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天不再是蘇芷一個人座在能容納幾百人的大教室的角落裡,這次有陳冉陪著她,陳冉拉她去比較考前的位置一起座,她並不習慣跟那麼多人在一起。
但是她難以拒絕陳冉的熱情,因為這是第一次有人願意拉她一起座,那天傍晚校廣播的讀書時間欄目裡,響起了那個一直縈繞在蘇芷心頭的聲音,蘇芷駐足在人工湖畔一直聽完了那期節目,節目最後歡迎同學們踴躍投稿,投稿須知貼在餐廳對面的宣傳牆上,那晚去吃飯的時候蘇芷特意留意了一下那被五彩繽紛彩色海報覆蓋的宣傳牆,她在牛津字典的扉頁上用鉛筆記下了投稿要求。那晚她座在自習室她常坐的靠窗位置,在那本封面是素描畫的筆記本上塗塗改改,想寫的東西如潮水湧上,卻一時不知道從何開始。
蘇芷將筆放到桌上,伸了個懶腰,望著窗外學校旁寬敞的馬路,橘子紅的街燈襯出暖昧,時而呼嘯而過的汽車,還有馬路邊熙熙攘攘的小商販。
今晚自習室的人並不是很多,隔壁桌子上有個男生也在低頭寫著什麼,英挺五官的側影讓蘇芷一時愣神的望著他,那男生抬頭的瞬間也看到了蘇芷,眼神對視的剎那,那男生眼裡是很溫潤的光芒,蘇芷忙低下頭,心底卻像有隻兔子在蹦蹦亂跳,便不敢再抬頭看一眼,直到離開的時候才現你個座位已經空了,心裡卻有莫名的失落,蘇芷覺得這種感覺怪怪的。
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半了,其他三個人還沒回來,蘇芷想,她們應該是有結伴去上通宵了,聽她們的談話,好像她們最近在玩一個叫跑跑卡丁車的遊戲,她們常常興奮的在嚷「又少了個指頭」「馬上就要變成另一種手套了」,蘇芷也會去上網但是只是查閱一些資料而已,生活的壓力讓她過早的成熟,她潛意識裡沒有安全感,她已經習慣了什麼事情都靠自己。
那晚寧靜的宿舍裡,蘇芷靜心寫了千字長的散文,曾經她也給報刊雜誌投過稿,只是當那些文字被印成鉛字,身邊沒有人為她喝彩,她的筆名叫「瓜蟲」,蘇芷解釋說,加上偏旁便是「孤獨」。
第二天,上課之前,蘇芷小心的將折成規整長方形的投稿,投進了廣播站在多媒體教學樓設立的投稿箱裡。
正巧這個時候,陳冉在後面叫她,陳冉快走幾步上前來道,「蘇芷,你走的真早,我聽說她們昨晚都去上通宵了,想今早叫你一起上課,我就是多拿了本筆記本的功夫,現你們屋已經鎖門了。」
蘇芷嘴上掛起笑,在她保護自己堅硬的殼下,其實,一點關心可以讓他溫暖好久,記好久。
陳冉又問道,「你站這幹嘛?」
蘇芷卻是不願提及她投稿的事,只說,「沒什麼……只是走的有點累了,站下歇歇。」
陳冉調皮的一笑道,「懶蟲,走這麼幾步路就累了。」她的笑總是像春日裡上午###點鐘的太陽,那樣溫暖富有朝氣,說著她挽起蘇芷的胳膊道,「來!我拉著你走。」蘇芷就這樣跟陳冉挽著胳膊說笑著進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