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你不要回答我,我只是隨口一問的。」她站起來,猛的抱住他,死命的抱著,「我們談點別的,你看今天的月亮真漂亮是不是?明天我們要先到哪裡去玩兒呢?」
他輕輕拉開她,臉色有些發白,卻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他拉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讓兩人頭挨著頭,彼此磨蹭著、共同著呼吸。
「我母親一點也不美麗,性格又軟弱,這也就是我父親養著成堆的情婦的原因。我父親非常英俊,卻非常卑鄙,而我母親雖然醜,可她真溫柔善良,是世界上最好的母親。」他慢慢的說,聲音略有些哽咽,「看,一個人的外貌和內心居然能如此不協調,可笑嗎?」
「不,這不可笑!你就很帥很帥,是我見過最帥的男人,可我知道你有多好,或者只有我知道,但那有什麼關係?」孤兒吻了一下他臉上的傷痕。他,是長得像父親吧?所以才這樣帥,但他的心裡一定有她母親身上那種最柔軟的東西,否則她不會愛上他。
她有本能,不會愛上一個凶殘而沒有人性的男人!
「我好嗎?未必啊。」他苦澀一笑,「如果我真的做了什麼事傷害了你,你會原諒我嗎?不,不要原諒我,恨我吧。只是你要知道,不管我做什麼,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我有很多說到這兒,他突然長歎一聲,把主題轉走,「我小時候並不知道父親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其實不能說是外面,因為有些女人公然住在驛馬家的黑冰宮殿裡,而我母親只能忍受這一切……而我大了一些後,雖然心裡不舒服。卻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貴族都是那副德行,養情婦,換情夫是家常便飯,後來我才體會到這是多麼噁心的事。」
「那她為什麼要嫁給一個不愛她的人?」孤兒問,感覺阿德斯的母親很可憐。
不過阿德斯沒有回答,按照自己的思緒說下去,「其實。我小時候甚至不知道我母親的存在,從我記事起,父親就告訴我她死了。我一直是父親親手帶大,直到我十八歲第二次成人禮那天,我才知道我的母親還活著。就隱居在種植著紅色槳果樹地湖心島上。我父親說她有不能治癒的疾病,不能見外人,否則會被傳染,所以才不告訴我她的存在,他說他是為我好。可是再強大的孩子也需要母親是不是——那個島可真美。就像這個鏡子湖。」
孤兒握緊他的手,突然明白他為什麼能說出那麼多平時絕不會吐露的話。這個島,這個月夜。他們之間已經接近的關係,一切地一切,才讓他敞開一點點心扉,透露出一點點曾經的過往,年少的哀傷。
「我看到她——我看到她的樣子——」阿德斯有點說不下去了,只緊緊抱著孤兒,曾經以為自己強大到無敵,此刻卻只有藉由她柔軟的身子才能止住自己從心底散發出地冰涼。
「她死了是嗎?」孤兒輕輕的問。
阿德斯點了點頭。「她死了,我十八歲知道了父親愛我的真相,他們生出我的真相,於是立即反出了驛馬家,不想再和這個家族有任何聯繫。當時有我的侍從和部下跟隨我。詹姆和漢姆是一位貴族地三子和四子,從小就做我的侍從。所以是我堅定的追隨著。後來,我一手一腳打造出阿德斯軍團。」
「可是你母親是怎麼死地?他們又為什麼生你?」孤兒問。
但阿德斯卻不說話了,好像那是他最深的秘密,連他自己也不願意觸及。孤兒真的很希望聽到,但卻明白不能逼問。也許有下一次獨處的機會,他就會把一切都告訴她。
那時,就是她真正走進他內心的時候。
「呀,那邊有個竹排——不,是空心樹排,我們卻湖面上劃一下如何?」她及時轉移話題,化解沉默帶來的尷尬。
阿德斯放開她的腰身,點了點頭,心中又柔軟了一分。他很怕她會問,因為他不想瞞她,可是聽到那真相,她會離開他的。儘管她早晚還是要離開,但——能多相處一天也是好地。他不得不承認,他捨不得她。其實只是相處了幾個月而已,而且開始時很是對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這樣了。
碧波如鏡,似乎滿天的月光都浸入了湖水之中。一隻小小的竹排被推動著,蕩起的漣漪一波一波的像湖心推進。
孤兒在地球上地時候也沒做過竹排,沒想在塔撒大陸倒實現了願望。不過阿德斯打仗在行,撐竹排卻是個超級生手。他盡力在控制了,可竹排不是在湖心打轉,就是左搖右晃,害得孤兒又是驚叫,又是笑翻,幾次差點掉到湖裡,只好緊抓著阿德斯,兩人扭成一團。
「不要死用力啦,輕點輕點!唉,這邊這邊!這一下刺太深啦。」孤兒怕掉到水裡,乾脆跪坐在竹排上,抱著阿德斯的腿。如果有人此時聽她說話,一定會耳熱心跳,誤會到某些香艷地事情上去。
一時之間,靜謐鏡子湖上滿是孤兒的嬌笑和驚呼,回聲傳出很遠,把滿天遍地的月光都敲碎了一樣,極靜和喧鬧美妙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世間最美麗的圖畫,就算置身其中的阿德斯,也心動不已。
本來,他因為想起那番心底的秘密而鬱悶的,但孤兒的模樣和二人在湖上的一番笑鬧,他的心情居然就這麼輕鬆快樂起來,似乎他曾經覺得非常嚴重的情況,也不過就那麼回事,也許有一天會很容易的解決。
孤兒也很快樂,看到阿德斯開朗起來的樣子就很快樂,以至於她不知道他們在湖面上玩了多久,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這樣睡在阿德斯懷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阿德斯抱回客棧的,不知道阿德斯一直站在床前,以指尖輕輕觸摸她的臉龐,目光比月色還要溫柔。
因為前一天半夜才睡,第二天一早,她起床得相當艱難,好不容易梳洗打扮完畢,一群人就等她一個了,包括阿德斯在內。
一行人出發去野馬谷,個個精力旺盛,躍躍欲試。
一見陽光,孤兒也清醒不少,她和阿德斯走在最後,因為昨晚那番半敞開心扉的交談,兩人都感覺無意識中親近不少。大概別人也看出了他們之間的曖昧情況,都離他們遠遠的,而他們之間就算沒有手挽手走在一起,情侶的感覺已經很明顯了。
到了野馬谷,那群傭兵和小三三簡直要樂瘋了,各自尋找自己的野馬來征服。但那些馬極其矯健與聰明,折騰了好久,只見人的狼狽,不見馬的屈服,草場上,人仰馬不翻,人摔跤、馬奔跑、人是又叫又鬧、又是詛咒又是破口大罵,馬兒嘶鳴著,以蹄子刨著土,大馬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似乎在嘲笑人類的無能。
從在大片樹蔭下觀戰的孤兒和艾麗好像看牧人競技一樣,感覺又緊張又好笑,連店老闆的小兒子也很高興,阿德斯更是表現輕鬆,唯有小四四一直坐在一邊,表面沉靜,但似乎悶悶不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