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四!」看清來人,孤兒努力裝出的嬌喘立即變為吃驚的吸氣,「你怎麼在這
幾乎是本能的,她伸手把小四四猛的拉進房裡來,生怕給四處追剿刺客的王宮守衛看到,但她卻忘記房間裡還有一位,而且她衣衫不整,很容易引人誤會。
「我被抓刺客的聲音驚醒,怕小姐有事,就來看看,可是看見房門虛掩,您不在房間,於是我就四處去找。剛才回來,看到門又關緊了,而且——」他停住了話頭,因為看到阿德斯正從床上起來,一言不發的把扯開的襯衫一粒粒扣上鈕扣。
「不是——沒有什麼事啦。」孤兒看到小四四震驚的眼神,連忙擺手,一邊整理自己的頭髮和衣服,一邊道,「和你看到的不一樣,我們——在廚房——後來遇到——我是說,必須演戲——然後——這都是假的——算了,不說了,越描越黑!」她沒有脫下裹在身上的被單,因為裡面裝的是緊身小T恤和短褲。很奇怪,在阿德斯面前,她並不覺得穿「地球化」一點有什麼窘迫,可當著小四四的面卻不行。
或者因為阿德斯一直對她很無理、很輕視,她當然也無需遵守禮節,也當然更可以肆意妄為。但小四四不同,他一直那麼溫柔有禮的對她,把她當寶貝一樣的妥貼安置、細心保護、怕她驚、怕她苦,在他面前,她總是不忍心暴露出一絲惡劣來。
真是白癡啊,小四四做為她的保鏢就住在隔壁,聽到有刺客。自然會來保護,她怎麼會沒想到呢?可是,有必要和他解釋嗎?就算她和阿德斯真的如何如何。從小四四的立場看,他也無權過問不是嗎?但不知為什麼。看到他複雜難懂的眼神,她像是被捉姦在床一樣難受。
「外面情況怎麼樣?」為了掩飾尷尬,她「嚴肅認真」地問。
「我聽守衛們叫罵說,刺客已經抓到,一共三名。但全部在被抓的一瞬間服毒自盡了,一個活口也沒留下。」小四四聲音平靜的答,似乎什麼也沒看到,但頭卻一直微垂著。
「全死了?」孤兒很驚訝。
除了那塊魔法石外,盒子裡地東西有什麼重要的?有人冒著生命危險來偷,事敗之後又立即自殺。不過這樣一來,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盒子裡的東西據為己有?但是,她只是想要魔法石而已,假如其它兩樣東西對泰婭非常重要。她怎麼好意思不告而取?!
她心中矛盾,情不自禁的看向床。本來,那些順手從刺客身上Q來的東西被她以被單枕頭蓋住了。哪想到阿德斯這會兒全給翻了出來,毫不客氣的拿在手中研究。這樣一來。小四四地目光追循而至。看了個滿眼。
他只看了一眼,就敏銳的意識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小姐,您-
孤兒再度雙手齊搖,「不是不是!刺客不是我派的。你想,如果我真要做什麼,也會找你,我當然只信任你!其實,我只是想去廚房拿點蘇打水喝,結果遇到了刺客。我也不知道盒子裡有一塊魔法石的!」
「果然是吃多了吧?」一直沉默的阿德斯突然插了一句嘴,證明他一直在聽孤兒說話。
「那也比餓肚子強!」孤兒有些惱羞成怒。
「你沒有注意到刺客和那天刺殺你的人是一樣的裝扮和舉止嗎?打起來的招式也是一樣地。」阿德斯不理會孤兒的反諷,又冒出一句話。
小四四望向孤兒,因為他自己沒有遇到刺客,一切只是偷聽守衛們說的話。從剛才跑出房間去找蘇打水到現在,孤兒一直處於頭腦發熱狀態,只惦記著魔法石,沒有仔細想過別地事情,這時候細細回憶,那個刺客確實與在灰堡刺客她的忍者神龜面頗為相似。
於是她點點頭,「是非常像,但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或者是被什麼人控制地?為什麼我聞到了一絲陰謀地味道?」
「你的鼻子很靈,這事怕不那麼簡單。」阿德斯拋下一直握在手中觀察地青銅王冠,就像扔下一塊一文不值的金屬樣隨意,「塔撒大陸上有好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組織和魔法師公會,四系魔法消失了,可他們抓著那一點可憐的尾巴不放手,為了家族、利益和私慾,什麼都做的出來。伯爵小姐,這世界遠比你想的危險。」
「或者是為了榮譽和愛。」小四四道。
「根本就沒有榮譽和愛。」阿德斯的聲音像冰錐一樣,冷而尖銳。
「他們——不是專門來對付我的吧?」孤兒想到這種可能。
沉默了幾秒,還是小四四開口道,「小姐,這很有可能。先前那場刺殺就莫名其妙,然後您要尋找魔法石,就有人想搶先一步偷走它。感覺上,是要與您作對似的。但,也有可能是巧合。」
「可是為什麼針對我啊?」孤兒懊惱的走到床邊,坐下,感覺眼看著魔法石在眼前,心裡舒坦一點。
小四四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們要小心些。僱傭傭兵這件事——您做得對極了。」他說著,瞄了阿德斯一眼。
「我在,她的小命就在。」阿德斯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冷冷甩下一句,邊說邊往門邊走,顯然再不耐煩和這兩個盈祿家的人再多說一句。
「那麼,這些東西,您是要還給泰婭女王,還是——留下?」小四四不理會阿德斯,直接問孤兒。
人人都怕阿德斯,但小四四似乎不怕。當然孤兒也不怕,這人相處久了,感覺雖然霸道不講理,打起仗來非常殘忍,但不是卑鄙無恥之人。最難能可貴的是,他遵守承諾,誓言如山。
「還給泰婭女王。」孤兒說得擲地有聲,鏗鏘有力,而且語氣分外有尊嚴,但內心卻在滴血,還要拼上命才能阻止自己改
她不能在小四四面前破壞形象,不能讓小四四鄙視她的貪心。在阿德斯面前,她可以想怎麼惡劣就怎麼惡劣。反正他只是個傭兵頭子,為錢而殺人的傢伙,她和他,烏鴉落在豬身上,誰也別說誰黑。
可是,對小四四不行。
這句回話讓小四四的眼睛裡滿是光明,溫柔中帶點疼惜的落在孤兒身上。但正打開門的阿德斯也聽到了這個回答,不禁感到好笑。
想像那個女人咬牙切齒的做出決定,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被拿走時,脖子伸長,眼神哀怨,兩隻小手要努力抓住裙擺才不至於伸出去搶奪,卻不得不保持著貴族的矜持神態,他冷如玄冰的眼睛上染上了一層笑意,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儘管那只是嘲笑,卻如冬天的陽光般,雖然不溫暖,卻明亮。
之前,他以為這一年的傭兵任務不會很難,現在看來卻未必。烤蘋果小姐有秘密,而還有另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秘密與她有關。她似乎並不知情,可他已經嗅出了危險的味道,這一路上只怕不太平。
「咕」的一聲,在走到房間門口時,他空著一半肚子發出一聲激烈的抗議。
於是他停下腳步,改為向廚房走去。
要不,就吃點烤蘋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