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你判斷得很正確,這的確是一張標準考試用紙。」
「那是從哪裡來的呢?」
「像似遊客隨手丟棄,或者隨風飄來的。你看呢?」
雷想在蘇慕雲的肯定中,決定是否花時間把它打開。蘇慕雲小心碰了碰,撥離了一個角。
「紙被雨水泡了,可還有些韌性。」
「雲,你認為是多大年齡學生使用的草紙呢?」
「我覺得……」
蘇慕雲接過來,做了認真審視。
「從幅面看,至少是中學以上的學生使用,是在考試中學校下發統一使用的那種草紙。」
「會不會是大學?」
「極其像。」
「太好了!你的手輕柔,請把它慢慢打開。」
蘇慕雲異常謹慎地撥開紙團,展開一個小側面後就再也無法進行,紙實在太腐朽了,其他部分成了紙泥,已經沒有可能復原。雷用手電光仔細照著,開始對巴掌大的紙張進行勘察。
紙的兩面都沒有字,一面像信筆塗鴉畫的,一種他從未見過的亂遭遭的東西,另一面還能看出是鉛筆畫的局部,有胡亂畫的意思,而且有刮破紙的痕,說明畫者個別地方不自覺地用了力。由於是局部,雷放實在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可這塊紙張是發案現場小船中唯一有價值的東西,雷將潦草的畫紙收了起來。由於天黑,在進一步探察無果的情況下,雷領著蘇慕雲離開破木舟,回到莆紅橋的警車。
兩人都沒有回自己的宿舍,目前案子正處於焦灼狀態,況且蘇慕雲的公寓鬧鬼之事,更讓雷不敢大意,他決定利用傍晚學生從自習課回到宿舍的時機,進一步對男生37寢室和當代藝術系女生30宿舍進行走訪,一則可以安慰驚惶的學生,制止謠言四起,另外,兩人已經開始產生默契的情愫,他們的確不想在遭遇**的夜晚分開太遠。
藝術學院的夜晚顯得比以往冷清,自從狙哥、墨郎的死以及花子廖和黎俏俏失蹤的事發之後,校園裡風聲鶴唳,處處鬼談,與37寢室熟悉的同學們更是議論紛紛。那些住宿生更是驚弓之鳥,連晚上走廊裡打水和去廁所都要有狠人陪護了。
學生宿舍是謠言和恐怖故事誕生地,雷的擔憂不可謂不現實,他一來到男生宿舍,值夜保衛幹事就向他匯報了近來發生的一系列鬼談謠言。這時,雷和蘇慕雲已經分離,蘇慕雲去了自己班的女生宿舍,她今夜要睡在30俏俏的床鋪,也是為了安慰已經嚇得惶惶不可入夜的自己班的女生。
由於37寢室出了兩樁奇怪的命案,寢室長霍殷和其他幾個同學早就搬遷到其他房間蹭夜,37寢室已經人去屋空。別怪大家膽子小,也是沒辦法,誰願意在夜晚與死人的床同睡呢?
雷此次沒有聲張,他主要是想仔細親自勘察一下37寢室,種種跡象表明,男生被殺案不再是一起偶然遭遇謀殺的案件,他想找出與案子有關的線索,而線索也許就在37寢室裡。
八點五十分左右,雷進入37房間。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很快確定了狙哥和墨郎的床,那是兩張空蕩的床,室內有兩個立櫃的門被打開。因為校方早已通知其家人,現在連行李和學習用具等物品都被作為遺物帶走,只有一些零散的生活用具,依然擺放在那裡。
雷歎了口氣,眼前淒涼的景象令他感慨,兩個青春韶華的人生,從此不再停留。他靜靜地站在電腦桌前,寢室七個人的合影再次引起他的遐想。
這是一間很普通的學生宿舍,坐落在緩坡上。上下鋪的鐵床,宿舍靠近西面有一大扇塑鋼窗。窗戶緊對著下面的女生宿舍,由於地勢高,從這裡便可以對西面坡下的現代藝術系女生樓一覽無遺。
他下意識從衣袋裡拿出那半塊紙,從蘇慕雲的提示中他得到了啟示,這塊草紙極有可能是狙哥他們無意中留下的。雷在房間內搜尋著,並沒有找到與之相似的紙張,他有些失望,可就在這時,靠近窗台上的一截落了灰塵的鉛筆卻引起了他的興趣
雷來到窗前,拿起鉛筆來,試著在其他紙張上劃了幾下,從印痕和重度上看,與畫中的線條勾痕吻合。他很興奮,可以斷定,他手中草紙的畫非常可能是用這支鉛筆畫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