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您怎麼了?」艾麗有些驚慌,「是不是腳疼?很厲害嗎?艾爾修士只說有一點疼,可是,啊,您怎麼出這麼多汗?!」
在艾麗的眼裡,孤兒已經很不對勁了,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身子還不斷的滾來滾去,雖然很輕微,卻扭個不停。她手足無措,過了好幾秒才意識到要去找人,但才一打開房門,卻見到阿德斯站在門口。他的房間門打開著,顯然因為他睡得極輕,又因為正好在她們房間的對面,所以聽到了這邊的動靜。
雖然平時怕他怕得要命,但這時候卻是救命稻草,還沒說明是什麼情況,就見阿德斯大人已經闖到大當家的床邊,看到她的一瞬間也顯得很驚訝,但他立即就恢復了鎮定,一手輕輕按住大當家的肩膀,輕輕呢喃著叫著,「孤兒!孤兒!」
艾麗記得那是大當家的名子,沒想到這個死神般的男人此刻的聲音溫柔得無法形容,讓她聽著都心跳,不知道大當家聽不聽得到?而且,從這個樣子看,阿德斯大人和大當家關係似乎不一般哪。沒有哪個人會對自己的僱主有這樣深切的關心。
「她怎麼了?」阿德斯突然問,嚇了艾麗一跳。
「沒怎麼。我——我不知道——我睡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聽到大當家喊疼。」艾麗結結「她哪裡疼?」阿德斯一邊問一邊把孤兒從床上撈起來,先是把她額上一縷被汗水浸濕的頭髮撥開,然後把她緊緊抱在懷裡,讓她貼著自己的胸膛。
他在以體溫溫暖她,因為她的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身上冷得像一塊冰,就連床單和被子也被汗水洇濕了。她嘴裡一直輕而快的說著胡話,那語言卻是他聽不懂地。但是他知道她有多難受和痛苦。出這麼多汗,他受最重的傷時也沒有這樣過。
「大當家一定是腳疼。」艾麗驚慌之下回過神來。把今天早上艾爾修士為孤兒治療腳傷的事說了一遍。
阿德斯心中一凜,立即把孤兒放在床上,讓艾麗壓住她,然後把被子徹底掀開。他看到她勻稱地、肉乎乎的小腿下,一隻雪白地腳丫給包紮上了一塊奇怪的布。布下有一股甜腥味傳來,令人聞之欲嘔。
他立即感覺不對,抽出匕首把繃帶割斷,然後再以匕首包著布,把那層詭異的紅色藥膏刮開。
一邊的艾麗發出了驚咦之聲,因為藥膏刮下後,孤兒腳面上原來那道發炎化膿的傷口沒有了,皮膚是平滑極了,連一道印子也沒有。似乎從沒受過傷。
「天哪,艾爾修士好神奇,大當家地腳傷真的好了。大概疼一會兒就能清醒過來。」她一廂情願的開心,卻被阿德斯喝止了。
「這是魔毒。所以才能在一天之間醫好所有的外傷傷口。可是卻要以她的生命為代價。」阿德斯厲聲道,「快去把詹姆給我找來。先不要驚動你們的人。」
是那個幕後人又下手了嗎?看來他強攻不行,改下毒了。可他怎麼知道孤兒腳上的傷?看來一定是有內奸,不然就是有什麼魔物潛伏在他們左右,居然沒有被發現。
現在情況不明,他只信任自己的人。
艾麗早就沒了主張,聽到阿德斯的命令,立即就去執行,連鞋子也來不及穿。阿德斯抱緊孤兒,心中有一種痛尖銳地漫延開,也說不清是肩膀傳來的,還是從心底傳來的。
她招惹了什麼?為什麼要受到這樣地折磨,而且這個魔法消失的世界上,居然還有人會使用魔毒?而那個幕後人能夠擁有一批悍不畏死、行動神速地黑衣人手下,孤兒叫他們為忍者神龜地,還能把千年古獸弄到家族的白泉之中,能放出並指使得了白骷髏,現在又有會使用魔毒地人幫他,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那麼恨孤兒?
魔毒非常凶狠的,她現在一定痛得非常厲害,可惜他不能代替她。她花了那麼多金幣,可是到了這個時候,誰也幫不了她。
她會死嗎?聽說中了魔毒的人十之八九會死。可是他不能讓她死,絕不能!因為——因為,她還有尾款沒付。
阿德斯為自己胸口那劇烈的疼痛找出借口,結果連自己也糊弄不了。他不想讓她死,是因為他不想這個世界上缺點什麼,那讓他感覺心上也缺了點什麼。
「大人,什麼事?」詹姆來得很快,一進屋就看到大人懷抱著伯爵小姐,眼神很急切,而伯爵小姐不停的說著聽不懂的話,還試圖從大人的懷抱中掙扎出來。
「去把弟兄們都叫醒,把老闆娘也叫醒,讓她帶兩個咱們的人把艾爾修士給我找來,就說我舊傷發作。小心,他可能不簡單。找到艾爾修士,立即押來見我,用什麼方法你自己作主。」阿德斯快速吩咐,「不要驚動旁人,你親自在旅店周圍布下崗哨,也不要只注意人,注意哪有魔氣。這回和咱們對上的,不是普通人類。還有,讓威爾到這裡來。」
詹姆應了一聲,一句話也不多問,即刻輕巧快速的離開去辦事,不大的功夫,旅店周圍已經暗崗遍佈,老闆娘帶著兩個傭兵去找艾爾修士,威爾也已經進到孤兒的房間。
「有什麼辦法讓她不那麼疼?」阿德斯的眉頭皺得死緊。「魔毒的話,只有用魔力緩解,另外肉體的痛苦要用罌粟花奶,可是我們沒有。」威爾回答。
「我們有。」艾麗在一邊插嘴道,然後慌忙從行李中取出一個小瓶子。
「穿上衣服,等在這裡,待會兒說不定用得上你。」阿德斯拿過小瓶子對艾麗說,然後抱起孤兒,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威爾跟在後面。
「不,這裡不需要你了,去幫助詹姆。」阿德斯把孤兒放到床上,打發威爾離開,之後從脖頸中一摸,隨著著默唸咒語,手中小珍珠樣的東西變成了一個水晶球模樣的東西。他把這東西放在孤兒的心口上,本來不斷翻動身體的她,立即平靜了一些。
之後他摘掉面巾,把罌粟花奶喝了一口,然後嘴對嘴的,慢慢送入孤兒的口中。這女人威脅他不喝藥就會口渡,結果報應來得真快,現在輪到他來幫她了。
他知道這東西不能多喝,因此只餵了兩口,看到孤兒又開始躁動,連忙一手輕輕按住置放在她胸口的水晶球上,另一手握著她冷汗涔涔的小手,把自己身體內所有殘存的魔法都調動起來,源源輸入水晶球,讓這個能被她運用和支配的寶物來緩解她的痛楚,顧不得肩膀的傷口又滲出血來。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敲門聲,他應了一聲,就見詹姆匆匆進來。
「大人,艾爾修士不在他的住處,神廟裡也找了個遍,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