是死路一條,我也要救出凝香!她是無辜的,要是落入那些官兵的手裡一定不會好的!我一定要將她救出來!」玄靈與她硬拗著,「嚓」的一聲,夢嬋抓著他的那隻手滑空了。夢嬋被這股勁力甩到了一邊,差點就要跌倒了。站穩以後,她的面容上滿是不解的表情。她還從未見到過這樣執著的人呢,今天算是讓她大開眼界了!
玄靈還在向前一步步的挪動著,每挪動一步,他胸腹的傷口就會傳來一下刺骨的疼痛,可他還在前進著。「唰」一道光從身後閃了一下,隨即,一股刺骨冰冷的感覺一點點逼向他的脖頸。身後隨之傳來一個極其憤怒的聲音:「你要是再動我就殺了你!」
鋒刃利劍之下,使人不寒而慄,此時的場面變得異常的尷尬。夢嬋也只是想以此來找回一點面子,她信以為真的等待著玄靈轉頭求饒,可是事情卻出乎她的意料!
玄靈輕哼一聲,臉上滿是嘲笑,「有本事你就殺,我放縱人間邪惡存在,已算我失職!理應處罰,如果你們這些凡人也覺得我是多管閒事,那麼你就殺了我吧!」說著,他閉上了雙眼,等待鋒芒的劍刃與他脖頸擦碰的那一剎那。
夢嬋十分氣惱,從小到大還沒見過這樣頑固的人呢。她也本想給自己台階下,沒想到玄靈會這麼不給面子,她又與這道士無怨無仇,她怎麼能隨便說殺他就殺他呢。夢嬋瞪著他,瞪著他那張臉,可那張俊秀的臉此時彷彿佈滿了嘲笑,她大怒,隨手拍出去一掌。
只聽聞悶聲悶氣的「啪」,玄靈隨勢向後退了兩步,仰頭噴出一口鮮血。半空中此時瀰漫著一片渾濁不清的血霧,玄靈瞪著雙眼,不由自主的蜷縮著身體,最後由於疼痛過度昏迷了過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夢嬋手裡握著的寶劍也隨之啪嗒一聲掉落在地,她顫了一下,她有些不相信剛剛這些會是自己所作。他本身就有重傷,如此一掌,不還得將他的肺腑拍個好歹!她不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這會左手上已經沾滿了血水,血液順著手掌的縫隙向下一點點流淌著,最後滴落在地上。
「道士!」她叫了一聲,隨之大步趕來。臨近,她俯下身子叫喊著:「道士,道士!你怎麼樣了啊!」即使她推聳玄靈身體的那雙手很用力,可是玄靈仍舊未有任何動靜,彷彿就是一個木頭人似的。
不知不覺的,一股熱浪盈眶而出,順著面頰流淌下來,她竟然流淚了。「道士,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擔心你才這樣做的啊,你醒醒啊,道士!」哭喪了半天,她這才想起診脈。胡亂的抓起他的手腕,把住脈搏,她有些驚慌失措。不知是她胡亂摸索,沒有摸對位置還是怎麼的,玄靈竟然沒有一點脈搏!她六神無主的四顧著,一會探了探玄靈的氣息,一會又把脈診相。可是,玄靈的亡故已證實,任由她怎麼做,都是無濟於事了!
良久,她撲倒在玄靈的身上,哭聲道:「你怎麼那樣不禁打啊,我不過才拍了你一掌而已,你怎麼就死了!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你不要死啊!道士!」
淚水與灰土凝結在了一起,摻雜成了一張花花面容。她沒有去擦臉上的淚水,她也顧不上去擦了,因為滿腦子都是剛才自己失死玄靈的那幅畫面,除此之外,別無其他。而此時,她的腦海中,集結了玄靈那張張譴責的面容。她雙手捂著頭,閉著雙眼,緊皺眉頭,不久,她也倒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