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派出去的的斥侯就來報告說,阿德斯軍團已經進入了盈祿家的領地。不出皮特所料,他們是打著自己的旗幟,大搖大擺的從大戰馬坡到飛輪海而來。
旗子是黑底的骷髏旗,行軍是日夜不停的飛奔,好像故意宣告傳說中的阿德斯軍團重臨人世。切,又不是海盜,用什麼骷髏旗!這下子全塔撒大陸的人都知道他們跑到盈祿家來了,感覺他是要故意這麼做似的,顯得別有用心。
不過從他們盈祿家膽小如鼠--不--是淡泊名利的情況看,沒有人會以為阿德斯軍團要攻打飛輪海灰堡,十之八九的人都會判斷出是盈祿家僱傭的阿德斯軍團,因為窩囊的盈祿家別的沒有,就是有錢。
聽到斥侯的報告時,孤兒正和三個長老研究大陸歷史。那片肩甲來得太奇怪,她要打聽一下塔撒大陸到底有沒有發生過這麼慘烈的戰爭,之前她又仔細翻閱過那本巨型羊皮書,沒有任何收穫,她甚至叫人把書搬到了臥室,打算晚上睡在書上看看。
據三大長老說,遠古的塔撒大陸是由天上諸神輪流統治,但其中有一個神靈,名叫暗黑破壞神,他喜歡獵殺人類,並以人的靈魂為食,在日復一日的殺戮中還剝奪其他天神的力量,逼得人類和諸神奮起反抗。
可是暗黑破壞神的力量太強大了,無論諸神還是人類都無法單獨戰勝他,所以諸神就選了十個擁有神之血統的人類,分別授與他們四系魔法,然後聯手讓暗黑破壞神永遠沉睡在地底滾燙的熔岩中。
在這場戰爭中,紫金家族最為勇敢,貢獻的力量也最大,所以被諸神封為塔撒大陸的王族,其他家族都授以公爵之位,唯有福臨家族和盈祿家族出力較小,分別被封為侯爵和伯爵。當然比照爵位也分封了十大家族相應的土地,餘下更低的爵位和更小塊的土地都是各家族的首領分封給自己手下屬臣的。
這種情況持續到八百多年前,因為紫金家族三代國王一個比一個更加昏庸殘暴,引起了其他九大家族和大批零人的不滿,於是紫金王族像遠古時期被推翻的暗黑破壞神一樣被趕下了王座。但此時的各大家族並不團結,所以最後誰也沒能稱王,各自己守著自己的領地至今。
也許是利益的關係,八百多年來十大家族的小紛爭不斷,卻再也沒有爆發大規模的戰爭,除各自的領地稍微擴張了一些以外,大陸中心的大平原至今還是公屬之地。
當然最被人看不起的盈祿家族還是守著那邊遼闊海域和大片鹽鹼土地,沒有農田、沒有港口、也沒有繁華都城,只有無數的小漁村和天生就會四處做生意的族人。其實海洋裡頗多財富,不過因為這塊土地科技低下,沒有人能意識到,所有貴族都鄙視這片海洋,就像骨子裡輕視盈祿族人一樣。
這個塔撒大陸史不是孤兒想聽的,因為那片肩甲的來歷還是說不清楚,可既然除了遠古戰爭,就沒有那麼殘酷的陣仗了(就算八百年前的王位之戰也沒有那麼慘烈),那個夢又是什麼呢?肩甲又怎麼會藏在盈祿家藏書閣的巨型羊皮書中?假如阿德斯真是她夢中的黑騎士,他和盈祿家有什麼聯繫?
會不會是記載歷史的人故意隱瞞了某些戰爭?畢竟真正的歷史沒人見到過。又或者--難道--那個夢預示著未來?!
這念頭嚇了孤兒一跳,不過這樣一來,時間上的邏輯好像比較混亂,肩甲的來歷解釋還是不清不楚。
她被這問題煩的頭疼,於是只好不想,打算等有時間的話回去翻翻霍金的時間簡史,研究一下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或者找弟弟小獨來分析,反正她是想不通了。
她騎著小蛇渡海迎接盈祿家首次僱傭的傭兵團,遠遠就看到阿德斯騎著霜雪立在海岸邊,極目遠眺。
但是諸神在上,他為什麼那麼帥啊?雖然戴著獅子頭盔,沒有露出臉來,但他騎著高頭大馬,手握巨劍,陽光照在他的黑盔甲上,隱隱有一層藍光閃動。那身材、那氣質,那POSE、簡直好得風雲變色、草木含悲、人神共憤。
不過帥歸帥,性格惡劣也沒得救,她是不會拜倒在他的馬褲之下的。
而他的手下也都是黑衣黑甲,成扇形整齊的排在他身後。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發出一點聲響,就連戰馬好像也比別人的馬更為沉靜。
他們果然是最強的傭兵,從軍容軍紀上就看得出來。
孤兒凝視著阿德斯,感覺他也從頭盔上窄窄的眼縫中在看她。她在半空中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指揮小蛇穩穩落地。但她沒有跳下來,因為在小蛇的背上可以俯視阿德斯,這很孩子氣,可是非常痛快。一見到這男人她的好鬥之心就會膨脹,總想要佔上風,大概因為總也佔不到的緣故才特別渴望吧。
「歡迎。」她僵硬的說,因為高高在上,還是顯得非常傲慢。
她出來前沒有特意打扮,甚至故意弄得不堪些。想漂亮很難,想保持髒亂差還不容易嗎?他不是覺得她是醜女,而且舉止粗俗嗎?她就刻意保持這個樣子,他對她越看不起,越放鬆戒心,她就更容易觀察他的弱點,然後藉機反擊。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孤兒,你是聰明的地球人,所以你要沉住氣,要準備打長期戰爭。
聽到她的「問候」,阿德斯略一點頭,算做回話。
「你要怎麼安營紮寨呢?」她再問。
「不勞費心。」他輕輕吐出四個字。
這哪是僱員應有的態度啊,果然是奴大欺主!
孤兒努力壓住火氣,「我希望我的城堡裡也要有守衛,至少一百個。盈祿家沒有自己守備隊,這也是我僱傭傭兵的原因--呃--之一。」她撒謊連眼睛也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