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傅悠然大聲抗議。
齊亦北聽而不聞,逕自走到屋內,將林熙月推出房去,林熙月掙脫開來,指著齊亦北道:「你說你要在這裡?我有沒有聽錯?」
主動要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知道傅悠然的睡相不好……絕對有問題!
狐疑的看了看傅悠然,傅悠然白了她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樣,真不純潔!」
林熙月將齊亦北拉到門邊,低聲道:「你跟悠然……到底怎麼樣?」
齊亦北沉默了半天,「就是你想的那樣。」
林熙月的嘴巴張成了「O」型,齊亦北低聲道:「悠然畢竟是個女子,有些話她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總之你放心,我會好好照看她的。」
絕對爆料!難怪那死丫頭這麼在意做不做太子妃,原來早就被人吃干抹淨了!
「喂!你們在嘀咕什麼!」傅悠然躺在床上,看不到房門處的情形,剛想坐起來,齊亦北閒閒的走到床邊,「她回去了,今晚我看著你。」
「不要!」傅悠然垮著臉喊了幾聲林熙月的名字,確定那個沒義氣的真的走了後,一臉絕決地道:「你……你別過來!你要是敢綁我,我跟你玩命!」
齊亦北翻了個白眼,拿了本書坐到床邊,傅悠然警惕地看著齊亦北的舉動。確保他沒有進一步動作後,開口道:「你不綁我?」
齊亦北一臉無奈地道:「快睡吧,真不知道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傅悠然摸摸鼻子,訕訕地翻了個身,不小心牽到傷處,輕吸一口冷氣,齊亦北放下書卷,口氣不佳地道:「醒著就不老實。要翻去哪?我幫你。」
傅悠然不悅地道:「沒人逼著你來,來了還對我冷言冷語地,小心我不承你的情,到時候小師妹生死難測,顧美人翻臉無情,你可別怪我。」
「我就非得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來的麼?」齊亦北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就不能是因為不放心你才來照顧你?」
平常跟他拌慣了嘴,換個方式出招傅悠然還真有點不習慣,「你……那你敢說,這兩天心甘情願的被我使喚不是為了這個?」
「有這個原因。」齊亦北實話實說。
「那不就結了!」傅悠然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等了半天,身後沒有半點聲音,傅悠然心中一陣不痛快,老齊他不會是走了吧?真夠小氣的!正煩躁呢,身後的被褥一陷,接著一個溫熱的胸膛貼上她的後背。不過,卻有些猶豫。貼了一下,又拉開些距離。
傅悠然地身子僵了僵。等了半天,還是不見動靜,剛想回過身去問個明白,腰卻被人攬住。
「別亂動。」
感受著身後不遠處那溫熱的身體,傅悠然的嘴角漸漸勾起,一種異樣的情愫自心頭升起,好像就這麼躺著,她就會很安心、很安心。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耳邊傳來一聲輕喚,「悠然?」
低低的、柔柔地。傅悠然聽到了,卻沒有睜開眼睛,她想聽他再叫一聲。
但她沒有等到。
感覺身邊的人輕輕起身,傅悠然心中微堵,什麼晚上照看她?看她睡著了,便要一走了之,哼!今天晚上定要翻上十個八個跟頭,惱死他!
這邊傅悠然氣個夠嗆,齊亦北可全然不知,他起身後不僅沒有下床,反而輕輕地將側睡的傅悠然翻轉過來,看著這幾天一直沒有血色的小臉,齊亦北突然懷念起那個張牙舞爪的傅悠然了。
伸手探上她的領口,輕柔的解開兩顆扣子,將傅悠然的中衣拉下肩頭。
傅悠然幾乎要驚呼出聲,不過還是忍住,呃……她想看看,這個色魔到底要做什麼!
讓傅悠然失望的是,齊亦北沒再有進一步動作,正當她想睜開雙眼看個究竟的時候,一隻微涼地手掌輕輕撫上她受傷的肩頭。
齊亦北原先對紫煙地些許諒解,在看到傅悠然的傷勢後蕩然無存。雪白地肌膚上印著大片的青紫色,肩頭還有些浮腫,很難想像,如果紫煙的掌力再重一些,或是傅悠然避之不及,這一掌印在背心要害上,不死也是個重傷的結局。
「醒了就睜開眼睛。」
耳邊傳來的低沉聲音讓傅悠然微紅了下臉,猛的睜眼瞪著齊亦北,色厲內荏地道:「你要做什麼!」
非禮行為被抓包的齊亦北並沒有急著掩上傅悠然的衣服,反而又拉下她另一邊地衣裳,左右兩肩頭一對比,心中又湧起幾分心疼。
「悠然,」齊亦北遲疑了一下,「對不起。」
傅悠然來不及臉紅,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你道什麼歉?」
盯著眼前半掩在衣裳中的淡粉色肚兜,齊亦北地聲音低沉而緩慢,「我不該不顧你的心情,只想追問紫煙的事。」
在齊亦北的目光下,傅悠然覺得越來越熱,不自在的微側過身去,「你知道就好。」
齊亦北苦笑了一下,伸手替她拉好衣裳,目光落到她頸上的紅繩,齊亦北的眼神閃了一下,「你……你跟瑋天……」
提起墨瑋天,傅悠然笑了笑,「他比你強多了,可不會為了這個妹妹那個師妹的對我掉臉子。」
「他倒的確不錯。」齊亦北輕輕的躺回原處,與傅悠然的距離又拉開些,過了半晌又緩緩地道:「他很好。」
過了一會,又不見動靜,傅悠然笑道:「今天怎麼消停上了?不問問我想怎麼對付那毒丫頭?」
齊亦北笑道:「我現在倒希望你狠著點治她,小小年紀,也真下得去手。」
「那你的傾城妹妹可要傷心了。」
齊亦北躺了個舒服的姿勢,將胳膊墊在腦後,想了很久,長歎一聲,「我跟傾城,是有緣無份,一別六年,很多事都改變了,紫煙是她師妹,很得她師父喜歡,這次下山本就是偷溜著出來,要是出了什麼閃失,她也很難交待。」
傅悠然奇道:「是那毒丫頭偷著下來,有閃失也得她自個擔著,她師父怎麼能怪到別人頭上?」
「大概世外高人都有點怪脾氣吧,看那丫頭的蠻橫勁兒,她師父估計也是那麼個不講理的脾氣。」那算哪門子的高人?
在山上住的都叫高人?」傅悠然指指自己,「那我也
齊亦北的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是,傅高人。」
傅悠然得意地一笑,「以後就這麼叫我!」說完又想起一事,問道:「你為什麼說跟顧傾城是有緣無份?就因為她要走?」
齊亦北搖搖頭,「不全是。傾城她……她和她師兄……」
「哦——」傅悠然誇張地大笑道:「原來被人劫了紅票。」
「什麼?」
「沒什麼。」傅悠然笑道:「你可是太子殿下,那個什麼師兄敢跟你爭女人?活膩歪啦?」
「什麼爭女人。」齊亦北將比比劃劃的傅悠然重新壓回床上,「老實一會吧,說話就不能文雅點麼?況且……感情的事情豈能用強。」
「果然憐香惜玉!」傅悠然哼了一聲,「先不說顧傾城,你對她到底怎麼樣?還念著她?」
齊亦北沉默了半晌,緩緩地道:「有些吧。」
傅悠然瞄了他半天,深深的吸了口氣,而後又有些洩氣的吐出,狠狠的踹了齊亦北一腳,「男子漢大丈夫,喜歡的東西就要拿到手,輕言放棄,還總怪我說你不是男人!」
齊亦北失笑道:「怎麼拿?暗盜還是明搶?傅大寨主給出個主意?」
傅悠然一臉鄙視。「姑奶奶我就是投錯了胎,我要是男人,誰敢動我地心頭好,看我不拍扁他!」
「好啦。」齊亦北無奈的起身安頓好傅悠然,「你現在就是你說的這樣,如果你是男人,天都要反了。」
「所以!」傅悠然格開他的手坐起身來,「喜歡的東西就搶回來!什麼豬頭師兄?你還是干表哥呢。又有我高人,怕什麼?」
齊亦北頭痛地道:「你快歇歇吧,這不是什麼怕不怕的事。」
「那就主動出擊。」
「怎麼出?」
傅悠然想了想,「她現在不是最擔心那個毒丫頭麼?明天我就告訴她要把那丫頭就地正法,先嚇嚇她,最後你再出面救那丫頭回去。這麼一來,她還能不承你的情麼?」
「承情也是感激之情。」齊亦北倒真有些洩氣,「況且……說不清楚。」
傅悠然扳起齊亦北的俊臉瞧了半天,搖著頭道:「我就說麼,這性子估計跟長相有關,你敗就敗在這副臉上,太俊了,誰看著都沒安全感,自己看得多了,能辦成地事也辦不成了。」
「你還會看相?」齊亦北失笑道:「容貌是天生帶來的。難不成讓我劃花了臉,添上幾分威武?」
「那可不行!」傅悠然脫口而出。又發現自己說得快了些,扁扁嘴道:「反正我看好你。爭取把顧傾城留下。」
「那你呢?」
聽著齊亦北衝口而出的話,傅悠然愣了半天,垂下眼簾道:「放心吧,我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我已經讓瑋天多幫我打聽山哥和骨哥的行蹤,等他們稍有下落,我會自動消失的。」
齊亦北慢慢地坐直身子,「你要走?」
傅悠然點點頭。「他們哪有本事找到什麼好地方,八成是又到別處開山了。這麼一想,心裡就總不塌實。」
看著齊亦北漸沉的臉,傅悠然又笑道:「怎麼?不捨得你那些寶貝?」
「你要出宮……是與瑋天商量的?」
「還沒商量得很仔細,先打聽山哥他們的下落,再想辦法出宮吧。」
這番話聽在齊亦北耳中別樣刺耳,他的太子妃,居然與別的男人商量著要出宮?
「要是找不到他們呢?」
「一定能找到,」傅悠然笑得燦爛,「就算找不到你也放心,我也給你的傾城妹妹讓位置。」
齊亦北擺了擺手,「再說吧。」
再說?這不是傅悠然的性格,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要朝著目標,前進!
從那日起,傅悠然便時不時的向顧傾城表示自己對紫煙的不滿,就連昭泰帝前來探望,傅悠然也是搖頭歎氣裝無奈,扮著深明大義將昭泰帝哄走了,使得昭泰帝大讚傅悠然知禮識節、寬宏大量,但心裡卻對這顧傾城地小師妹沒了好印像。又過了四五天,傅悠然倒是好了大半,可顧傾城的心卻被吊得老高,怎麼也放不下。
林熙月幾次向傅悠然申請殺毒行動,卻被兩句話駁回:時機未到。
傅悠然等地是什麼時機呢?
等的就是顧傾城覺得這事沒有希望了,主動開口去求齊亦北。
顧傾城呢?按著宮裡地法典,紫煙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原本就是紫煙理虧,顧傾城也沒想著真的毫髮無傷的將她撈出來,只盼著她受了罰,得了教訓,往後收斂起蠻橫的性子,也算因禍得福。可是誰想到,事件升級了,話語權不在皇后手中,也不在齊亦北手中,而是在傅悠然手中,判得輕了,誰知道傅悠然不會一生氣,上報昭泰帝來個斬立決?
無奈之下,只得再找齊亦北商量,目的很簡單,受罰沒關係,留條命就行,齊亦北自然知道這是傅悠然在「幫」他,安撫了幾句,轉頭去找傅悠然,他就奇了怪了,他的太子妃,怎麼對他找老婆的事那麼上心呢?
傅悠然見時機已到,倒也痛快,找林熙月升帳,傅悠然、林熙月、墨瑋天三堂會審,就這麼放過那個毒丫頭,傅悠然心中也是不痛快的,怎麼著也得先嚇嚇她,請她吃上三百殺威棍,去了利息再說。
可也別說,被關了七八天,紫煙倒也消停了,不再指天罵地,見著傅悠然也算平靜,只是說出一句話,讓在場全體人員目瞪口呆。
「本宮是大魏地昇平公主,誰敢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