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痕 之劍殤篇 第九章破門
    「師娘,出事了.」石室壁門響起急促的敲擊聲,外面傳來伯雲亭有些驚慌的聲音.

    石門打開,伯雲亭匆匆而入.

    「發生什麼事了?

    「法宗帶著大隊人馬到了玉霄峰,要我們交出小師弟.」伯雲亭目光在楊真身上停留一下,滿是不安.楊真神念瞬間穿出密室結界,籠罩整個玉霄峰方圓十里,紫桑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老臉出現在意念之中,十二名法宗菁英伴駕左右,威風凜凜地列在牌坊玉柱前,頗有君臨城下的意味.

    「師娘,看樣子他們對小師弟要不利,這次可不比上次」伯雲亭深深地擔憂.

    「他們以什麼罪名拿我?」楊真攥緊了拳頭.

    伯雲亭猶豫一下,苦笑道:「有一名嶗山弟子在少昊峰作證,似乎??…指認你濫殺無辜.

    「現在你可明白你的處境了,你不該回來.」鳳嵐察覺到自己話語不要,又補充了一句,「不該在這個時候回來.

    密室內的空氣近乎窒息.

    「師娘認為如何?」楊真閃動著未明的目光,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鳳嵐仙子.

    鳳嵐臉色急劇變化,呼吸也沉重起來,最後目光落在楊真那張隱隱透著架鶩不馴的面上,狠下心來:「既然他們找上門來,就不能迴避.

    「不行!」伯雲亭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他們這次存心要置楊師弟於死地,若是師弟這次不回山,他們也會派人去拿師弟回門.

    「師兄不必擔心,我自有應對之道.」楊真難看的臉色好了許多,他轉身就走,與伯雲亭錯身而過.就在這時,一道浩然劍氣繞著玉霄峰瞬間掃掠了一圈,在紫桑等大驚失色的剎那,又消失無蹤,就在他們驚疑不定的時候,來人已經進入了玉霄樓.

    剛進入大堂,楊真迎面碰上了一個修長的青色身影,他本能地張口:「師父.

    「快跟為師走.」簫雲忘不由分說抓住了楊真,卻意外的沒有帶動,他發現楊真釘子一般釘在了地上.楊真擺脫蕭雲忘的手,一字一句道:「師父,我不能走,師父可以替弟子承擔一次兩次,但不能承擔一輩子.聽到楊真的話,簫雲忘怔住了,他忽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瞭解過這個弟子,隨後出現的鳳嵐和伯雲亭也同樣驚了.

    「真兒,你不明白,這次是道法兩宗紛爭的爆發,你師祖飛昇在即,閉關不問世事,為師怕這次你有性命之憂.

    「弟子並不後悔,下山以來弟子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自己身上也發生了很多無法解釋的事,弟子也許太任性了

    弟子也許並不適合崑崙」楊真有些語無倫次.

    「楊大哥,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一直被冷落在玉霄殿內的練無邪從角落站了起來.

    一瞬之間,眾人視線集中到了角落那個亭亭玉立的女子身上.

    楊真苦笑道:「弟子這飲回來,其實是要稟告一個天大的壞消息,跟清兒師姐有關的消息.眾人再次大驚.

    「玄女門二十九代弟子練無邪拜見簫前輩.」練無邪在楊真的示意下,上前盈盈下拜.

    「快、快請起.」一貫天塌不驚的簫雲忘也不禁失神片刻,「九玄你師父她呢,她為什麼不來?

    信到了簫雲忘手中,滿滿幾行墨跡,讓他臉色變了又變,隨在一旁的鳳嵐看完,身形晃了晃,眼前一黑,幾乎昏死了過去.

    跟著伯雲亭也接過信,看罷,玉霄殿內已經陷入死寂.

    「簫雲忘,莫非你要抗令不遵?快些將你那逆徒交出來.」紫桑真人不死不活的陰柔嗓音打破了平靜.鬼使神差的楊真從呆立的伯雲亭手中取走了信,清新的字跡和熟悉口吻,一下子在楊真腦中滾開了千百顆雷霆.

    原來一切早有定數,簫清兒因牽掛他而下山,在上京城間路而被玄陰門盯上,最後單純的她被引往黑水河畔而被抓住,彼時楊真剛好暫離上京,錯身而過,再找到她時,簫清兒已然成了傀儡,當她恢復神智時,已經落入瑤姬手中,信也由此而來.

    「為什麼不早些給我看?」楊真一把搜住練無邪衣襟,幾乎將她提了起來.

    「對不起,楊大哥,是師父她的盼咐,她怕你衝動」練無邪幾乎要哭了.

    「都是你這個孽徒,若非你,清兒怎麼會衝動下山,若非你,清兒怎麼會有此一劫?若非你照顧不周,她又怎麼會讓瑤姬那妖女有機可趁?」鳳嵐的話幾乎將楊真從憤怒中擊潰.

    「住嘴!」簫雲忘喝止了忘形的鳳嵐,他已經從打擊中恢復了冷靜,眼下有更迫切的危急等待著他們.陷入自責中的楊真,在簫雲忘一喝下,也清醒了幾分,但一個更加荒誕不經的念頭,已經瘋狂湧上了他腦際

    他走出幾步,緩緩回身,環顧滿堂,直直拜倒蕭雲忘身前,重重地連叩九首,再抬頭,已經是血流滿面,眼淚盈眶.

    「師父,弟子楊真本苟活濁世,蒙師父收錄門下,入門十載來,未見功業,生非不斷,如今更為道宗闖下大禍,徒兒不肖,還請師父將弟子逐出門戶,一切恩怨由弟子一人承擔,還請師父成全.

    他故意用巫門法術加大了聲音,令整個玉霄峰內外都聽了個一清二楚,非但如此,整個玉霄峰方圓百里,都如同打雷一般傳播著他的聲音.

    那鏗鏘有力的聲音,蘊藏了楊真的畢生法力,更傳達了他不容更改的訣心.

    他在向崑崙派某些人示威.

    跟著,他將象徵道宗弟子身份的玉牌雙手奉上,只等蕭雲忘發落.

    簫雲忘一生之中從未有過如此艱難的選擇,他也許可以不顧一切繼續站在這愛恨難分的徒弟身後,繼續為他遮風擋雨,但道宗如今局面岌岌可危,內外交困,他如何能在這關鍵時候,辜負師尊厚望和囑咐?只是這歷經苦難的弟子,他如何捨得將之逐出門戶?

    也許該順應天意,這時候,他看到了楊真眼中天崩地裂的訣然,那是近乎死志的訣然.

    風聲呼嘯,紫桑真人領著法宗門人已經闖入了玉霄樓,將四方圍了個水洩不通.

    簫雲忘對突如其來的殺機視若無睹,伸手接向那道玉牌.

    「不要——」伯雲亭跪撲著衝了過來,一把抱著楊真,試圖阻止一切.

    那道玉牌脫手飛出,落到了近在咫尺的簫雲忘手中.

    簫雲忘顫了一下,跟著攥緊了玉牌,彷彿要抓住什麼.

    楊真潛力一送,就掙脫了伯雲亭的束縛,轉身大步邁向大門,步伐堅決而沉重.

    「站住!」紫桑真人拂塵一揮,橫在了門庭中央,「崑崙弟子楊真勾結巫門,濫殺無辜,在修真界掀起腥風血雨,紫桑奉崑崙太昊訣議,前來捉拿此子.

    「誰敢阻他!」簫雲忘揮袖一振,攔截在門庭前的一干法宗真人,頓時感受到一股無可抵擋的劍氣層層迫來,幾乎是不由自主,被強行彈送了出去.

    「簫雲忘,你難道敢抗命不成?」紫桑真人等人頗為狠狽地一直退到了校場石坪上.

    「楊真已為我逐出門戶,從此非我崑崙弟子,他一身法力得自巫門,法宗若想與巫門開戰,就儘管向他出手.」簫雲忘負手望天,根本來將法宗一干人放在眼裡.

    楊真此時夾在雙方之間,進退不得,他雙目空洞乏神,魂飛天外.

    「徹頭徹尾的狡辯,若人人如此,我崑崙派戒律從此將是一紙空文,崑崙千古尊嚴何在,道宗若是逆天行事,遲早要遭天譴,簫師弟,還是莫要抗命從事,讓師兄為難.

    紫桑有恃無恐,他身後十二名法宗真人更是擺下法宗鼎鼎大名的玄離困龍大陣,嚴陣以待.「紫霆步步退讓,但紫霆是紫霆,簫雲忘是簫雲忘,法宗似乎忘了這一點.」簫雲忘聲音縹緲而悠遠,他目光鎖在了玉霄峰天外,似乎有強敵駕臨.

    「師兄,既然楊真已為拙夫逐出山門,就請看在師妹的面上,就此罷手如何?」鳳嵐出現在了簫雲忘身邊,臉色有些蒼白,神不守舍,關鍵時候,她還是站在了丈夫一邊.「一德法尊在上,虧你是我法宗弟子,不明是非.」紫桑真人拂塵一擺,毫不留情地唾棄道.「簫某的劍難得出鞘,也許紫桑師兄想領教一番.」蕭雲忘寒聲道.

    而楊真這時候動了,他挪步邁向紫桑一方,晃晃悠悠,風吹欲倒.

    這一瞬間平衡就被打破了.

    紫桑真人暗自一喜,他雖知楊真底細並不好惹,但他自信數百年修為足以壓倒這個小子,而且看上去此刻這小子魂不守舍,拿下不過是舉手之勞.

    心中如是想,手上行如風,他袖底的拂塵一卷,一道暗流纏向了步伐不穩的楊真.

    如此暗手,簫雲忘如何不能洞察,他皺了一下眉頭,卻沒有動手阻止.

    紫桑真人數百年法力豈是好相與,楊真立時被一條潛龍纏住,巨力迫他前撲,不過他身形也就前傾了一下,卻紮在了原地,一道龍捲風平地而起,瞬間撕裂了紫桑真人的暗力,且不斷擴大,逆襲向法宗布下的陣勢.

    龍卷狂敘,十二名法宗真人衣拂狂舞,立足不穩,紛紛祭劍出陣,踩定方位疾走,各色劍光盤旋,將楊真籠罩在內,玄離困龍大陣已經展開.

    楊真動手,他們正好有了借口.

    而簫雲忘仍舊在等待,他要看看這個弟子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紫桑真人忽然驚恐地發現,他沒有了楊真的氣息感應,而人明明在他眼前,他憲全無法把握到此子的慮實,龍捲風山呼海嘯般瘋狂捲動,卻被精準的操縱在了一個範圍內,進退自如.

    楊真的腳步,又開始緩慢前進.

    紫桑真人手上法訣暗捏,破山訣打出,一道道黃芒大放的山錐從地面突起,橫空陡射向龍捲風.「后土在上,黃龍借我.」楊真原本無神的雙瞳有了一絲神采,他猛一跺足,一陣山搖地動,無數條黃龍從石坪鑽出,盤旋著衝擊流水一般的劍陣游光.

    而楊真本人原地消失,融入了小龍卷之中,雷霆之間就破掉了紫桑真人的破山訣,尖銳呼嘯的混凝是風驟然加速,衝入陣心.

    而被那條條黃龍破得四散走避的十二子,這時卻發現黃龍竟然消失了.原來儘是幻象.

    此時,十二名法宗真人已經被騙離了本位,破綻已成,正拚命祭劍圈攏回擊.

    「吼!」龍吟虎嘯同起,青龍白虎,憑空從龍卷撲出,龍馳虎躍,肆無忌憚地撲向四面八方,龍卷霎時化作一陣黑色狂敘,無限膨脹開去.

    十二柄仙劍幻化的萬道凜冽劍光,彷彿撞上了一堵無堅不摧的是風巨牆,轟然破碎,十二子更在青龍白虎強襲下東躲西逃,他們一時之間根本找不到辦法對付這兩頭沒有肉身,又不怕破魂法訣的怪物.

    避到陣外的紫桑真人準備以陣法生擒楊真,卻發現他平素自以為鐵桶一般牢不可破的玄離困龍大陣,給破了個一乾二淨,且是以他想不到的方式破掉.

    至此,觀戰的簫雲忘諸人也可肯定楊真身具巫門法術,如此層出不窮,奇詭怪異的法訣,斷然不是講究浩然之道的崑崙所出.

    「法尊既然分神駕臨,為何趨避不至?」就在玉霄峰校場混亂一團時,簫雲忘忽然對著慮空喊道.「此小兒法術精奇,老夫閉關偶幸,雲忘真是收得一個佳徒啊.」法尊渾厚的聲音從慮空傳來,捨簫雲忘之外,卻無人得知其方位所在.

    楊真收回了青龍白虎,紫桑真人也不敢再輕易造次,偕同麾下齊齊對空參拜.

    一德真人淡應一聲.

    卻聽這邊簫雲忘又道:「聖尊法駕也至,玉霄峰何幸如之.

    「這裡熱鬧的緊,本座怎可不來瞧瞧?」天邊飄來一團五光十色的彩雲,仙音縹緲,一個盛裝的絕代仙子扶琴乘雲而至,不正是姬香是誰?

    「師尊請為弟子主持公道,簫雲忘強抗兩宗訣議,阻止我等擒拿道宗弟子楊真歸案.」紫桑真人見勢不妙,趕緊求助法宗的擎天柱.

    「晤」法尊幻出一個慮像,飄浮在玉霄峰外浮雲上,「此事既有兩宗決議,為何雲忘師侄抗命行事?

    「楊真已為雲忘逐出門戶,從此不再是崑崙弟子,崑崙訣議自然無從束縛於他.」簫雲忘心神一蕩,暗暗震驚法尊的強大法力.

    姬香仙子輕撥了幾下琴弦,殺伐之音暗藏:「本仙子既然來了,川貢便宣告一事,楊真乃我聖宗新一代護法,既然他已脫離道宗,不管他有何過錯,也是歸本座處置,本仙子以為不會有人對此置疑罷?

    「既是如此,紫桑你即刻回山,不可滋擾玉霄峰,本座尚在坐關,諸位同門請了.」話音未落,一德真人在長空的法相已然不見.

    紫桑真人心有不甘地掃了玉霄峰諸人一眼,拂袖率隊離去.

    「事已了,本座也該回山,楊真前來王母峰一趟可好?」儘管相隔甚遠,姬香親切甜美的聲音彷彿在楊真耳畔輕輕吹拂.」仙子,請屈尊玉霄峰,雲忘有大事相商.」簫雲忘急忙留人.

    香沉默了一下,收起彩雲,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楊真近身所在.

    風波雖已經化解,但楊真已然失去了崑崙弟子的身份,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此時他心中分外茫然,見姬香關切地注視著他,不由勉強地笑了笑.

    「仙子,清兒她被合歡道瑤姬抓走了.」蕭雲忘方將姬香引入玉霄樓,便開門見山.

    聽罷前因後果,姬香歎了一聲:「為何恰恰在這個時候.滿堂愕然以對.

    堂上主位就坐的姬香沉思了一下,道:「一元道兄閉關前,與本仙子私下有過一晤,他測算到了崑崙有一大劫,只是劫相難明,如今看來倒是浮現了冰山一角,天魔宗要以不死樹換清兒,這裡面也存在來可知的陰謀,他們的野心,絕不止區區一株神樹.

    在側的楊真不禁從內心深處對姬香仙子產生佩服,在此等情景下,她依舊淡雅如仙,舉止口吻之中,似乎並不把魔尊向隱等魔頭放在眼中.

    簫雲忘沉聲請教道:「清兒雖是雲忘至愛骨肉,但為了崑崙,雲忘寧可捨棄親情,也不能讓向隱陰謀得逞,更不能拿神樹換人.

    這邊廂鳳嵐聽著急了:「這怎麼行,清兒是我懷胎十月掉下的一塊肉,怎麼能放棄不救.

    姬香仙子淡笑道:「賢伉儷不必過於心急,玄女門隱世多年,如今正面出世,且與向隱魔頭直接對抗,想必是有了一定把握,非是一定要以力破之.

    楊真瞄了身畔的練無邪一眼,從旁插口道:「事實上,九玄仙子早在不久前天魔宗陰謀對付太一門之時,就在背後策劃,讓搜魂真君功敗垂成,大敗而回.

    「楊大哥」練無邪神情有些不自然.

    「令師化身為魔,與魔道周旋,我等佩服還來不及,無邪,你不必擔心.」楊真此言一出,四座皆驚,紛紛拿眼望向更加窘迫的練無邪.

    「究竟怎麼回事?」姬香好奇道.

    簫雲忘苦笑道:「其實九玄就是羅剎女,羅剎女就是九玄,我早就知道,這些年真是苦了她,背負那麼多東西,身為她的至交好友,卻沒能幫上她,這是一生的遺憾,若有機會,我一定會」

    「你一定會怎樣?」鳳嵐勃然大怒.

    簫雲忘乾咳了幾聲,岔開道:「聽真兒說,九玄除去鬼母姥姥,奪下陰山後,重開真府,這是天大的好事.

    「未然.

    姬香恍若未覺方纔的事,直到眾人目光重新會到她身上,這才繼續道:「天魔宗獨霸魔道,雖未一統魔道六部,但血魔道和玄陰門一向人丁單薄,對魔道整體實力來說,並無多大影響.

    「據一元所講,向隱只怕是數千年來首屈一指的曠世魔頭,就算是他,也沒有把握能對付,此魔野心之大,圖謀之遠,也是前所來有.」仙子儘管盼咐,玉霄峰聽命行事,一切以大局為重.」簫雲忘再次表態.

    簫雲忘的態度,隱隱令楊真有些l腦怒,但又不好發表意見,只好悶頭不言,姬香卻注意到了他:「楊真,你可有看法?

    「清師姐,我一定會救,不管向隱有什麼陰謀.」楊真斬釘截鐵道.

    簫雲忘聞言哭笑不得,他何嘗不想救人,但他所慮卻要多得多,哪能年少意氣用事.

    姬香歎息道:「你的話本仙子不會懷疑,懷疑你的人怕都要後悔,嶗山劍派一個千年門派都給你一朝滅門,本仙子可從來沒想到你有這等手段.

    簫雲忘也搖頭道:「事實上,我至今不敢相信.嶗山炎陽真人我曾有一面之緣,是個難得的慮境高手,儘管真兒修為奇跡式的突飛猛進,但與炎陽相比,也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但偏生不可能的事發生了.

    「師前輩當年大戰搜魂真君黎彥卿時,傳說不也未入慮境?」楊真遲疑一下,終究還是改了稱呼,一絲隱痛又激盪在內心深處.

    在場諸人自然明察秋毫,簫雲忘歎息一聲,道:「你名義上雖不再是崑崙弟子,但你依舊是為師的關門弟子,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只要你願意,你我仍舊以師徒相稱.

    「你脫離崑崙未嘗不是好事,至少不再有東西能束縛你,龍歸大海,無數人求之不得,日後你沒準是修真界一方霸主」

    說著傷感,簫雲忘再次搖頭道:「言歸正傳,當年我碰上黎彥卿的時候,他正在修煉一門功夫,似乎出了岔子,而我也剛好臨近突破慮境,當日僥倖敗了他,實在不值一提.

    「但炎陽聽你說來已經渡劫在即,枉死在你們三個小子手上,真是可笑又可悲,修真界的天下,當真是你們年輕一輩的了.」說著他又掃了默坐楊真側旁的練無邪一眼,有著無限痛惜.

    「是我明白.」楊真極是心高氣傲,既脫離師門,他就不會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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