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布魯斯說,這是這場比賽的規矩。因為騎術比相馬的眼力和馴馬的技巧,騎著自己的馬還比個什麼勁。所以參賽的人都不用自己的馬,而是由追風家提供,自己去挑。」
「路易好卑鄙,為了對付阿德斯,居然使用這種手段!我去找他評理!」孤兒一下子就火冒三丈。
這不是欺侮人嗎?感覺這規則是針對阿德斯似的。就算路易也不騎自己的馬,可是追風家是有名的馬上家族,論起相馬和馴馬,誰比得上他呀。
「大當家,您聽我說。」艾麗死命拉住孤兒,「您誤會路易公爵大人了,這不是今年才制訂的規則,從來就是如此啊,今年的比賽和往年一點區別也沒有,唯一的不同就是今年允許外族人參賽,而且是在您答應做『羊』的情況下。」
「是嗎?」孤兒停下腳步。
「是呀,而且聽說為了公平起見,路易公爵大人決定請阿德斯大人先挑馬匹呢!」
「是嗎?」孤兒重複了一句,明白自己心情太急,錯怪路易了。路易是那麼光明的人,怎麼會做這種事呢,看來,她是心態失衡了。那現在怎麼辦?要不,去找阿德斯商量一下?至少要打聽一下他有沒有把握贏下這第三場比賽。
孤兒琢磨了幾秒,決定還是去找阿德斯一下,穿上艾麗拿給她的帶帽子的白底黑色花紋外袍和一雙輕便軟鞋,把自己全身上下包裹起來,像一隻斑點狗似的,獨自跑到阿德斯的房間外,然後仍然不敲門,直接就闖進去。
不過阿德斯沒在房間裡。她只好坐在床上等,等了好久也沒見他來,她坐得累了就順勢躺下來改為臥姿,感覺冷了,就脫掉外袍。蓋上了被子,結果這麼著竟慢慢睡著了,睡得還很香甜,抱著被子團成一個小球狀,雷打不動的樣子。
阿德斯回到房間的時候就看到的是這副畫面,剛才在門口時他就感覺有異,謹慎地進門,發現這位行事經常出人意表的伯爵小姐躺在他的床上睡得極為安穩。一般情況下。人和動物一樣,待在覺得不安全的地方是不會這樣睡覺的,那麼,她為什麼這麼信任他?就因為付了錢?可她看來不像那麼白癡地女人哪!
他站了一會兒,猶豫著是不是把她扔下床,但終究沒有狠下心。而且還不自禁的輕手輕腳,生怕吵醒了她似的。走近些,細細端詳她,就見她的睡顏格外可愛。平時那精明的樣子全變為嬌憨,心不可抑的軟了下來。
他坐在椅子上等,沒想到這位大小姐居然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樣子,他折騰了一天也累得夠戧,於是乾脆也上床。脫掉鞋子就半躺在她沒有佔據的那半邊,伸直了腿閉目養神。
大概是感覺身邊地溫暖,他沒坐上床多久。孤兒就翻身靠了過來,一條腳壓在他的腿上,一隻手摟住他的腰,柔軟的胸部就緊貼在他的肋骨外側,把他當成了天然恆溫的超級抱枕。
這種刺激,不是一個正常男人能受得了地,特別是他在她面前還屢屢破功的情況下。
他伸出手要推她,卻碰到她的臉上,只覺得入手滑膩,不禁流連,直到她整張臉都湊過來,貼緊他的掌心,夢中呢噥,直入他心中最深處。
「守財奴小姐,麻煩你醒醒。」半晌,他驀然發覺自己地舉止有點不對頭,居然正慢慢俯下頭過去,似乎要吻她,連忙有點粗魯的猛抽回手,同時大聲叫道。
孤兒睡的迷迷糊糊的,把昨夜缺乏的睡眠全補在這一會兒了,忽
有男人說話,自己地臉本來枕得很舒服,也隨著這話空,不禁驚醒。
睜眼一看,一個蒙面人就在自己頭部上方九十度的地方俯視她,「快離開我的床,不然我會當做你是自動投懷送抱,我就笑納了。」聲音有點暗啞。
這人,很熟,就衝他地蒙面巾和玄冰樣的藍眼睛,孤兒的腦筋也瞬間清醒。唉,真是丟臉到家了!居然在人家床上睡著了。假如他聽信了那些關於她的流言蜚語,現在會把她看做什麼人呢?
孤兒大驚之下猛的坐起,根本沒注意阿德斯還在俯頭看她,阿德斯也沒料到她突然跳起來,結果兩人的頭狠狠撞在一起,發出「咚」的一聲響,這還是在阿德斯反應快,稍微躲閃的情況下,不然兩個非得同時腦漿迸裂不可。
如果真那樣,該有多虧啊。死神阿德斯,不敗的傭兵之王,卻讓一個纖柔的小女人給撞死了!
他以手撫額,感覺火熱熱的疼。她可真會撞,用額頭正中來撞他的額角,相當於用最硬的部位,撞擊他最軟的部位,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最狡猾,虧了她還抱著頭喊疼,還眼淚汪汪的。
算了,弄塊冷毛巾丟給她,省得她一直哎喲哎喲叫。
「你想謀殺我嗎?告訴你,再傷害我,一個子兒也不給你了,哼!」她抱著包巾冷敷,惡人先告狀。
「你受的什麼貴族教育,隨隨便便爬上男人的床?」他也火大,而且他發現她還心安理得的坐在他床上,似乎受到打擾的人是她。
「你別說的那麼難聽,我不過是等你等累了,不小心睡著了而已。」孤兒提高聲調,義正言辭。哼,比大聲?不怕他!
「你下次再隨便進入我的房間,我不會客氣的。」
「你不客氣又怎樣?還能吃了我?」話一出口,忽然意識到眼前的形勢。他不會真想「吃掉」她吧?
想到這兒,孤兒不禁瑟縮了一下,偷看阿德斯一眼,見他不但沒有靠近,反而坐到離床最遠的椅子上。
還好還好,他一向對她沒什麼興趣,不然這回真慘了。怎麼回事呀,至於這麼困嗎?居然在人家的臥室,重要的還是人家的床上睡著了。她最近明顯不對勁,已經失了以往的冷靜,難道這魔法石真的重要到讓她失去自我嗎?還是她心裡有不知名的火已經被點燃了呢?
「我來,是找你有事商量。」她努力顯出很正經的樣子。
「不用說了,明天我會贏的,讓你不用嫁給路易公爵大人,也讓你得到魔法石。」他似乎知道她的來意,還沒等她開口,就直接說。
「可是你會相馬嗎?明天霜雪是不能出戰的,這件事你知道吧?」
阿德斯點了點頭,「我在驛馬多年前,他沒有反出驛馬家的時候,曾經專門研究過馬,不然也不會得到霜雪,只是這些往事,不必對她說。
「如果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大可以放心的回去。」他的語氣、神態突然又變回冷漠,「今天比武了一天,我非常累了,假如你還耗在這兒,並佔著我的床,明天的情況就說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