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月後,又到了月圓之夜,孤兒也要回搭撒大陸去了。
來回穿越七年以來,孤兒的分裂感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麼痛苦與真實。那不再是兩種生活交替的不確定感,而她想念阿德斯,那麼想再見到他,可是小獨的情況又讓她放心不下,捨不得弟弟妹妹,好像這一次回去就永遠不能回來一樣。
「小獨你要乖一點,別再瞎折騰了。」臨行前,孤兒無奈的對小獨說。
這一個月來,她親眼看到小獨沉浸在開發魔力的「研究」之中,每天總做出很多奇奇怪怪的行為,有一次他不吃不睡了的打坐了一天一夜,說是感覺到體內有力量在召喚。
這孩子,簡直魔症了!
「姐,我不是瞎折騰,但我保證不會做出傷害自己和小立的事行了吧?」小獨一邊照例幫孤兒整理行李一邊說。
孤兒這次要帶的行李非常多且重,包括一些日常用品、食品和大量的藥品,因為她不知道在下面的旅行中還會遇到什麼可怕的事,無論她還是阿德斯都有受傷的機會,尤其阿德斯。除此之外,她還帶了大包的巧克力,那是回家前承諾給小蛇的,可可樹的種子以及種植方面的書和一隻簡易的機械鐘表等等。
來回背巧克力太累了,而小蛇的胃口越來越大,所以孤兒決定盈祿家自己生產巧克力。但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地,先得從找個熱帶氣候的地方種植可可樹開始。
假如她能成功,這又是一筆賺大錢的生意,塔撒大陸從來沒有過巧克力和高級糖果之類的東西,當然也照樣是壟斷經營。
至於那只鐘錶,她是打算在塔撒大陸普及科學的計時工具。她不知道這樣是不是能讓大陸的文明程度提升到另一個檔次,至少能培養人們地時間觀念,盈祿家還有錢可賺,總是不錯的事。
快午夜的時候,姐弟三人照例偷偷摸摸潛進了遊樂場內。在石壁前,孤兒不放心的囑咐了又囑咐,「我還有任務沒完成,說不定下個月不能按時回來,你們不要亂擔心,姐姐會照顧自己。知道嗎?」
小立點頭,和孤兒耳語道,「我在你包裡放了照相機,下回記得拍下那個男人來給我看看。」
「什麼男人?」孤兒想打馬虎眼。
小立賊賊一笑,「你想讓我大聲嚷嚷嗎?如果不想咱們的管家婆裡八嗦,乖乖答應我,並且一定要做到哦!」
這死小孩,居然威脅她!孤兒怒目而視。卻不得不點了點頭。
小立得意地笑,害得小獨一個勁看她。「你又讓姐姐給你從塔撒大陸帶什麼?這麼大了,別每天著三不著兩的,沒事幫我研究一下魔法多好,說不定咱們可以一起穿越。」
小立舉起雙手,示意他別再說了。於是小獨轉頭對孤兒道。「姐。這次你走之前,我有個要求。」
「你想要什麼?下回姐姐帶給你。」孤兒寵溺的說。
小獨搖搖頭。「我只是要你告訴我,假如我能穿越到塔撒大陸,要怎麼才能找到你?」
孤兒瞪著小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孩子可怎麼辦哪,怎麼說也不聽,就這麼鑽了牛角尖,非要穿越不可,也不知道他想的什麼,還是知道了什麼。不說吧,他肯定沒完沒了,萬一再做傻事呢?還是說吧,就不信他真的能穿越。
「你要答應我,沒有絕對把握,不能撞這個石壁。」孤兒擺出姐姐的架子,嚴厲地道。
小獨想了一下,鄭重點頭,孤兒才算鬆了下口氣。她這個弟弟說話一向算數,答應的事就絕對會做到。
「那好吧,我告訴你。」孤兒很無力,「假如你能穿越,你會掉在一個龍巢裡,之前我當故事給你講過的。你要帶著巧克力和我的一件衣服,因為假如你碰到小蛇,它從味道上就會知道你是我的家人,不會傷害你,而巧克力會讓它帶你到飛輪海灰堡,那是我——不——是咱們家的屬地。你要知道,我的魔寵雖然名為小蛇,可卻是一頭巨大的龍,是有危險性地,所以你一定要照我說的做。龍巢它不是天天去,大約兩、三天才回一次,你要帶點乾糧,提防要在那邊等上兩天。你可不要打算爬下龍巢,自己去找飛輪海,首先那個龍巢是在一個陡峭地山崖上,山壁幾乎是直上直下,其次小蛇帶你飛的速度很快,你自己走要很久才能走到。這些,你都聽明白了嗎?」
小獨很認真的聽,然後把孤兒的話複述了一遍。
孤兒聽他說得分毫不錯,又取下手上的一個戒指道,「這是我地信物,假如你穿越地時候我不在灰堡,你只要把這個交給大管家皮特,他就會把你當王子一樣好好招待。」
「姐,你幹嘛和哥一塊瘋?」小立在一邊聽他們的對話,完全受不了了。
孤兒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她立即明白姐姐是哄著哥哥,免得他鑽牛角尖,於是閉嘴不說話。
「全明白了?」孤兒問小獨。
「全明白了!」小獨再度鄭重點頭,「但是姐,我要和你做個約定,如果你三個月沒有回來,我就會去找你。」
「好,答應你。但是在此之前,你不能輕舉妄動,就算你能穿,也不許穿,聽到沒有?」孤兒也提出條件。
她一定會回來的,拚死也會回來,絕不給小獨穿越的機會。這樣也好,有了這個約定,就算真讓小獨找到了穿越的方法,只要她及時回來,他就沒有理由去!
這樣小獨就安全了,那個噩夢也沒有實現的機會。
姐弟幾人又互相囑咐了幾句,午夜十二點的那一刻,孤兒像一隻負重的小烏龜一樣,背著超過自己體重的東西,在小獨的外力幫助下,差不多連滾帶爬的落到了龍巢裡。
阿德斯會來接她吧?她那麼思念他,他也應該哪怕一點點的想念她吧?而且既然他來送過她,也應該來接她才對。
她趴在草地上休息了一下,然後坐起來。
小蛇在,親熱而輕柔的用頭拱拱她,大大的眼睛裡滿是見到她的喜悅,渾身每一個鱗片都略張著,顯得開心極了。
可是——阿德斯——不在。
他沒來接她!也許他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在意她吧?
孤兒心裡感覺一陣刺痛,不知道是什麼情緒,失望?沮喪?被忽視的傷心?她說不上來。她只中感覺沒有他,整個世界都空蕩蕩的。
也許,她還是太急切了,那樣男人的愛情哪那麼容易得到?他抱她、他吻她,或者只是性的衝動罷了。那麼,加油吧孤兒,這和做生意也有相同的地方,越是大的生意,越是要談判好幾次呢。不要沮喪!畢竟,他對你的態度比以前親近了好多,別不知足了!
她鼓勵自己,指揮小蛇用嘴咬著行李,再丟到它自己的背上,然後才和小豬也爬上去,飛向灰堡,心中特別奇怪為什麼這次小豬這麼安靜,回家的一個月內也很少弄出聲響,是不是到發情期了?
而就在她離開不久,一條黑影就出現在龍巢上的半空。
霜雪打了個響鼻,責怪主人明明在此處等了好久,卻為什麼不上前相見。
「你不懂,霜雪。」馬上的男人輕歎道,「不能讓我們的關係再親近了,否則到那一天——她會更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