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推門而入,把也想進門的老闆娘擠在外面。一而來的就是阿德斯一貫簡樸冰冷的氣息,房間內整潔得好像沒有人住過,而他的巨劍疾風就擺在床上。
孤兒上前幾步,想把疾風劍拿開,沒想到手還沒碰到劍,就看到劍上冒出一層紅色光暈,熱度很高,一下就燙到了孤兒的手,駭得她驚叫一聲後退。
「小姐,請不要碰疾風劍,那上面有禁制,除了大人,無人能解。」詹姆連忙道,讓開道路,讓後面的阿德斯上前。
阿德斯一伸手,就把疾風劍抓了起來,橫放在枕頭下。
怪不得他經常不帶著這神劍,也不怕丟,原來除了他沒有拿得了,這恐怕也是魔力吧?孤兒想著,同時上前一步,把床單揭開,整理了一下枕頭,道,「你快躺下,鐵錐想不要拿下來,待會兒等修士
她驚叫出口,因為她的話還沒說完,阿德斯已經自己把鐵錐拔了出來,鮮血立即噴濺。他的額頭冷汗不斷,可眉頭也沒皺一下,「詹姆。」他輕叫了一聲,整個襯衫的半邊都給血染透了。
「是,大人,早準備好了。」算正常,「威爾,快來給大人上藥、包紮。伯爵小姐,您能先回房休息嗎?您在這裡,只怕不太方便。」
「可是輕輕推著往外走。
「小姐。請您放心,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們地職業,受傷是家常便飯,你別看威爾模樣不起眼,只要他不死,我們在戰場上受的傷全是他來治療,手法熟練著哪!方法嘛,是有點簡單,可簡單卻能保命。這就很不錯是吧?」
「到底要怎麼做?」孤兒急得要哭了。
詹姆最見不得女人哭,何況是這麼美麗可愛的貴族小姐,本不想說的話,這下也全說了出來。「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以烈酒清洗傷口,這種程度的貫穿傷,正反兩面都要消毒。而且用酒量要大。最外側的傷口要用火燒,再敷上藥,最後再讓大人喝點酒,睡一覺。」
「我的天。你們這是屠殺還是治傷?這樣野蠻,人哪受得了!罌粟花奶有沒有?」
「呃,似乎沒帶出來。」詹姆撓撓頭。「因為是保護你環大陸旅行。沒有考慮到會有這麼多意外的危險。」
意外?才怪!
「我那兒有罌粟花奶。因為我偶爾會肚子疼,你去找艾麗要。我腿軟,走不動路了。」
「謝謝小姐好意,可是大人從來不用止痛的東西。他說過,疼痛,證明他活著。」詹姆禮貌地說。
這是什麼邏輯?!孤兒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焦躁的在走廊裡來回亂走,好像一隻被困住的小獸。這個傭兵頭子賺點錢可真不容易,差不多九死一生了。
在灰堡,他要面對忍者神龜的進攻,傷了手要自己縫合;在精靈家,他要跟一個突然冒出來地怪物搏鬥,也是處在生死邊緣;在追風家更不用提,與白骨髓一戰險象環生,令人想不到的是,在相對封閉司文家也會出事。而且,他受的傷,一次比一次重。那麼下一次,他會不會失去生命?
孤兒猛的搖頭,因為她實在不知道如果面對他地死亡,她會怎麼樣,還是乾脆駝鳥的不想。
現在她可以肯定,有人在陰暗處盯著她,而且想置她於死地。可是她實在想不出得罪過誰,嚴重到對方對她追殺不止。那個人好像有某種能
果不是阿德斯的話,她可能死了幾回了。
是誰?或者是她無意中做過什麼,得罪人而不知?是不是與不破之城有關呢?和她的使命有關嗎?
正想著,她聽到房間內傳來一聲壓抑地悶哼,因為房間門沒有關緊,清晰的傳入了她的耳朵。她有衝動堵上耳朵不聽,但這樣又聽不到詹姆地話了。
他很疼吧?雖然他很能忍痛,在被她地魔法刺扎地時候也賭氣樣的吻她,可現在這種痛法是肯定不一樣地,「詹姆,想想辦法呀,別讓他再疼下去了,不然有沒有讓他昏迷的辦法?打他的頭一下怎麼樣?」
詹姆嚇了一跳。襲擊大人,那不是找死嗎?!
「親愛的小姐,您真的不要太擔心。」詹姆苦口婆心的勸,「其實大人在以前的戰鬥中,受過的傷比這個重多了。大人無論做什麼都身先士卒的,這麼多年來,大傷小傷不斷,每回都是威爾給治療的。有一次被敵人用劍穿腹而過,他就帶著那柄劍砍殺了對方三個有名的騎士,得到那場勝利才倒下,還好沒有傷了重要的內臟,之後養了三個月才康復。還有反出驛馬家的那回,他給列斯達那混蛋和一個賤人暗算,身中數刀,刀刀深可見骨,血都要流乾了一樣,活活在生死線上掙扎了十天才甦醒。那時候好多人都說要給大人喝過量的罌粟花奶,讓他安靜的離開,因為他實在太痛苦了,旁邊看著的人都受不了。是我和漢姆拚命阻攔,因為我們知道以大人的性格,寧願痛死,也絕不低頭,即使面對死神。做為他的侍從,怎麼能違背他的意願!所以這點小傷沒事啦,伯爵小姐不要緊張。」
怎麼能不緊張呢?聽了這番話反而更緊張了。
孤兒目瞪口呆,雖然知道做傭兵過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尤其像阿德斯這種永不言敗、在戰場上又不會背信棄義的人。但生於和平年代的她一直沒辦法想像其中的凶險與艱苦,今天聽詹姆說起,居然生出了一種很心疼的感覺。
而列斯達不是驛馬家那個癆病鬼嗎?不對,他們驛馬家掌握重要職位的人,名子是一代傳一代的,完全相同。但列斯達也很可恨了,上幾輩子叫這個名子的人傷害了阿德斯,這輩子用這名子的人竟然想娶查查那樣可愛的女孩。
「他為什麼反出驛馬家?那個賤人又是誰?」她問。
詹姆聽到這問話,倒吸了一口涼氣。
諸神保佑他,怎麼一著急,把這事都說出來了?那是大人最深切徹底的秘密,絕不能讓任何知道。現在他居然給說出來了,怎麼辦呀?可是也不能怪他,伯爵小姐那麼擔心,眼淚就在眼眶裡滾來滾去,對大人的關心之情這樣真摯,他如何能無動於衷?
孤兒在一邊見詹姆不但不回答她,反而臉都綠了,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她也是冰雪聰明的,自然明白是詹姆很可能是在情急之下洩露了一個不應該給人知道的事,因此忙安慰詹姆道,「不方便說,我就不問了。請放心,今天聽到的話,我絕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一個字,阿德斯大人也不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