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讓扎布哆嗦了一下,塔撒大陸上的人迷信,特別信仰天上諸神,孤兒這樣說,正中扎布心中最脆弱的防線。可是他太貪婪了,於是咬著牙硬頂,揮手讓人把孤兒也綁上。
那些司文家的士兵對盈祿商隊的人雖然下手不容情,但孤兒身上那高貴而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震懾了他們,就連過來用繩索綁上孤兒也小心翼翼的。還有一個士兵做了個請的姿勢,恭敬的讓孤兒離開客店,跟他們走。
「我的東西都放在後院的倉庫中。」孤兒諷刺的對扎布說,同時也想讓司文家的士兵對他們公爵的動機產生懷疑,就算這不能讓她脫身,至少能讓這懷疑變成種子,萬一她被冤殺,這種子就會長成參天大樹,說不定就有一片葉子落到外面去,讓皮特知道,讓精靈王知道,讓不破之城的朱麗知道,讓路易知道,還有——讓阿德斯知道。
「記得充公時要讓你的手下輕拿輕放,裡面的藝術品是很珍貴的。」她繼續說,「這樣就算東西到了你的手裡,也不至於損壞。你費盡心機,要的不就是這個嗎?」
「你居然敢侮辱一位真正的公爵。」扎布氣得臉都綠了,因為給孤兒猜中心思,不禁惱羞成怒,「還不快把這個女人給我帶走!你們,把客店搜一遍,不要讓任何人走掉。」
「也不要落下任何一件東西哦。」孤兒冷笑不止,之後昂首走出客店的大門。
門外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在指指點點,看他們的神色,孤兒發現這些人不全相信扎布關於她殺人的說詞,不過她畢竟是外族人。這些人也沒什麼同情的樣子。
孤兒心下一片冰涼,知道指望著有人伸張正義是不可能地,唯一的希望就是小三三和小四四。希望他們能順利逃脫,然後去找路易搬救兵。如果速度夠快,路易三天後就能趕到,但願她能耗得過這幾天。
盈祿家的一行人被一直帶到司文公爵府地地牢內,通通關了進去。扎布並沒有立即提審孤兒,想必正忙著欣賞孤兒扣在手中的寶物。
但孤兒一進地牢就感到了絕望。因為她在地牢中看到了自己最不願意看到地事——小三三、小四四和兩個商隊的夥計早一步給關到了這裡。
「小姐,那個扎布為什麼連您也傷害。」小四四憤怒極了,用力搖晃地牢的鐵欄,可哪裡有一絲作用。
「小四四,你冷靜一下,先和我說說,你們為什麼被抓起來?」孤兒唯一的希望破滅了,但還是努力保持鎮靜,因為如果慌亂絕望的話。就更沒有逃生地希望了,「小豬去哪裡了?」這隻豬一直躲在倉庫的箱子裡睡覺,沒怎麼出現過。如果它能跑掉也可以。
「我們帶小豬一起去尋找艾爾修士,被抓後。它就被扔到豬圈了。」小三三非常沮喪。「可是我們怎麼得罪司文家了,難道就是因為那天信使的事?為什麼要把我們全抓起來。本來我還以為他們只是抓了我和塞克。還考慮他們是不是要為難大當家,結果——」
「你們去找艾爾修士,是詹姆的命令嗎?後來怎樣?」孤兒問。
小四四此時也冷靜了下來,沉聲道,「是詹姆的命令,我和布魯斯本來不是一組,但我在艾爾修士的家沒有找到他,卻在從客店到他家的路上發現了一些奇怪金色粉末,我順著粉末找過去,發現布魯斯帶著小豬,使勁的聞著一片藥草田。我走過去幫忙,看到地上有一片新翻的土,挖開一看——艾爾修士地屍體在裡面。」
孤兒「啊」的一聲,心中的氣憤無法言表。
真地那麼熱愛藝術嗎?這明明是對藝術品的貪婪佔有慾,為了得到這些東西,扎布就毫不猶豫地殺了兩個人好栽髒陷害她。那麼是她變相地殺了艾爾修士和老闆娘嗎?是她炫耀財富,拚命想得到魔法石,結果害了無辜的人嗎?
「是不是你們一挖出艾爾修士地身體,司文家的人就及時出現了?」她咬著牙問。
小四四點了點頭,「沒錯,湊巧得很,好像就等我們去辦這件事,一上來就人髒並獲,說我們殺了艾爾修士,想得到什麼草藥秘方,帶回盈祿家好成批生產,以獲得暴利。」
「好周密的計劃,好像昨天晚上晚宴後就開始進行了。」孤兒氣得不行,忍耐著不發火,就快內傷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小三三問。
孤兒也不知道怎麼辦,心裡亂得很,在大陸七年來處理過那麼多事情,現在卻有手足無措之感。也許,她太依賴阿德斯了,自從有了他,她似乎絕少自己單獨處理事務了。而且七年來,她從未面臨過這麼多危難的情況,每一件都生死悠關,直到這時她更深刻的體會到,在這個還不太文明的地方,武力是多麼重要。
阿德斯,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離我而去?你究竟是為了什麼?
「都不要輕舉妄動,看看耍什麼花樣再說。」孤兒低聲道,「另外,你們要仔細觀察地牢的情況,從地形到守衛的情況都要注意,等有機會的時候,我們一定要一擊成功。」話雖然這麼說,但從她一路被押來情況來看,地牢的牆面都是大塊的岩石,想挖地道是不可能的。
要自己逃走,需要奇跡。想要人幫助,似乎更是困難。因為——阿德斯不在,而沒有司文家族以外的人知道他們被關到這兒。那些吟遊詩人只怕也被控制,或者早被驅逐了吧?
「那小姐,您請坐到這邊。」小四四皺著眉說,「這裡好髒,空氣也不好,小姐您受苦了。」
「是啊,弄髒了我的新裙子呢。」孤兒盡量表現得輕鬆點,希望給給這些沮喪的手下們以信心。他們被分關在兩個地方,艾麗和幾個人在對面的牢房裡。
「都到了這兒了,還想穿什麼新裙子,我就知道你是個虛榮膚淺的下等人。」一個女人的聲音尖刻而高傲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