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海摩崖上,一名藍衣男子和一名白衣麗人並肩望著日落,被夕陽染紅的洋面上卻並不平靜,一頭玄武獸和一個牛頭人在海面上撲擊鬥個不休,方圓數里巨浪翻飛,轟鳴不絕。白衣麗人細心地理了一下藍衣人垂肩飛揚的亂髮,藍衣人溫情回視,白衣麗人柔膩道:「真難想像藍山前輩煉製的多羅神丹,競有這樣不可思議的功效,牛頭人居然可以跟玄武打個不相上下,你也真捨得,那老鬼才給你三顆,就這麼浪費了一顆。」
「牛頭人天性純良,丹藥效果可以達到最佳,不虞走火入魔、根基不穩之險,還可以得到一支妖族部落的,何樂而不為?
白衣麗人風情萬種地白了藍衣人一眼,沒好氣地殯道:「北陸最強大的銀狼族、虎族,還有一支水族都成了你的盟友,現在歸墟誰不對你刮目相看?
「妾身也沒想到夫君有那麼大能耐,光憑煉器和製丹之能,區區七年光景,就拉攏了這麼多妖族勢力。」
「不,狐娘你說錯了。」藍衣人冷峻的面孔上浮現一絲暖意,「白狐族才是楊某真正的盟友,銀狼族若非有狼神首肯,只怕早倒向了龍胤。虎族重情重義,他們固然感恩我贈他們失傳的法訣,但更多的是信任白狐族的選擇。
「金牛族雖可仗恃,而且在煉化本命妖骨後潛力巨大,但短時間內與狼族還是有很大的差距。而且我始終是一個外人,這點力量相比妖皇和龍胤根本不足一提,況且若非白狐族,恐怕沒有妖族肯信任一個人族。」
「夫君何須妄自菲薄,夫君層出不窮的本事,讓狐族內部反對聲音都消失了,如今妾身這個狐族大長老也與有榮焉呢。」
「這些都非我所願,越瞭解歸墟,我越明白妖族的可怕,若是人族和妖族再戰,後果將極是可怕,若非妖皇與龍胤相互牽制,恐怕一些九部眾早就忍不住了。」
「夫君前世今生都重情重義,但妾身知道夫君從來不是心懷天下的人,夫君所做這一切,已經比那些自命不凡的中土衛道之士強了百倍,何苦自尋煩惱。」
「我很想帶你一起離開這個妖界戰爭隨時會爆發的是非之地,但現在很多事情已經身不由己,想脫身也難,何況練無邪那丫頭還在龍胤手裡,至今難有進展。」
白衣麗人嬌笑了一聲,看破了藍衣人的心思,「夫君看來是想念中土某些人了吧。」藍衣人沒有回答,只是俯瞰大海,長長歎息了一聲。
這一雙男女,正是楊真和狐族女子白纖情。
時光流逝,楊真抵達歸墟已經足足七年,這七年之中,他的修為依舊在突飛猛進,距離返虛只有一步之遙,憑借天巫術的神奇,還有奇兵神器傍身,就算碰上龍胤之流打不過,也可保脫身無虞
在他抵達歸墟半年後,從不安分的藍山老史搜尋煉丹的天材地寶,競然跑來了歸墟,與楊真意外重逢。
神農門掌門死皮賴臉地留在狐族部落,幾味奇缺的靈藥,幾經周折最終通過木族之手得到。神農門傳說中的神丹在第七個年頭開爐,九九八十一日後,多羅神丹大成。
此丹威名尚在太一門九轉金丹之上,對修行之人有莫大的造化奇跡之功,除了提升兩個甲子法力之效,更勝在對心靈修養的提升和鞏固。
一爐丹出了九粒,藍山老史分了楊真三粒,飄然而去,他們誰也不知道,其中一粒多羅神丹,會造就一個強大的牛頭人橫空出世。
在這些年,楊真有白狐族,除了修煉,大部分時間活躍在歸墟各大部落。他在偶然間發現了牛頭人衰落的秘密,牛頭人似乎是受了某種詛咒,頭顱內妖骨很難化去,九成九的牛頭人都給封印了靈智,導致原本先天資質極佳,在遠古時候為九部眾中最強戰士的牛頭部落,完全沒落。
從白狐族那裡,他探析到更驚人的事實,牛頭人的詛咒,競跟妖族中的皇族女蝸族有關。因為牛頭人弟子金的關係,得知這樣事實的楊真,與精通丹術的藍山老曳經過無數次試驗,終於煉製出可助牛頭人煉化妖骨、消除隔代詛咒的靈丹。
從金所在的金牛族開始,無數個牛頭人部落在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漸漸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個擁有無限潛力的牛頭族在悄悄崛起。
儘管銀狼族察覺到牛頭部落的變化,但有楊真背後的白狐族護航,牛頭人部落的壯大復興似乎已經不可抵擋。
因為妖皇回歸,千百年來淪落到在夾縫中求存的女蝸族,似乎找到了主心骨,對南北大陸的妖族諸部要求俯首稱臣,重新收拾山河。
而擁有百萬水族部落,還有無數陸上部落的龍胤自然不肯罷休,歸墟成幹上萬的部族因領地和陣營,戰火不斷,新舊妖族強者隕落的同時,無數新興的妖族強者也誕生了。
歸墟取之不盡的天材地寶供應下,楊真親手煉製的靈丹和法寶,通過白狐族之手,享譽整個歸墟,無數妖族強者明裡暗裡都認可了他的存在。
憑借白狐族左右逢源的手腕,諸多妖族部落的鼎立支援,楊真隱隱在妖皇和龍胤之外形成了第三勢力。
然而在這些盛景之下,楊真前來歸墟的初衷卻陷入了困境,通過白狐族的多方管道,已然證實練無邪受困龍胤秘巢,他卻毫無辦法,在歸墟不知不覺一待就是七年。
楊真和白纖情幾乎同一時刻抬頭,一片青雲疾速在天際擴散逼近,伴隨一聲清脆的吹鳴,一隻大鳥破雲俯衝了下來。
下方的玄武獸波若和牛頭人金不約而同罷戰,那大鳥滑掠在浪花漸平的洋面上,發出一聲聲挑釁的鳴叫,閃電盤旋過兩妖頭頂。
在牛頭人金踏著洋面的飛快追擊中,那大鳥得意無比地掠上了楊真所在的摩崖,只留下牛頭人在後面嗽嗽吼叫。
「你這只妖鳥,又長胖了。」狂風撲面,立足在崖上的大鳥一雙巨翅拍打著,重重抱了楊真一下。
「師父,俺烤了這只死鳥吃。」一聲巨響,牛頭人跟他的巨斧重重飛落在摩崖上。「你這只死笨牛,想跟本鳥鬥,再修煉一萬年也不夠。」桀驁不馴的青鳥,絕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戲弄旁人的機會。
楊真與白纖情對望一眼,他喝斥開紅著牛眼準備動手的牛頭人,對青鳥道:「青鳥,姬香仙子命你帶來的消息呢,若是不滿意,休想從我這裡討得半分好處。」
「一德死了,修真界傳言你師父殺了那牛鼻子,還有香香讓你早些回中土。」青鳥沖一旁老老實實的牛頭人翻了個怪眼。
「不可能。」楊真大吃一驚,他很清楚師父的脾氣,在當日師娘慘死的情況下,師父都未曾尋仇,更不可能事隔這些年才動手。
「香香的小徒弟給你留了話,小傢伙你要不要?」青鳥奸詐地怪笑。
真熟知青鳥脾氣,手一攤,袖中滑出一枚暗紅內丹。
青鳥閃電探頭叼入口中,一邊吞食,一邊咕吒,「這個內丹將就湊合,可比這頭笨牛的差多了
「妖鳥。」牛頭金沖小人得志的青鳥揮舞了一下大斧,他嘴上跟青鳥叫罵不休,腳下卻不敢挪動半步。牛頭人對楊真的敬畏,隨著牛族部落的壯大,已經昇華成死心塌地的信仰和尊崇。楊真看完傳書玉簡,匆匆回了信,送走了貪得無厭的青鳥,牛頭人便提著大斧又向玄武獸撲了回去,白纖情這才幽幽問道:「你打算回中土一趟?
「這邊一時半刻難有進展,回去一趟誤不了多少時候,哪怕我相信師父他能應付任何局面,但我想有我在,多少能幫到他一些。」
楊真幾乎能想像,一德死後法宗又將掀起一場內亂,崑崙派甚至有徹底分裂的可能;而修真界一直虎視原始殿的各大宗門,只怕也要蠢蠢欲動。
師父一直無心權勢,儘管四年前他已經正式接掌崑崙派,但休說法宗,就是道宗內部也有不和的聲音,師父乃至玉霄峰將面對的局面都將相當凶險。
白纖情輕羽般的柳眉皺了起來,她深知楊真一旦有所決定,斷然無法更改,驀然她心思一動,道:「有件事忘了跟夫君提起,金狼族大族長沃夫給你下了戰書。」
「戰書?」楊真苦笑,忽而他又道:「狐娘,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只是壓著不肯告訴我,對不對?
一具柔軟豐膩的軀體從後面緊緊擁上了楊真,只聽白纖情蜂首貼著楊真背心,目光迷離,喃喃訴說道:「不用擔心,沃夫雖然厲害,但奈何不了問天。」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楊真歎息。
「這是他應該做的,夫君為何還放不下心懷。」
楊真默然,他到歸墟以來,一直不曾跟莫問天碰面,莫問天似乎也在迴避著他,兩人宿世之緣讓彼此無法面對。
這時一聲悶雷巨響,海面爆起了百丈巨浪,牛頭人金給遠遠的擊飛了出去,玄武獸波若取得了最後勝利。
儘管牛頭人天賦驚人,又煉化了多羅神丹,但比起玄武獸的神獸血脈,還是差了許多。一座山嶽陡然浮現在摩崖上方,海水從玄武獸巨大的龜甲溝壑中灑落長空,形成條條百丈瀑布
楊真對上那一雙金黃的巨眸,笑著道:「波若,聽狐娘說,再過不了多久,你就能趕上你母親的道行了。」
白纖情也眉笑彎彎道:「這個大傢伙繼承了它母親畢生道行的內丹,成長非尋常神獸能比,當年你全盛之時碰上它母親,也只是堪堪打了個平手。」
楊真苦笑搖頭:「我記憶中,根本不曾有過它母親的印象。」
「楊,你身上的邪惡氣息更重了。」
波若巨眸精芒流動,巨軀晃動了一下,原來牛頭人金已經縱身落在了它的龜殼上,趴在上面呼呼直出大氣。
白纖情擔憂地望了楊真一眼:「波若,你玄武一脈對妖魔的天賦感知能力在妖族無出其右,我夫君的邪惡氣息究競怎麼來的,可有辦法驅除?
波若老實回答道:「波若沒有這樣的本事,只要楊能守住心神,那邪惡氣息並不可怕。」楊真抓住白纖情的手緊了緊,安撫道:「不用擔心我,當年我接下聖宗傳下的乾坤印之時,就注定了今日的使命。」
他轉頭對玄武獸道:「波若,好好修煉,你為你母親復仇的時機不會太遠了。」大洋深處,無盡的深藍中,有一片層次分明的海域,那區域之下的海底,是一片巨大的廢墟所在。
一名相貌俊美的男子,就佇立在廢墟一處黑洞洞的深井邊上,目光死死盯著深不可測的井口。那口井似乎處在一座宮殿殘址腹地,四周亂石橫陳,寥寥幾根玉柱聳立,依然晶瑩剔透,驗證著往普水晶宮的榮光。
若非上方黯淡的波光迷離,別有洞天,很難想像這是在海底之中。
「龍王,龍女我帶來了,你該兌現你的承諾了。」男子的聲音在虛浮的井口激盪,深幽無盡的回聲深入海底萬丈。
男子等了半個時辰,井口仍舊不見動靜,很有耐心的他,修眉深鎖,腳下猛一跺,彷彿山嶽碰撞,水晶宮廢墟猛烈震顫了一下,四方結界甚至輕微起了波瀾。
「誰誰誰驚動吾沉眠。」井口亮起一絲絲金光,呈漣漪散射開去,剎那之後,一陣滾雷般的龍吟從深淵拔起,從僅可耳聞,到轟鳴整個深海。
「龍王大人,是我,龍胤。」龍胤感受到井中傳來的可怕氣息,不慌不忙。
「該死的,小人魚你兩年沒有送祭品了,快,給我祭品。」井中低沉宏大的聲音充滿疲憊,還有掩飾不住的急切。
「龍王,難道您忘了龍族公主?
「本王許諾你的東西,不會食言,既然你帶她來了,為何本王感知不到,莫把本王當成老糊塗
龍胤揮手一展,一張畫卷展開,青芒閃動,一群強悍的妖族被投到了井口上方。落到井口的妖族來不及發出祈求的叫喊,軀體就瞬間屍解崩潰,只餘下一群驚恐萬分的元神在不甘地掙扎中,被井口漆黑的漩渦吸攝進去,一點殘渣都沒有剩下。
「龍王大人,看來您老人家狀況不太妙啊,若是大人您多賜一些上古法寶,我一定會給您老人家獻出更多的強大元神。」龍胤一臉譏請。
也許是剛剛甦醒過來,也許是在享受元神,龍王過了許久才慢吞吞回應:「這些年來,本王的寶藏都快給你這個不肖子孫給掏空了,還不滿足,混帳。」
說話間,數十件閃耀著奇異光芒的奇寶,從幽深的井口浮了上來。龍胤眼前一亮,揮手一抓,手上留之一二把玩一番這才收了起來。
這些法寶對他來說,至少可以增加一批強而有力的妖將,在面對妖皇時取得更多優勢。「龍王大人不是從不承認龍胤是龍族子孫麼,龍族,多麼偉大的一個種族。」龍胤嘲笑中帶著一絲絲恨意,話雖如此,他手上的山河社梭圖還是再次展開,又一批元神投入了深井。在龍胤邪惡的微笑中,龍王中氣足了許多的沙啞聲音再次響起:「你身上有一半低賤的人魚血脈,本王承認你,是看在你照顧吾寶貝女兒的分上說吧,你還想要什麼?
「神器,龍胤只要您老的那件古神器,有了那件古神器,龍胤可以用龍族祖先的名義,每月圓月之時為龍王大人獻祭。」
「混帳,你競然打龍族至寶的主意,那件東西給你也無用,你究競想做什麼?
「龍王大人,若龍胤沒有猜錯,水晶宮裡只剩下您一個存在了,難道您不想出來麼,只要有了那件神器,裡應外合,您就有機會突破封印,從此龍歸大海。」
「龍神印傳古至寶,乃九州島結界封印三寶之一,你血脈不純,得之也無法得到認可,更不可能得到神器的神力,你是在癡心妄想。本王即便要突破禁制,也輪不到你操心,留下我的孩子,你立刻離去。」
龍胤大笑:「老龍王,如今結界三印已有兩印認主出世,龍胤辛辛苦苦為您老人家把孩子養大,您老這是過河拆橋啊,龍某人什麼也沒有得到。」
「你威脅本王。」井中傳來咆哮。
「老龍王,你何苦執迷不悟呢,龍某人儘管只有一半龍族血脈,不過龍某得修數百年,龍族血脈純度已經非老龍王所能想像。
「況且,連一些雜種蛟龍也能歷經九劫修得龍身,龍某人一半純血沒理由不成,老龍王莫要找借口。」
「混帳,若非這該死的封印禁制,本王一個指頭就能捏死你,當年本王全盛之時,就算天界大羅金仙也要對龍某恭恭敬敬。」
「此一時,彼一時,老龍王若再沒有說法,龍某人只好下次來拜訪了。」
「小子,你可知道九州島結界為何存在?」龍王無可奈何地歎息了一聲。
「龍某不知道封印為什麼存在,不過老龍王您的水晶宮一併給封印在裡面,確實讓龍某百般不解。」龍胤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封印最內層結界有一個極可怕的邪惡存在,本王萬年前只是應上界誓約看守這個邪惡存在,哪想到道德那個王八蛋把本王的龍宮一併封印進去,憑本王實力本有機會突破封印,只是苦於誓約束縛。
「本王不曾料得那太古天魔競然有辦法奪取龍宮的天地靈氣,令我族人一個個受困屍解。「原本本王還有存身之法,可惜中土那些愚蠢的修士不知吃了什麼神丹妙藥,最近幾年一批批破空飛昇,讓那個東西元氣大復,如今本王再沒有把握全身而退。」
「邪惡存在,有多邪惡?」龍胤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又露出幾分思索道:「中土修士飛昇與那太古天魔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他們所飛昇之處並非」
龍王也隨之一陣冷笑,「天界,他們飛昇的那裡是天界,整個九州島結界的存在,只是加在人間界的一層牢籠。
「牢籠之外是那天界與人間界的間隙,那裡萬物不存,靈氣稀薄污濁,與真正的天界天差地遠,那太古天魔就給封印在那三界間隙之中,九州島結界下的所謂飛昇,也不過是給那天魔提供美食之途。」
龍撤冷笑道:「如此正好,我滅了他們徒子徒孫也不怕有人報仇。老龍王,只要你交出龍神印,龍某定助你脫困,不要再推三阻四了。」
「小子,你不明白那太古天魔的可怕,當年三清聯合王母等絕頂神人才將之封印,若是貿然讓三印歸一,只怕正如了那天魔之願,那時普天之下的生靈再難倖存萬一。」
龍胤變得不耐起來,「龍族何時變得如此婆婆媽媽,真是奇事,依龍某看來,老龍王怕是信不過龍某吧。」說著他又一次將山河社被圖展開,白光一閃,一個紅衣女子已經翻身落在廢墟上。「這是哪兒?」練無邪混天絞在手,一臉警戒地四處張望。
「如你所願,這裡就是你的家-龍族水晶宮,親愛的公主殿下。」龍胤微微躬身一禮,臉上掛著三分譏誚。
「我的孩子,你終於長大了。」沉悶的聲音從深井傳了上來,蘊含著深深的歎息和無奈。「你是誰,我不明白。」練無邪眸光有些散亂和茫然。
龍胤揮手一道金光,將練無邪禁制在原地,絲毫不顧她充滿憤恨的目光,「只等老龍王一句話,一切都好說。」
深井立即傳來一陣暴怒的咆哮,過了好久才平息下來,猶自有著粗重的喘息,「若是三印歸一,不周山重現,那接天之路重開,有人下界,那妖魔興許能壓制一二。
「怕只怕接天之路未開,太古天魔破出封印,那時候休說中土,你歸墟妖族一樣逃不過大難,本王也是無可奈何,若你有把握,後果自負。」
龍胤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只見片刻之後,一道暗金的光團從深井漩渦中升了上來,這是一枚金色的丹球,他迫不及待的抓入手中,灌入龍力,原本死氣沉沉的丹球四周金色霞光憑空瀰漫而出,一股窒息的壓力從丹球內生出。
「龍神印與乾坤、輪迴二印不同,它只會認可龍族,只有龍族才能操縱因果之律。」龍王的聲音傳了上來,「儘管本王能讓此神器認主,但沒有二印結合,便毫無用處。」
原本認為即將得到丹球認可的龍胤,不斷加大灌入龍力,但一住香時間過去了,丹球籠罩在氰氯中仍舊毫無動靜。
突然之間,「啪」一聲巨響,金光電閃,那丹球競掙脫龍胤控制,悠悠朝一旁的練無邪飛去。「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衛」
龍胤雙目充血,一臉猙獰之色,紫金色的龍鱗層層覆蓋上他的手臂、手掌、指尖。丹球再次吸入他手上,興許這次龍氣強烈了許多,丹球反抗沒有先前那般劇烈,但仍舊在掙扎
而此刻,被禁制的練無邪似乎明白了什麼,也直直盯著那顆丹球。一場無形的暗奪,從兩個龍族間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