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很快就來了,幸好大家準備及時,連人帶馬都沒有淋到。
孤兒和阿德斯坐在一個帳篷中,外面風大雨大,而裡面雖然也不很舒服,但有這樣一塊遮雨之地,有心愛的人坐在身邊,孤兒感到很滿足。
只是不知為什麼,帳篷內的空氣有些燥熱,孤兒感覺心跳有點不暢。偷眼看看阿德斯,就見他正襟危坐,像一塊岩石一樣動也不動,甚至不看她一眼。
其實兩人這麼熟悉了,冷吻熱吻已經好多次,還有兩次差點卸了妝幹大事業,除了沒有表白,沒有把愛說出口外,已經和情侶無異,但此時的帳內的寂靜和帳外的風雨卻讓她感到了一種很尷尬的氣氛,似乎誰的呼吸重一點都是一種罪過。
可是要說什麼呢?以前跟他話很多似的,這時候卻想不出一個話題。正焦急中,耳邊突然聽到一種極細微的嗡嗡聲,她還沒反應過來,脖子上就一疼。
她本能的揮起一掌,狠打了自己一巴掌,但還是晚了一步,終究是被蚊子咬到了。而她這番舉動,嚇了阿德斯一跳,「怎麼?」他問。
孤兒收回收掌一看,就見掌心中有一小灘血和一個扁了的屍體,那蚊子大的真是嚇人,像只地球上的小蒼蠅似的,同時感覺脖子上的傷口火燒火燎的又疼又癢。「我被蚊子咬了!」孤兒說得淒慘,其實也不怪她,因為早前零人嚮導曾經說過,被沼澤中的蚊子咬到是很嚴重的,這裡的蚊子毒性很大,除非立即放血,擠出毒素,否則輕則紅腫痛癢半個月,重的可能會傳染到沼澤瘧疾。進沼澤前。每個人都用一種特殊的藥汁塗沫了全身,可怎麼會有一隻蚊子進到了帳篷裡。還咬了她?
阿德斯聽孤兒這麼說,立即坐了過來,略拉開一點她的衣領看,果然見她耳垂下兩寸的地方有一片鮮紅,足有一個金幣那麼大,而且凸出不少。
他略一遲疑,拿出了刀。
孤兒嚇了一跳,「你要給我放血啊!不行,我怕疼。」
「必須這樣,你想得沼澤瘧疾嗎?」
「可是——真的會很疼。」孤兒愁眉苦臉。都快哭了。
「好吧,我盡量把傷口劃得小一點。」他想了想說,心又軟了下來。
孤兒不想挨這一刀。可是不挨又不行,只好忍耐,好在為了方便,阿德斯上來就抱把她擁在了懷裡,讓她側身貼著他地胸膛,另一手攔在她的肋骨下。
坐在自己所愛地美男加型男懷裡,孤兒心裡亂跳,倒暫時忘記了脖子上的難受,阿德斯手腳又輕,極小心的以匕首的尖劃破一點皮膚。她才一感覺疼,他已經把一根黑色的刺挑出來給她看了。
「媽呀,這是蜜蜂還是蚊子,尾巴上這麼大的刺就往我肉裡扎。」孤兒又驚又怒,「死蚊子。死有餘辜!你要輕點擠血哦,現在感覺很疼啊,說不定我會昏過去。」
阿德斯不言語,雙手比劃了半天,也不知道從哪裡下手。即能擠出毒血。又不會讓孤兒太疼。眼看著那小小傷口的血都要凝結了,情急之下。俯下頭吻了上去。
孤兒本來還在抱怨,只感覺他灼熱的嘴唇印在了她有脖子上,那麼突然,害她一哆嗦,一聲呻吟差點溢出了口。
她下意識的要掙扎,卻給他的臂鎖住不能動彈,感覺他地嘴唇在她脖子上蠕動著、吸吮著、又麻又癢又灼熱,儘管知道他是在為她吸毒液,心中卻難免胡思亂想。
在地球的時候看古裝劇,武林男女要發展感情,十之八九要獨處一簡陋之處,吸毒療傷。之前還覺得挺雷的,可哪想到輪到自己,這番肌膚相親,確實讓人耳熱心跳,難以自持。
難堪地是,人家是很優美的中毒,最差也是被蛇咬到,她卻是敗給了一隻蚊子。現在她橫豎控制不住自己的喉嚨,乾脆想哼哼就哼哼吧。
而隨著她細碎的呻吟,她感覺阿德斯的身子僵直了,心跳快得像天上的急雨。
「阿德斯。」她膩聲叫他,在他懷裡蹭了蹭,感覺到他一哆嗦。
這樣勾引他是不行的吧?這帳篷不是密封的,風大的時候會掀起四角,她雖然想真實擁有他,可也不能讓那些傭兵看活春宮啊。再說了,她這樣做是不是太不矜持了,這裡不是地球,如果他以為她是愛西那樣放蕩就壞了。
但是真想窩在他懷裡一直不出來,而且小腹上一陣陣發熱,身體和心靈都渴望著他。怎麼辦呀?吃還是不吃,真是個問題。
她心亂如麻,感覺阿德斯埋首於她的頸發之間,呼吸那麼灼熱,身體那麼僵硬,呼吸都亂了,之後卻又突然放開她,坐到他本來地地方,匆忙的問,「你的家是什麼樣的?」
好吧,改坐而論道,精神交流。但再有下一次機會,她不會放過的,一定引誘得他慾火焚身,把生米煮成熟飯,然後——每天煮飯,煮到白髮蒼蒼,煮到天長地久。她一定做地到!
「你問哪個家?不是飛輪海灰堡吧?」孤兒故意向阿德斯的方向挪了挪,看到阿德斯一陣緊張,忽然感到好笑。
阿德斯啊阿德斯,八百年傭兵之王,居然怕了她一個小女子,而且是在兩性關係方面。這證明他是愛她的吧?對自己所愛的女人才不願意輕易冒犯和傷害,雖然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有自己的意識,但心底只怕還有未解地事,是這些在阻止他吧?
「是你在月圓之夜回去地地方。」阿德斯望著風掀起的帳篷邊,問道。
為什麼要問這個,他也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也許怕她有一天會離開,而他追不過去,也沒資格追過去,那麼,想想她在什麼地方也是好地。
孤兒沉吟了一下,覺得就是跟他說實話也沒什麼關係,畢竟他也到不了地球,於是說:「我的家,我真實的家在另一個時空。我不會解釋時空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只能說是另一個世界。不是神的世界,不是幽靈的世界,就是和這裡一樣,只不過生活著不同的人,戰爭很少,但是人比較壞,失去了很多塔撒大陸的人擁有的東西,比如真誠、勇氣和熱情。」
孤兒不知道阿德斯能不能明白她的話,但一開了口就收不住,把自己的童年,成長,父親和弟妹,還有自己那個不成功的淘寶店的事都講給給阿德斯聽。期間她偷眼看看,發現阿德斯聽得很入迷,但不知怎麼,父親的失蹤和那個到現在也不見蹤影的家族使命,她隻字未提。
到此時,她深刻理解了阿德斯。因為每個人都有不能說的秘密,而他們雙方的隱瞞,證明彼此間雖然很有感覺,但還遠未到完全信任並心心相印的程度。
全心愛一個人,真的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