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見這一幕,炎陽真人大怒,環繞週身的碧血丹心疾轉如輪,將四周的飛仙劍氣攪得七零八落,直衝了出去,趕到六陽殞滅的山頭,目光凝定在順陽真人身上。
「死得好,死的得其所哉,只可惜沒有親手殺死這個奸佞!」順陽似哭似笑,俯仰癲狂難抑。
「順陽,你怎會變成這副模樣?」炎陽強壓下心頭種種疑問。
「大師兄,我怎麼變成這個模樣,難道你還不明白?」順陽指著天樞內谷七星古陣方位所在,一臉鬱憤。
「你是說……六陽害了你?」炎陽真人恍然醒覺,神情變幻精彩到了極點。
「我恨六陽,恨嶗山劍派,恨師尊,對……還恨師尊!若非他將掌門寶位交給自己親生兒子,我順陽怎會在那小人手上落得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順陽真人接著嘶聲大吼,「看看現在嶗山,都給人打進了山門,就連大師兄你,也讓我失望了……」
「他們?」炎陽真人環顧四周,一覽楊真眾人,「好,大師兄沒有照看好嶗山基業,確實有錯,等老夫收拾了他們,你再怎麼大罵師兄,師兄都接受。」
「呸!」盧麒方才一箭收拾了嶗山掌門,儘管眼前這個對手深不可測,但他仍舊充滿信心。
在他修煉了后羿族戰魂後,法力修為一日千里,擁有神器后羿弓在手,他無懼天下人。
「今日就是嶗山滅門之日,老頭子,記住了,血債要血償!」
「小子,你要一意尋死不成?」順陽終於記起了他的救命恩人,他對炎陽道:「大師兄,此子也是為六陽那個孽障的貪慾所害,你萬萬不可對他下手。」
「六陽究竟做了什麼?」炎陽真人理智終究戰勝了憤怒。
「你嶗山做了什麼?」盧麒落到峰頂,扶住昏迷在地的後婭,怒不可遏道:「那該死的王八蛋仗人多勢眾,抓住了我法力盡失的師父,後來強取我手中的后羿弓不成,逼得師父他老人家自斷心脈。
「我一路追殺嶗山小崽子,這小人反偷偷殺回來,將我鹿谷血洗一空,還擄走了婭婭。
「我殺上嶗山,這王八蛋拿婭婭要挾我,結果給我連殺了十數人,最後這王八蛋奈何不了我,就把我誘進那該死的古陣。這等卑鄙無恥的小人,難道不該殺?這等混賬的門派,難道不該滅?」
炎陽真人沉默了,他遙望仍舊在黑巫手下的門人弟子,擺手道:「后羿族的小兒休要口出狂言,我嶗山縱有千般不是,六陽一命足以還你血債,你就此離去,老夫保證嶗山不再與你后羿族糾葛。」
「奇聞,真是奇聞,這等滅族深仇大恨,老爺子一句話就算了?」蚩越大笑。
「爾等又待怎樣?」炎陽本是脾氣火爆之人,理屈低頭不成,怒火又上來了,「若非老夫師弟因爾等脫困,老夫今日就把爾等統統留下。若要戰,老夫奉陪到底,想滅我嶗山,爾等還太嫩了。」
「小友,聽我一言。」順陽真人緩緩飛臨暴怒的盧麒面前,「人死不能復生,大錯已經鑄成,未亡之人何苦恩怨糾纏?老夫可以作主,幫你重建鹿谷,只要不過分的要求我嶗山都可以滿足你。」
盧麒額頭青筋直跳,暴喝道:「倒霉鬼,你讓開,當日我離開鹿谷就發過誓,一定要滅嶗山滿門,這個老頭既然要為六陽報仇,我盧麒怎能不成全他。」
「順陽,你讓開,今日一戰勢在難免。」炎陽真人重新捏上了劍訣,讓人窒息的氣勢橫蕩整個嶗山。
「怎麼少得了我?」楊真引動雷訣,當頭就劈了出去。
神出鬼沒的雷霆接連劈在不斷移動的炎陽真人身上,蚩越為首的黑巫也悄然圍到了外圍,開始施展縛神術,意圖重現先前擊殺嶗山掌門的一幕。
楊真釋放的雷霆雖然威力不大,但足以困擾炎陽真人,且雷霆連綿不斷,令其難以反擊,而盧麒的神弓已張開了弓弦。
炎陽真人打雷般怒吼一聲,引動劍訣,爆出無數光球,這一次生成三十二顆碧血丹心,將他四周籠罩了起來。
楊真的天雷奈何不得,被阻在碧血丹心劍陣外。
但穿陽箭會例外麼?
盧麒如戰神一般,為一團金色光球包裹,彷彿太陽一般發光發熱,忽然太陽消失,一點金芒劃破長空,撞在炎陽真人佈置在正面的十六顆碧血丹心劍陣上。
天地陡然一亮,一陣山呼海嘯般的轟鳴爆炸,罡風席捲數里。
待天地重新暗下來的時候,炎陽真人的尊容重新現世,披掛了一身布條,狼狽不堪,劍陣已然粉碎得淨一乾二淨,卻破掉了盧麒必殺一箭。
就在炎陽真人最虛弱的一刻,黑巫的縛神術到了,儘管不能鎖住一個虛境的高手,但在炎陽真人元氣大虧的時候,足以定住他半刻工夫。
而這時,盧麒再度張開了后羿弓,上的依然是穿陽箭。
「不要——」一直渾渾噩噩的順陽真人,陡然撲向盧麒,試圖阻止他,卻忘了自己肉身不再,彷彿飛蛾撲火一般,撞入了戰魂正在運轉巔峰的盧麒體內。
彷彿乾柴碰上了烈火,盧麒的戰魂遇到順陽元神精元,瞬間燃燒了起來,誰也無法阻擋。
又是一箭。
就在前一剎那,炎陽真人引發了畢生的修為,即便天劫馬上降臨,也在所不惜,瞬間就破掉了黑巫集體布下的縛神術,同時無數重防護禁制加持在了身上。
他已經來不及躲避神箭。
這一箭穿破重重阻礙,穿陽箭終是命中了炎陽真人的左胸要害。
若說這一箭還不至於奪去炎陽真人性命的話,那麼緊跟著轟擊而來的銀色光柱,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楊真的乾坤印也出擊了,但收割炎陽真人這個虛境高手性命的,還是以太陽金精熔煉的穿陽神箭。
兩件神器,三方高手,炎陽真人若有知,也會明白自己死的並不冤枉。
若他一開始就對楊真等人全力出手,根本不會有後面這一幕幕的發生。
就在楊真和蚩越相望,各自鬆一口氣的同時,忽然發現盧麒渾身燃著火焰,筆直栽落下了山谷。
嶗山一戰,已然落幕。
嶗山劍派滿門覆沒,楊真一行大獲全勝。
嶗山半島外,十數道五顏六色的劍光掠空而來,直落到了島前沙灘上。
領頭的是兩名年長道姑,其中一人正是落英仙子,另一人鶴髮童顏,怒眉薄唇,面目古板,只聽她遙望毫無動靜的嶗山山門道:「希望還來得及,沒想到炎陽這些年,修為竟提升到如斯境地。」
「有人!」一名女弟子指著遠處海灘。
那裡有一塊浮木一般的人,正隨著捲浪衝落沙灘。
「休要一驚一乍!」姑射劍派掌門真人居霞仙子喝道。
「快過去救人。」落英仙子立即吩咐身旁兩名弟子。
孰料依在落英仙子身畔的冷凝霜忽然臉色大白,疾呼了一聲「哥哥」,就慌忙撲了上去。
危急時刻被楊真用乾坤印神力挪移出去的冷鋒,落在了海邊沙灘附近。
有了姑射劍派的仙家丹藥和陰性法力相助,冷鋒很快醒轉,在蕭月兒和冷凝霜轉悲為喜的時候,居霞仙子和落英仙子正在考慮是否強行進入嶗山,因為嶗山山門此刻完全封閉。
「蕭雲忘座下的娃兒都這麼狂麼?」姑射劍派掌門居霞仙子面色不善地來到冷鋒面前。
冷鋒臉色不變,只是顯得冷厲了幾分,落英仙子見勢不妙,插口道:「冷鋒師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只有兩個結果,嶗山劍派滅門,或者……」冷鋒餘下的一個結果沒有說出來,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二師兄,師弟他在哪,怎麼只有你一個?」快嘴的蕭月兒扁了扁嘴,看到冷鋒臉色難看,便沒有問下去。
飽受眾人目光的冷鋒挺身而起,一陣風穿過圍攏的姑射劍派弟子,筆直朝嶗山山門方向掠了過去。
「哥哥——」冷凝霜在後面小鹿般慌忙疾呼。
就在落英仙子等試圖攔截冷鋒的時候,嶗山劍派山門方位景像一變,一座山丘裂開,形成一個峽谷入口,山門敞了開來。
楊真一個人迎了出來,若出入自家大門一般,跟冷鋒頷首打了個招呼,轉首道:「歡迎姑射劍派諸位同道前來。」
「師弟——」蕭月兒本要衝上去,卻因那張有些陌生的面孔,不由止住了腳步。
落英仙子遙遙觀望著,鬆了口氣,暗道幸好無恙,不過轉即她又想起冷鋒的話。
難道嶗山劍派真的……她實在不敢想下去,難道眼前這青年,真的做出這等近乎等同魔道狂徒的狂悖之舉?
楊真直接將眾人引到了嶗山重地重陽殿,在那裡等候他們的,是一干黑巫弟子,一路行來,嶗山弟子滿門上下無影無蹤。
「嶗山掌門何在,嶗山弟子何在?」居霞立在重陽殿外階上,臉色陰沉地看著左右兩側散發著詭譎氣息的黑巫弟子。
「蚩越,他們師兄妹狀況可好?」作陪的楊真沒有直接回答居霞仙子,反問起迎客的蚩越。
「後婭姑娘只是元氣虧損過重,調養半月足以恢復,盧麒盧兄弟……」蚩越話還未說完,忽然轉過頭去,一個雄壯的青年挽弓龍行虎步地出現在殿前。
在場最熟悉盧麒的楊真,陡然驚覺盧麒整個人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是自內而外的變化,他不知道順陽的元神究竟跟他發生了什麼,令其修為憑空提升到了分神期大成境界。
他隱隱能猜測到,但卻不願去深究。
「這位青年俊傑是誰?」居霞仙子有些心驚。
一個楊真已經讓她側目,眼下又出現一個絲毫不遜於楊真的青年人,相較之下,姑射劍派倒是給遠遠比下去了。
「后羿族新任族長,盧麒。」楊真應道。
此次嶗山行動,只能在后羿族的旗幟下,縱是如此,修真界會有怎樣的反應,從姑射劍派掌門真人的反應就能看出幾分。
「婭婭在哪兒?」盧麒彷彿從夢遊中驚醒過來,突如其來地問道。
霎時姑射劍派滿門上下臉色都不太好看,居霞仙子臉上更烏雲密佈,只差暴風雨來臨。
蚩越看出情勢,一把拉過神情懵懂的盧麒,命一名下屬領路去了。
「盧兄他長居山野,不懂修真界規矩,還請居霞掌門包涵一二,請!」
楊真看在落英仙子師徒面上,也不能與姑射劍派打壞關係,何況他明白姑射劍派在日後也許會起到應有的作用。
居霞仙子冷哼一聲,拂袍當先領路直入正殿,後面弟子緊隨而入,落英仙子留給他一個歉然的安慰笑容。
楊真尾隨入殿,見居霞仙子已經落坐早前佈置好的客席,猶豫一下,落了主席。
忽然,居霞仙子怒眉一揚,「砰」一聲拍案而起,怒視楊真。
「本座早前聽落英對你的評價猶自不信,如今看來還是低估了你幾分!想不到修真界竟出了你這等狼子野心的狂徒,本座倒要問問一元,問問蕭雲忘,莫不是崑崙派有稱霸修真界的野心?」
落英仙子跟楊真打了個眼色,趕緊插口道:「掌門莫急,楊真道友是明辨是非之人,你且聽他將實情道來。」
「霜師妹,你不曾對令師講清情由?」楊真詫異地望向站在落英仙子身後的冷凝霜。
「沒有……」冷凝霜神情有些慌亂,下意識瞧向了對面孤立一角的蕭月兒和冷鋒。
「師弟,這件事怪我沒有跟落英前輩講清楚。」進山以來一直氣悶不已的蕭月兒這時站了出來。
她與冷凝霜一齊返回姑射山後,個個心神不寧,生怕楊真他們出事,但又不敢原話照說,只好找了個由頭,讓落英仙子帶人前去救人,不料驚動了剛出關的姑射掌門居霞仙子。
姑射劍派與嶗山劍派關係歷來一般,平素沒少摩擦,只是嶗山上任掌門卻與姑射劍派一名女弟子為雙修道侶,已經被誅殺的六陽真人正是兩門的結晶,這點血脈關係維繫著兩門門面上的友好。
只是私底下,卻因六陽真人的乖張行事破壞的所剩無幾,但對居霞仙子來說,無論如何都不會眼睜睜接受嶗山劍派覆滅。
「冤有頭,債有主。蚩越,你代我向姑射派諸仙子解釋清楚,究竟誰是誰非,誰對誰錯。」楊真離席而起,背身眾人,面對堂上的三清始祖金身,他不想讓人看到他神情中那無法壓制的暴戾和厭惡。
「好哇,外間傳聞你與巫門勾結,如今倒是坦然承認了,不知道你師父知道了會作何反應?」
居霞心中對楊真有了定見,益發認定楊真的不堪不肖,她身為道門一脈,自然看不慣楊真跟巫道走到一起,更不能接受楊真的殺伐手段。
「居霞掌門,請慎言。」蚩越雖不是道門中人,憑他統領黑巫一脈,就比得上一方掌教之尊,何況對方辱及本門至高無上的首領,若是低頭,巫門尊嚴何在?
他不等居霞仙子再度發作,自顧自介紹道:「在下蚩越,統領巫門黑巫一脈,效命大巫座下,嶗山之事乃因后羿族慘劫而起……」
蚩越負手堂中,三言兩語,言簡意賅地將嶗山劍派與后羿族之間的恩怨,到他們救人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待聽罷,堂中未曾聽聞此事的姑射劍派女弟子個個面色古怪,似乎嶗山劍派大錯在先,而楊真等人不過是替后羿族出頭,但手段卻是毒辣了一些,從她們登門到現在都不曾見到一個嶗山弟子,發生了什麼,自然可想而知。
「怎麼可能?你們殺了六陽不算,連炎陽都殺了,還有嶗山百多條性命都沒了?」居霞仙子彷彿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臉不可置信,「就憑你們?」
「修真界論輩分、年紀比我師父高的無數,但修為可以跟他比肩的,卻屈指可數。」
楊真這才回過身來淡然一笑,神情倏然冷了下來。
「六陽為他自己的錯誤付出了代價,炎陽為掩蓋錯誤付出了代價,嶗山派為他們掌門和長老的錯誤付出了代價,事情就這麼簡單。」
楊真的話驚雷一般在大殿中炸開,居霞仙子一陣頭暈目眩。
她忽然發現自己立場尷尬,不論是崑崙派還是巫門,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但她還是作出了一個讓她很久以後都在後悔的決定。
「很好,那就讓本仙子領教一下小輩讓炎陽長老付出代價的能力!」說罷,她不由分說,一掌已經平平推向了楊真。
「掌門!」落英仙子驚呼一聲,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楊真雙目寒意更盛,不閃不避,一掌看似輕柔無力的拍了上去,嘴角猶掛著一抹輕蔑的笑意。
雙掌交擊,沒有任何聲息,兩方用的都是陰勁。
居霞仙子這次真的吃驚了,如果說之前尚且對楊真等是否有能力殺死六陽等人有所懷疑,從對面傳來混混沌沌、非虛非實,古怪卻又精純至極的法力,忽然讓她有一種心疲力竭,一代新人換舊人的失落感。
遙想她當年何嘗不是門內上下誇譽的弟子?就算天賦極佳的落英,也給她死死壓住。
楊真最是明白不過彼此的底細,他在與炎陽大戰之時,得到神秘存在遺留的精純法力,如今法力已然提升至分神中階,然而縱是如此,居霞仙子仍舊要強上他許多。
看到交手雙方頭頂青煙繚繞,大殿聲息全無,不敢驚擾。
楊真的巫功乃上古不世奇功,居霞仙子擁有的雖也是一等一道訣,但比之仍舊有一段差距,兩相作用下,堪堪打了個平手。
然而場中居霞仙子額頭當先有了冷汗,她開始對眼前這個對手產生恐懼,他是這樣的年輕,這樣的從容,這樣的桀驁,如此心境下,她開始有了一絲不支。
不能輸!一抹潮紅在居霞仙子面上出現。
一旁落英仙子開始緊張起來,她知道這個掌門師姐開始用師門密法提升法力,要知道,這種飲鴆止渴的行為是極端危險的。
「不要比了好不好?掌門師伯,求求您了。」冷凝霜看到眼前一幕,開始莫名恐懼起來,他的哥哥跟這個人同在崑崙,若是崑崙與姑射劍派產生裂痕,她將如何自處?
「凝霜,你退下。」落英仙子低道了一聲。
「師弟。」蕭月兒也開始緊張起來,緊緊抓住身側冷鋒的袖管,不管楊真做了什麼,終究是她的師弟。
「仙子高明,晚輩自愧不如,不如就此罷手如何?」楊真竟在這緊要關頭開口,血絲從他嘴角、鼻孔、眼角,絲絲溢出。
騎虎難下的居霞仙子心中雖極是不甘,卻又無可奈何,楊真寧可負傷,也要表示退讓,叫她如何有臉面堅持下去。
一聲爆鳴,兩掌分開,楊真連退五步,才站定身形。
居霞仙子連退三大步,但臉上血色已然全無,她深深盯了楊真一眼:「既然如此,本仙子就將你們所作所為公告修真界,到時自有人給冤死的人一個公道。我們走!」說罷轉身領頭出殿而去,她不願在這個狂傲的年輕人面前多待一刻。
「混沌開天,陰陽立判,然陰陽不外混沌兩面,猶如掌心掌背,萬事萬物脫不開此理,對與錯,居霞仙子您真分的那麼清麼?」楊真清朗略帶沙啞的聲音遙遙送出。
姑射劍派一行聽到這句話,反應各有不同,居霞仙子腳下的步伐更快了,似乎逃離一般。
在重陽殿居高臨下俯瞰青山重階的楊真,仰望蒼天,卻笑了。
「師弟,你真的殺了那麼多人?」蕭月兒靜靜地走到楊真身後,沒有了往日的嬌俏和任性。
「你認為呢?」楊真轉過身來,凝視著同樣變得有些陌生的蕭月兒。
「不管你做或沒做,我、我反正沒看見。」
蕭月兒不敢跟楊真似乎能透射人心的目光直視,垂首說出了令楊真哭笑不得的話。