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那個男生緊挨著坐,但是蘇芷卻沒側頭去看一眼,突然,「同學,你有多餘的原子筆借我用一下嗎?」蘇芷一愣,抬起頭來,那聲音那樣熟悉,蒲恆有些無奈的劃著手中沒有油的原子筆,他正在趕一份通訊稿,他明天晚上將上校園電台播報,這是他進入校廣播站第一次上電台做節目,今天他卻是特意坐在這裡的,他經常來這一層自習,每次都會看到這個位置上坐著的蘇芷,那樣安靜彷彿如一株睡蓮,直到昨晚那對視的一瞬,她慌忙垂下的眼簾,他感覺她與他認識的女孩子有些不同,今晚他來的時候見那張桌子空著,便坐到了旁邊。
蘇芷也認出了他,而那聲音不就是那個迴盪在校園中的他嗎?她看著他的眼睛,溫潤的如一泓秋水,寧靜而深邃,彷彿能將人淪陷其中,她慌忙避開他的眼神,有些無措的從那牛津字典上將別著的備用原子筆取下,放到一旁,「喏」。卻是將牛津字典的封面也掀起了。
蒲恆望著這個有些無措卻故作冷冰冰的女孩,拿起桌上筆的時候,不經意看到扉頁上用鉛筆記的廣播站徵稿啟事,蒲恆望著她越好奇的道,「你給廣播站投稿了?」
蘇芷像被人看穿了心事,忙將那封面蓋上,胡亂答道,「沒有。」
蒲恆忙道,「《又是楓紅時》我認得你的字跡,今天下午的讀書時間是我播報的。」讀那篇文章的時候,蒲恆先是覺得文筆很清澈通靈,在備稿的時候卻覺得裡面似帶了淡淡的惆悵,可是見了那「瓜蟲」的筆名,讓人一時琢磨不透,他揣測著作者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卻不想這人原來就是她。
蒲恆又接著道,「你的筆名叫『瓜蟲』」。他極力的證明他確定那個人就是她。
蘇芷慌忙的收拾起桌上的東西,她像做了虧心事,逃一般離開,本來對那個聲音只是在心裡一次次迴繞,她不知不覺也會勾勒出他的模樣,但她本以為一切只是存在於她的想像中,他的聲音與她的文,即使都帶著淡淡的憂鬱,卻是讓她感覺暖暖,而當這一切豁然被揭露到現實中,她卻是那樣無措,不知該怎樣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